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想威脅我嗎?”
米雪兒氣急敗壞,怒目看着好整以暇的安雅,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敢,米小姐,我只是實話實說,稍微的提醒您一下,您爲了你們米氏家族的榮耀,多少總要委曲求全些,峻峰哥的脾氣,從小到大我們都是知道的,吃軟不吃硬,您只有用柔情去打動他,否則,就算是我們大姐來了,可能也是愛莫能助。”
安雅挑起眼角,有些譏誚的看了米雪兒一眼,“對不起,米小姐,我也一夜沒睡好,峻峰哥他……我想先去休息了,您看,峻峰哥的房間門還是開着的,您這樣出身名門的千金,又這麼尊貴漂亮……”
安雅拖着慢條斯理的腔調,看着米雪兒一字一句的說道,末了卻又不說了,只是用一種古怪的神情滿是褻瀆的對着米雪兒努努嘴,無端的叫米雪兒感到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寒意。
“無恥,你……”
米雪兒覺得自己氣都喘不勻了,她自問已經夠毫不在乎的了,沒想到這個安雅竟然是這樣紅果果的寡廉鮮恥。
安雅曖昧的笑了一下,別有用心的看了米雪兒一眼,完全不管米雪兒整個臉部都被她氣的扭曲了,洋洋得意的扭身款款離去。
看着安雅的背影,米雪兒慢慢地跌坐在沙發上,忽然對自己的這樁婚姻感到一種徹底的失望。
米雪兒覺得她完全不是湯俊峰身邊這些女人的對手。
…………
“姑姑,這婚我不要結了,湯俊峰他和別的女人一起欺負我……”
“他敢?”
聽見自己侄女哭哭啼啼的控訴,電話那邊,米金萊勃然大怒。
“雪兒,你平時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會做出這副小媳婦的樣子?你不要忘了,你是米氏的千金,身家萬千的名門淑媛,這樁婚事是你自己答應的,喜帖我都全部派發出去了,這婚無論如何,你結也得結,不結也的結,哪怕你今天結了明天再離都行,我們米氏丟不起這出爾反爾的人!”
“姑姑,我受夠了,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湯俊峰對成天對我冷着臭臉我也不說了,連拍個婚紗他都不願意配合我,他身邊的女人竟然也瞪鼻子上眼,也敢明目張膽的羞辱我,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米雪兒跺着腳,大叫大嚷。
“他身邊的女人?是那個非常像朱顏的女人嗎?”
米金萊恍然大悟般的問道。
“那個賤人我早就給打發了,是……他身邊的一個女工作人員,他姐姐派過來協助我們婚禮操辦事宜的。”
米雪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怎麼描述安雅的身份,只好這樣說道。
“哎呀,雪兒,不是姑姑說你,你脾氣也太大了吧?一個工作人員,你高興就理她幾句,不高興就訓斥一下,也值得生這麼大的氣,較這樣大的勁?”
米金萊不以爲然了。
“可是……那賤人明擺着以小三自居,竟然敢給我臉色看,這算什麼嘛!湯俊峰那個王八蛋竟然裝聾作啞,叫那個賤人有恃無恐!”
米雪兒憋屈道。
米金萊哄道:“好了好了,男人嘛,特別是優秀而又漂亮的男人,總是會有說不清的女人投懷送抱的,小三小四又怎麼樣?要做人家太太了,就得大度點。”
“雪兒,你放心,湯俊峰翻不了你的手掌心,沒有我們米氏財團的支持,就沒有湯氏姐弟的今天,你相信姑姑的,現在的男人,沒有幾個是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傻x,你呀,應該在你自己男人是身上多下下功夫。”
米雪兒氣鼓鼓的撅撅嘴。
她倒是想對湯俊峰下些功夫,問題是這個男人得對她正眼相看,不要一看見她就直皺眉頭啊。
米氏集團大廈,掛了米雪兒電話的米金萊陷入了沉吟。
她雖然在嘴裡輕描淡寫好言好語的哄着米雪兒,心裡卻早就另有打算。
不過,她不會對米雪兒多說什麼的,免得影響了她在這個侄女心目中的長輩形象。
如果真如米雪兒所說的,湯俊峰身邊還有一個囂張的小三,倒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湯俊峰身邊的工作人員,又是湯姐派過去的,又敢明目張膽的對着米雪兒挑釁,看來這個女人是很有一些根基的,一時之間真叫她有些不好決斷了。
米金萊決定秘密的單獨會見湯俊峰一次。
她倒要聽聽這個男人怎麼對她解釋。
…………
雲都,暮色時分,金麗水。
一個豪華**套間門口,站着米金萊的兩個貼身保鏢。
米金萊喜歡想山海雲天用餐,居住卻一直在金麗水,不過是極其秘密的。
誰都不會知道,這個女人會不定期從世界各地帶來男人來這裡尋歡作樂。
不過,今天,她希望能從酒吧帶回一個讓她惦記了很久的“牛郎”。
既然他連身邊的工作人員都不放過,那麼,他們之間就用不着故作假惺惺的了。
一股子不能遏制的**在這個女人的體內激盪,米金萊知道,錯過現在,從此以後可能就真的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一個高大精悍的男人從這個樓層的電梯裡匆匆的走出來,走到豪華套間門口。
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微微地向這個男人致意了一下,其中一個人伸手打開了套間的門。
房間裡面,秘密飛往雲都米金萊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即將入秋的靚麗景色。
“小姐,湯先生現在正在玩偶酒吧。”
走進房間的男人對着米金萊恭恭敬敬的垂下頭,輕聲說道。
“嗯哼,我們馬上過去……等等,雪兒小姐呢?”
米金萊沒有迴轉身,眼睛依舊看着窗外,話說了一半,突然又伸出一隻雖然保養修飾的極其考究,卻終究有些乾瘦露骨的手,做了一個請等一下的姿勢問道。
“回小姐,雪兒小姐的人也在到處尋找湯先生,不過這個玩偶酒吧實在是太不起眼了,躲在一個旮旯裡,他們並沒有找到。”
男人的口氣聽起來不知道帶着一種什麼情緒。
“嗯,”米金萊很滿意,那個酒吧的名字也讓她很滿意。
玩偶,哈哈,一直以來,男人,在她眼裡都是玩偶,不過有些會令她興致長久些,有的則是用過即棄。
“那我們立刻趕過去,記住,千萬不能叫雪兒小姐的人知道。”
“明白,小姐請放心。”
……
雲都老城區一處僻靜的街道。
一家光線幽暗的酒吧裡。
一個年老的亞洲男人帶着一頂寬大的禮帽,坐在一個陰影重重的角落裡,專注的拉着懷裡的一把大提琴。
爲什麼說是亞洲男人呢?因爲這個男人雖然已經年老,渾身上下卻帶着一種落拓不羈,並不像是內地那些年老的藝術家,身上總歸是帶着一種中國式的拘謹。
大提琴發出低沉舒緩的曲調,襯着酒吧裡面各種歐美復古裝飾,湯俊峰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喝第幾杯酒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躲在這裡有多久了?
醉意朦朧的湯俊峰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個黑衣女人款款而入。
米金萊走到吧檯前,要一杯她慣常要的埃及豔后。
那種沉醉的酡紅的純酒。
她只是喜歡那種沉鬱的濃烈的顏色,尊貴而又大氣,妖冶而又奢靡;至於會不會飲用,那就要看她的興致了。
她端着酒向湯俊峰走去。
“你?”
看着自己對面款款坐下的女人,湯俊峰迷濛的大腦有瞬間的清醒。
這個女人不是在國外嗎?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的找到這個隱蔽的小酒吧,坐在了他的面前?
湯俊峰忽然覺得有些絕望。
“我,專門來看看你,怎麼?要結婚了,你不高興?”
米金萊的臉上掛着一抹淡淡地笑,卻透着不可抑止的邪魅,她把手裡的酒吧放在面前的精美的桌面上,語氣無不輕褻熟稔的柔聲說道。
好像她是來約好久別的情人。
“別……沒有,怎麼會,我很開心,謝謝你,米小姐……”
湯俊峰想盡量的保持着頭腦的清醒,想盡量的保持着自己不要在語言上有所失態。
要知道,這個女人可不比米雪兒,她可真正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她比米雪兒不知道要聰明厲害多少倍?
“是嗎?”
米金萊擡起塗着金色眼影的漂亮眼睛,含着笑意緊緊的看着湯俊峰。
酒吧的光線不甚明瞭,黯淡的光線裡,湯俊峰略顯憔悴的面龐竟然帶着一種說不出什麼意味的滄桑,這種說不出什麼意味的滄桑簡直叫米金萊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侄女真是好福氣啊,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比這個男人更有男人味更吸引人的男人了?
怪不得,他的桃花運總是如此的旺盛,那些女人明知道沒有希望,還是前赴後繼的對他投懷送抱。
而她自己,何嘗不也是那些心甘情願女人之中的一個?
“安雅,是,什麼人?”
米金萊突然一字一句緩緩地問道。
湯俊峰吃了一驚,十分的酒意在見到米金萊的一剎那已經變成了八分,現在,更是隻剩下五分了。
米金萊的話是大有玄機的,她不是問‘安雅是你什麼人?’而是問‘安雅是什麼人’就說明她已經對安雅動了不好的念頭。
這當然和米雪兒有關,米雪兒一定是在米金萊面前說了安雅的什麼話。
儘管湯俊峰在心裡對安雅趁着他酒醉誘惑他痛恨不已,但是,他還是不會允許米金萊傷害安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