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瑜躺在那裡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林安琪有些慌了,不覺提高了聲音:“童瑜,童瑜,你怎麼了?是不是睡着了?”
童瑜緩緩的睜開眼睛,低低的說道:“安琪,我以爲……你不會再來了……”
看見童瑜的眼睛裡似有淚光,林安琪吃了一驚:“童瑜,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怎麼可能會不來了?”
確實,今天因爲自己老孃的阻擋,竟然足足延遲了一個多小時。
這是她之前從來就沒有過的。
然後,林安琪才惶然驚覺,原來,童瑜比她想象的還害怕被遺棄。
她趕緊換了一個笑臉,做出非常高興的樣子,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你胡思亂想什麼呀?是不是因爲我今天來的有些遲?其實啊,我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呢!”
童瑜了無生趣的躺在蓬鬆的被子裡,沒精打採的應道:“什麼?”
林安琪一本正經的說道:“告訴你吧,是我爸媽今天從老家過來了,所以我就耽擱了一會兒……”
“伯父伯母?”
童瑜顯然有些吃驚,然後,神情就更加的灰敗頹廢起來。
林安琪放下手裡的東西,一邊手腳麻利的做好服侍童瑜前的準備,一邊用故意忽略他的情緒反應的語氣說道:“你洗漱了沒?來,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
童瑜似乎嘆了一口氣:“安琪,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吧……我真怕會連累你……”
林安琪站了一下,然後很生氣的說道:“你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人了?實話和你說吧,我爸媽爲了方便我一直能照顧你,今天來了就專門的給我們重新換了大房子,連他們暫時都不回老家了。”
童瑜頓時瞪大眼睛:“安琪,你說什麼?”
林安琪趕緊對他點點頭:“童瑜,你放心,除非你有非常非常可靠的親人來接手照顧你,否則我就是你的親人,你自管安心的好起來纔是正經事情,懂嗎?”
童瑜有些嗚咽:“可是……安琪,你們的婚禮?”
林安琪微笑道:“婚禮只是一個儀式而已,這樣吧,童瑜,今天我就和你來個約定,只要你能好起來,能夠參加我們的婚禮,不論在哪裡,我就會告訴峻峰,立刻舉行,好不好?”
童瑜看着林安琪善良而又真摯的雙眸,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
湯俊峰走進公司,看見經理正心不在焉的靠着他的工作間壁板,在等着他。
並不是往常,人還沒有走到工作間,那個扎着馬尾辮的小毛丫頭秘書帶着抑制不住的花癡的傻笑抱着一大堆文案快步向他走過來。
“經理早!”
過去的湯大b如今也是非常有禮貌的小職員,看見比他嫩的多毛躁的多的經理照樣畢恭畢敬的問好。
然後,他看了一下吊兒郎當社會青年似的小經理,心裡暗暗琢磨,不知道這位爺專門的靠在他的工作間旁候着他,有什麼美好的打算。
知道早上出門的時候,看下黃曆,預測一下吉凶。
“呃……老闆要見你!”
爺就是爺,經理看也不看湯俊峰一眼,隨手對着經理室指了一下,也不管湯俊峰有沒有及時迴應,簡短的說完,就扭身走開。
大概早上起來還沒有來得及上衛生間,因爲,心裡突然有些惶惑的湯俊峰看見他好像徑直往外面走去。
這是很沒有道理的,既然老闆來了,作爲經理,他應該是最屁顛的一個纔對。
湯俊峰承認,他覺得這個經理應該是他見過的史上最牛的一個。
但是,湯俊峰卻沒有很多的時間去琢磨這其中非凡的奧妙。
他把手裡的公文包先放在工作臺的電腦邊,然後做了一下深呼吸,在衆人注意或者不注意的眼光裡竭力淡定而又風度翩翩的走向經理辦公室。
伸手敲門,裡面竟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進來吧。”
瞬間,湯俊峰有些愕然。
這聲音,聽着怎麼有些不對勁兒啊?
他推開門。
“大姐?”
…………
“怎麼?嘴巴張這麼大,給姐打了幾天工就冤枉成這樣?”
坐在經理座位上,不知道正在忙碌着什麼的湯姐看了湯俊峰一眼,居然連笑也不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湯俊峰連返身把門給帶上都忘記了,他幾乎不知道自己該把臉上的神情固定在什麼情緒上?
半晌,才趕緊換成笑臉,吭哧道:“不是……姐,我被你給嚇到了……真的,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湯姐的嘴角頓時露出一抹譏諷:“你被我給嚇到了?你多威風啊?不可思議?我倒要問問你,什麼才叫不可思議?一個集團老總,爲了一個女人,拍拍屁股就輕鬆走人,終於匪夷所思的告訴了我們,什麼叫愛江山更愛美人!就是可以思議了?”
湯俊峰冷汗潸然的聽着,一句話也不敢回嘴。
他真怕自己這個彪悍的姐姐越說越生氣,乾脆站起來摑他幾個嘴巴子。
湯姐真要是這樣做的話,他也只有無可奈何的表示承受。
誰要他確實理虧呢!
湯姐又哼了一聲:“怎麼回事?我今天就是專門的過來告訴你,是媽把你留給她的棺材本都給我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給你在這裡兼併了這家公司……”
湯俊峰望着自己姐姐,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怪不得,那段時間我找工作老是碰壁,結果到了這裡輕而易舉的我過了很久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看見湯姐仍舊充滿責難的目光,他終於有些羞愧:“姐,你罵我吧,我是太不負責任了,我承認我自私,你還在生氣的話,打我幾下也行……我心甘情願領受你的責罰。”
湯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定定的看了湯俊峰許久,然後緩緩地說道:“安靜,她……走了……”
湯俊峰頓時覺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撕裂了一下,高大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挫動了一下,差點沒有跌坐下去。
他撲倒湯姐的辦公桌邊,面部幾乎有些扭曲,幾乎有些不能控制的低低而又痛楚的問道:“姐,你說什麼?安靜她?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不通知我?”
湯俊峰已經忘記了辦公室的門還在微微地敞開着,有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見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切。
確實,這種在瞬間嚐遍人生大喜大悲的感覺真是叫人有些難以承受的。
湯姐苦笑了一下:“我是想告訴你的,但是,我更知道你爲了養活老婆孩子,爲了照顧安雅,正在.海疲於奔命……峻峰,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也不重要了,畢竟,我們只有姐弟倆個,無論你選擇什麼樣的女人,我和媽也只能無條件接受,安靜……她是沒有福氣。”
“大姐……”
隔着辦公桌,臉上表情悲喜莫名的湯俊峰對着湯姐慢慢地伸過一隻手去,湯姐也伸出自己的手,姐弟倆的手終於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
春暖花開的雲都。
一生愛.雲都最大品牌的婚慶承辦公司。
一生愛現在的經理的鄭涵,老闆是朱顏。
這家婚慶公司一掃設備人員匱乏,不但內外設施裝備高端洋氣上檔次,還擁有各類專門的業務精英,策劃,攝影,言辭風趣犀利漂亮男女婚慶主持。
他們並不像陳鵬那樣,一心想搞個什麼外景基地,只是利用雲都得天獨厚的浪漫海濱城市,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旖旎絕美拍攝風情,首先就在雲都、包括鄰近的個大城市進行了不遺餘力的大肆宣傳。
然後,一生愛又聯合雲都最大的酒店山海雲天,最高檔的女子美容店,搞純粹的一條龍服務,既能給客戶帶來最大的優惠,又能給結婚的新人舉行一個最浪漫唯美的婚禮。
朱顏不是對雲都沒有多少認知的湯俊峰,鄭涵更不是懵懵懂懂的陳鵬,所以用徐曉曼之前的話說,在雲都這塊兒,做不好婚慶這個生意,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們沒有暴殄天物,很快就賺瘋了。
正如俗話所說的,沒有不會賺錢的生意,只有不會賺錢的人。
朱顏和從前一樣,很少去自己生意上的公司,一生愛有事情,基本上都是鄭涵親自去她雲川路的家裡請示的。
鄭涵在快下班的時候,接到朱顏的電話,叫他下班後過去一下。
驅車進入雲川路富人小區,鄭涵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都會忍不住看一眼之前林安琪的住處。
這幢蔥蘢籠罩的考究的別墅已經關閉很久了。
據說現在的產權是屬於米氏的。
可能米氏集團有的是錢,米雪兒早就跑到國外去了,米金萊哪裡顧得上這裡的一幢房子?所以就一直閒置在那裡。
鄭涵不知道其他人每次經過這裡會有什麼想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看見那兩扇大鐵門,心裡總有一種淡淡地失落感。
他把車子很快的從這幢房子旁邊開過去,來的朱顏的別墅前停下。
感應門鈴響了幾聲悅耳的鈴聲,文君就跑過來爲鄭涵打開門。
“鄭涵,過來了?”
文君和鄭涵已經非常的熟稔了,看見鄭涵就非常愉快的招呼道。
“文君姐,謝謝你。”
鄭涵嘴巴很甜的說道。
“小姐和先生都在呢,你進去吧。”
文君小小聲的給鄭涵通報道。
鄭涵點點頭。
他知道,林家豪不怎麼會長時間的呆在雲都,但總是常來常往的。腹黑Boss追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