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敬亭的主力人馬藏在平南郡。那些引起齊國朝廷注意,被視爲烏合之衆的人馬只是吸引敵人注意的騷擾隊伍,真正的精兵藏在平南郡某處暗中練兵,爲了他們的生存壯大,平南郡守的位置一定要想法落在燕國人手裡,再不濟也要落在能夠被收買的齊國人手中。
桑田又說:“如果能想辦法扳倒衛庭芳,平南郡守的位子就可以……”
昭華想了想,嘆一口氣:“知道了,給我弄點那種藥。”
“行嗎?你真的要這麼做?”桑田有些疑慮。
昭華悽楚地一笑:“我現在身子已經髒污了,而且隨時都會沒命,過了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趁現在活着,爲你們除掉那些礙事的纔是正經。”
爲了出任平南郡守,安國將軍衛庭芳特來求見文康。
皇帝用完午膳正在休息,衛庭芳在配殿等候召見,忽然眼前一亮,居然是昭華捧着茶碗進來。
“請安國將軍用茶。”昭華低頭捧上茶碗。
衛庭芳略微驚訝,居然又看見昭華,雖是蒼白憔悴,卻還是風采動人,潤如美玉。他按捺住心中狂跳,目不轉睛地盯着跪在面前敬茶的人,只見昭華沒有迴避他的視線,還對他展顏一笑,好象鼓勵一般,衛庭芳心神一蕩,伸出手去,似是接茶,卻在他手上摸挲一番,昭華沒有縮手,擡眼給了他一個媚惑的眼神,衛庭芳登時骨頭都酥了,魂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
“請安國將軍用茶。”昭華又說一句,眼神更加惑人,直到他端過茶碗,才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衛庭芳神魂顛倒,只覺□發熱,下面的兄弟很不聽話地擡起頭來。
“請安國將軍稍候,皇上正在用午膳,用完午膳還要休息一會兒,然後纔會召見。”昭華說話時用眼瞟着他,聲音柔和溫軟,挑弄着對方的慾望。
“這麼說陛下還得過一會兒才召見?”衛庭芳迷醉地看着他,忘了自己來幹什麼了,涎着臉道:“不如趁這機會我們親近親近。”
“將軍……”昭華瞄他一眼又垂下頭,樣子讓人憐愛,“昭華只是被貶爲賤奴的罪囚,不敢與將軍親近。”
“別怕。”衛庭芳瞭然一笑,“我會想辦法求皇上,赦你出宮,到時候你就脫離苦海了,我們可以天天親近。”握着他的手不停的摩挲着,軟中帶骨溫暖得很,想不到這雙手能挽得強弓,舞得好劍,卻被用來擦地板端水盆,真是明珠置於沙礫,讓人心疼。衛庭芳決心要好好憐愛一番。
昭華端過他手上的茶碗,啜了一口,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盯着他,看得他的心神俱醉。
昭華又把手上的茶碗端到他嘴邊:“蒙安國將軍不棄,昭華以茶代酒,敬將軍。”
衛庭芳也不接過,只在他手裡喝了幾口,眼珠子再也離不開,象被釘住一般。一雙手放肆地上下撫摸。
昭華喘息漸重,似是體力不支,倒在他身上:“將軍請自重,這是皇上書房。”
“怕什麼?皇上用完午膳再午休還得好一會兒呢。”衛庭芳覺得體內一股燥熱從小腹擴散,所經之處象燒起來一樣,燒得腦子發暈。不管不顧要解開他的衣服。
昭華原本白皙的臉色,很快浮上一抹緋紅,用頭腦中僅剩的一點清明,拼命掙扎,用力踢踹。
衛庭芳早就被慾望燒得不知東南西北,見他掙扎不休,有些急惱,緊緊扣住他不停掙扎的雙手,拽過鐵鏈綁住他的雙腕。幾下撕掉他的衣服,柔韌美麗的身體展現在面前。
衛庭芳滿意地長吸一口氣。
昭華的眼光迷亂起來,又含着無奈的悲哀,真是想不到,居然有一天會主動送到一個男人的身下,任他蹂躪。只要計劃能完成,也就罷了。閉上眼任由衛庭芳分開自己的雙腿,等待着那撕裂般的疼痛。
腦中浮現的卻是文康那可恨的臉,不知是藥力太快,還是出了其他事,該死的文康你怎麼還不來。
可恨,居然這時想起的是他。
如果免不了被人染指,他情願那個上他的人是文康。
忽然,伴隨一聲暴喝,身上的壓力驟減,眼前出現文康那張暴怒的臉。
“啪”的一掌擊在衛庭芳臉上,文康怒吼:“敢在朕的書房做這種事,想死啊。”
他接到桑田的密報趕了過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昭華臉色嫣紅,全身軟綿綿地倒在書桌上,雙手被鐵鏈纏着,衛庭芳趴在他身上。
看兩人的樣子,文康明白了,大發雷霆:“衛庭芳,你明知朕最恨的就是春/藥這種下三濫的玩意,你還居然帶進宮裡來,還敢強 暴朕身邊的人。”
衛庭芳直打哆嗦:“春/藥?臣沒有……”
“還敢抵賴?”暴怒的皇帝一腳踹過去,他最恨敢做不敢當的人。“來人,把他打出宮去。”
打發了衛庭芳,再回頭看昭華,只見他面色緋紅,身上泛着誘人之極的粉色光澤,原來就晶瑩明亮的眼睛半睜半閉,媚得象滴出水來,顯是在藥力作用下情動到了極點。
那絕世的風情讓自持力頗強的文康也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熱。強忍着不去看他,給他解開束縛,扶他起來。可身下之人紊亂的喘息、逸出喉間的低低呻吟都讓他難以自制。
“陛下……”昭華看着他,似是乞求,神情泫然欲泣,惹人憐愛。
文康心頭一顫,嘆口氣,伸手探到他腿間,熟練的揉弄起來,
昭華隨着他的手勢扭動身體,主動貼了上來,箍着他的脖頸,……,文康覺得魂都快被他吸走,整個人如墜雲端,興奮得全身發熱,……,自持和猶豫完全被擊得粉碎,忍不住手一揚,象徵皇權的龍袍拋到一邊。
……
……
……
……
……
……
激烈的性/愛過後,兩人都氣喘吁吁。
昭華清醒過來,羞愧不能自抑,簡直想一頭撞死。居然在這個人身下輾轉求歡,還發出那種丟人的聲音,他是滅國的敵人,是□自己的惡魔。可是自己竟如此丟臉地與他做這種事,真是有辱祖先。
文康也清醒了過來,怔怔地望着身下的人,臉色變幻不定,忽然披上衣服衝出門去,一直衝到太廟。
他跪在父親牌位前,雙手捂着臉:“對不起,父皇,我不是有意的,我本來不想和他那樣,可是……
從出征燕國時,我就想着怎麼把他弄到身邊來嚴加看管,可是以後的事情逐漸脫離我的掌控。我該怎麼辦?”
不知何時,他對昭華產生了難以言明的慾望,太傅馮宣說過,慾望可以毀滅一個人,所以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慾望。他聽了點點頭。
左相國袁子益說,只要是人都會有慾望,慾望若不能滿足,壓抑太久,會形成執念,執念太深,就會沉迷瘋狂,倒不如滿足了慾望,從此就丟開手,多麼瀟灑恣意。
他聽了還是點點頭,看着袁子益年過半百保養得看上去象三十青壯一般,愈發認爲這話有理。人活在世上,就該瀟灑恣意,何苦抑着自己。
終於那天,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慾望,強要了那人,以爲要過了,慾望滿足了,從此就可以放開,卻不料,這慾望並未得到排解,反而形成了執念,以至越來越深。
怎麼辦?
繼續和他糾纏,對不起受害的父皇,還有可能危害到國家安全。
最後,文康對自己說,這次可是他自己主動貼上來的,朕善良慈悲,才爲他舒解,要怪得怪他,他雖然有可能危害到江山社稷,可是朕也不是吃素的,沒有伏虎手段,如何敢留猛虎在身邊,有這樣一個強悍的對手,人生必不寂寞。
終於,文康說服了自己,要和昭華繼續鬥下去。
那件事昭華咬定是安國將軍衛庭芳意圖強/ 暴,還使用了皇帝最憎惡的下三濫手法。最後的結果是,衛庭芳百口莫辨遭到皇帝厭惡,以□宮廷罪被罷黜削職,平南郡守一職如願落在上議政大夫屈無瑕,也就是燕國埋伏在齊國的最高暗衛首領手裡。
目的達到,昭華卻是又悲傷又羞愧,沒有絲毫欣喜。想到自己落到這一步,竟做出這等不上臺面的事,都是拜文康所賜,一腔怨恨和憤怒轉向了文康身上,又想到那天在他身下現出求歡媚態,卑賤到了極點,心中的悲怨羞慚如火燒一樣,燒得他寢食不安,狠狠地揪着自己頭髮,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人。
自那以後,文康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昭華,他不讓昭華伺候,讓他回屋裡休養,每日從御膳中挑食物命人送去,昭華也乾脆躲在小屋裡不出來。
可是自那以後,昭華心煩意亂,每晚難眠,以前整日勞作,疲憊之極後可以沾牀就睡,現在沒活可幹,成日無所事事東想西想,反而睡不着,腦子裡想得最多的,居然是文康這個可恨的傢伙,一想到就恨得咬牙切齒。
文康那邊也不痛快,每天起牀都帶着一肚子氣,嫌洗臉水涼了,嫌梳頭時弄疼了他,又嫌內侍穿衣笨手笨腳,成天打人罵人摔東西,總之瞧誰都不順眼。
等皇帝帶着侍衛上朝後,宮奴們才鬆了口氣,趕緊掃院子擦地板抹桌子。過了會兒,只聽宮門外一聲喊:“皇后駕到。”
皇后突然駕臨建章宮,讓宮人們大吃一驚,以往皇后陪侍皇帝,都是在晚上,或是白天一起逛花園,如今不知怎麼在皇帝早朝的時候駕臨。
來不及多想,桑田率領衆宮人跪伏於地迎駕。
宮人在正殿廊下襬了椅子,鋪好墊褥,伺候皇后坐了。皇后掃了跪了一地的宮奴們一眼,不疾不徐地開口:“建章宮所有人都在這裡?”
桑田上前回話:“回皇后娘娘的話,大總管和侍衛們都隨皇上早朝,只有幹粗活的奴才們在此。”
“都在?”
桑田領悟過來,忙道:“還有一個人前兩天病了,所以……”
皇后厲聲說:“什麼奴才這麼膽大?本宮來了還不迎駕,快叫他來。”
桑田看勢頭不好,忙命人去叫昭華,再使個眼色,命人悄悄去朝上稟告皇帝。
昭華夜裡沒睡好,早上多睡了一會兒,聽到桑田命人來叫他,來不及梳洗,趕緊過來,跪在階下行禮:“奴才叩見皇后娘娘千歲。”
“擡起頭來。”皇后冷冰冰的聲音在上面響起。
昭華如命擡起頭,皇后沒有命他起身,他只能跪着不動。
皇后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他,見他髮絲零亂,卻眉清目秀,韻致天成,雖然不如一些後宮男寵美貌,但是渾身上下有種高雅從容的氣度,眉目間帶着一抹淡淡的哀愁,特別引人注意。即使穿着粗衣布服,也自然流露出摭不住的絕代風情。
皇后察言觀色,早看出昭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又和皇帝朝夕相處,遲早會弄出事來,打算防患於未燃,下手除去,只是礙於太后在不敢動手,如今太后已逝,皇帝態度又曖昧不明,趁此機會除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