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風千墨明顯是沒有想到小蒙奇奇會這樣說的,而且聽他的語氣可是言之鑿鑿,倒是讓風奇嶽多了幾分探究。
不過,目前的情景明顯就已經不適合去談論另外的事情,風奇嶽也沒有問出口,而是有些訕訕的輕咳了幾聲,而後纔開口說道,“行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如今瞧風千墨是認定了凌寒,而小蒙奇奇看起來確實有幾分風千墨小時的模樣。再若堅定下去,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情呢。而且,風奇嶽也十分了解,這風千墨若是認定的事情,那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罷了罷了。想來這件事情風千墨也是有分寸,雖不諳朝事多年,倒真的不至於連爲人處世都忘記。
事情到了這裡也算是告了一個段落,而接下來的事情,風千墨自然知道風奇嶽也會收拾,也沒有多言,“如此,兒臣就先帶慕寒回府了。”
風奇嶽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了風千墨的臉,剛要說出讓他們離開的話語,卻是突然就住了嘴,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風千墨,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阿墨身體可是好些了?”
方纔因爲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風奇嶽的臉色難免差了點,脾氣也急了點,一時之間竟是沒有注意到今日裡的風千墨與往日裡有些不一樣。
要知道往日裡的風千墨,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可是那一張臉卻是蒼白如紙,沒有一點的血色,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十分的縹緲一般,不可觸及。
但是今日裡的風千墨,臉色明顯比平時的好上一些;甚至能夠在他那常年都蒼白的臉上看出一絲的紅潤,倒是讓人覺得詫異,更是讓風奇嶽驚喜。
難道是病逐漸好轉了嗎?想到這裡,風奇嶽深邃的雙眼中亮起了精光,居然含有幾滴的淚水,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爲何原因。
風千墨自然是知道風奇嶽所問的是什麼,眼裡也有了些許的溫度,“讓父皇擔憂了,前幾日裡身子倒是出了點事情,但是近日裡經過調養已經好多了。”
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卻是讓風奇嶽的心中驚起了驚天波浪。本來是坐在牀榻之上,也不由自主的從牀榻上站了起來,雙手有些顫巍,“你說你前幾日裡身子又出了問題?”
爲何他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風奇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愕,更是閃過了一絲瞭然。
相信風千墨也不會欺瞞於他,拿身子的事情來開玩笑。如此說來,前段時間風千墨身子不適,這段時間身子骨纔好了些,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這背後可是有人故意而爲之啊。
眼底閃過了一絲無奈,更是有着痛心,風奇嶽最終也只能悻悻的揮了揮手,示意風千墨和小蒙奇奇離開。
也不管此時的風奇嶽在想些什麼,風千墨和小蒙奇奇朝着風奇嶽的方向作了作揖,請安之後便是轉身離開。
眼看着馬上就要走出風奇嶽的寢宮門口,卻是被風奇嶽叫住,“阿墨。”
風千墨定了定腳,回過頭來,見風奇嶽尾隨自己的身後走了出來,再次拘禮作揖,“父皇還有什麼事情嗎?”
看了一眼風千墨身邊的小蒙奇奇,風奇嶽說道,“慕寒,你到門口等你爹爹。”
自知風奇嶽是有事情要與風千墨說,小蒙奇奇也不吵不鬧的,轉了轉彎,便是走出了寢宮門。剩下風千墨一臉淡然的看着面前的風奇嶽,宛若這世間的事情與他都沒有一點的
關聯一般。
看了看周圍,風奇嶽確定安全之後才壓低聲音,聲音也僅限於兩人之間能夠聽到。一臉凝重,聲音更是沉穩而內斂,“你可是還有心皇位?”
風千墨是沒有想到風奇嶽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倒是鮮少的怔了怔,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對着風奇嶽的方向再次行禮:“父皇,兒臣並無心於這種東西。”
“這五年的時間來,兒臣已經休閒慣了,如今也只想和自己相愛的人守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至於其他的事情,兒臣並沒有考慮,只是希望妻兒能夠安好,而身子能夠儘快的恢復罷了。”
說到身子一事時,風千墨也只是苦笑一聲,也不顧一臉深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風奇嶽,作揖道,“父皇,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兒臣就先走了,慕寒還在外面等着。”
自知這樣討論下去也是沒有一點的結果,雖說皇宮森嚴,但若是隔牆有耳再加上他方纔問的話被他人所聽了去,受苦受難的只會是風千墨,何況如今風千墨也是一臉的堅定,倒真的看不出有作假的意思。
風奇嶽也沒有辦法,只是嘆了嘆氣,“好了,你走吧。”
看着風千墨離開的背影,風奇嶽心中也不知作何滋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轉身往牀榻的方向而去。
此時,離開的風千墨腳下的腳步也沒有停,一直往門外走去,領上小蒙奇奇便離開皇宮,沒有做一點的停留。
對於風奇嶽方纔問的話,其實答案是截然相反的,風千墨自然是有心皇位的。只因爲要打敗風揚羽,就必須要比風揚羽高上一個層次。
如今他和風揚羽之間,兩人都是親王,地位倒是相同,只是看名聲方面了。
本來,風千墨是真的無心皇位,可是這些年來,風揚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每次都幾乎要置他於死地,把他當成最強的對手。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風千墨就算心寬體胖到一定的程度,也不一定能夠容忍風揚羽。更何況,在風千墨的心裡,他最看重的人都被風揚羽視爲眼中釘,自然會介意。
籌備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能夠在有朝一日能夠一雪前恥,更是能夠護自己所愛之人的周全,風千墨怎麼可能無心皇位呢。
不過這一切,不管別人怎麼對自己都好,他始終都需要靠自己的努力,真真正正的站到這世界的最高處,身邊,自然會有自己的妻兒陪伴。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是一日早朝,文武百官按照慣例齊齊的給風奇嶽行禮,而風奇嶽自然也是如同往日一般,平和的開口說道,“衆卿平身。”
“有事稟奏無事退朝。”依舊是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中十分的刺耳,不過文武百官早已經是習慣了這樣的聲音,自然不會覺得任何的異樣。
“皇上。”昨日裡的禮部尚書站了出來,開口道,“今日的流言更加肆虐,若是不及時阻止,恐怕這後果不大好。”
本來,風奇嶽是打算這件事情能夠簡化就簡化了,但是如今有官員提了出來,他自然不可能不管,便是開口說道,“人言固然可畏,但是諸位愛卿也要多一份識別這事情真假的能力纔是。”
昨日裡聽風千墨和小蒙奇奇一說,風奇嶽還真的是覺得這件事情鬧得有些大了,這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而爲之,恐怕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何況
,誰家沒事突然去嘮叨別人開一個珠寶店啊。
若說嫉妒,這倒是有可能的。而風奇嶽也很明白,若是因此景王府受損失,這受益人自然是他的大兒子,當今的易王爺--風揚羽了。
這一句話聽起來倒是十分的正常,只是細想下去卻是覺得打臉得厲害,禮部尚書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雙手放在面前,“皇上,這流言不管真假,可是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好了好了。”風奇嶽自知這事情越扯下去越是麻煩,何況這其中是怎麼回事他早已經是看得清清楚楚,也不想別人多加妄論。“不管是怎麼回事,如今這事情朕已經是查清楚,並無你們說的那些事情。”
也沒等文武百官去說些什麼,風奇嶽眼神示意身邊的宮人;而身邊的宮人則是站在了殿前,當即就展開了一張明黃的聖旨,“景王妃賢良淑德,獨自一人撫養皇家子孫,實在辛苦。一日爲景王妃,終生爲景王爺的人……”
聖旨不長不短,但是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這一道聖旨卻是漫長得好像不會停止一般,直到尖細的“欽此”聲音落下時,文武百官縱然想去說些什麼,卻也明白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也沒有人去說些什麼。
當天,風奇嶽的聖旨內容便是傳遍了整個京城,而那些流言蜚語則是在這道聖旨落下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景王府。
“爹爹,這一次的事情你倒是辦得不錯。”書房裡,小蒙奇奇手握毛筆,臉上帶着些許的笑意,毫不吝嗇的開口誇讚着。這一次有了當今皇上的旨意,日後可是沒有人敢對他的孃親有半點的言語侮辱了。
想想都是覺得滿意啊。這道聖旨明顯就是打了那些齷齪之人的臉,更是給孃親出了一口惡氣。
聖旨落下的事情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總而言之風千墨從皇宮中出來之時,都已經知道風奇嶽一定會解決這件事情的後續,也沒有擔憂。
不過……
風千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書桌前練筆法的小蒙奇奇,嘴角含笑,“怎麼?難道還記恨你皇爺爺?”
他可是沒有忘記,昨天某個孩子進宮之後那一番大理論就連他這個大人幾乎都是無言以對呢,而且可是毫不懼怕的與風奇嶽對峙,這份膽量倒是值得表揚啊。
小蒙奇奇自知風千墨是在探自己的話,把手中的筆落下,而後裝作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我哪敢啊,若是惹惱了龍顏,我這個混進皇族的孩子可是會被砍頭的。”
幾乎是要噴笑出聲,風千墨能夠保證的是,若是風奇嶽在這裡,聽到小蒙奇奇的這一番話,那一口老血不吐出來纔怪呢。
想想這個兒子哪都好,就是肚量太小了點,貪財了點,護短了點……
風千墨一頭黑線,越想就越覺得這缺點越多,不過,他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兒子!
“得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風千墨裝作嗔怪的開口說,也開始那珍珍教誨,“你皇爺爺呢,也是一片……”
“得了得了。”小蒙奇奇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手中的筆放在了硯臺之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纔不要聽你說那些緊箍咒呢,只要別人不欺負我的孃親,什麼都好商量。”
不過,若是欺負他的孃親,可就怪不得他翻臉不認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