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闌珊泡在浴桶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來,她瞧着眼前的嚴恪,兩管鼻血差點流下來,糯糯的道:“相爺,我…我泡完了。”
“嗯。”嚴恪的聲音有些低啞,他閉着眼,倚着那浴桶邊緣,安靜得很。
天闌珊偷偷的從水裡爬了起來,跑到屏風後面去擦乾然後慢慢吞吞的穿了衣服,嚴恪泡在浴桶裡,臉色微紅,好半響才睜開眼,天闌珊衣衫半亂的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她有些難爲情的抱着快從身上滑下來的衣服:“這種衣服,我…我不會穿。”
以前在縹緲門的時候,都是怎麼簡單的衣服怎麼穿,可是這相府就不一樣了,衣服多得很,花樣也多,她身上的帶子都系錯了。
嚴恪披了一件外袍起身,聲音啞得厲害:“我教你。”
他的手很燙,觸碰到天闌珊微涼的手就像是冰與火之間的交界一般,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嚴恪真的就是教她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繫好,那目光停在衣服上,那張臉無甚表情,天闌珊覺得有些無趣伸手戳了戳他的腹部有些驚訝:“相爺,沒想到平日裡你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可是身體卻好得很呀。”
嚴恪嗯了一聲,替她將衣服緩緩的繫好,淡道:“去喝碗薑湯,讓李太醫給你瞧瞧,我換了衣服就出來。”
“薑湯好難喝。”她走了兩步身後傳來悠悠的聲音:“你若敢倒了,那這晚上的醉鵝就免了。”
“不敢不敢,我會乖乖的一滴不少的喝完。”她笑盈盈的跑了出去,轉身就朝着屋子裡面吐了吐舌頭,哼,她不會偷偷的倒嘛!
天闌珊打着她的如意算盤去了客廳,客廳裡那李太醫已經備好了看診的東西,見了天闌珊,微微作揖:“下官見過相夫人。”
“我問你啊,那個太監大哥還在你那兒嗎?”天闌珊拉着李太醫,神秘兮兮的湊近李太醫的耳邊,在旁人看來,頗有交頭接耳的味道,大侍女端了薑湯來,打斷了這兩人的交談。
“夫人,這是相爺吩咐做的薑湯,請夫人喝完。”
“嗯,我想吃點心,你去廚房給我取兩塊來。”天闌珊捧着薑湯碗,笑盈盈的吩咐大侍女,大侍女回身領了人去取糕點,天闌珊回頭就把那薑湯給倒了,她幽幽的看了眼那李太醫,那眼神的清冷程度倒是越來越像相爺了。
“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告訴相爺,你把柳家莊得花柳病的柳公子藏在屋子裡了!”
那李太醫抹了一把汗,忙道:“不敢不敢,還請夫人將手擱在手枕上,下官爲夫人請平安脈。”
天闌珊這才坐了下來,將手擺在那兒,李太醫在火邊烤了烤手,待手暖些了才替她號脈,嚴恪拉開門走了出來,他着了一件暗紅色的長袍,那長袍上面還紋繡着圖紋怪異的紫微花,這麼瞧着,配上相爺那張溫和儒雅的臉,竟然多出了幾分怪異的妖嬈出來,天闌珊看得有些呆,嚴恪的視線從倒得乾乾淨淨的白玉碗中掃過:“薑湯喝了?”
“喝…喝了。”天闌珊眨了眨眼望向李太醫
:“李太醫親眼看着的,哦?”
李太醫抹了一把額前的汗,連連點頭:“是是是,下官下官親眼所見。”
嚴恪理了理衣袍,在天闌珊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淡問:“她如何?”
“只是落水受了些驚嚇,如今緩過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天氣寒得很,下官開兩副藥預防着,至於夫人爲什麼會不記得一些往事,大約受了刺激,不願記起,於夫人而言,這也未必不是一樁好事啊。”李太醫倒是配合天闌珊,天闌珊打着呵欠,她才眯了一小會兒,那一小會兒根本不夠睡的。
“有勞。”嚴恪與人交談的姿態雖然平和,但是那身段卻是高高在上的,李太醫有些詫異忙道:“相爺嚴重了,那,下官這就去開藥了。”
“穀風,送送李太醫。”嚴恪起身,那修長的身形湊了過來,將天闌珊給擋在了椅子裡,他問:“當真喝了?”
“喝…喝了!不信你問問李大人,他都是親眼看見我喝的。”天闌珊有些心虛,語氣也不如先前的那麼硬氣了。
嚴恪笑了:“是嗎?那我驗驗你是否真的喝了。”
“這個怎麼…唔??”天闌珊瞪着湊近的臉,丞相微微閉眼,捧着她的臉細細親吻,鼻息在兩人之間纏繞着,天闌珊一張臉漲得通紅,他扣着她的頭,帶着她一點點的加深,天闌珊一時有些難爲情,整個人都跟魚肉似的,任着嚴恪宰割。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天闌珊,朝那站在門外的大侍女淡道:“去,備兩碗薑湯過來。”
天闌珊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那張嘴也被啃得通紅,嚴恪伸手在她柔嫩的嘴邊輕輕擦了擦,笑道:“本想留個印記,不過,見血確實不好,也就罷了,作爲你在水邊玩的懲罰,今日這薑湯,喝兩碗。”
天闌珊那張通紅的臉瞬間白了,她將嚴恪推開,瞪着眼一副委屈的模樣:“你…你欺負我,你還要我喝兩碗,我不幹。”
“若是得了風寒,可比這一碗薑湯要難受得多。”下人很快將薑湯端了上來,天闌珊轉身就跑,嚴恪也不着急,他優雅的坐在椅子上,瞧着那跑到柱子後面的天闌珊,淡道:“夫人,今天晚上的花燈會,你可還想去?”
“你…你別想威脅我,就算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可以去。”天闌珊伸出個腦袋來,瞧着嚴恪,一副她纔不上當的精明模樣,這夫妻二人的相處模式倒是有意思,瞧得這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能在大冬天的,在你落水的時候第一個跳進淺水中救你的,一定是真的愛你,這份愛看在衆人的心裡好生的羨慕。
“我從不威脅,過來,把薑湯喝了。”他朝天闌珊招了招手,天闌珊躲在柱子後面,搖了搖頭:“不喝!打死我也不喝!反正我不喝,要喝你喝。”
“那,一人一碗,如何?”他支着側臉,懶洋洋的模樣瞧着天闌珊,那件暗紅色紋紫微花的袍子在冬季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天闌珊瞧着他:“當真?”
“嗯。”
天闌珊得了他的肯定這才慢慢
吞吞的挪到了他的身邊,嚴恪指了指下人端上來的蜜餞:“喝了湯再吃。”
“那你先喝。”她笑盈盈的瞧着嚴恪,嚴恪只得端了那碗,一飲而盡,天闌珊一隻手去偷蜜餞,半道上被嚴恪截住,他輕輕一帶就將天闌珊整個人封在了懷裡,一低頭,那濃濃的湯就進了天闌珊的嘴裡,天闌珊不斷的蹬腿卻是螳臂擋車,一點效果也沒有。
屋子裡的侍從紛紛別過臉去,將東西放下就退了出去。
天闌珊喝了藥,咳了兩聲,瞪着嚴恪一臉委屈:“相爺!你太過份了!”
“還有一碗,夫人是自己喝?還是我代勞?”他瞧着那擱在桌子上的另一碗姜汽,笑盈盈的問。
天闌珊退了兩步,一臉防備的瞪着他:“我,我告訴你,剛纔我是大意了,這一次我纔不會上你的當,你別想嚇唬我!我說不喝就不喝!”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樣瞧得嚴恪哭笑不得。
“是嗎?那本相可就去找一個願意喝的人去了。”嚴恪起身,理了理衣袍,取了帕子走向天闌珊,天闌珊迅速退了兩步,她還有些冷,如今喝了一碗薑湯,她還是覺得有些泠。
“你去啊你去啊,去找你的唐嫣然去呀,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你走吧。”天闌珊推了推嚴恪,眼淚金豆子一樣的往下掉,嚴恪一時慌了手腳:“我什麼時候說過唐嫣然這個人?”
“她睡我的牀了,睡我的人了,我還能說什麼?”
“你當真要我去找她?”嚴恪瞧着哭得淚眼汪汪的人,嘆了嘆氣。
“哼!我不要你了還不成嗎?”天闌珊瞪着嚴恪將他推到了門口,嚴恪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先回相府了,夫人若是想回來了,我隨時恭候。”
“你!慢走不送!”天闌珊砰的一聲將門關了,嚴恪站在門口,表情有些凝重。
天闌珊呆在屋子裡,她呆了一會兒,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她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視線落在那隻碗上,呆呆維持着這個姿勢好一會兒,直到那湯都涼了,她才收了目光,捧着那碗一飲而盡,然後想站起來,結果腳麻了一失手將碗給打碎了。砰的一聲響,站在門口凍了好一會兒的嚴恪猛的將門打開,就見他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抿着脣一言不發的發着呆。
她看見推門而入的嚴恪有些傻眼:“相…相爺?”
大侍女忙將那打碎的茶盞拾了起來,笑道:“夫人可算是喝了,相爺在門外候了好一會兒呢。”
“下去吧。”嚴恪看了眼大侍女,蹲在地上,瞧着天闌珊那可憐巴巴的小臉,笑了:“聽說夫人單身,可願給我一個機會?”
天闌珊有些呆:“什麼機會?”
“娶你的機會。”他伸手將天闌珊扶起來,卻發現她手腳冰得已經僵了,連腿也麻了。天闌珊一站起來就直皺眉:“嘶腿…腿麻了,疼疼疼。”
嚴恪忙將她抱去了內室的牀上,脫了鞋子按着她的腳不斷的揉動,天闌珊一張臉疼得身血都沒有了,她咬着脣,發凌有些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