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顯然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再次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皇甫尊的臉上閃過片刻的錯愕,但轉瞬又恢復平靜。
一切都已經明白了不是?知道他沒有死,藍斯一路跟蹤,想要了結他的性命。只不過是,他真的打錯算盤了。在這世界上,能要他皇甫尊命的人,不存在。
直起腰身,他冷笑:“藍斯知道這裡了?”
那個慌亂搖頭:“不,我們幾個原本是想先立個大功,取了你的人頭請賞,卻沒想到……”
“沒想到我是殺手之王?”
皇甫尊好心的替他回答,卻引來那人更加驚駭的表情,隨後絕望的癱軟了身子。因爲太瞭解“鷹”的狠辣,所以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放棄掙扎。
之後的事情都順理成章,俊美的長身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隱入森林,身後御狼一口將那人脖子咬斷,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徹底打破了“公主島”的寧靜。
走近魅影,他笑得一派輕鬆,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幻,輕聲問:“嚇壞了吧。”
淡然無波的嬌顏並未因他的話而有一絲波瀾,清冷的冰眸也是不帶任何情緒,她冷冷的說:“我也是殺手。”
對她而言,血腥殺戮纔是司空見慣,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但,許是在這島上待得久了,喜歡了安逸的生活,乍見如此血腥的場面,有些噁心的感覺。
失去了繼續看海的興致,魅影徑自跳下,轉身往回走,餘光瞥見御狼正掏空那人的腹腔,簇了秀眉,不由加快腳步。
進了別墅,她抱起貓兒徑自上樓,身後的皇甫尊管家詢問:“少爺,是怎麼一回事?”
“明天派個新人來送食物。”沒有回答管家的問話,皇甫尊說了這話之後,徑自上樓,期間電話響起,他簡短聊了幾句之後,興奮的掛了電話。
窩在房內的單人沙發上,懷裡的貓兒慵懶的打着呵欠,魅影淡漠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倦意,本是想小憩片刻,卻聽皇甫尊的房門開了,皮鞋踢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秀眉微蹙,猝然起身開門,見他已換好了西裝,似乎有出門的意思,涼涼的問道:“你要出去?”
“嗯。”
剛纔得到消息,那顆稀世綠鑽已經好到買家,並且今天交易,他必須去看一下。
魅影眼神微微一變,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皇甫尊眉梢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問:“你也要去?”
“不可以嗎?”
男人笑而不語,大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在她狐疑之時,頸部傳來刺痛。魅影冰眸一眯,射出寒芒:他竟然又給她注射麻醉劑。
憤恨的瞪着他,她咬牙切齒,怎奈身體毫無力氣,只能扶着錳礦站穩。
他卻不以爲意,知道她此刻渾身無力,遂邪氣的笑着,俯頭準備一親芳澤,卻瞧見她厭惡的神情,笑容僵了僵。
鬆開手,他假意整理領帶,才嚴肅的說:“別怪我,我這麼做,不過是讓你安份一點。”
他能夠看透她的心思,她又在打逃跑的主意。
他也知道,也許在這島上讓她憋悶壞了,他本可以帶着她出去散散心,但今天很可能是個陷阱,他不能讓她涉險,更不能讓她趁機逃跑。
溫熱的大手在她發頂上輕柔的撫了撫,他五官線條瞬間柔滑,語氣輕柔的說道:“魅,乖,在這等我。”
話落,他捧起她的臉,欲在她額頭上印下淺吻,但魅影無力一揮,擋開他的臉,惱怒的說:“我不是你的寵物。”
她不喜歡他這樣寵溺,她不想沉淪。
他表情微僵,蹙眉苦笑兩聲,搖頭離去。
皇甫尊離島,本是逃脫的好機會,但自己剛纔的心急泄露了心事。他一定是猜到她是想借着離島的機會逃脫,所以才又給她注射麻醉劑。
此刻的魅影,心裡有些矛盾。她本該懊惱自己泄露了心事,然而她內心的懊惱卻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多。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她緊緊的擰起了眉心。單手撐着牆壁,拖着無力的雙腿,緩緩向前移動。
仿若感受到她的視線一直跟隨着自己,皇甫尊走了幾步,忽然又折返回來,眸底有着興味,笑問:“捨不得我?”
魅影冷睇他,卻是不語。皇甫尊不以爲意,貓兒“嗖”的一下竄入他的懷中,食指颳了下那貓兒的腦袋,他輕聲道:“給它起個名字吧。”
名字?潛意識裡,魅影有些牴觸。
“叫……雪兒吧。”
皇甫尊原先是想,還叫“絲絲”那個名字,但他擔心這個名字會勾起她傷心的回憶,也害怕直覺敏銳的她,會由此懷疑到他。
目前,他還不能讓她知道,他便是她要找的那個人。至於什麼時候跟她坦白,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者說,他是沒有勇氣坦白。
“雪兒?”
“嗯。雪白雪白的,就叫雪兒吧。”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皇甫尊壓低身子,又逗了會那小東西,才闊步離開,魅影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而她原本想說的話是:小心。
管家站在一邊呵呵笑着:“魅小姐,少爺對你真是好的沒話說。”
魅影覺得管家的話很是突兀,所以沒有理會。
然而管家就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冷淡似得,徑自說道:“我啊,跟了少爺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
您身上穿的,戴的,房裡的那些用的,都是少爺親手置備。少爺雖然在外面流連花叢,但都是逢場作戲,我第一次見少爺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
魅影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腔。
他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她是一個冷血的殺手,她不是一個能夠窩在男人懷裡的普通女人。況且,他們原本就不是男人與女人的關係,而是殺手與暗殺目標的關係。
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冷血,但是她必須時刻這樣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遺失殺手的本能。她一旦沉淪在他對她的溫柔之中,她將不再是一個強大的殺手,而是一個脆弱的女人。
管家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卻仍舊用溫和的話語繼續說道:“昨晚,小姐您高燒不退,少爺半夜忙裡忙外,又是冰塊,又是熱毛巾,足足折騰到早上五點鐘,您的高燒退了,他才睡了那麼一會。”
“他……幾乎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