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曾經是他們家族的驕傲,自己從小到大的偶像啊,在經歷一些挫折考驗的時候,原來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他們給你多少錢?”
林安琪忽然平靜的問道。
陳鵬的眼睛竟然閃出了一下光亮,多少有些理壯的擡起頭看着林安琪,像個孩子似的,用委屈的口氣說道:“林小姐,不是我忘恩負義不知道好歹……湯總承諾,只要我和他們簽了轉讓合同,他們會額外再給我一百萬辛苦費。”
鄭涵一下子瞪起眼睛:“一百萬的辛苦費?什麼意思?怎麼可能?陳鵬,你也相信?你也敢拿?”
陳鵬臉上的神情頓時也糾結起來,有些氣虛的咕噥道:“湯總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他給我的,我幹嘛不敢拿?”
鄭涵“戚”的恥笑一聲,在菸灰缸裡彈了一下手裡的菸灰,把臉扭向一邊,表示了極大的不相信。
林安琪繼續平靜的問道了:“合同簽了嗎?”
陳鵬有些被動的回答道:“還沒有。”
林安琪不禁微微的笑了:“那你爲什麼還不趕緊的和他們籤合同?”
鄭涵也譏誚的又看向陳鵬,賭氣似的附和道:“是啊,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不趕緊的做了,還在這裡廢什麼話啊?”
陳鵬看着林安琪爲難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林小姐這麼聰明的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湯總的人說了,要等湯總來了以後,和林少的代理人見過之後,確認無虞才和我籤合同。”
鄭涵“呼”的跳下辦公桌,衝到陳鵬面前劈胸一把揪住陳鵬的胸襟,一下子把陳鵬扯了起來,又使勁的搡倒在椅子上,怒罵道:“陳鵬,你真厚顏無恥!你還要確認?確認什麼啊?犯得着嗎?”
陳鵬頓時連着椅子一起跌翻,鄭涵趕過去又要動手,林安琪急忙拉住鄭涵叫道:“鄭涵,你幹什麼?別衝動,你聽我說……我願意去見見湯氏傳媒的人。”
鄭涵梗着着脖子恨恨的嚷道:“倒好像我們已經佔了他什麼不得了的便宜似的,他就這樣肯聽着別人怎麼說他就願意怎麼做,有樣鑽錢眼裡不守信義的人嗎?安琪,我們憑什麼要去見天順傳媒的人?”
林安琪使勁的扯着情緒激動的鄭涵,很着急的勸阻道:“鄭涵你這是幹嘛啊,我肯定要去見見湯氏傳媒的人,我們也沒有就承認放棄收購一生愛的呀。”
財務科裡面的不可開交讓一個戴眼鏡,身材窈窕面容嫵媚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外看了有一會兒了,她瞥見又有一輛車緩緩地馳至一生愛公司樓前停下,便擡腕看了一下表,然後才伸出手指在財務科敞開的門扇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
聽見敲門聲,林安琪趕緊放開鄭涵,鄭涵黑着臉還是一副不買賬的樣子。
戴眼鏡的年輕女人柔聲細氣的對陳鵬說道:“陳經理,請問林氏集團的代理人來了嗎?我們總裁已經到了。”
陳鵬正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慌忙尷尬的連連點頭道:“到了到了,早就到了。”
然後有些心虛的指着林安琪介紹道,“這位林小姐就是。”
林安琪對年輕女人點頭微笑了一下。
然後她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內心。
她發現竟然有些出奇的平靜。
好像,還會和他再見亦是如命中註定一般理所當然。
不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原本以爲自己會面紅心跳惶恐不安手足無措的。
她只是感覺自己的手腳有些冰冷。
這不合邏輯也不科學。
但願一會兒她能鎮定的言談自如。
年輕女人透過鼻樑上那款時尚的奇媚兒鏡架後面的鏡片,用一種職業性的眼光審視的盯着林安琪看了一下,然後也禮貌的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看的出,她並沒有去接受林安琪友好的表示,只是出於禮貌而已。
她一定是有些懷疑,不過她良好的職業修養不允許她做出任何的大驚小怪模樣。
她看着陳鵬,不動聲色的說道:“陳經理,你安排一下吧,我先去整理一下文件。”
林安琪立刻懂得這個女人的身份了:湯俊峰的隨行秘書?
應該是的。
然後就覺得可笑起來,曾幾何時,自己不就客串了幾天她的角色嗎?
可能就是這個女人在陪着湯俊峰去s.海的時候,突然臨時有事,自己就被湯俊峰尋着這個藉口抓了壯丁的。
林安琪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曾經替她兼了幾天職,不過平心而論,林安琪真心覺得只有這樣氣質高雅語言嫺靜的女孩子才配做湯**oss的隨行秘書。
氣場也匹配的說。
林安琪絲毫沒有想起來去檢討她內心的某些齷蹉念頭,理所當然的,她覺得湯**oss的‘隨行秘書’就等於他的牀.伴。
幾個人陪着湯俊峰走進一生愛公司的大門。
一眼撇去,跟在他身邊的幾個男人林安琪都不認識,只有扶着湯俊峰胳膊的女孩林安琪認識,是安雅。
林安琪以爲他是要用坐着輪椅進來的。
她記得他的左小腿是輕微骨裂,需要打穿釘上石膏的,現在居然可以下地行走了?
真是奇蹟的說。
不過說句老實話,對於骨頭損傷到底需要恢復多久能行走纔是正常林安琪也確實不怎麼清楚的。
可能是林安琪自己的感覺,湯俊峰的身影看起來似乎還有些虛弱,透過財務科敞開的大門,林安琪看見他走的很輕很慢,時間彷彿都呆滯了一下。
顯得跟着他的人腳步俱是遲遲疑疑的樣子。
無端的讓人覺得他們陪着他來到這裡,全是很不情願的樣子。
看得出,他還是有些步履蹣跚,一點也談不上步伐穩健,一定是因爲左腿的緣故。
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個月零26天的時間,畢竟實在是太短了。
不用去刻意的計算,林安琪的腦海立刻蹦出這些個天數。
然後,她居然很惡毒的想到,boss就是嬌氣啊,換了農民工,這麼年輕,又是那樣的體魄,恐怕早就下地幹活去了。
如果他小腿的骨裂其實並不那麼嚴重的話。
不過,從北京或者s.海飛往雲都,一個身體剛剛復原腿部有傷的人,行動遲緩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還看見他的側臉,可能因爲很久不見陽光的緣故,透着比從前更加的白皙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