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天闌珊也感覺到了一陣不尋常的氣氛,掀開車簾便看見了黃長清和獨孤其鏜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前方的樹林中似有人影晃動。
獨孤其鏜一把拔出隨身攜帶的軟劍,指着前方吼了一聲:“出來!”
風吹過,捲起了地上的枯葉,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肅殺之意,黃長清拔出腰間的寶劍,目光始終不離前面那晃動的人影。
見此情景天闌珊也一把拔下發簪靠在自己胸前。
“殺!”黑衣人不多說半句話,天闌珊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羣人便衝了過來,黃長清站在馬車前方,將車內的兩個人護在身後,一把劍在空氣中泛着寒光,這斑駁的樹影弄得天闌珊有些眼花,帶着身後的新桃躍下了此刻已是極度危險的馬車,來到黃長清身後,偶爾給他們一拳。那拳頭沒什麼威力,倒是她手中的簪子,一劃拉便帶起一片血痕,天闌珊垂眸,瞧着地上的人知曉今日會是一場惡戰,於是她的視線漸漸的變了,變得殺氣騰騰,這是飄渺門中的底子所保護的最後一抹殺戮之氣,天闌珊緊握着手中的簪子,和黃長清並肩而立,將新桃護在了身後。
獨孤其鏜甩了甩劍上的鮮血,朝着這邊飛快的瞟了一眼,見着這般的天闌珊眼神中有些詫異,隨即收回了目光,一劍刺進一個黑衣人的胸膛之中。
天闌珊這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見着浴血奮戰的兩人,眼中殺氣更甚,她手中沾了血,那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溫度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天闌珊的手上緩緩地跳躍着詭異的溫度。
她手抖了抖,黃長清殺出了一條血路,但很快那條路就被截斷了,獨孤其鏜見着這方的情景一邊戰鬥一邊往天闌珊的位置靠了過去,想要幫着她逃脫。
獨孤其鏜身邊倒下的黑衣人越來越多,那領頭人似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吹了聲口哨,一羣人便都往天闌珊那兒攻去。
天闌珊三人被黑衣人重重包圍,眼看着背後就要受一刀“哐”的一聲獨孤其鏜手中的飛刀迎面飛了過去,那黑衣人應聲倒地。兵器間發出尖銳的聲響,獨孤其鏜拉着天闌珊與新桃二人飛快的跳上了馬車,軟劍往馬屁股上一抽,馬兒嘶痛一聲忙飛奔起來。
天闌珊朝着後方吼了一聲“上車!”黃長清連忙飛奔上來。
那馬車飛奔而去,最後的一片樹葉落下,林中又恢復了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新桃拿出懷中的手帕爲黃長清包裹着受傷的右臂,見他這番,天闌珊皺緊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那些都是什麼人?”
駕車的孤獨其鏜搖搖頭:“從他們的招式倒是看不出來。”愣了愣突然開口說道:“那些人似乎是刺殺你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肯定。
“……什麼?”天闌珊想了想自己最近似乎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獨孤其鏜眸底閃過一絲殺氣:“會不會是、唐嫣然?”那女人之前在牢中可就是想要置她於死地。
“……”天闌珊再次搖搖頭,自己似乎並沒有得罪她啊。
獨孤其鏜微微皺眉,這
事兒定要稟告皇上,讓他查探清楚,否則這丫頭呆在哪兒都不安全。
想到這兒繼續抽打着那馬兒往着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行人直接來到了御書房,等候在門口的郭公公見着天闌珊一身血衣連忙急切的詢問:“哎呀,殿下這是怎麼回事?”朝着一旁的小太監吩咐:“還不快去叫御醫!”
見着他如此心慌的樣子天闌珊搖搖頭:“這都是別人的血。”將一旁的黃長清指了指:“記得給他治好,他傷了右臂。”
郭公公朝着黃長清擔憂的瞟了一眼便連忙進去通報了。
聽到天闌珊受傷的消息,龍玄蔘連忙不顧及儀態的邁着大步走了出來,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語氣更加急切:“可曾傷到哪兒了?”
天闌珊搖搖頭,獨孤其鏜拱了拱手:“皇上!還是進去再說吧。”
皇帝瞧着四人都是一身血衣心中更加慌亂,讓那黃長清下去療傷便帶着三人進去了。
走了進去關上房門之後,龍玄蔘這才皺緊了眉頭語氣威嚴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獨孤其鏜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之後,微微皺眉:“皇上!這事兒必有蹊蹺,那些黑衣人全都是衝着殿下去的,若是這事兒不嚴查日後殿下的出行便再無安全。”
聽到這番話龍玄蔘更是皺緊了眉頭,天闌珊可是自己默認的下一代帝王,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對她下手?
想到這兒更加氣憤忙朝着外面喊了一聲:“讓蘇雲博立刻入宮覲見!”
門外的郭公公連忙讓人前去通傳。
瞧着龍玄蔘如此擔憂的樣子,天闌珊覺得心中涌起一股溫暖,這纔開口:“皇兄……這一次還好有獨孤和黃長清在,否則好我怕是就交代在那裡了,而且黃長清還受傷了。”
想到那些黑衣人獨孤其鏜這才繼續說道:“皇上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看那套路應該是江湖中人,那幕後之人是要致殿下於死地。”
聽着兩人的話龍玄蔘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朝着門外再次喊了一聲:“蘇雲博怎麼還沒來?”
那郭公公撫了撫臉上的汗水,蘇大人在宮外住着,哪有這麼快?看來這一次殿下的事情真的是讓這年輕帝王發怒了。
君子一怒伏屍百萬,這些身旁伺候的最害怕的就是龍顏大怒。
過了一會兒那蘇雲博總算是來了,一路上小太監已經將事情大概告訴自己了,想着那天闌珊遇刺心中更是擔憂。
“臣蘇雲博叩見皇上,皇上……”
還不等他將話說完龍玄蔘便皺着眉頭語氣不耐的叫着:“起身!”
蘇雲博站了起來,朝着天闌珊看了一眼,瞧着她並沒有受傷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若她真有個什麼萬一,還指不定那人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呢?
龍玄蔘皺着眉頭這纔對他說道:“容和在回宮途中遇到行刺,虧得獨孤二人拼死保護才逃過一劫,這事兒你怎麼看?”
蘇雲博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公主殿下並沒有得罪過誰,這事兒還用
說嗎?十有八九就是唐家人做的,他們不一直希望天闌珊快些死去嗎?但這也只是自己的猜測罷了。卻不敢直接說出來,想必皇上心中也是知道的,所以才這番詢問自己,希望自己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愣了愣這纔看向一旁的天闌珊:“臣敢問公主殿下,近來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天闌珊奇怪怎麼和孤獨問的一模一樣,搖了搖頭。自己最近被逼着讀書都來不及,還能得罪誰啊?
見着她這番,蘇雲博皺了皺眉頭朝着年輕帝王拱手:“此事臣需要好好調查一番。”看向那獨孤其鏜:“屆時還將需要獨孤小姐的配合纔是。”
獨孤其鏜知曉他是一個聰明人,此刻也猜出是誰動的手腳了,只是礙於皇帝在此所以不敢言明罷了,於是也點了點頭。
龍玄蔘見着他這般說道也不限制期限只道:“這事兒便交給你完成了,你向來沒有破不了的奇案,朕相信你能夠給公主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這番話讓他嘴角有些抽搐,皇上你都不敢得罪的人何苦要交給臣?
拱了拱手:“臣告退!”便退了出去。
那龍玄蔘朝着天闌珊看了一眼這才說道:“朕倒是有件事情要交與你去辦。”
天闌珊想了想上回自己接到的差事兒,那段撫機若不是獨孤前來幫着自己,還指不定自己會耽誤多久呢?所以此刻見着皇帝這般說道便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什麼事兒?”
說着他將一折子遞給了天闌珊,天闌珊打開一看,表情有些扭曲:“……周重?”
“周董!周董乃是江州八府巡按,前些日子朕接到一封密函,說他在江州的兒子貪贓枉法強搶民女。你若是查清此事,朕便記你一功。”他端了茶盞,吹了吹,霧色在眼前環繞。
獨孤其鏜掃了一眼天闌珊,搖搖頭:估計這殿下做這事兒,夠嗆啊。
天闌珊聽到這番話,皺着一張包子臉,委屈的望着龍玄蔘。
龍玄蔘直接無視了她的表情,順手將一張信封交到她手中:“這是那封密函,你前去調查一番看此事是屬實,若是屬實便當場嚴辦了那周董。”
說完這話龍玄蔘便道了一聲有急事出去了。
御書房中只剩下了天闌珊與獨孤其鏜兩個人了。
天闌珊手中拿着那密函和摺子皺着一張小臉朝着獨孤其鏜看了過去,獨孤其鏜立刻皺皺眉頭別開了目光,讓自己舞刀弄槍的自己不在話下,讓自己去查案不是難爲人嗎?索性不搭理她了。
兩人相繼離開,天闌珊皺着一張小臉將此事告訴了那新桃。
新桃這才皺着眉頭,似乎也是沒想到爲何皇上會將這樣的事情吩咐給殿下去做:“殿下,奴婢聽說那刑部尚書蘇大人沒有破不了的案子,要不、你去求教他一番試試?”
蘇雲博是嚴恪的同窗好友,這一點自己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將這事兒告訴他會不會讓嚴恪也知道啊?此刻的現在自己可是想要忘記嚴恪的,若真是被他知道,那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