楚煥東握住汪掌珠的手,漸漸的開始加重力道,聲音難過的問道:“掌珠啊,你到底是怎麼了?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有了這樣的想法啊?”
他現在無奈又無措,如果他在汪掌珠這裡得不到答案,就只有打電話去詢問葛澄薇了,她們今天到底遇見了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讓汪掌珠的情緒波動這樣大。
汪掌珠的怒意藉着酒勁,就像燎原的星火,一點一點蔓延,擴散,她撇撇嘴,沒好氣的說:“你當然是不希望我做手術了,我這樣瞎着眼睛,你才稱心如意呢!表面上,我這個瞎眼的妻子可以成全你不棄糟糠之妻的美名,暗地裡,不耽誤你在外面肆意逍遙,反正我的眼睛也看不見,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知道。”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一個字一個字,砸在楚煥東的心上,把他的心砸得千瘡百孔。
楚煥東瞪着眼睛,看了汪掌珠半晌,突然把她攔腰抱起,不顧她的喊叫,大步的往樓上走去。
汪掌珠被楚煥東猛然抱起,抗在肩頭,不由慌的手蹬腳刨,大叫大嚷,“楚煥東,你幹什麼?你這個野蠻人,你放開我,放開我……”
楚煥東陰沉着臉,把汪掌珠抱進臥室,回腳把門踢上,轉身幾大步來到牀邊,把汪掌珠拋到鬆軟的牀鋪上,一句話都不說,悶頭就開始扒汪掌珠的褲子。
“你幹什麼?”汪掌珠這下可慌了,在黑暗裡亂揮着手腳掙扎着,但無奈楚煥東力氣太大,無論她怎麼掙扎,都逃不脫楚煥東的手掌心。
原本她以爲楚煥東是要強行跟她那個啥,誰知道屁股一涼,楚煥東的大手招呼下來,霹靂巴拉的打在她的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啊!”汪掌珠又驚又動,尖聲大叫。
楚煥東的眼中迅躥起火苗,一邊打,一邊咬牙切齒的低吼着:“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沒長心嗎?我對你什麼樣,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你這個小壞蛋……我就沒有見過比你更愚蠢更遲鈍的女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愛的人是誰,只有你還糊塗着……”
汪掌珠在最初的驚訝過後,覺得又委屈又羞憤,哭喊沒有,不覺眼淚掉下來,哽咽着叫着,“你纔是壞蛋呢,流氓,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打我啊……”
汪掌珠的皮膚嬌嫩白皙,楚煥東只打了她幾下,她的屁股就紅彤彤的了,楚煥東實在不捨得再打下去,泄了氣一般,一屁股坐到牀邊。
感覺楚煥東放了手,汪掌珠利落的爬起來,迅的拉起褲子,並且扯過被子把自己圍上,哽咽的,警惕的注視着楚煥東所在的方向。
“掌珠,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委屈,其實就憑你今天說的這番話,你一點兒都不委屈,你的想法真的很欠揍!”楚煥東攥緊拳頭,猛砸向牀板,出‘咕咚’ 一聲響。
“你才欠揍呢!你憑什麼打人啊,你以爲自己是誰啊?”汪掌珠被楚煥東弄出的這個聲響嚇了一跳,鑽進被子貓咪一樣縮成團,但嘴巴卻不肯求饒。
楚煥東攥起拳頭,不斷的提醒自己要冷靜,壓着聲音說道:“掌珠,你怎麼這麼笨,你覺得我會因爲同情才陪着你,跟你在一起嗎?我這個人有多現實,你不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爲愛,我會這樣犧牲自己嗎?而我也認爲這種犧牲毫無意義,維持一段婚姻有多困難,連愛情都無法做到,更不用說同情了,你覺得我是那麼傻的人嗎?
我想陪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因爲我愛你,真的非常非常愛你,愛到忘不了,離不開,愛到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汪掌珠,你欠揍,是因爲你沒有長心,是因爲即便你長心了,也不肯用在我身上,認真的去感受和體會。”
楚煥東的這些話句句感人,汪掌珠徹底中招,再也不說莫名其妙的混帳話,咬了咬嘴脣,低聲嘟囔,“那小幽開的那家‘心素如簡’,不是你投資給她開的嗎?”
楚煥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汪掌珠鬧了這麼半天,是爲了這件事情,他真是又好氣,又隱隱覺得高興,看來這個小丫頭還是有些在意自己的。
他伸出手,把汪掌珠連人帶被擁進懷裡,溫柔地吻她,“那個‘心素如簡’不是我投資給她開的,是我送給她的。”
“什麼?你……你……”汪掌珠不由大吃一驚,心中的怒意再次升起,她不在乎錢,也不在乎楚煥東有多少錢,可是她在乎楚煥東把錢送給別的女人,尤其是送給小幽,尤其是如此引人注目的大手筆。
“掌珠,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楚煥東急忙安撫汪掌珠激動的情緒,“我送給她資產,是因爲她曾經撫養過妞妞,她對妞妞是有恩的,我不能做無情無義的小人。
我不爲她投資,只是送給她資產,就是不想再跟她牽扯上什麼關係,她的‘心素如簡’在資產是完全的獨立的,跟我,跟楚天集團沒有一點兒關係,以後她生任何事情,都再也找不上我。”
“真的!”汪掌珠疑惑的問道。
“傻瓜,我和小幽真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我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想永遠陪着你,我不愛小幽,不愛其他女人,無論別人怎麼做我都不會感動。
我覺得很對不住小幽,只能補償她,給她錢,卻不能給她愛,因爲那個令我心甘情願,疼愛一生的小女人我已經找到了。”
汪掌珠被楚煥東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的暈頭轉向,竟然主動地獻上了她的脣,楚煥東自然不會放過她,把她按倒牀鋪裡,把她擁在胸前親吻,吻得兩人都喘不上氣。
他要把她親的意亂情迷,看她還舍不捨得推開自己。
許久之後,楚煥東微微喘息着擡起頭,看着汪掌珠依然酡紅的臉,輕嘆了口氣,“掌珠啊,你怎麼就這麼任性,隨便的跑出去喝酒,喝酒對你的病情真的沒好處的。”
“我沒有跑出去隨便喝酒,只是跟澄薇喝了一點點兒。”汪掌珠把頭往楚煥東懷裡蹭,希望可以博取他的歡心,對自己的錯誤從輕落。
“這個葛澄薇也夠不靠譜的了,懷孕了還敢帶你去喝酒,許一鳴也不說管管她。”楚煥東微微皺起眉頭,看來從明天起,還得自己帶着汪掌珠,別人都是些不着調的,自己的老婆,還得自己疼。
汪掌珠不太仗義的哼了哼,沒敢承認是自己要的酒,葛澄薇只是從犯而已。
“掌珠,我仔細想了,我們還是不能冒險手術,再在徐老先生這邊鍼灸一段時間,你頭上的血塊不是小了很多嗎,我想這個鍼灸還是有效果的。”說了這麼半天,楚煥東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如果汪掌珠一意孤行的要做手術,他拿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嗯。”汪掌珠痛苦的答應下來,其實她也不太想做手術,有安全可靠的方法可以選擇,爲什麼一定要去冒險呢,之前只是因爲小幽的事情生氣,纔跟楚煥東慪氣,故意說話氣他。
許一鳴大概也現了葛澄薇喝酒的事情,覺得她犯了對肚子的孩子極端不負責的錯誤,他和楚煥東不約而同的行動起來,把這兩個放肆的小女人各自看管了起來。
沒有了葛澄薇的陪伴,汪掌珠再次跟着楚煥東混日子,每天繼續跟他去公司,然後由他陪着去徐老先生那裡,鍼灸,按摩。
這天睡到夜裡,汪掌珠有了尿意,想去衛生間,她跟往常一樣先睜開眼睛,然後微動一下身體,打算招呼身邊的楚煥東,要他陪自己去衛生間。
可是就在她身體要動沒動的一瞬間,整個人突然僵住了,因爲不論白天黑夜都是漆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朦朦朧朧的光亮,她不覺嚇了一跳,不敢置信般眨了眨眼睛,現眼睛真的可以看見光亮了。
汪掌珠激動的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心跳瞬間加,她怕這只是自己的好夢一場,沒敢出聲音,也沒敢驚動身邊的楚煥東,她慢慢的扭頭,現光亮是來自牀頭的一盞吊燈。
夜色裡,窗外有微風輕輕吹動窗櫺,冬眠的小蟲被春天喚醒了,在啾啾鳴叫。
汪掌珠的眼睛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不是很清晰,但依然可以看見躺在自己身邊,酣然沉睡的楚煥東。
她眨了眨眼睛,瞪大眼睛,急切的,激動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煥東,她終於可以再次看見他了,她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汪掌珠的目光貪婪,從楚煥東的嘴脣到臉頰,從他的眼底到眉峰,一寸寸流連過他的容貌。
楚煥東的雙頰分外清瘦,看着更加深邃堅毅,是這昏暗的燈光的錯覺麼,她怎麼覺得從前英氣逼人器宇不凡的商界梟雄,此刻疲態盡現,胡荏微生,眉心的皺痕比往日又深了,多了,顯出濃濃的蒼桑之色。
汪掌珠鼻子酸,眼淚不由慢慢的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