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韓北的話說完,晉陽王和韓曄都沒甚反應,獨百里落輕笑了一聲:“三弟對本宮那婧兒妹妹倒是關心得緊,若是此番大事可成,可讓父王爲你做主,娶了她又如何?”

百里落前陣子還對韓北的無禮惱羞成怒,這會兒卻又改了主意。她知曉韓曄聽罷會不開心,可她說的本就是事實,等事成之日,韓曄還指望能與百里婧重修舊好?

再不可能了。

韓曄難道自個兒不清楚?

韓北也是有心要接這個話茬,他本就對百里婧心存怨恨,若是能將她娶進門,即便是撿了旁人吃過的東西,他也能報那一鞭之仇!

他對百里落笑道:“多謝大嫂提點。”

才說完,韓北卻忽然明白過來,疑惑道:“大事?今日便要來了?父王不是說……”

“閉上你的嘴。”

忽然一聲呼喝,卻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親晉陽王開的口。

韓北的心本就如驚弓之鳥,一聽父王發怒,立馬放下碗筷退到了一旁,躬身惶恐道:“兒子知錯!求父王息怒。”

晉陽王再未表態,韓北也就只好躬身站着,偶然擡眼看向韓曄,發現韓曄臉上無一絲表情,照樣溫文爾雅地用膳,對他被罰以及父王發怒視若無睹。

這種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讓韓北越發惱火,他斷定韓曄是在幸災樂禍,因了他的身世之可悲而越發地嘲諷他看不起他。

畢竟是在飯桌上,方纔說話的不止是韓北,還有百里落,晉陽王這一句“閉嘴”,在百里落聽來似乎是對她說的。

她摸不透這個公公的脾氣,喜怒無常的,比韓曄更甚。連同黎家合作之時,也未見晉陽王有絲毫低聲下氣。可笑在這個韓家家主面前,黎家倒還唯唯諾諾起來,當朝天子到底是姓百里的,他們韓家未免猖狂得過了頭。百里落不由地心生不滿。

韓曄的性情一貫是極冷漠的,晉陽王亦毫不遜色,父子幾人沉默地用完了早膳,晉陽王先起身,韓曄隨後跟了上去。沒有他們的吩咐,百里落和韓北誰也不敢尾隨。

韓北望着二人的背影,幾乎想用眼神將韓曄挺直的背戳出幾個窟窿,他握着筷子的手都禁不住有點發抖,裝作滿不在乎地問百里落:“呵呵,大嫂……你瞧瞧大哥那個脾氣,你受得了?他與父王有什麼秘密不能對我們說的?”

他已被嫉妒和不安衝昏了頭腦,可百里落卻清醒得很。她從不認爲和韓曄不對付了,就有必要跟這個弱智卑賤的三世子爲伍。

她百里落若要愛,自然得配韓曄那種男人,萬年冰山不化又如何,遲遲不肯將心交付又如何?必得韓曄與衆不同,才能讓她百里落瞧上。這個道理,韓北又怎會明白?若要自負,得有自負的本錢纔是!

“三弟何不自己去問問?”百里落笑。

“都是一家人,大嫂若是知情,又何必如此見外?”韓北咬牙道。

百里落將柳眉挑高:“即便是一家人,本宮也是玥長公主的親兒媳,皇家尊卑有別,三弟他日若是有幸得娶皇家公主,莫要壞了皇室規矩纔好。”

她說着,站起身來,整理了一番衣飾,也不顧韓北的臉色鐵青,巧笑倩兮地邁步走了。

她百里落出身再卑賤,今日過後看誰還敢提及?!她已將百里婧牢牢控在股掌之中,韓北一個小小的庶房世子,怕是沒這個運氣得娶她的好妹妹了。

“公主,宮裡娘娘託人送了口信來,今夜之變,請您務必陪在娘娘和七殿下身邊。”

百里落身邊的丫頭春翠戰戰兢兢地低頭道。

百里落瞪着她:“好好說話,你抖什麼?沒出息的東西!”

“是……是……”春翠嘴裡應着,身體卻仍舊不受控制地顫抖個不停。

“滾開!”百里落一巴掌打過去,眼角嫌惡地掃了她一眼。

百里落志得意滿,擋道的人再多,今日也將剷除,韓曄的秘密再多,他今日也將會爲她揭開,她百里落總算等到了翻身的這一日!

……

晌午,墨譽被處決的消息還是傳到了百里婧那裡,她不曾親見墨譽的屍首,竟也不再報任何希望似的,穿戴整齊,去了未央宮。

未央宮門前仍舊守衛森嚴,因了司徒皇后的旨意,此番百里婧竟得以暢通無阻,她高高在上的母后絲毫不迴避地端坐在鳳座上,威嚴如一尊雕像。

屏退了閒人,百里婧站在鳳座十步之遙處,也不跪,直視着她的母后,開門見山地問:“墨譽被處決,屍首在何處?母后可曾瞧見?”

如此明顯的逼問,對一國之母來說屬大不敬,然而司徒皇后不曾動怒,一言未發。

百里婧一笑:“婧兒原以爲,母后對我冷淡,是因爲我頑劣不堪不聽管束,喜歡不該喜歡的人,嫁給不該嫁的人,爭執不該爭執的是非,一點都不如母后戰功赫赫所向披靡,盡做些無用之事。原來,並非如此……”

她已經說得如此清楚,司徒皇后又怎會不知?

“母后曾說,父皇的愛是不可信的,因父皇是所有人的父皇,那些異母所出的兄弟姐妹都會如此稱呼父皇。到如今我才明白,母后其實也是所有人的母后,無論是否一母所出的兄弟姐妹,也都會如此稱呼母后,母后的愛,呵,母后……”百里婧說着,笑起來,聲音卻低下去:“他們都有資格稱呼的父皇母后,到頭來,我竟是那個最沒資格的人……”

那個最有資格的人正因着父皇母后的庇佑,安穩地躲在未央宮中,即便殺了人,也可免於罪責。這句話,她也沒說出口。

司徒皇后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一句也沒說出來。

百里婧低着頭,半晌,緩緩地擡頭望向司徒皇后,已是淚盈於睫,她笑着問:“母后,倘若墨譽殺的不是墨問,而是我,他是不是也同樣可免於刑罰,安然無憂?在母后的眼中,我是替他活的,死,也是理所當然該替他死的吧?”

她的笑容瞬間全部收盡,化爲滿滿的嘲諷:“若十七年前我能開口說話,我能辨認得出你不是我的母親,我即便是餓死、渴死、受盡離亂,也未必會期望叫你一聲母后。母后說得對,父皇的愛是不可信的,母后的愛……只給了一個殺人惡徒……”

她頓了頓,沉吟道:“母后,母后,這將是我此生最後一次這樣叫你,若要永守秘密,該讓我死於今夜纔是。”

百里婧抱着必死的心而來,在說完所有的話之後,驀地轉過身朝外走去。

“站住!”

司徒皇后喝了一聲。

百里婧止住腳步,等着迎接所有的兵刃襲擊,她甚至未曾佩戴那柄御賜的日月同輝盤龍寶劍。

未等到冰冷的鐵刃,等到一句比解釋還拙劣的掩飾:“你父皇……是真心實意疼愛你的。”

聽了這句話,百里婧定在原地,睫毛上的眼淚簌簌而下。

她想,這個被她喚作母后的女人的確不愛她。否則,十七年的母女情分,她只需爲她自己辯駁一句,只需告訴她,承歡膝下十七年,母后自然是疼愛你的,那麼,她惶惶不安的心也會得到一絲安撫。

父皇嗎?

在墨譽被處決的消息傳出之前,她是信的。

可父皇若真的疼愛她,又怎會如此敷衍她?他給她的交代,僅僅是昭告天下判決墨譽死刑,還墨問一個公道?

這是給天下人的公道,不是給她的。

父皇要的是一個兒子,能繼承他皇位的兒子,而她,只是個女兒,還非他親生。

一層又一層地緣由扯開,她無所遁形,成了那顆隨手可棄的棋子。

“多謝皇后娘娘十七年養育之恩!”百里婧丟下這句話,大步跨出了殿門。

“婧兒!”司徒皇后終於自鳳座上起身,她是戰場上的血羅剎,二十載不曾落淚,即便大悲大痛也早已流不出一滴淚來,此刻她卻覺心痛如絞,才走了兩步,便栽倒在地。

“皇后娘娘!大事不妙!晉陽王一行忽然自東華門涌入,與宮中反賊裡應外合,已是往紫宸殿去了!”

有人急急進殿稟報。

司徒皇后踉蹌站起,對此神色冷然,卻道:“派人去追婧公主,小心保護,不准她踏出宮門半步!”

“娘娘要去何處?”福公公見她跨出殿門,忙問道。

司徒皇后擡頭看着灰濛濛的天,明明纔是晌午,竟暗得像入夜時分,她喃喃自語:“是啊,要去何處?”

……

盛京風雲變色,一場蓄謀已久的宮廷政變在十一月初二這日不聲不響地拉開,聲勢浩大。黎家大開宮門迎晉陽王入宮,一行人直闖紫宸殿。

&nbs浪客中文p;晉陽王首當其衝,劍指一身黃袍的景元帝,一頭銀髮隨風舞動,比窗外的雪還要白上三分,他的恨毫不掩飾:“百里堯,她在何處?!”

這一問很可笑,景元帝走下御座,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軟劍,他似是等了晉陽王許久,聲音也是冰冷的:“有朕在一日,你便一日見不到她,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晉陽王冷笑:“奪兄弟之妻,殺骨肉血親,爬上如今的高位,百里堯,誰是亂臣賊子?什麼兄弟情誼,什麼仁義道德,連草原上的一堆牛糞都不如!你明知我愛她,卻還要設計陷害拆散我們……”

聽到這,景元帝銳利的眼眸劇烈一縮,抖開劍花與晉陽王相鬥,兩劍相抵,發出叮鈴聲響,景元帝與晉陽王四目相對,怒道:“我拆散你們?當初我讓你們私奔,你爲何不肯帶她走?!”

晉陽王已憤怒地紅了眼睛,冷笑不止:“私奔?哈哈哈哈,百里堯,你以爲我不知你打的什麼算盤?我與她私奔,你再尋着罪名來拿我,連她也一併拿下,百里堯,你若沒有動過齷齪心思……不,你敢承認你沒動過齷齪心思?我的珊兒,你未對她心存不軌?嗯?!”

隨着最後那一聲逼問,晉陽王的劍氣將一時分心的景元帝逼退了出去,景元帝的後背撞到了殿內的紅漆圓柱子上,震了三震。

景元帝嘴角輕微一顫,將一些說不出口的話噎了又噎,雙眸赤紅:“是你懦弱,是你放棄了她!你可知那七年她受了多少苦?!”

晉陽王大笑:“別跟我提那七年!你卑鄙地得到了她,又是如何待她的?這十八年來,她若有一日過得開心,又怎會老得如此之快?你瞧瞧你的那些妃嬪,哪個不比她過得好?百里堯,你眼睛瞎了嗎,你是畜生!你爲何不好好待她!你奪了兄弟的女人,卻還要糟蹋她,你比畜生還不如!”

兩個男人之間互相斥責對方,毫不留情,這些話是任何人都不曾聽到過的,似乎只能在他們彼此的面前開誠佈公。最瞭解彼此的,只有擁有深仇大恨的他們。

紫宸殿外亂成一團,卻無人入內,將這二十年恩怨交付他們彼此解決。

百里堯此生撒過無數的謊,任何齷齪紈絝的言辭他都信手拈來,偏偏這個最需要反駁、爲自己辯解的時刻,他卻像啞了一般張不了嘴。

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是兄弟的女人。他在他們的面前卑鄙可恥,無力辯駁。

“她是我的皇后,我有何不是、有何虧欠都應對她去說,你以什麼身份對我和她指指點點?韓幸,你算什麼東西!若不是因爲她,你以爲你還能活命?!”百里堯怒極攻心,已然語無倫次起來:“這些年擔驚受怕,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在一日,她便惦念你一日,只有等你死了,我纔算拔除了心頭那根尖刺。不爲江山社稷,只爲我要她的心,獨佔她的心,你必須要死!”

韓幸也徹底瘋了:“百里堯,你又算什麼東西,覬覦兄弟的妻,多年後仍舊如此無恥嘴臉!我不甘心,這些年,我從未甘心過!我最美好的愛情、最完美無瑕的愛人,被你生生奪去!我的父母兄弟因先太子之事被株連,韓家遭抄家幾乎滅族,我的妻、我的兒死得死亡得亡,你欠我的,今日我都要討回來!”

半個月前晉陽王回京述職時的君臣之誼,那些令人豔羨的君臣往事還歷歷在目,兩人卻已反目成仇,這仇恨壓抑了二十餘載,再不能以美好的假象包裹。

“韓幸,你真的要造反嗎!”百里堯喝道,兩人的劍氣又纏在一處。

晉陽王毫不示弱,他們倆自幼一同習武,一招一式本爲同一師傅所授,少年時也常切磋武藝,卻不似此刻遍身殺意:“造反?若追本溯源,百里家本爲反賊,奪我韓家江山百餘年,你百里堯何嘗不是亂臣賊子?!”

“狡辯!”

劍氣過處,紫宸殿內的陳設已坍塌大片,兩人各自被逼退三步,接着毫無停頓地繼續纏鬥、廝殺,一百招內,兩人皆遍身傷痕,殺紅了眼,除了將對方碎屍萬段,心中再無別事。

晉陽王畢竟馳騁沙場二十餘載,大西北的風沙薰陶了他強健的體魄,景元帝久居高位,到底不是他的對手,百招過後,晉陽王找到了他的破綻,一劍直刺他的胸口。

景元帝挺劍相迎,正待避讓,眼前忽然晃過一片明黃,接着便是兩道長劍入肉的聲響,那片明黃染了血色,與他的劍一同墜落在他懷中。

“司徒……珊……”景元帝瞪大了眼睛,他才與她吵過架,只顧着連名帶姓地叫她。

晉陽王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劍,長長的劍身沒入了一個女人的胸口,鮮血順着劍刃滑落,另一把劍穿透了她的心腹,以帶血的劍尖抵着他。

殿外的廝殺聲都已銷聲匿跡,晉陽王只聽到年少時她清脆婉轉的聲音:

“韓幸,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等到春天了,這些枯萎了的草又會重新綠起來,多有意思啊!”

“所以呢?”少年微一挑眉,好笑地問。

她臉頰紅紅:“所以,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這個故事裡的姑娘和她的愛人沒能在一起,很可惜很可惜……然後,我想說的是,草木會有榮枯,周而復始,這是天命不可違,但、但你是我的榮、我的春夏,有你在,我絕不會有枯萎的時候。”

天命不可違……你是我的榮、我的春夏……

“珊兒!珊兒!”百里堯的驚呼將一切夢境扯碎,韓幸目之所及,仍舊是大片的血紅,他親手……親手將劍插入了愛人的心口。

“爲什麼?爲什麼?珊兒,爲什麼?”百里堯也瘋了,他不敢去拔插入她身體的劍,只顧着重複喊她的名字,問着爲什麼。

劍入心口,頃刻斃命,百里堯哆嗦着手臂,急點她周身幾處大穴,才勉強留了她一口氣。

“御醫……御醫……”百里堯要抱起她,司徒珊卻搖頭,用僅剩的力氣揪住了他的衣袖,在他明黃龍袍上印下了幾個血紅指印。

她竟在笑,一副釋然灑脫的樣子:“我所以爲的……我最好的結局,就……該是這樣……”

百里堯和韓幸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在他們的面前,親手被他們所殺,讓鮮血染紅了紫宸殿,這怎麼會是最好的結局?

其實以她的身手,若是想躲開,完全可以躲開,本就是他們之間的恩怨,哪怕有死傷也只是他們的過程。她是故意跑出來,她是想讓他們永世不得安生?

韓幸的手仍舊握着劍柄,聽她開口,他才緩緩地顫抖地鬆開了手中劍,膝蓋一鬆,跪在了地上。

“你……你恨我?”百里堯抱着她,突兀地問,他的眼圈已紅了。

這個問,二十年裡他問了許多次,他從不敢問的是另一句,他便一輩子也不曾問出口。

“呵……”司徒珊笑容更大了些,那雙鳳目漸漸地消失了神采,一咳,便有血自口中涌出,她笑:“我以爲你要問,我可曾愛過你……”

百里堯喉頭一梗,情緒難以控制。

司徒珊笑,好心地給他回答,殘忍而決絕:“別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你所謂的愛其實不值什麼。假如你陪在別人身邊的時候比我長得多,兒女多得足夠承歡膝下,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愛着我,還愛得痛徹心扉呢?呵呵,你只是愛着自己的悲傷,以爲愛着我。將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扮演着可憐的得不到愛的角色,好像我虧欠了你什麼似的。但其實,我虧欠你什麼呢?”

“我想陪着你,是你不要我,你不要……”百里堯爭辯,以最後的力氣爲自己辯解。

司徒珊看着他,像看一個可憐的男人:“是啊,你有無數個本能,你心裡藏着一百個心疼……可你什麼都沒做,那麼,你口頭上的那些心疼和你自以爲是的委屈,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你不曾做,卻以爲自己說的就是做的,指責我不曾迴應你半分……百里堯,我不信你……”

她說得並不連貫,每說一句,氣息便弱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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