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念叨試試看！”他咬牙。
夢小雅噘嘴噤聲。
于慧潔搖搖頭苦笑，“小雅，你跟我來吧。”
“哦！”爲避免掃到颱風尾，她抱着枕頭，趕緊跟在於慧潔的身後……
*
出了門。
于慧潔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這枕頭是怎麼回事？”
“額……昨晚久久被言天錦嚇尿了，所以不小心……”夢小雅也謹慎的小聲答道。
“小久久嚇尿了？”于慧潔蹙着眉頭，不解。
“唉……”夢小雅嘆息一氣，“這事兒說來話長……慧潔阿姨，剛剛謝謝你！”
于慧潔認真地看了夢小雅一眼，“孩子，天錦是真的很chong你。你決心要瞞久久的事瞞他一輩子麼？”
“……”夢小雅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可是慧潔阿姨，我不想失去久久……”
“失去？”于慧潔更是不解，“你是她的媽媽，況且你很愛那小丫頭，又怎會失去她？呵……像我這樣的母親，纔會失去自己的孩子吧……”
“……”夢小雅忽然有些傷感，“對不起，慧潔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和言天錦之間，沒有你想象的簡單……雖然現在看起來，他是很chong我，可誰能保證，他能chong多久呢？”
她不敢說的是，一個月的期限，只剩27天了。
“……”于慧潔不再說什麼，轉身上了樓。
*
來到別館的二樓。
夢小雅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空曠的玻璃屋子……
屋子中間，就只擺放一架紅木鑲鑽的三角鋼琴！
于慧潔走到鋼琴旁，輕輕掀起一塵不染的鋼琴蓋，可見她有多愛惜這琴。
“小雅，這就是我要送你的禮物……”
“慧潔阿姨……”夢小雅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喊道，“這太名貴了……況且我又不會彈鋼琴……”
猛然，她想起了什麼！言天錦會彈啊！
“不會彈沒關係的……”于慧潔微微笑了笑，假手撫在鋼琴上，按出一個一個跳躍的音符，“將來留給久久也是一樣……”
“……”夢小雅看着于慧潔對鋼琴憐惜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慧潔阿姨……您也很會彈鋼琴，是嗎？”
于慧潔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是啊……我從小就彈得一手好琴……只可惜現在，怎麼彈，都彈不出當年的味道了……”
一個鋼琴手，失去了一雙手，會是什麼感覺？
夢小雅體會不出來，只知道那一定很痛苦。
夢小雅鼻頭一酸，拉着于慧潔的假肢，“對不起……”
“傻孩子，平白無故跟我道歉做什麼？又不是你的錯……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已經習慣了。”
“其實……言天錦也會彈鋼琴呢，還彈得很好……”
于慧潔手指一頓，愣怔，隨即欣喜，“真的？”
夢小雅點點頭，她有時候真的不懂言天錦。
如果他真那麼恨自己的母親，那麼他不應該彈鋼琴纔對！並且會恨到碰都不碰！
可見，這個男人真是個矛盾體啊！
“我真沒想到……天錦竟然也會彈琴……”于慧潔眼角滑過淚光，“我記得他小時候，常常躲在角落裡，聽我彈琴。那時的我，身在言家，卻像是坐牢那般。很思念錦城，很恨言政天，不喜歡天錦……這些情緒每天都會交織在腦海，化作琴曲，從我指尖彈奏出來……”
于慧潔想起那些年月，就彷彿是彈指之間，一晃竟然過去這麼多年……
“或許，天錦那時也是受我耳濡目染吧……”于慧潔終於破涕爲笑，“我以爲，他應該是恨到見鋼琴就砸呢……”
“……”夢小雅幽幽嘆息，走過來，坐在於慧潔的身旁，顫着指尖，跟隨於慧潔的節拍，敲出一個低音，淡笑，“我覺得，他應該是恨你的同時，也很愛你……”
于慧潔雙手一抖，敲錯了幾個音符。
眼淚淌過臉頰，于慧潔趴倒在鋼琴上，泣不成聲……
“小雅……我好後悔……嗚嗚嗚……我後悔當年那麼傷天錦……可惜太遲了，他永遠不會原諒我了……永遠不會再喊我一聲媽媽了……”
夢小雅眼眶紅了，輕拍着于慧潔的肩膀，不知該如何安慰。
忽然覺得，言天錦其實真的很愛很愛他的母親，否則怎會有那麼深刻的恨？
愛得越深，痛得越真，恨得也越深……
想起除夕那晚，他在她耳邊呢喃的那句‘我愛你’，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那麼，言二墨——
你的菲兒呢？
你……是否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
秦火看着眼前這架紅木鑲鑽鋼琴，不禁傻了眼。
“夢小姐叫我上來……就是要我將這鋼琴從沙巴空運回A市？”
“當然！慧潔阿姨送的欸！紅木啊！鑲鑽啊！還雕龍刻鳳！這玩意兒不便宜呢！”夢小雅眉梢都不挑一下，“更何況，這還是你主子的娘送的，你說珍不珍貴？”
“額……”秦火頭皮有些發麻，“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我怕主子會不高興……”
“你說這裡，除了你家二貨主子，還有誰用得着這鋼琴？”
“……”秦火搖搖頭。
“那不就結了！”她果斷說道，“運回去！我暫時先保管着……也許有一天，他們母子冰釋前嫌了，這鋼琴還有用武之地！”
“……”秦火木訥地睜着眼，只好應允。
*
言天錦早早就在車裡候着了。
夢小雅和莫氏夫婦告別後，笑眯眯地坐進車裡。
看着言天錦板着個臉，“欸，言二墨，再問你一遍，慧潔阿姨的密愛鑽石，你到底扔了沒有？”
言天錦瞟她一眼，不悅地蹙起眉頭，依舊是冰冷嫌棄的兩個字：“扔了！”
夢小雅嘖嘖兩聲，“你真是害人不淺，害我一輩子都欠着慧潔阿姨……”
他揚眉。
她接着又道：“不過算啦！反正自己兒子扔的，所以慧潔阿姨不會跟我計較的！”
他俊俏的側臉，青筋隱現！
低斥：“我說過，我不是她兒子！我母親早就死了！”
“OK!OK!冷靜！”她吐了一口長氣，“關於這個，我不跟你爭執了！反正再討論下去也沒有結果……不過，言二墨，對於你的童年經歷，我還是很同情你的……”
“該死的，誰讓你同情了？”墨爺怒喝！
其實，他心底對於這段經歷是羞於啓齒的。
畢竟誰希望自己是這樣的身世呢？
“……”她仔細打量他一眼，忽然，伸出指尖輕柔地拂過他的眉心，“老皺着眉頭，不好看呢！”
他微微一愣。
伸手抓。住她白。皙的手，“那就別老氣我！跟我回A市，嗯？”
她咬了咬脣，綻放出一朵燦爛卻又有些無力的笑容：“言二墨，就算回去，也要等你的傷好一點了再說，行不？”
她的笑容，映入他深黑的瞳仁中，美得他猝不及防。
“你好像很希望將我留在這裡……”他脣角微揚，“既然這樣，那就順便在這裡度個蜜月吧？”
“蜜月？”她瞪大眼，心臟噗通跳漏了一拍！
他點點頭，輕輕摩挲着她無名指的鑽戒，眸光深邃，“每對新婚夫婦都會做的事情，就算我們在造夢，那就造得徹底一點吧……”
*
沙巴是馬來西亞之旅中最令人心動的一站。
於是，這一場婚姻的遊戲，在沙巴有了一個絕美的開始。
儘管言天錦有傷在身，卻毫不影響夢小雅的熱情。
她拉着他走過水上清真寺，領略過伊斯蘭教的文化風采……
秦火則充當隨身攝影師，不斷捕捉他們甜蜜的畫面。
“秦火，快給我們照相！”她親暱地挽住言天錦的胳膊，“我要這個水上清真寺的全景哦！”
咔嚓~。
鏡頭下，她巧笑倩兮，言天錦卻僵硬着一張英俊的面癱臉，只不過，嘴角有着微微上揚的痕跡。
他們一起走過亞庇城的大街小巷，在各種。馬來特色小吃麪前流連忘返。
“言二貨，你知不知道，有傷在身，吃海鮮會發的！”
“不管，我要你喂！”
“喂喂喂！”
“不是讓你叫，是讓你……”說着，他突然攫取了她的脣，當街一吻，“這樣喂……”
咔嚓~。
秦火迅速捕捉了這個令人臉紅心跳的瞬間。
好半晌，她用力推開他，氣鼓鼓的，脹。紅着臉，都不敢看路人投遞過來的眼光了。
“言二墨，你又吃我豆腐！哪有這樣子喂的！”
他卻眉眼深邃，洋溢着一抹戲謔，“瞧你，臉蛋紅得像煮熟的‘蝦’，就算吃了會發，我也要一吃再吃……”
說着，他作勢又要親下去。
“你……”她恍然大悟，這廝原來當她是海鮮了，說時遲那時快，她趕忙拿起一隻大龍蝦，往他嘴裡一塞，“死色痞子！那就吃你的蝦吧！”
“唔……”墨爺吃癟。
咔嚓~。
又一張珍貴的照片停留在美好的時光裡。
他們又去了世界最大的森林保護區，與婆羅洲森林人猿零距離接觸。
“嘿，言二墨，你看那隻母猴子，朝你發。情呢……”夢小雅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見一隻母猿猴衝着言天錦搔首弄姿，對着他發出一種興奮的叫聲，他走到哪兒，它就追到哪兒，她大笑起來，喊道，“哈哈哈，原來猴界也鍾情你這款男人啊？喂，母猴子啊，你怎麼會看上他這種二貨呢？眼光還真是不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