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家 宴

一家人難得如此和樂的齊聚一堂,席明月與幾位小姐單坐一桌,她偷眼望了望不遠處正與賈連城舉杯的賈連雲,自己藉口給幾個表哥都做了雙鞋,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來給他的那雙格外用了心思?想了想她起身嫣然笑道,“雲弟,今天大姨父和大表兄都回來了,你給大家吟上一首詩可好?”

“唔,”賈順綱放下手中的杯子,轉頭問妻子道,“明月說的不錯,連雲書讀的如何了?”

賈連雲身子不如長子壯健,又不喜歡刀槍棍棒兵法戰略,牛氏讓他棄武從文賈順綱也沒有攔着,但兒子到底讀的怎麼他就不懂了,“連雲背首詩爲父聽聽。”

賈連雲也不推辭,在外面他的學問不行,在這賈家,他可是當之無愧的才子,聽了席明月的邀請,起來搖頭晃腦的做了一首,引得幾位姐妹嘖嘖稱讚,席明月更是即興和了一首,看着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兒子和外甥女如此出色,牛氏興奮的滿臉放光,“像咱們明月這麼懂事又有長才的小姐,不是妾身自誇,便是京中的貴女們中也不多見。”

賈順綱看着穿了淺碧色薄絹無袖褙子的外甥女,兩年不見過真是婷婷玉立,還帶了武將家女兒少有的恬淡清雅之氣,“嗯,是不錯,明月養在你身邊,跟自己的姑娘一般,日-後得尋個貴婿纔是。”

三房老四賈連川不以爲然的撇撇嘴,這個表妹看着是個冷淡清高的人,可內裡的性子瞞不了自己的眼睛,不過就是一心巴着賈連雲,可時不時的又來關切自己兩句,這種賤人,還嫁貴婿?轉念又想五弟出了風頭,有心在大伯面前露上一手,也好瞅空騙些銀子來花,可是苦無詩意,只得恨恨的歇了心思。

席明月被賈順綱“提名錶揚”,心裡甜滋滋的,便賈順綱說給她尋“貴婿”的話又讓她心裡黯然,看來誰都沒有想着將自己和賈連雲連在一起,但姨父的誇讚不能不領,席明月含羞領了幾位妹妹一齊到賈順綱和賈連山跟前與他們敬了酒,幾個小女兒嘴甜舌滑齊聲感謝兩人爲了賈家在外辛苦奉獻,只樂得賈順綱又連飲數杯。

賈夫人的大兒媳馮氏雖然滿面含笑帶了兒子坐在丈夫身邊,心裡卻滿是苦澀,這次與賈連山同來的還有他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妾室,聽說還是賈順綱下屬的妹妹,這樣出身的良妾乍一出現在馮氏面前,戳的她心窩子冰涼一片,可是丈夫從千里之外回來,自己又哭又鬧必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幸虧那個許姨娘今天沒有在自己跟前晃,她嘆了口氣,“全哥兒,去給你爹爹敬杯酒。”

宴席罷賈順綱並沒有直接與牛氏回去,而是帶了賈連城到自己的外書房去,他長年在外,京裡的消息到底不如生長在這裡的人清楚,何況這個侄子如今在五城兵馬司,消息來源更可靠些。

牛氏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親自找賈連城問與葉家的婚事去了,不由心裡有些忐忑,但想想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麼虧心的事,葉睞娘要什麼有什麼,家境更是比四房好上太多,無論撿出那一樣來說,自己也理直氣壯,至於“命硬”之事,怪力亂神的事她是不信的,再說了,合了八字也說是上吉,想到這裡,她定了定神,將上午隨賈順綱到雲南的姨娘餘氏交來的帳本拿出來細看,丈夫雖然離的遠,但在雲南任上,油水確實是十分豐厚,這次帶回來的東西,再加上自己手裡的餘錢,可以再想辦法置上一半間鋪面了。

“夫人,老爺回來了,”門外葡萄將翠玉竹簾挑起,“老爺您小心腳下。”

看來是喝的高了些,牛氏忙起身去扶,“您有什麼話不能明天消消停停的問?難道連城明天就跑了不成?”她親自幫賈順綱扒掉腳上的靴子,“讓櫻桃幫你按按腳?”

“嗯,”賈順綱雖然有些上頭,但心裡還不至於糊塗,“連城也說你挑的人家很好,”他拍了拍牛氏與他按捏肩膀的手,“這次辛苦你了,老四不在了,他留下的孤兒寡母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聽了丈夫對自己的肯定,牛氏眼睛一熱,急忙用絹子擦了,“怎麼說都是我的侄子侄女,我能看着不管麼?那葉家小姐確實是個好的,若不是,”她頓了頓,“原本我還想留給小五來着,只是看着連城都二十了還成不了個家,實在是可憐~”

“難爲你了,”賈順綱聽了牛氏的表白,原來的一絲怒氣已經去了七八分,“只是咱們給葉家下的聘禮也太少了些,聽說還是連城自己拿出來的,他一年纔多少俸祿?”

兒子跟娘都是一個德性,就會告狀,賈夫人放開爲丈夫按肩的手,示意葡萄和櫻桃出去,“老爺也是知道的,當初我在四房手裡受了多少氣?可是這些年我牛雪娥可曾虧待過他們母子半分?現在娶親搬出去也是女家提出來的,難道我還要硬留麼?再出銀子與四房在京中置上一處大宅?若真是幫他們置下了,連城那點俸祿養的起麼?”

牛氏越說越氣,“這些年吃得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比着自己的兒女來的?可是咱們養得了四房,難不成還要養着溫氏孃家?這些年但凡手上有些寬裕的,我看四妹都淘弄了出去,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女一年比一年大了,如今老三也長大成人了,難道連一點體己銀子都沒有?這些年他的月銀都哪兒去了?他願意自己出銀子做聘金,還成了我的不是了?何該我這個做伯母的去幫他謝人家孃家的養育之恩?”

反正賈順綱也不可能去過問這些細節,找門房打聽溫氏孃家到底來沒來過人,賈家上下也沒有人敢胡說八道,牛氏安心的將一切推到溫氏身上。

“自家人何必斤斤計較?”賈順綱一回來就聽到妻子翻這些陳年舊賬心裡十分不耐,“十幾年都過來了還差這一回?”對賈順綱來說,賈連城是他嫡親的侄兒,母親臨去時千囑咐萬交代要照顧好老四,想到四弟賈明綱,賈大老爺嘆了口氣,“我知道當年老四不懂事,你這個做大嫂的沒少跟着受罪,但人死如燈滅,他人都不在了,你再計較有什麼用?”

“我計較?”牛氏氣得渾身哆嗦,“我若計較他們四房還有站在地方?這次的事也是,”她從妝臺上的匣子裡拿出一張單子,“這是葉家的嫁妝,將使真正的單子送來,怕是隻多不會少的,你怪我聘禮出的少,這樣的嫁妝,咱們再出多少才能與人家登對?一千兩?”當初長子賈連山,也不過是一千兩的標準,那可是賈家的嫡長孫。

葉睞孃的嫁妝也是女方媒人寧夫人跟牛氏說了個大概,牛氏是個有心機的,讓席明月留了個底,又抄了一份拿給溫氏,“咱們老大娶親時才送了多少?”這聘禮雖然一般情況下孃家是還要還回來的,但再還也回不到長房手裡了,平白送給四房一千兩銀子,除非牛氏瘋了。

賈順綱細看那張單子,要是按着嫁妝出聘禮,他還真是捨不得,不由放軟的聲音道,“這次真的辛苦你了,你也說了,那葉家與張侍郞家沾着親,我在外面,京裡沒有個自己人也不行,以後怕還有用的着人家的時候,咱們把婚禮辦的像樣些,大家都好做人不是?”

他仔細盤算,確實像妻子所說,拿出一千兩給四房娶親是不可能的,自己家裡不但還有個嫡子,而且還有兩個庶子也要娶親的,他看了一眼眼眶通紅的老妻,“既然聘禮已經送去了,咱們再去添也不太合適,這樣吧,娶了親連城也算是成人了,分出去是也應有之理,不是說葉家幫着找了宅子?那宅子裡的物件就咱們給添了吧,”他看牛氏想要開口擺擺手道,“幾件榆木傢俱值不了多少錢,親事你也幫着操持操持,他四嬸是個不抵事的,以後新婦娶進家,咱們也好徹底撒開手不是?”

說到溫氏,賈順綱眼前閃過她那嬌怯怯的樣子,這樣溫婉的女子真真是毀在了自己弟弟手裡,想來自己不在的日子裡,也沒少在硬脾氣的妻子手下吃虧,賈順綱思忖着能貼就貼給四房一些,“既然是要搬出去了,別臨了臨了反而落了埋怨,你這十幾年不是白辛苦了?”

“呸,”見丈夫與自己說軟話,牛氏心裡也舒服了,“若真是像老爺說的那樣,只當我牛雪娥這些年白瞎了眼,養了一羣白眼狼!”

牛氏心裡迅速盤算,現在自己再鬧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畢竟大家長年不在一處,感情又能深厚到哪裡去,這場親事辦下來,左不過兩百兩銀子,算上收回來的禮,其實也賠不進去多少,若是操辦好了,也好再與張氏說兒子的事,遂點頭道,“你既然這麼說了,妾身照辦就是,只是咱們又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四房的情況葉家也是清楚的,太隆重了到時候沒有多少客人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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