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暉哪裡會想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會被翻出來，而且還是被風千墨和凌寒給翻了出來，這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因爲這件事情戰戰兢兢的活着，就在他以爲要把事情帶進棺材中時，意外卻是出現了。
“你，你們怎麼知道的？”
秦暉不是沒有想過辯駁，可是凌寒和風千墨的神情太過認真，並不像裝出來的。說得是有模有樣就連事情經過都說得十分清楚。
就算是辯駁，他又能找出什麼樣的藉口呢？
辯駁沒用，也不再去掙扎其中的事情。此時的秦暉只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些方面露了馬腳，讓風千墨和凌寒逮得那麼精準。
“看來丞相大人還真的是有了美人忘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啊。”凌寒冷嗤一聲，她之前就看不起秦暉，自從出了這樣的事情後她更是看不起秦暉。
如今，她不把秦暉當人看。
在凌寒的心裡，秦暉簡直不配當一個人。連自己的糟糠之妻都能夠拋棄，甚至是派殺手追殺，也就只有秦暉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做得出來了。
凌寒的話無疑是在告訴秦暉，之所以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完全是因爲他的髮妻；然而，秦暉並不相信，他連連搖頭，“不，不可能的。”
已經想到秦暉的反應如此，凌寒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丞相大人不相信是正常的，畢竟你當初爲了隱瞞這件事情，可是殺人滅口了呢。”
淡然的話語中，卻是帶着一絲深寒的寒意；凌寒雖然與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麼感情，可是並不代表她在說起這些事情時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像這樣的渣男，她是恨不得把他的命、根、子切了剁碎喂狗，再讓他做一輩子的奴役。不是如此，她還真的不解恨。
“你……”這會，秦暉是真真正正的驚恐了。若說凌寒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是個偶然，可是知道他下了殺手的絕對不是偶然。
當時的事情都做得十分隱秘。請殺手下手的事情就連花月顏他也未曾告訴，如今凌寒卻能夠以這種態度說出這樣的話來，着實是讓他吃驚。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女人還活着。
“她還活着？”秦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出口，可是他的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因爲他清楚地知道，除了當事人和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外，再無他人了。
凌寒冷笑，“人呢，有些事情做多了上天看不下去了也會出手的。你真的覺得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能夠有一個很好的晚年嗎？”
要不是因爲還需要秦暉去做些別的事情，凌寒還真的是結束面前秦暉的生命，看着實在太讓人噁心了。
當然，影響凌寒不對秦暉動手的，還有當初女人的囑託，留他一條性命。
伸出手給凌寒順了順氣，風千墨看着跌坐在牢房中的秦暉開口道，“丞相大人這些年來了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本王就不一一列舉了。”
“現在本王給你兩條路，一是本王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讓父皇定奪；二呢，則是揭穿易王這些年來的面目。”
秦暉擡起頭來，看着風千墨的眼中都是認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時，他才低聲開口詢問，“難道沒有第三條路了嗎？”
“簡直是奇葩。”凌寒忍
不住的冷笑出聲，“第三條路可以給你啊，我現在一刀一刀的把你切開，肢解過後再把你剁碎扔給狗吃，正好呢，這樣的做法我也解氣了，那個人也解氣了。”
凌寒的話語不像說假。事實上凌寒還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秦暉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罷了。
聽了凌寒的話之後，秦暉連連搖頭，二話不說的直接選擇第二個決定。當他決定下來時，事情已經沒了回頭路可走了。
……
“當初我要是選擇第一個選擇，今日裡別說易王府了，就連丞相府都是一鍋端。”
回過神來，秦暉一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花月顏，“我已經看出來了，他們早已經有了一手準備，不管我做什麼樣的選擇，易王府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選擇第一個，我還能夠保全丞相府。”
他可能是比較自私，可是事情總是會有好壞之分。這樣的選擇對他來說是好的，那爲什麼不答應呢？
花月顏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一開始她確實受了秦雪蔚話語的影響，認爲秦暉是幫助秦越和凌寒，可如今聽了秦暉所說的話之後，她知道自己確實是誤解他了。
想想在這種情況下，要她來做選擇確實不會像秦暉這般做得那麼幹脆，她會考慮一番，畢竟她的女兒秦雪蔚在易王府中。
她卻是放不下秦雪蔚，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會選擇保全秦雪蔚，可是問題是，不管她做什麼樣的選擇都無法保全秦雪蔚更甚者連自己都搭進去。
是難。
“那如今我們該是如何是好？”花月顏也是有些心累，她可以不管易王府中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可是她卻不能不管自己的女兒。
那可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從小都沒有讓她受過一點的委屈，若真的進了天牢中，很有可能是死罪！
她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的面前出事呢？
看了一眼趴在花月顏懷裡的秦雪蔚，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的秦暉，伸出手來拉了拉秦雪蔚的袖子，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雪兒，雪兒？”
秦暉不拉還不要緊，這樣一拉倒是讓秦雪蔚驚呼起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這個壞人，你這個壞人！”
她的聲音已經明顯發生了變化，花月顏也是發現了，連忙地把秦雪蔚拉過自己的身邊，“雪兒，雪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受了驚嚇的秦雪蔚不停的搖頭，“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事情變化得太快，等到秦暉和花月顏都反應過來時，兩人皆是面面相覷。尤其是花月顏，眼中都帶着痛意。
這個時候，她連怎麼面對面前的秦雪蔚都不知道。
三天之後。
烏雲籠罩的京城守得雲開，蔚藍的天空，潔白的白雲，讓人看起來都覺得心情愉快。
今日裡有空，凌寒和風千墨以及風天樂，帶着小蒙奇奇和風揚汐，決定往郊外散散心，放鬆一下心情。
卻沒有想到，剛出門就被攔住了腳步。
“不要，不要這樣。”衣衫襤褸的婦人抱着面前的瘋癲女人，護在了懷裡，面對別人的拳打腳踢都一一承受了下來。
風千墨皺起了眉頭，卻在這個時候瘋癲女人突然從婦人的懷裡竄
了出來，直直地往風千墨和凌寒的方向而來，“救救，救救他，救救他。”
熟悉的聲音，骯髒的面孔，看起來極其地陌生，可是在場的人都認出了跪在面前的人是秦雪蔚。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風天樂首先開口問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一臉烏黑的秦雪蔚。要知道秦雪蔚向來都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這般瘋瘋癲癲的樣子看起來還真的是可憐。
清楚地知道其中緣由的凌寒，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總應該爲她做的事情付出一定的代價。只是我錯算了一件事情，沒有想到她到最後居然會愛上他。”
是的，凌寒沒有想到秦雪蔚到最後居然會愛上風揚羽，更沒有想到秦雪蔚居然會得了失心瘋。
她沒有想過要對秦雪蔚有多重的懲罰。如今也只是依照當初自己心裡所想，讓秦雪蔚和花月顏也知道什麼叫做苦，讓她們知道，在她們眼中打罵的那些下賤人究竟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所以她對秦暉施加了一定的壓力，讓秦雪蔚和花月顏失去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按理說，秦暉不可能答應她，因爲秦暉對花月顏的感情不一般，可是在生命的威脅面前，像秦暉這種人終究還是低頭了。
比起失去自己的性命，秦暉還是選擇讓秦雪蔚母女找個藉口放逐在京城中。
風天樂一時啞言，竟不知道自己該去說些什麼。她確實覺得面前的秦雪蔚很是可憐，可是想起凌寒以前過的生活，有了比較之後有些事情總會發生一些變化。
可是凌寒說的，秦雪蔚愛上了風揚羽這件事情，是風天樂無話可說的。感情這方面的事情，最無法控制。尤其是秦雪蔚如今已經瘋癲成這個樣子，卻依舊想着要救風揚羽。
還真的是，可憐又可恨卻讓人覺得可悲。
人總是這樣，當一切的事情都擺在自己的面前時，有些人會心思歪向一邊，因此而做出一些悔恨終生的事情來。而有些人則是一直都堅持自己內心中的原則，在很多誘惑面前都能夠抵擋得住。
秦雪蔚和風揚羽無疑是屬於前面一種的。
“雪兒，雪兒……”擺脫了那種拳打腳踢，瞧着秦雪蔚居然攔下了風千墨和凌寒等人，花月顏的心中大驚，連連跑到了秦雪蔚的面前，把秦雪蔚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面上，“請景王爺和景王妃饒命，請公主饒命！民女不是故意衝撞景王爺和景王妃以及公主的，請饒命，請饒命！”
花月顏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跪在凌寒的面前求饒，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落到這樣一種地步。
這些天來，在外面遊蕩的日子對於她來說是種折磨。一開始她確實很恨凌寒，可是時間越長，她越是反思起自己來。
想當初，她和自己的女兒對凌寒做的又何止這些呢，如今凌寒能夠饒過她們一條性命，已經是一種仁慈了。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被攔在身後的秦雪蔚推開了面前的花月顏，邊流着哈喇子邊開口說着，眼淚在這個時候不自覺的留下來。
就在花月顏要攔住她的時候，秦雪蔚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她不僅僅跪在了兩人的面前，而且，還在不停的對着風千墨和凌寒的方向叩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