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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皇莊被毀,要想重修到以前的規模,必須花去武令媺大筆大筆的銀子。她前段時間掏腰包賑濟災民,這會兒收成正處於青黃不接時期,說句囊中羞澀還真不誇張。
幸好每到年關,就是同福連鎖客棧清算收入、給股東分發紅利的時候。年節宮中也有賞賜。得了這兩筆銀子入帳,武令媺才覺得她這個年不會過得太寒磣。
又有好幾家王府漏夜送來大禮,對損失慘重的武令媺表示慰問。宮裡各位娘娘自不必多說,早就有所表示。不管這些人送禮究竟爲的什麼,她都盡數笑納。
另外,抄查宮人寢房的那些財物,也都被她不客氣地收爲己有。除了那七名被處死的奴婢,另有十幾人的財產數額也很惹人懷疑。工資和獎金之外的可疑收入都被武令媺統統沒收,而後她把他們遣送出宮,強制送回各自家鄉。
也許真的是被武令媺將人化成花泥養荷花的手段給嚇住了。午膳過後,二十多名宮人分別向掌事宮女、總管太監和幾位大宮女遞交了辭呈。大宮女們面罩嚴霜,喝令內監將這些人的東西盡數從長樂殿西邊的雲階高臺扔下去,滾字之聲震耳。
對今日武令媺的諸多作爲,皇帝陛下半個字也沒有過問。他只是把季良全派來數次,詢問公主午膳用得好不好,午睡能否安然入夢。
這便是另一種方式的默許甚至是讚許了。季良全告訴武令媺,皇帝陛下今天的心情很不錯,還當着幾位老臣的面誇獎她行事果決,寬嚴相濟,相當相當有陛下年輕時的風範。
與兄長和侄兒們用過午膳,武令媺這纔去向皇帝請安和彙報上午的工作。只有父女倆相處時,皇帝命令武令媺以後不許再看稀奇古怪的書籍。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她只要吩咐內衛,自有專業人士會替她辦好。皇帝很愛惜女兒的名聲。
顏無悔既然入宮了,自然要給皇帝陛下摸個脈。也不知是看在女兒還是神醫聖手的面子,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皇帝對顏無悔的第一印象就不錯。就連首次陛見,小顏同學竟然沒有遮住醜陋的那半邊臉,皇帝都沒有吭一聲。
後來還是季良全悄悄提醒武令媺,按照宮中規矩,面容或者四肢軀幹有殘缺之人是不能見駕的。武令媺思前想後。最終還是對顏無悔實話實說。
顏無悔知道武令媺沒有歧視他的意思,也很體諒她的爲難之處。第二次再入宮,他便戴上了這半邊銀色的面具。遮去了半邊醜臉,皇帝對顏無悔的態度越發和藹。他診完脈以後,偶爾還能留下片刻陪皇帝嘮兩句嗑,給皇帝講講他與神醫聖手遊歷天下的見聞。
今日皇帝政事繁忙,武令媺和顏無悔沒有多留便離開了長青殿。看看天色,再結合鷹衛傳來的消息,她估計霍去疾等人抵達要很晚,於是派人將顏無悔送去了壽王府。
護送霍去疾進京的隊伍果然直到酉時才進京。武宗厚親自領着壽王府的家將和一隊金甲軍在太寧城城門口接着了他們。然後將太平皇莊的所有人都帶去了壽王府安置。內衛自回宮中覆命,苦命的龍驤軍則要連夜返回駐地。
分別前,武宗厚向安嘯卿表示了謝意,並說等事情辦完,他會和玉鬆公主親至駐地看望各位軍士。另外,他在年後就要去右龍驤軍赴任,到時自然會去左軍向各位前輩請教。
堂堂壽親王如此謙遜,安嘯卿即便出身安家,對此也表示高興。兩隊人馬將霍去疾交接完畢,各自抱拳致意離開。
有顏無悔坐鎮壽王府給霍去疾治傷。武令媺不擔心。顏無悔特意按照聖手留給他的治傷方子,早早就準備好了兩帖藥。只要霍去疾還有一口氣,就能先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再按照他的傷勢對症下藥。
人放在壽王府。又有金甲軍護衛,安全也有充份保證。雖然敢襲擊太平皇莊的人,可能也有膽量對壽王府下手。但是誰敢對號稱天子親軍的金甲軍動刀劍,那無異於直接當面挑釁皇帝的威嚴,誰也擔不起這樣大不敬的罪名。
霍去疾平安抵京、荷包重新微鼓,再加上驅逐了不少心懷異心的奴僕。武令媺這晚睡得真是香甜。
京裡許多府邸卻是徹夜難眠。黑漆漆夜幕掩蓋之下,無數奴僕披着黑衣,就像一羣羣烏鴉,將許多倒黴消息傳達給自己的主人或者與之相關的別人。
這場羣鴉狂舞的鬧劇,到了天明還沒有停歇的跡象。又過去兩日,接連有信鷹從京外飛來落入許多府邸中。接信之人震驚得知,他們安插在北境諸州省郡縣的密探竟然莫名其妙死去十之八九,餘下的寥寥幾人也有如喪家之犬被終日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鎮北軍大都督衙門,毫無預兆發生鉅變。那位整天只知道悶頭練兵、除了看兵書就是看楚國地圖,連做夢都想着打到楚國去的鎮北大都督不知發了什麼狂,居然將十幾位鎮北軍將領不經旨意悍然扣押,並且盡數秘密囚禁。
這些將領的職銜不一,既有尊貴如一城守將者,也有職司低微只是軍中文吏者。他們的出身也不一樣,生來便錦衣玉食有之,從苦寒貧賤之家奮力打拼到如今地位者也有。
而這些人當中,多有京中接信的人們耗費莫大心血才秘密安插下的釘子或者慢慢收買掌控於掌心的傀儡。這下可好,多年努力被一掃而空,如此輕易、突兀。
震驚駭怕之餘,他們不由用敬畏恐懼目光久久投向那座安靜屹立於太寧城東方的雄渾建築。皇帝陛下沉默了這麼多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之勢,且毫不留情。
轉過天,從鎮北軍而來的加急信使騎馬飛奔入京,將大都督的奏章送抵禦前。皇帝陛下直接批覆,將所有人都押解進京,又詔令各處,嚴加看守其家眷。這招真毒。若不想家眷有失,這些被解往京城的將領就必須老實聽話。
如此大好誘餌擺在面前卻只能束手無措,很叫人憋氣。有心人都知道這些將領被押到京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態不受自己控制,越來越嚴峻。
可是誰敢去劫囚車?不說負責押送的鎮北軍虎牙營官兵是大周諸軍中排名第一的精悍軍士,僅僅是押送隊的主將,有大周第一猛將之稱的少帥安嘆卿就夠人喝一大壺。
敵見安嘆卿,唯嘆息而已。這是當年安嘆卿嶄露頭角之初,皇帝陛下的感慨。
安綏安老帥教子有方,膝下五虎個個勇猛善戰。可惜的是,在皇帝繼位沒多久暴發的周楚之戰裡,連續八年的激烈戰事讓安老帥失去了次子和三子。在十幾年前的御駕親征西疆一役中,安綏的長子又因中毒無法徹底治癒成了殘疾,至今還在家中靜養。
安嘆卿原本排行老四,如今卻成了被稱爲少帥的安家頂樑柱。安家幼子便是安嘯卿,而武令媺的伴讀小妞安詠卿則是陽盛陰衰的老安家長房唯一的千金。
不止安綏這一脈,安家幾房族人都爲大周出生入死,軍功卓著。由他們訓練出來的正規軍無一不是精銳,就連安家的家將部隊——紅纓軍也是赫赫有名。
這支家將隊伍的首創者,便是先朝那位曾經力挽大周國運於將傾之時的大將軍公主。她年過三十歲才嫁給既爲屬下又爲袍澤兄弟的安家大將爲妻,夫婦二人同爲軍中之魂。
押送鎮北軍那些將領的隊伍裡,除了虎牙營的軍士,就有跟隨少帥安嘆卿鎮守北境的紅纓軍。這支絲毫不弱於正規軍的家將隊伍是武宗厚的目標,壽王府的飛熊騎就是因他對紅纓軍的欽慕而設立。小十二早就對武令媺說過,他與安嘆卿、飛熊騎與紅纓軍遲早有一戰!
十三年前,二十歲的安嘆卿從駐守在會州的鎮東軍鯊鰭營被調往北境,輔佐鎮北軍大都督鎮守雁鳴關至今。押送人犯其實是次要任務,他此番回京,主要原因是實在無法忍受老母親的眼淚和皇帝陛下的聖旨,被強行召回來成親的。
三十三歲的年紀,在此位面,不要說當爹,勤奮些的男人恐怕連孫兒都有了。但安嘆卿卻獨身至今。其中秘聞,京中許多名門大族都很清楚。只可嘆,卿生我未生,我大卿已嫁。若不是比東昌蘭真公主小了好幾歲,也許安嘆卿纔是嫡公主的駙馬。
蘭真公主嫁去會州鄭氏,安嘆卿也跟着去了鎮東軍。卻不知道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位著名的猛將情癡竟然離開自己守護多年的公主殿下,主動向皇帝請旨去了鎮北軍,在雁鳴關吹了這麼多年的淒寒冽風。
好吧,安嘆卿回京成親只是這些小紙條消息中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唯一一條。後來送到的消息就沒有一條能讓人好好把飯吃下去的。
北境內衛也連番發生變故,接信者楔在內衛裡的自己人死得乾乾淨淨。從死因和死狀來分析,得出的結論又驚出他們滿身冷汗。
內衛裡最爲神秘的北境蛇衛出手了!他們殺死這些不再忠誠於皇帝的內衛的辦法,就和當年周楚之戰時,他們幹掉楚國奸細和周國內奸時的手段一模一樣!
殘忍、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