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俊峰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斷了她的後路。
車子馳進富人小區湯俊峰的住宅前面。
湯俊峰先下來爲林安琪打開車門。
林安琪緩緩地從湯俊峰的車裡跨下來。
湯俊峰拿出早上專門去買的一條寬大淡雅的絲巾蒙在林安琪頭上,頓時,他幾乎有些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披着絲巾只露出蒼白臉龐的林安琪就像某副油畫裡的美麗女子,突兀給人一種遺世獨立般的清泠。
湯俊峰怔怔的想起在西安,她換上他給她買的那條廉價的紅色長裙,她就美麗的熱烈而又風情。
現在,他不過是想替她遮擋一下頭上的白色繃帶,她就這樣出其不意的震撼到了他。
濃妝淡抹總相宜原來也可以是這麼詮釋的?
林安琪完全沒有去注意湯俊峰看着她繾綣而又迷戀的眼神,現在,她只覺得滿心羞愧,幾乎沒有勇氣去看近在咫尺的朱顏的住宅。
她甚至相信,在那幢花團錦簇的房子的某一個房間的落地玻璃窗後面,也有一雙隱蔽的眼睛,像她天天窺視湯俊峰一樣,鄙夷的痛心疾首的窺視着她。
“琪琪,我先送你進去。”
湯俊峰已經溫柔的攬住她的肩膀,林安琪情難以堪神色嚶嚶的看着他。
“乖,走吧,走吧,嗯?”
湯俊峰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就差沒有抱起林安琪徑直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了。
林安琪終於還是回頭看了看朱顏的房子。
她甚至希望看見總是帶着一副盛氣凌人眼光看人,她其實最不願意見到的文君恰好走出來。不爲什麼,只爲看一眼那個住宅裡曾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
上午甚是晴好的夏日暖陽下,朱顏那幢華美的住宅卻是異常的安靜,好像整個住宅裡的人都出去了。
林安琪不禁有些微微地失望。
湯俊峰搬過林安琪的肩膀,把她摟在懷裡:“別看了……琪琪,等你傷好了,我會親自把你送到朱顏那裡解釋的。”
林安琪不禁苦笑了一下,等她傷好了,她還能回到朱顏那裡嗎?
朱顏需要她的什麼解釋嗎?
她無恥的貪圖了湯俊峰這裡的快樂,註定就要失去朱顏那裡的安定。
林氏集團還會接納她這個本來就有名無實的所謂經理嗎?
她想對湯俊峰表示一下憤怒的,但是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去指責湯俊峰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處心積慮心甘情願,他哪裡夠得着繼續和她糾纏?
林安琪從來就沒辦法說出會令自己感到違心的話。
現在,林安琪終於悲傷的發現,自始至終,她留在朱顏那裡,幾乎就是一個蹭飯的。
在雲都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裡,她這一棵無根之萍終究還是找不到生根之處的。
看起來興致很好的湯俊峰是永遠不會懂得她這種小人物那種說不出口的慼慼憂傷的。
……
湯俊峰出去把車停到地下室的車庫裡去,很快就返身回到客廳。
林安琪手裡攥着剛纔湯俊峰替她矇頭的純美絲巾,沉默的坐在他的客廳沙發上。
湯俊峰走到她身邊,用手輕輕地擡起她尖尖的小下巴,林安琪被動的擡起來臉來仰望着他,臉上的神情悲喜莫名。
湯俊峰深邃漂亮的眼眸裡全是溫柔寵溺的笑:“琪琪,不要老是這麼哭喪着臉,我要你給我開心一點……”
然後他低頭吻了吻林安琪芙白光潔的額頭。
“來,我送你去你的臥室。”
湯俊峰的嘴角忽然出現一抹壞壞的笑意。
林安琪頓時有些驚恐的瞪大眼睛。
她這個樣子了,他還不肯放過她嗎?
現在,她真的沒有體力去承受他那種瘋狂的不要命的歡愛了。
“我不去……啊!不要”
林安琪不受控制的驚叫了起來,人已經被湯俊峰整個的抱了起來。
“寶貝,別害怕,來,看看你自己的臥室……”
湯俊峰幾乎是有些得意的說着,他的臉上全是一種讓林安琪根本就看不懂的寵溺神情。林安琪卻恐懼的覺得整個的身體都要痙攣了,她不由地掙扎了一下。
“不不不,求求你,放下我……我很虛弱……你不可以的……”
林安琪語無倫次,幾乎要哭了。
湯俊峰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哀求,試圖掙扎的林安琪再一次欲哭無淚的領教了這個男人強大的力量。
他抱着她簡直就像抱着一個大玩具洋娃娃,他的胳膊只不過稍微的用了一下力氣,林安琪就沒辦法擺脫他的摟抱。
林安琪想到他每一次強歡她時候的強大,心裡簡直有種快要斷氣的感覺。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今天會不會被這個男人活活的不爲人知的折騰死在這幢宅子裡?
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對她憐香惜玉過。
只從她遇見他,都是一次比一次更老道毒辣的瘋狂強歡。
好像她林安琪曾經欠了他八百世欲孽一樣。
讓她既感到恐懼羞慚,又欲罷不能。
就算是現在,她已經虛弱不堪,看樣子他也不打算放過她。
就在林安琪滿心慼慼的時候,奇怪的是湯俊峰抱着她並沒有往他自己的臥室走去,而是徑直上了二樓。
這讓林安琪心裡的恐懼更加的強烈起來。
她覺得自己腦袋後面受傷的頭皮都猛烈的疼痛起來。
他既然能把自己死死的按在正在工作的洗衣機上面瘋狂歡愛,一定就會有其他更叫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變態尋歡方式。
從他向那家**餐廳賓館服務員熟稔的詢問,林安琪幾乎就可以得出這個叫她想死的結論。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還要飛蛾撲火似的再一次跟着他回到這裡?
自己爲什麼對這個男人這樣的沒有免疫力,不知道反抗。
明知道他最終的目的還是她的身體,明知道她現在幾乎已經不堪承受,可笑她最後到底還是選擇了相信他的話:他們好好地安靜的相守幾天。
是的,林安琪知道他們即將永訣。
所以才願意乖乖的跟着他回到這裡。
歸根到底還是她自己的不捨,才造成他的肆無忌憚。
相信狼不會吃人,只能叫自己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林安琪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難道自己天生的有自虐傾向?非要這個男人把她給活活的虐死了,她才感到高興?才能超生?
林安琪覺得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她只看見過他這幢宅子裡全部是空房間的二樓,她實在是不敢想其他的樓層到底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變態設施。
瞬間,她甚至想到一個恐怖的詞:**。
她竟然再一次想到那個問題:他會不會囚禁她?
不知道爲什麼,林安琪總有種會被湯俊峰囚禁的念頭。
“琪琪,看看,喜歡嗎?你自己的臥室。”
湯俊峰幾乎是討好的聲音差點沒有讓林安琪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她不由地睜開眼睛。
頓時,她被自己置身的這個房間驚呆了。
讓她驚呆的是入眼的色彩和擺設。
靠在湯俊峰結實溫熱的懷裡,林安琪有種想咬咬自己手指頭的小女孩子似得衝動。
爲什麼?
整個房間入眼的全身那種如沐春風般的雅緻暖綠?
一張造型典雅華貴的意大利皇后牀上,溫潤養眼的翠玉涼蓆,同色系的價值不菲的靠枕毛巾被,全是那種讓人感覺到夢寐以求的淺淡可愛嫩綠。
寬大的落地玻璃窗邊,一株造型非常漂亮的散尾葵,一株生機勃勃的龍血樹,昨天的那種和湯俊峰自己臥室一樣的窗簾竟然已經換成潔白綴蟋蟀圖案的活潑靈動窗簾。
林安琪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自己是不是誤入到了瓊瑤劇裡了?
就在昨晚,她不過是多看了一眼那個非常養眼漂亮的**房間圖片,湯俊峰竟然會在這麼倉促的時間裡把那幅圖片裡房間的裝飾複製成她眼前這個房間裡的事實?
林安琪再不識貨,也可以看得出,這間臥室裡的裝飾傢俱,和金麗水那間**套間臥室裡所有臥室用品比起來,價值都是那間**套間所無法比擬的。
林安琪有些不敢相信的繼續看着那些名貴木材打造的紋理絲絲入骨的寫字檯,梳妝檯,臥室牆壁上超薄液晶電視,放着一盆含苞欲放龍吐珠立櫃,高大的衣櫃……
湯俊峰不是一直在醫院嗎?不是一直在陪着焦頭爛額的自己的嗎?
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樣完美無瑕,這樣的處心積慮?
怪不得他滿臉的得意,興致勃勃,難道他真的是如此的想討好她嗎?
如果她感覺沒有錯的話,這裡正是自己昨天辛辛苦苦拖了好久的二樓。
但是,昨天這裡只是一些空蕩蕩的待裝飾的房間,現在,就像變戲法似的,就在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裡,湯俊峰竟然把二樓這層的主臥變成了一間幾乎是美輪美奐的土豪千金臥室。
林安琪覺得自己有些受到驚嚇了。
怪不得,他一直說“我送你去你的臥室……”
還那樣滿臉壞壞的笑。
然後,林安琪逐漸的有些哭笑不得感覺。
她想起讀書時曾經看到一個故事:有個有錢人宴請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在和有錢人聊天的時候,隨口稱讚了一下別人的荷花池,結果在酒宴擺好之後,有錢人命僕人打開窗戶,朋友驚訝的看見,窗戶外面的花園裡赫然就是剛纔他隨口稱讚過的那個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