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夾起一塊排骨喂進林安琪的嘴裡,故弄玄虛的說道:“寶貝,你放心,你老公雖然有點壞,但並不是骨子裡壞,所以啊,我和陳鵬還是朋友,他之所以還要專門過來見見我們,還是來對你老公表示謝意的呢。”
林安琪咬着排骨聳聳鼻子,不以爲然道:“你就吹牛吧,陳鵬不來罵你就不錯了,想當初你是怎麼三番五次戲弄那個老實人的?他還會感謝你?哼哼哼!”
湯俊峰一邊吃飯一邊嗤笑道:“不信?不信明天你見到陳鵬就知道你老公其實真是被你冤屈了的。”
林安琪鼓起嘴:“不行,幹嘛明天?我現在就要你給我說說,如果你謊撒的不圓圈,你就是大壞蛋。”
湯俊峰差點沒有把嘴裡的一口給噴了:“你這是什麼邏輯?謊撒的圓圈就是好人了?我幹嘛要撒謊?是你那個小腦袋瓜子不轉圈,你也不想想,當初,你那個同學陳鐸和馬俊,怎麼會和遠在雲都黃天和朱莉莎勾搭上?千里迢迢的跑去雲都投資什麼茶園?”
林安琪頓時指着湯俊峰連話都說不好了:“噢?啊?怪不得啊……我當時可不就是這個念頭,我記得我還對鄭涵唸叨過,我我我……我就是想不明白,你那個安祿山同學房地產做的好好地,怎麼又想起去雲都搞什麼茶園投資?”
湯俊峰放下碗筷,伸手捏捏林安琪的小鼻子:“什麼安祿山?人家就是樣子成熟些,不許詆譭啊。你什麼你?你以爲我真會一走了之,對陳鵬落入那樣的一個困境不管不問?”
林安琪不禁對着湯俊峰可笑的眨眨眼睛,想笑不敢笑,那意思,等於默認。
她當時可不就是這樣想的?
別說她,鄭涵陳鵬可能都是這樣想的。
那時候,他們對湯俊峰豈是一個鄙視了得?
湯俊峰笑道:“對於一生愛所謂的收購,朱顏和我都是一樣門清,真正值錢的並不是陳鵬的那個破招牌,是他無意之中租賃的那片死期契約的土地。我後來的重返雲都,很有關係,和湯氏無意調查之後再給發現也有很大的關係。”
林安琪鼓鼓嘴瞪瞪湯俊峰。
湯俊峰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我們都得知,那份租賃的簽約被朱莉莎拿走並且篡改了法定人……所以,陳鵬雖然一心想把一生愛盤給我,去卻沒辦法要,朱顏手裡握有絕對有利的材料卻也遲遲不願意開始收購。”
林安琪拿一根食指點着湯俊峰:“我懂了,你就不動聲色的攛掇了安祿山……好吧,你同學,,還有我的同學陳鐸?裝成大投資人的樣子,哎呀,你好壞哦,黃天和朱莉莎那樣狡詐的人都被你給矇住了……”
湯俊峰笑的哈哈的:“可能還有朱顏,估計她到現在還都沒有想到的。”
林安琪若有所思,然後點點頭。
“嗯,想不到大嫂那麼聰明的人也和我一樣,至今被矇在鼓裡。”
湯俊峰嘆了一口氣:“說句老實話,當時我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也沒有怎麼想和林家豪夫妻玩什麼陰招的,關鍵是想叫朱莉莎拿出那份原始契約,然後就可以在相關程序上尋找漏洞,幫陳鵬討回屬於他的產權了,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幫到他。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真正的策劃功臣是楊一恆。”
“楊一恆?”
林安琪有些驚訝,她努力的想了一下,卻覺得腦海裡毫無印象。
湯俊峰微笑了一下:“是的,楊一恆,他是湯氏的高級律師顧問,他和陳鵬的關係,怎麼說呢,應該比我更親密吧,陳鵬對楊一恆有知遇之恩。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去過雲都你也應該知道的,當時他去雲都之後,很快就不了了之的走了……”
林安琪喃喃的說道:“是了,我想起來來,當時曼曼告訴我,你從北京調過來應該很厲害的律師,要專門對付我的,還害得我瞎緊張了好大一陣子。”
湯俊峰點點頭:“那是故意放出去的風聲,目的是想混淆視聽,迷惑人的。主要不想引起黃天和朱莉莎的警覺;其實,我叫楊一恆去雲都,真正的目的是去了解清楚那份被朱莉莎篡改的契約最棘手的地方在哪裡?然後好對症下藥,畢竟這些方面他是專家。”
林安琪看着湯俊峰直點頭:“然後你們就狼狽爲奸的制定瞭如何叫黃天和朱莉莎上套?你騙得我們好苦,一直未中獎沒有辦法幫到陳鵬而寢食難安,不行,我得把公道討回來!”
她一邊煞有介事的說着,一邊站起來,作勢撲過來就要擰湯俊峰的嘴巴。
湯俊峰伸手就握住林安琪撓過來的爪子,笑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陰謀不敵陽謀,當時,我們所有的人可能想破頭都不會想到,結果是那樣一個乾脆利落的結局。”
林安琪想到,黃天爲了對她的瑕疵仇恨,竟敢綁架殺人,不由地收斂了笑鬧,神色凝重的對湯俊峰說道:“天道好還,雖然所有的人都在處心積慮,百般謀劃,卻是沒有想到,黃天和朱莉莎多行不義必自斃,所以啊,有些擔心是強求不來的,是誰的終究還是誰的。”
湯俊峰也有些微微地變色,他突然把林安琪摟進懷裡,仍然很後怕的說道:“提起這件事情,琪琪,我真是到現在想起來,睡覺都會被驚嚇醒……我不敢想象,那天,如果黃天再喪心病狂一些……會是一種什麼樣可怕的後果?”
林安琪看着湯俊峰,忽然不作聲了。
湯俊峰奇怪的看看她:“琪琪,你怎麼了?難道還不相信你老公嗎?”
林安琪眼睛有些紅紅的說道:“老公,我真是冤枉了你好多,那次,你從黃天手裡救下我,爲什麼會那麼巧?”
湯俊峰把林安琪攬進懷裡,深情的說道:“不是巧,是我心心念念都在你身上,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哪怕我不能接近你,也會不由自主的在你附近徘徊,沒有人能從我手裡奪去你,琪琪,你明白麼?”
林安琪已經熱淚盈眶了。
她緊緊地環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突然又想起在西安,那次他帶着她擠上馳往大雁塔的公共汽車上,她緊緊地環着他的要,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貪心的希望那輛公共汽車能就那麼永無止境的開下去。
感謝蒼天,終於讓她美夢成真。
“峻峰。”
林安琪用手指慢慢的撫摸住湯俊峰的心口,突然輕輕地叫道。
湯俊峰揉揉她的小腦袋:“嗯,還有什麼需要老公幫你釋疑的?”
“你的心肌炎……”
林安琪小心翼翼的問道。
湯俊峰笑了:“我哪還有什麼心肌炎?你不提我早就忘記了,我那個毛病是思慮過重就會犯,現在啊,只從有了你和我們的小公主,你老公我每天精神愉快,鬥志昂揚,健康的和你那個發小曼曼一樣,可以打得死牛了……”
林安琪尖叫一聲,又去捶打:“噢?原來又是糊弄我,嚇得人家到現在還在替你擔心……壞蛋,壞蛋,大壞蛋!”
湯俊峰趕緊抱住她:“慢點,慢點,都要做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手毛腳的,說你笨你還不高興,心肌炎本來就不是什麼大毛病,和情緒環境什麼的影響有很大關係的,心情好了,免疫力提高了,就好了,真的,寶貝,你不要操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了,親愛的,你記住,只要你好了,我就好了。”
……
林安琪和徐曉曼並肩站在虹橋機場出口,迎接陳鵬和戚玉。
原來陳鵬是陪着戚玉到上海做眼睛出國手術前的必備檢查的。
聽見說陳鵬兄妹要來,徐曉曼立馬嚷嚷着想見見,還對陳鵬的廚藝讚不絕口,正好她上午有些時間,林安琪只好拉着她一塊了。
“嗨,林小姐,徐小姐!”
陳鵬的聲音突然在衆多剛下飛機的乘客之中響起,林安琪只顧眼睛看着那些衣飾光鮮卻身影匆匆往外行走的旅客中間梭巡,拿不準發出聲音的陳鵬位置。
然後,她看見一個戴着墨鏡的纖秀女孩身影,女孩身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神清氣爽,西裝革履器宇軒昂的男人。
她不禁下意識的看看徐曉曼,只見後者嘴巴已經張大成了o型,很顯然,被驚豔的其實不止她林安琪一個人。
瞬間,林安琪也有些秒懂了,爲什麼看起來那樣神色凌亂潦倒不堪的陳鵬竟然會是湯俊峰,還有那個什麼楊一恆的朋友?
現在明白了;林安琪很有喜感的琢磨到,就他們的外形來說,其實簡直就是一丘之貉啊!
哈哈哈……
也許,此時的陳鵬正像傳說中那個已經解除了巫婆詛咒的青蛙王子,忽然之間就奇異的恢復了之前的神采飛揚儒雅溫潤,頓時的就養眼起來。
不過,老老實實地說,現在的陳鵬較之湯俊峰,還是多了很多的綿軟書生氣。
一個人想性格很多時候也是體現在他的外在氣質上,這也可能就是陳鵬沒辦法像湯俊峰那樣決斷帷幄的原因。
“哥哥,是安琪姐姐和曉曼姐姐來接我們的嗎?”
戚玉清亮柔嫩的聲音楚楚動人,林安琪彷彿才被驚醒過來,趕緊大聲擺手喊道:“喂,陳鵬,戚玉,這邊,我們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