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吉祥清洗掉衣裙上的污漬回來,如意已經親切的稱爲賈榮華爲賈二哥了,而賈榮華也不再稱她爲甄二小姐,而是親熱的喚她爲如意妹妹。
吉祥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和冷意,還真不枉費她故意給二人制造機會,發展的可真夠快的,這纔多打會兒,就已經哥哥妹妹的叫上了。
闔眼調整了下情緒,再睜開眼睛時,眼底已經沒有半點情緒,脣角一勾,帶着一抹歉意的微笑,輕移蓮步走了過去,說道:“賈二少,小女方纔失禮了,還望見諒。”
“哪裡哪裡,賈大小姐不必這麼見外。”賈榮華連忙起身,不在意的笑着搖搖頭。
如意也站了起來,一邊扶着吉祥坐下,一邊笑着說道:“就是,姐姐日後要嫁去賈府的,那麼客氣作甚?”接着又對賈榮華俏皮的眨眨眼,“要我說,賈二哥你就直接叫姐姐大嫂好了,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她的話一說完,賈榮華的臉色就變了,他現在最討厭有人說吉祥會嫁給他那個敗家子大哥,如意的話明顯犯了他的忌諱,雖然沒說什麼,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冷了幾分。
吉祥卻明白如意是故意這麼說的,目的是爲了提醒她她的夫君是賈大少而非賈二少,讓她不要對賈榮華抱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這還沒怎麼樣呢,就先對自己示威和警告上了,這麼有心機的女子,她前世怎麼會覺得這個妹妹天真單純呢?
傻,前世的自己真是太傻了,誤將大灰狼當成小白兔,活該她被矇騙了那麼多年,還死在如意手上。
接下來,賈榮華便有些食不知味了,一直試圖讓吉祥與自己說話,但每次都被如意打斷,偏礙於吉祥的面他又不好發作,只得停止說話,悶聲喝茶。
吉祥倒是吃得很自在,還多飲了一杯桃花釀,秀麗的臉龐由於酒精的作用變得白裡透紅,加上三世爲人,歲月帶來的沉積,身上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氣質,直讓賈榮華看得挪不開眼。
如意卻看得憤憤然,特別是在賈榮華不再說話就盯着吉祥瞧後,她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看向吉祥的眼神帶着一絲敵意。
眼看天色已晚,吉祥拉着如意告辭,在賈榮華依依不捨的眼神裡,幾人離開酒樓,坐馬車回府。
馬車車廂裡,如意突然一掃先前陰沉的模樣,拉着吉祥的胳膊,像與她分享秘密般壓低聲音道:“姐姐,你有沒有覺得賈二少很俊俏?”
吉祥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於是很官方的答道:“畢竟是賈府二少爺,家世在那擺着,自然是不錯。”
如意根本不想要這樣的回答,於是嘟嘴作不依狀,晃了晃她的胳膊,道:“哎呀,我意思是姐姐你有沒有心悅於他?”
吉祥立刻捂住她的嘴,嚴肅地說道:“妹妹,這樣的話怎可亂說。”
如意拉開她的手,撒嬌道:“這裡就你我姐妹二人,私下裡說說又有何不可?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與賈大少有婚約。”
“若是沒有婚約呢?賈二少俊朗無儔,溫文有禮,而且才學過人,姐姐,你真的一點都不心悅?”
“若是沒有婚約……”吉祥停頓了下,將頭轉向一邊,故意在語氣裡帶着一抹遺憾,微微嘆了口氣,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怎麼可能沒有婚約呢?好了,別說這些了,若是讓人聽到不好。”
“姐姐,別擔心,賈二少都這麼俊朗,賈大少跟他是親兄弟,總不至於差到哪裡去。”如意安慰道。
她心底卻在冷笑,就算賈大少比賈二少長的好也沒用,一個只會花錢卻不懂賺錢,拿着妓院當家的敗家子,又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看樣子,自己這個姐姐對賈二少還是有好感的,這樣最好,一直以來,她搶了爹的疼愛,姨娘的疼愛,霸佔了所有人的目光,還得到了參與店鋪生意的權利,好東西都被她拿走了,這回,絕對不會再便宜她。
既然你心悅於賈二少,那麼這個男人她就搶定了,也要讓你嚐嚐被人搶走心愛之物的滋味!
這廂,如意在算計吉祥,而吉祥何嘗不是在算計如意,兩姐妹的爭鬥,在這一刻,正式拉開序幕。
怡紅樓,賈富貴專屬包廂內。
龜公正躬着身子,向賈富貴彙報剛接到的消息。
聽完他的話,賈富貴挑眉道:“你是說,今兒晚上廟會上,我那好弟弟再次偶遇小吉祥,而且還同桌吃飯,相談甚歡?”
最後四個字他念的很重,一字一頓的,把龜公冷汗都給驚出來了,忙不迭地解釋道:“相談甚歡的是賈二少和甄府二小姐,並非大小姐。”
“哦,我就說嘛,我家小吉祥怎麼會那麼沒眼光,看上我那弟弟。”
一旁的柳強忍不住吐槽道:“單就你二人表現來看,看上你這個敗家子那才叫沒眼光。”
賈富貴桃花眼一眯,衝柳強勾脣一笑,邪魅至極,“小強,你剛說什麼?本少爺沒聽清,再說一次可好?”
柳強忙捂嘴搖頭道:“我什麼都沒說,你必是聽錯了。”
“是嗎?”
“是!”
賈富貴突然坐直了身子,手裡摺扇輕搖,淡淡地掃了柳強一眼,道:“昨兒個煙翠跟我說,說她心儀你已久,左右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你上無高堂,就我這麼一個大哥,正所謂長兄如父,要不我就做主,讓你娶了她可好?”
柳強驚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面帶恐慌的搖頭不止,“別!千萬別!我身無長物,配不上她!”
煙翠是怡紅樓的廚娘,做得一手好菜,估計是平時做菜時總偷吃,所以年紀雖然只有十七,但體重已經達到驚人的一百八,加上個子矮,看着就跟個肉球一樣,而且力大無窮,脾氣暴躁,凡是惹着她的人她都直接放話要一屁股坐死他。
要是娶了她,洞房花燭夜就等着被一屁股坐死在榻上吧。
柳強簡直欲哭無淚,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遇着這麼個兄弟,不單老使喚他做事,還老欺負他,不過一個玩笑話罷了,至於這麼威脅他嗎?
嗚嗚嗚嗚,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