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那些隱隱的橘色光亮……很熱……很溫暖…….溫暖的好像讓人可以忘記疼痛……
模糊中,安流煙突然被一個人用力拽起,然後有一道冰涼的東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是刀!
“起來!”一個粗嘎的聲音在安流煙的耳邊響起。
安流煙無力的垂着頭,頭髮散落,像一個破敗的玩偶,她腳步凌亂晃動着。
“放了她。”玄慕辰一襲白衣,面如修羅,傲慢的站在男人的面前。看着面前被用利器挾持的安流煙,他的聲音冷冽如冰。
“王爺你總算是來了。”蒙面女子緩緩的從暗處走了出來,她的眼睛停留玄慕辰的臉頰上面,脣瓣微微的掀起:“我可是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你到底是誰?”玄慕辰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子的面紗之上,似是開玩笑一般的說道:“難道姑娘有一張見不得人的臉?否則爲什麼輕紗蒙面?”
“呵呵。”女子呵呵的冷笑了幾聲,然後緩緩的將臉上的面紗卸了下來,玄慕辰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詫異的光芒。
“貴妃?”玄慕辰的眉心緊蹙,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脣瓣微微的揚起,似是明白了什麼一般的說道:“看來本王當真是低估了你。不過想想也對,你精心策劃部署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自殺。”
“呵呵。”貴妃仰起頭呵呵的冷笑了幾聲,看着玄慕辰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道詫異的光芒:“王爺說得不錯。”她仰起頭來似乎在回憶什麼一般的說道:“本宮早就猜到會有那麼一天了,所以本宮暗中養了一個跟本宮差不多的女子,必要的時候就利用她讓本宮脫身。”
玄慕辰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脣瓣淡淡的揚起:“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本王有意要對付你的。”
貴妃用一種詭異的目光在玄慕辰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好,本宮就讓你死個明白。”她微微的仰起頭來:“皇上駕崩了,而作爲王爺的你居然沒有出現,光是這一點,你覺得不足以讓本宮懷疑嗎?”
“看啦倒是本王疏忽了。”玄慕辰低下頭去,脣瓣揚起一抹笑容,他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撫摸了一下,一隻銀色的鏢直直的沒入貴妃的體內。
貴妃捂着自己的傷口,擡起頭來瞥了玄慕辰一眼,站在一旁拉着安流煙的男子快步走到貴妃的面前。
“哈……”男子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來,刀刃劃過安流煙的脖子,割出一條淺淺的血痕,“王爺,今天你既然到了這裡,那今天這裡便是你們的葬生之處。”
“你們就這麼自信能夠殺了我們?”玄慕辰眯着眼的看了男子一眼,用冷到谷底的聲音道:“現在,你們的主子已經受傷了,更何況,整座山上都是我的人。本王倒是要睜大眼睛看看你們如何能殺了本王?”
男人扣着安流煙,眼底泛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他看着玄慕辰大笑出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有一日,可以殺了你們。”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玄慕辰的聲音之中帶着森森的寒意。
“不試試怎麼知道。”男人回過頭去看了貴妃一眼,然後轉過頭來陰森森的瞪着玄慕辰與周圍的士兵,“你們
全部退後,否則我抹斷她的脖子。”
“退後。”玄慕辰吩咐道。
男子側過頭去對着貴妃一行人喊道:“主子,你們先離開這裡。”
貴妃與周圍的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男子挾持着安流煙來到一座山崖邊,玄慕辰以及士兵緊隨其後。
“你跑不掉了!”
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趁其不備,將安流煙推下山崖,玄慕辰緊隨其後跟着安流煙跳了下去。
“糟糕!”張若走到崖邊查看了一下,“不好了。”他揮動了一下手臂,對着一衆士兵吩咐道:“大家立刻到山崖下去尋找王爺和太子妃。”
“是!”
這是崖底一間簡單的茅草屋,應該是獵戶在某些時節爲打獵而建的。
玄慕辰坐在凳子上看着睡得真香的安流煙。她白皙的臉上擦傷了少許,後背的傷口有些潰爛發炎的跡象。
玄玄慕辰坐在牀邊看着安流煙的臉龐,幽幽的從口中嘆息了一口他透過窗子朝着
“熱……好熱……”她無意識的喃喃道。
安流煙覺得此刻她彷彿身在烈火之中,忍受着焚燒之刑。
夢間的喃喃自語引起他的注意,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額上的高熱燙了他的手,讓他心驚。
他轉身走到旁邊的盆架上,取下掛在上頭的布巾放進盆裡浸溼,然後稍稍擰掉一些水,將布巾折成長條,回到牀邊將冰涼的布巾放置在她的額上。
玄慕辰的手在安流煙的臉上上面摩挲了一下,眼底泛出一股別樣的溫柔來。
之後,他又替她換了幾次溼巾,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神情似乎平靜了很多,呼吸也開始順暢了。
玄慕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起身又替她換了一次溼巾後,才轉身離開她的牀邊。
安流煙緩緩的睜開眼,這是一間簡單樸素的房間。
她想起身,卻發現後背異常疼痛,她艱難的用左手撐起自己的身子,掀開被子,正欲下牀。
“你幹什麼。”玄慕辰從門外進來,看見安流煙的動作,粗吼一聲。
“喝水。”安流煙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虛弱的道。
“你別動。我幫你倒。”他立刻幫她斟了一杯茶,走到牀邊撐起她的身子,讓水緩緩的流入她的口中。
“這裡是哪裡?”安流煙環顧了一下四周,很陌生的感覺,但是確定的是她已經離開那個叫麒崖山的地方了。
“山下的客棧。”他淡淡的回答。
“我……咳咳,大夫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會好。”喝完水,她漸漸回憶所有的事情,忍着痛虛弱的問。
“你放心,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多休養幾天就好了。”玄慕辰走到桌子旁,將杯子放下,轉頭看着她。
“對了,喝藥。”他從桌上端起一碗冒着熱氣的藥走到牀邊。“你昏睡了很久,我讓小二把這藥熱了兩次。”他舀起一匙藥,送到她嘴邊。
“我自己來吧。”安流煙有些尷尬,臉微微泛起紅暈。
“你後背受傷了,更何況你還懷着身孕,不方便。”他語氣淡淡的。“說起來,也是我沒有顧慮周到,只想要救你,沒
有料到你會受傷。”
安流煙被動的將苦澀的藥汁吞入口中,眉頭微皺。
一碗藥順利喂完了。玄慕辰站起身,似乎準備離去。
“謝謝。”安流煙淡淡的笑了一下,“在我被挾持着跳下山崖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就這樣把我扔在那邊了。不過我慶幸你沒有,謝謝。”
“我看起來像這樣的人嗎?”玄慕辰低垂着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面對安流煙似乎有些戲謔的樣子,他顯得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你不是。”她的眸子陡然一亮,輕聲笑了一下,卻意外扯痛了身上的傷口,她鎖着眉頭,吃痛的吭了一聲。
玄慕辰看着躺在牀上表情豐富的女子,心微微抽痛了一下。她始終是個女子,不管面對他的時候她有多從容淡定,但她畢竟只是個女子,而且還是被人放在手心中寵了十幾載的丞相千金。而今,讓她落在那羣人的手中,受了這麼的苦着實是委屈了她。
“我們會在這裡停留幾天。你趁這幾天好好養傷。”他瞥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順手替她掩上了門。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安流煙疲憊的閉上眼,沒想到剛剛離開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玄慕辰身上揹負着很多很多的事情……她的思緒越飄越遠,直到後來沉沉的睡去。
天氣還是有些陰涼,客棧外面是一條僻靜的街道,雖然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斷,但是總體上還是很安靜的。
經過小半個月的休養,安流煙已經可以起來走動了,她靠在窗戶邊,看着下面來來往往的行人。拂面的冷風吹動着她黑色的長髮,她清冷的眸凝望着遠處。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隆冬了,空氣中散發着簌簌的涼意。
“好多了?”玄慕辰推開門輕聲詢問。“外面風大,多穿點。”
他轉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件狐裘披風,搭在她的肩上。
狐裘領口的一圈皮毛十分厚實,將她的臉遮了將近一半,只露出白皙的面頰和一雙秋水般的明眸。
“恩。”她點了點頭,莞爾一笑。
“下去吃點東西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好多了,就下樓去吃吧。”
安流煙獨自下樓的時候,客棧裡已經坐滿了人。或許因爲她一個女子單獨出現太過引人注意了,一時間樓下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擡頭看着她。
她走到玄慕辰旁邊,玄慕辰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這是桌上已擺上了幾樣雅緻的小菜。
“其他人呢?”安流煙好奇的張望了一下四周,怎麼沒有看見他的手下?
“其他人?”他好笑的斜睨了她一眼,嘴角上揚,神情有些好笑。“這裡是客棧,魚龍混雜。還是小心一些爲妙。未免惹人注意。我讓其他人混入人羣,暗中保護。”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她背上的傷口還有痊癒,拿筷子的時候,稍顯不便。
玄慕辰倒了一杯酒,看着她笨拙的動作,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一名大漢用鐵鏈拴着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她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看起來瘦小的好像十二三歲的樣子,瘦弱的手臂上也被鏈條磨破了,有些地方已經潰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