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王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會讓你們墜落山崖呢?”擺明了那些人是要將舒子曠和洛凌秋置於死地,宇文凜心裡大概知道這絕非偶然,八成又是舒子曠那個腦子缺根筋的大哥做出來的事情。
“宇文皇子,這也算是我黎國的家務事,還請皇子不要過問。”舒子曠的話說得很有水平,明着沒有說舒子曦半句不是,但明眼人一聽就清清楚楚。舒振川這麼寵愛他的這個二兒子,黎國上下敢要他性命的人也只有舒子曦這個迷糊又沒有眼力見兒的太子爺一個了。
“那不知道王爺下一步還有什麼打算呢?”
舒子曠仔細考慮了一下,他的馬車已經遺失,也是很難再找回來了,原本所計劃的下江南肯定一時之間不能成行,現在如果回去的話就正好撞在舒子曦的槍口上,爲今之計,如果宇文凜願意收留他們去西威住一段時間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宇文凜看着舒子曠面色的變化,揣摩道:“小王剛遊歷回來,現在正要回西威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智王爺和王妃與小王同行?”
凌秋看了宇文凜一眼,這位西威未來的準國君果然是很會審時度勢,明明是她們像逃難一樣地去西威避禍,卻能被宇文凜說得像是西威的貴賓一樣。除了去西威,他們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而且她需要的很多藥材也都是生長在西威,早晚都是要去一趟,如果這次去宇文凜願意施以援手,相信舒子曠不日就可以康復。對上舒子曠探究的眼神,凌秋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來表明自己的意見。
“宇文皇子,西威有什麼好吃的嗎?”自從宇文凜的人把舒子曠和洛凌秋救出來的那一刻起,夢熙就覺得這個西威皇子也沒有原先看起來那麼惹人討厭了。這主子和公子都要去西威了,她肯定也是要跟去的,還是提前問清楚情況比較好。
“有很多啊,”宇文凜笑着看夢熙:“等你去了,本皇子天天找人帶你出去逛。”
追痕聽着這話,怎麼感覺那麼地不對勁呢?如果夢熙天天都被宇文凜的人帶出去玩,那要他來有什麼用?於是連忙接過話頭:“這就不勞皇子費心了,夢熙不懂事,追痕帶她出去就是了。”
“什麼嘛,你又沒有去過西威,我......”,夢熙原本還在抱怨人生地不熟的追痕強出頭,卻忽然瞥見了追痕的臉色青得不成樣子,連忙把剩下的半句話活生生地改成了:“好吧,我跟你出去玩。”
宇文凜看着這兩對情侶在他面前,一對心照不宣,一對打情罵俏,心裡也是羨慕不已,也不知道他宇文凜的緣分在哪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車的軲轆聲在夜色中漸行漸遠,帶着夜晚無邊無際的寧靜。凌秋和子曠、夢熙和追痕都已經睡熟了,他們之前耗費了太多的元氣,此時一下子放鬆下來,疲倦感幾乎是立刻佔據了整個身體。只有宇文凜還醒着,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
這夜晚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忽然,原本行駛得平平穩穩的馬車忽然顛簸了起來,宇文凜猛地用劍撩開車簾,然後迅速地拿起一邊的靠枕擋在了門口,果然數十枚箭鏃打在了靠墊上。趁着對方還沒有發起下一輪的攻擊,宇文凜跳下了馬車,他的隨從們也迅速地靠攏過來,守在馬車的兩側。
追痕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雖然疲倦地睡熟,但到底還是比常人警醒些。空氣裡劍拔弩張的氣息將他從夢中驚醒,他推推身邊睡得毫無知覺的夢熙。
“追痕,大晚上的你幹嘛呀。”夢熙嚷嚷開了,好不容易睡個好覺,真是太討厭了。
這丫頭真是平日裡訓練的太放鬆了,這麼明顯的殺氣都感覺不出來。追痕搖着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刀塞到她手裡:“保護好主子和公子,記得千萬別下馬車。”說完,他也提着刀下了馬車。
宇文凜等人正和四五個黑衣人混戰在一起,看這些人的身形,像是之前追殺他們的黑衣人餘黨。看來在舒子曠和洛凌秋墜崖之後,他們還是一直在這附近活動,以防止一個不小心給了兩人生還的機會。追痕朝着宇文凜的方向喊着,“這些就是追殺主子和公子的黑衣人,千萬不能放過了他們,否則讓他們報信回去就麻煩了。”
宇文凜一聽這話,手上的動作也凌厲了一些,轉眼間就又把一個黑衣人放倒在地。怪只怪這些人太輕敵,想着就算是洛凌秋和舒子曠逃出來,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卻不曾想會碰上宇文凜這些愛管閒事的人。他們的形勢一下子從主動變成了被動。沒過多久,最後一個人的性命也了結在了追痕的手中。
凌秋隱隱感覺到外面的動靜,慢慢醒轉過來,卻看到夢熙拿着刀,緊張地瞪着馬車外的方向,而追痕和宇文凜都已經不在車中了。外面有打鬥聲傳來,凌秋一下子沒睡意:“夢熙,怎麼了?是不是舒子曦的人追來了?”
“夢熙也不知道,追痕只說讓我一定要保護好主子和公子。”夢熙也是心急火燎地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個情況。
“不行,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絕對不能牽連上宇文凜,這弄不好是會有損邦交的。”洛凌秋一籌莫展。
舒子曠也醒了過來,正好聽到了凌秋的言論,讚許道,“是啊,我們和舒子曦的恩怨,絕對不能連累宇文皇子。”
“主子,公子,你說怎麼辦?”
凌秋銀牙一咬,“走,我們下車去。”
話音剛落,宇文凜就一翻車簾走了進來,“智王妃真是好氣魄,在下拜服。”
凌秋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都被宇文凜聽了,倒是不惱也不怒,只是笑道,“凌秋只不過是小小女子,比不上皇子的深謀遠慮。”“
宇文凜知道這話看起來是恭維,實則是諷刺,也只當做沒有聽懂的樣子一笑帶過,“好了,這些小尾巴終於徹底被砍斷了,智王爺和王妃一
路辛苦,還是早些休息吧。”說完,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馬車上閉上了眼睛。
凌秋撇了撇嘴,她從前最討厭這樣扮豬吃虎的人了,不過說起來,好像舒子曠說好聽點叫淡泊避世,說難聽點那就是裝傻充愣,害得她都快被通化成這樣的人了。
一夜安眠之後,次日上午,一行人就到了西威。宇文凜直接帶着他們到了自己的別墅安置。
“你們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了,會有人帶你們去客房休息。在下這就要入宮去向父皇覆命,失陪了。”
舒子曠也回禮道:“有勞宇文皇子款待,舒某感激不盡。”
洛凌秋最看不得兩個人沒完沒了地回禮了,連忙喊停:“好啦,宇文皇子有事就去忙吧,我們就先去歇着了,晚上見啦。”
宇文凜一笑,他就是喜歡洛凌秋這樣直接爽利的性格,不像那些閨閣小姐,一個個都恨不得把一句話捏成幾句學成蚊子叫纔算是淑女風範。
凌秋爽快,宇文凜家中的人也不含糊,很快就有侍女過來扶着凌秋去客房安歇了。也不知道這是宇文凜的待客之道還是他素來生性簡樸不喜奢華,作爲西威最被看好的皇子,他府裡的客房居然連一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有的只是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不論是花園還是走廊,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裝修風格也是以簡約淡雅爲主,有些地方甚至佈置得比智王府還要簡單。但現在就算是給凌秋一張草蓆,她也一定可以心滿意足地很快睡着,更別提是一張褥子鋪得還算柔軟的牀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她好睡,舒子曠可是沒閒着。宇文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在他的房間裡安置了文房四寶。一回到房裡,他就提筆給舒振川寫了一封保平安的信。失去聯繫這麼長時間,父皇他老人家肯定是急壞了。
管家按照舒子曠的叮囑,快馬加鞭地把信送到了黎國皇宮,也只用了半日的時間。恰好今天舒子曦入宮請安,被舒振川留在宮裡共進晚膳,舒子曠的信就送到了。
舒振川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地擔憂着舒子曠的安危,平安信一到,他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眉眼間也添了幾分喜色。
舒子曦問道:“不知父皇可是有什麼喜事嗎?”
舒子曠拊掌而笑,“你二弟傳信回來啦,說之前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才一直沒和宮裡聯繫。如今已找到了落腳的地方,說是一切都好,讓朕放心。”
“什麼?”舒子曦震驚之下,不知不覺的驚吼出聲。之前派出去的刺客明明回報說已經解決了舒子曠那個病秧子的,他怎麼可能會什麼事都沒有,還送這勞什子的平安信回來。不對,一定是有哪裡不對!
等到舒子曦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懊悔不已的時候,舒振川已經擰着眉頭在看他了:“子曦,子曠在外一切都好,你怎麼反而好像很不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