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涵對着陳鵬翻了一下白眼,不以爲然的說道:“我和安琪也是朋友啊,怎麼了,我說安琪非常非常漂亮有什麼不對嗎?啊?哈哈哈……”
鄭涵說完這句話,似乎感到特別的好笑,竟然樂不可支的傻笑起來。
戚玉立刻細聲細氣的問道:“愛哥哥說的是那天也來過我們家的姐姐嗎?”
戚玉一直記得林安琪的聲音,活潑搞笑又特別的親切誠懇。
陳鵬對戚玉說道:“妹,他們都喝醉了,你先回你屋去,別聽你二哥哥胡說八道。”
戚玉不高興的鼓起嘴:“哥,我是大人了,我喜歡聽你們說話,別老說趕我出去,我一天到晚的悶着,聽你們說話我就開心死了。”
徐曉曼藉着酒勁對戚玉說道:“對對對,別聽你哥哥的,我們一起聊天兒,戚玉,你告訴我,安琪姐姐也來過你們家的嗎?你安琪姐姐酒量可比我還要厲害,她有沒有在你們家喝很多很多的酒?”
戚玉高興的笑了,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沒有,曼姐姐,那天安琪姐姐和愛哥哥來我們家是和我哥哥談事情的,他們沒有喝很多很多的酒,安琪姐姐吃過飯就走了。”
徐曉曼立刻對陳鵬說道:“陳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林安琪很能喝酒的,你爲什麼不給她喝酒呢?”
陳鵬有些哭笑不得,真後悔不該扯到一生愛收購這個問題上來,扯就扯吧,結果越扯越離譜了,竟然被徐曉曼質問爲什麼他不給林安琪酒喝?
嗨,這都是哪跟哪兒啊?
鄭涵趕緊攬過話頭對徐曉曼說道:“這個問題我知道,我告訴你啊曉曼,這可是個機密,你不可以告訴湯俊峰,那天我們是急着去看一塊地……一塊地,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吧?哈哈哈……”
陳鵬氣壞了,對鄭涵喝道:“行了,越說越不上道了,別喝了,就你那酒量,丟死人了,才喝幾杯啊,就胡說八道個不止?”
然後又自言自語道:“不喝酒還像模像樣的,酒多就不上道了。”
徐曉曼拽住鄭涵的話題不依不饒:“什麼地?是不是陳鵬種茶樹的地方?我也要去看看,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我們現在就去。”
陳鵬簡直想死了,一把拉住真的晃晃悠悠站起來的徐曉曼哄她道:“曼曼,你先坐下,我們不喝了啊,沒有什麼地,別聽鄭涵胡說八道。”
鄭涵頓時梗起脖子:“我沒有胡說八道,曉曼你不要聽他的,那天我們,我,他,林安琪,我們就是去看一塊地了,我從來不騙人,我最看不起騙人的人,你們那個老總湯俊峰就是一個騙人的人,我看不起他,我……鄙視他!”
徐曉曼哈哈大笑起來:“我也鄙視他,對對對,我們一起鄙視他,有錢就了不起啊?是吧?土豪,他還是個快要結婚的土豪……他就是想玩林安琪,林安琪那傻子……跟了他一場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真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
鄭涵也跟着笑,並且用手指着陳鵬:“你也是個傻子,哈哈哈哈……你竟然以爲湯俊峰真的會多給一百萬,給了嗎?給了嗎?哈哈哈,笑死人了,林家豪那邊多好的收購機會啊,就這麼白白的給糟蹋了,活該你被人堵着罵,還騙我去做什麼經理?就拿我們兄弟倆做傻子吧,把我們給賣了我們一起去幫人家數錢!”
陳鵬驚恐的看着徐曉曼,他知道鄭涵早就憋着這些話,可是,他不能當着徐曉曼的面說啊。
這個女人多精明厲害啊?連湯俊峰都得哄着她,鄭涵怎麼能拿豆包不當乾糧,滿口胡說八道呢?
最要命的,鄭涵的話惹得徐曉曼自己也在胡說八道,陳鵬簡直冷汗直冒,萬一徐曉曼酒醒之後追悔莫及,自己的罪過豈不是大了?
徐曉曼會不會認爲自己是故意的?
瞬間,陳鵬還在心裡小小的糾結了一下:這白酒可是徐曉曼自己買的,看來這個美女高管不僅僅是個吃貨,還是一個酒鬼。
“夠了!你給我滾!”
陳鵬氣急敗壞,站起來一把奪掉鄭涵手裡的酒杯,鄭涵被陳鵬扯得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飯桌上,頓時就酒醒了幾分,尷尬的坐在那裡愣愣的沒敢動。
酒醉心裡明,鄭涵也知道自己太信口開河了,畢竟,徐曉曼是湯氏傳媒的代表,自己對着她這麼肆意攻擊湯俊峰,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可怕的後果?
就算是自己不介意,陳鵬是非常介意的!
鄭涵心裡還不是非常的糊塗,他竟然還可以想到,他鄭涵可以不稀罕那個一生愛的經理,陳鵬卻等着湯俊峰拿錢出來救命。
雖然,到目前爲止,也沒有看見湯俊峰有多少會真的收購一生愛的誠意,但陳鵬確實是死心塌地。
陳鵬不死心塌地也沒有什麼辦法,他不可能再到林家豪那裡尋求機會。
正如剛纔他所說的,大好的機會都被陳鵬白白的給糟蹋了。
雖然鄭涵一度對陳鵬恨之入骨,經過這麼多的起起伏伏,他的內心深處已經在不知不覺的諒解了陳鵬,還逐漸和陳鵬站在了一起:湯俊峰不可信,林家豪也不是那麼可親的,只有陳鵬最快的解套纔是最要緊的。
“你們都錯了,在收購一生愛,還有想請鄭涵你做經理這些事情上,湯俊峰確實沒有說假話。”
滿臉酒意的徐曉曼忽然放下手裡的酒杯,用一本正經的口氣非常認真的說道。
鄭涵怔怔的看着徐曉曼:“曉曼,你就不要給我們定心丸吃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湯俊峰要是真有收購一生愛的誠意,幹嘛不乾脆利落的和陳鵬簽了轉讓合同?難道非要林家豪嚷嚷着也要收購了才願意籤?我早就看出來了,關鍵的問題還是在林安琪身上。”
徐曉曼看着他們兩個嘆了一口氣:哎……鄭涵,你說的不對,關鍵的問題在你們自己身上。”
鄭涵不服氣道:“我們?有我什麼事?湯俊峰不過拿收購一生愛做個由頭,想叫林安琪重新回到湯氏傳媒,現在林安琪根本就不買他賬了,不肯回去,他還肯去花這個冤枉錢嗎?”
徐曉曼對着鄭涵直點頭:“有你的事,而且你還是最脫不了干係的,我不怕告訴你們,湯俊峰現在真是非常的想去花這個冤枉錢,問題是他沒辦法下手。”
現在,不說鄭涵不服氣,連陳鵬也聽的很有些憋屈了,他本來還想把鄭涵給趕走的,不要他把什麼話都說出來,徐曉曼和鄭涵的幾句對話讓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辦法下手是什麼意思?
這個藉口也太可笑了吧?
一生愛的轉讓權就握在自己手裡,只要湯俊峰肯要,非要找些兜圈子的理由,就是牽強,就是欺負人。
換句話就是欺騙!
但是,徐曉曼看起來確實是有些酒多,陳鵬忽然有些不安,自己會不會涉嫌故意灌醉湯氏傳媒的女高管,從她口中套取消息?
“曼曼,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們不說這件事了行嗎?我相信湯總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他答應收購一生愛,肯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雖然陳鵬很想聽徐曉曼到底會說出什麼樣的理由,他還是這樣違心的阻止徐曉曼繼續往下說。
湯俊峰的打算徐曉曼肯定是知道的,問題是就算是徐曉曼知道也不應該說給他和鄭涵知道,如果可以說,湯俊峰早就對他開誠佈公了。
徐曉曼已經管不住自己的思想了,她有些癡癡的對着陳鵬笑道:“陳鵬……你說的很對,湯總絕對不會丟下你的,但是,你卻把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林家豪……他要我去哄林安琪那傻子,要我去讓林安琪把那些材料拿回來,哈哈哈……你不知道吧?你們都不知道吧?”
徐曉曼酒醒過後,一直頭痛欲裂的想不明白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抽風了。
她一向都以冷漠毒舌自詡,覺得自己已經修煉的完全可以冷笑着駕凌於碌碌衆生之上,她不會犯林安琪那樣低級的花癡錯誤,她不會像陳鵬那樣固執到可笑的死心塌地。
她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連湯俊峰都敢去藐視。
但是,她主動向陳鵬或者說鄭涵泄露了湯俊峰不願快速收購一生愛的原因:林家豪手裡的那份材料。
陳鵬和鄭涵親自委託林安琪交給林家豪的材料。
後來,徐曉曼非常嚴格的給自己下了一個定義:她是故意的。
有些話如果一直憋着是叫人感到非常難受的,人爲的製造一個藉口一種情緒不管不顧的把那句話說了,哪怕會後悔,哪怕會有不可收拾的局面,就是會存了心的去做。
這人的一種莫名其妙的隱秘的內心活動,不知不覺的指引着人幾乎是無意識的循着那個方向去行爲。
徐曉曼就是想叫陳鵬知道並且明白:你就不要再對湯氏傳媒有啥指望和期待了,趕緊的,該投靠誰就投靠誰吧。
徐曉曼所有的故意所有的存心都是基於一個出發點:同情。
她同情陳鵬,特別是看見戚玉以後。
既然湯俊峰裝高深莫測不肯對陳鵬說,那麼就讓她來捅破這層窗戶紙吧。
想來也不至於會被天打雷劈。
讓湯俊峰趁早的死了心,自己也好早點滾回s.海去。
她的意思倒是非常明確的,問題是領會的人心裡的念頭卻是千差萬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