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聽溪年錦篇4

番外— 聽溪年錦篇 4

聽到江年錦說的話,一屋子的人都瞪他一眼,然後大家一齊笑起來。

又等了一會兒,江年盛和裴雪妍夫婦就回來了。兩個人的臉上皆是樂開了花兒的表情。江年盛扶着他老婆,都快到了連個臺階都捨不得讓她自己跨的程度。

江夫人很開心的去拉她大兒媳,笑道:“這孩子還真是說來就來了。”

裴雪妍摸着自己的小腹也笑:“我看這孩子踩着點來參加她(他)三叔和三嬸兒的婚禮的。鈐”

聽溪走過去,牽住了裴雪妍的手:“大嫂,這下好了,我們懷孕有伴兒都不會無聊了。”

裴雪妍點頭:“是啊,到時候還可以一起去採購小孩子的東西,想想就來勁兒。洽”

江年盛拍了拍江年錦的肩膀:“這下好了,她們一起採購,我們倆省事不少,可以輪流做車伕。”

江年錦搖頭:“大哥,你現在說的輕巧,別到時候捨不得把老婆孩子交給我。”

江年玉忍不住插嘴:“就是,我老婆懷孕的時候,她上個廁所我都想跟着,哪兒捨得離開她半步,你看三兒現在不也是這樣嗎?跟聽溪連體嬰兒似的,聽溪走哪兒他跟哪兒。”

江年盛恍然:“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江夫人推着兩個兒子:“好了好了,都別站在這兒了,老大和老三快帶着自己的老婆去坐着,準備準備吃飯了。”

橙文笑:“媽,我去廚房幫你,現在你就剩我一個主力軍了。”

江夫人點頭:“可不是麼,好在你生的早,要是也和她們兩個一起扎堆,那我一個人怎麼照顧得了你們三個噢!”

吃完飯把喜帖的事情搞定之後,江年錦就帶着聽溪上了樓。

聽溪洗完澡出來,江年錦就不在房間裡了,她出去尋了一圈兒,看到書房的燈亮着,她知道定是公司的事情又找上門來了,聽溪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回房自己睡覺。

這一沾枕頭又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大天亮,江年錦是什麼時候回來躺下的她壓根就沒有聽到。

第二天一早難得醒的比江年錦早,她一睜開眼睛,看到江年錦還背對着她躺着,聽着呼吸沉穩又規律,看來還有好一會兒可以睡。

聽溪悄悄的掀了被子,想要下牀的時候忽然發現枕邊放着一個雪白的信封。

她好奇的回頭看了江年錦一眼,江年錦還是安安穩穩的躺着。她把信封拿起來,瞬間兩個陡然大字闖進了聽溪的眼簾。

情書。

聽溪忍不住笑起來。

她沒有立刻打開,只怕這紙片翻動的聲音會吵醒了他。她洗漱之後披了一件外套,往他的書房裡去。

書房裡的檯燈還亮着,應該是他昨晚忘了關上的。她坐在江年錦的書桌上,開始拆他所謂的“情書”。

“情書”很短,短的只有幾行字。

他說:“蘇聽溪,你知道我實在不擅長寫這樣的甜言蜜語。可是不寫,又怕你比起其他女人會少很多回憶。你湊合着看一看。還是那句話,記得我愛你,並且會永遠愛你。”

江年錦的每一個字都很用力,頗有幾分力透紙背的氣韻。

聽溪一人坐在書房裡,兀自笑起來,這張薄薄的紙片捧在手裡,輕的覺不出重量,卻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她想把“情書”收好,一低頭卻看到紙簍裡滿滿都是被摟成團的白紙。看來,昨晚江年錦爲了這短短的幾行字,也熬得很辛苦。

聽溪回到房裡,江年錦還在睡着。她走到牀沿邊兒,緩緩的蹲下來吻了吻他的鼻尖。

睡夢中的江年錦微微的皺了皺眉,聽溪繼續逗弄似的吻了吻他的左眼。

江年錦擡手拂了一下,然後就睜開了眼。他長臂一揮,就勾住了聽溪的肩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一大早的,這麼不安分?”

“今天怎麼睡得這麼久?”聽溪的手這裡碰一下那裡摸一把,像條小魚一樣在他身上滑來滑去。

江年錦不說話,只是捉住了她的手。

聽溪笑他:“是不是昨晚絞盡腦汁太累了,今天得補充體力。”

江年錦將她抱得更緊:“滿意嗎?”

“情書麼?”聽溪眨巴着眼。

他點了點頭。

“這算情書嗎?你小學時傳給人小女孩的字條內容都比這個多吧。”聽溪咕噥着。

“字不在多在精。”

“哪兒精了?湊合着看一看?”

江年錦笑了,他吻了吻聽溪的臉頰,然後靠到她耳邊說:“一大早,就算計着讓我說愛你。”

“哪兒有?”聽溪掙扎着不願承認。

江年錦卻不願意鬆開她。他蹭着她的臉溫柔的說了一遍:“我愛你。”

“沒聽見。”

“我愛你。”他用更輕更柔的聲音說。

聽溪賴在他的臂彎裡,感覺自己都要化了。

“準備好嫁給我了嗎?”江年錦輕輕地問她。

聽溪笑:“都準備了這麼久了,嫁你兩回都該準備好了。”

江年錦鬆開了她,從牀上坐起來,把她也拉上、牀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擁住了她。昨天晚上提起筆來,才知道自己原來有那麼多話想要對她說。他反反覆覆的寫下一些矯情的句子,又劃掉一些矯情的句子,然後決定有些話還是深埋在心底。

“聽溪。”

“嗯。”

“謝謝你願意陪我走進人生的新階段。”

聽溪隔着睡衣攬住了江年錦腰,那裡的力量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了。她似乎觸到了他的人魚線,那堅硬分明的線條竟然讓她無端的起了火,聽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很熱,熱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想從江年錦的身上脫開。

江年錦卻一把拉住了聽溪。他從後面抱住了她。

“聽溪,你想要。”江年錦並不是在問她,而是用肯定句在陳述。他感覺到了聽溪的身子的變化。

聽溪搖頭:“不能。”

“是不能,不是不要。對不對?”江年錦的臉摩挲着聽溪的後背,他的嗓音也漸漸啞了音調。

聽溪沒有觸到他的眼神,也該知道他此刻的眼神一定是意亂情迷的。這一大早上的,陽光都照不穿他們之間的曖昧。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

“纔沒有。”聽溪用了用力,徹底的從江年錦的懷裡掙脫出來。

她自己的臉早已滾燙了,她想進洗手間重新洗一把臉。

江年錦下牀來跟着她走進洗手間。

“你想要我,就證明我還魅力無窮。”江年錦擠了牙膏,連同牙刷一起塞進嘴裡,最後那“魅力無窮”四個字說的含含糊糊的。

聽溪打趣他:“你江三少差我一個孕婦來證明你魅力無窮嗎?”

江年錦快速的刷完牙,用清水漱了漱口之後往聽溪這邊的洗手盆擠過來。

“只有你眼裡的魅力無窮能讓我得意。沒有人能滿足我,除了你。”

聽溪揚手揪住了江年錦的耳廓,顯出幾分河東獅的氣魄:“你倒是敢讓別的女人來滿足你!”

江年錦點頭討饒:“我的牀和我的心一樣,只容的下一個蘇聽溪。”

聽溪斂眉放了手,這男人還說什麼不擅長甜言蜜語,她看他分明是比誰都能哄人。

“我出去了,你快洗洗臉下樓吧。”

聽溪說着就要往洗手間的門外走,江年錦拉着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別走。”

“還幹什麼?”聽溪看着他,他臉上的剛潑了一捧清水,水珠都還沒有擦乾,可是這樣看起來偏偏要命的性感。

江年錦揚着下頷照了照鏡子,下巴上已經躥出了短小的胡茬。

“你幫我刮鬍子。”江年錦並沒有轉頭,而是衝着鏡面裡的蘇聽溪眨眨眼。

“我不會。”

“這是好老婆的日常,怎麼可以不會呢。”江年錦瞎掰着。

“好老婆日常?我怎麼沒有聽過什麼好老婆日常還有要幫老公刮鬍子這一條的?”

“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你兩位嫂子,尤其是大嫂,聽說大嫂嫁進來之後就是會了這招,後來才把大哥吃的死死的。”

江年錦說的一本正經,聽溪信以爲真,但是她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我不用會都已經把你吃的死死的了不是嗎?”

江年錦大笑起來,這女人懷孕了頭腦還這麼靈活。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正當江年錦氣餒時,聽溪開始俯下身去翻找着江年錦的刮鬍刀,邊找邊扭頭對他說:“要是刮疼了你,我可不負責。”

江年錦點頭。他就知道,她老婆是捨不得不管他的。

聽溪洗了洗手之後,將刮鬍膏塗滿了江年錦的下巴,看着他忽然變了模樣,聽溪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麼?”江年錦往鏡面裡看了一眼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妥。

“像個聖誕老人。”聽溪對着鏡子比劃了一下。

江年錦得意的眨了眨眼:“那也一定是史上最帥的聖誕老人。”

聽溪不理他,等鬍子軟下來之後就開始上刀了。她順着刮一下,逆着刮一下,江年錦配合着她一動不動的,聽溪也感覺到漸漸上手了。

“哎喲。”江年錦忽然叫了一聲,臉也跟着往後退了退。

“怎麼啦?刮到你了?”

聽溪一下子緊張起來,她已經很小心了,結果還是碰到了嗎?她放下了手裡的刮鬍刀,把還滿下巴都是泡沫的江年錦拉到了洗手間燈光比較明亮的地方檢查。

下巴上除了泡沫,其他一點痕跡都沒有。

“哪兒疼?”聽溪按着江年錦的下巴問。

他下巴上的泡沫已經沾的她滿手都是了。江年錦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按着心口,耍無賴似的說:“還沒有早安吻,這兒疼。”

“你嚇我是不是!”聽溪的粉拳毫不留情的往他心口揮過去。

江年錦一下子撲過來:“好了,這下真是心疼了。你得補償我。”

他話音剛落,就着滿下巴的泡沫就朝聽溪吻過來。她的鼻尖有泡沫淡淡的香味,這香味混合着他的體溫,悄悄的蠱惑着她的理智。

聽溪朱脣微啓,接受着他的寵愛。江年錦的脣舌間滿滿都是水果牙膏清新的香味,聽溪也是。兩個人舌尖相交的瞬間都好像嚐到了淡淡甜味。

“你好甜。”江年錦悶哼着,呼吸越來越厚重。

好像是爲了嚐到更多的甜味,他探的越來越深,吮的也越來越用力。聽溪的呼吸漸漸被他吸走,而她只能掛在他的脖子上接受着他的親吻。

他下巴上的泡沫已經轉移到了她的臉上,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之時她掃到了鏡面裡的兩個人,頓時就清醒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還真像是兩個雪娃娃在接吻。

“你還刮不刮鬍子了?”聽溪輕輕的推着他的小腹,推來推去都推不開。

江年錦的手伸過來,將她的手按在了小腹上,終於喘息着停下來,抵着她的額頭吸氣。看到聽溪滑稽的模樣他也忍不住笑了:“你先洗把臉出去,剩下的我自己來。”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這不是好老婆的日常嗎?我都已經學會了……”聽溪積極性很高。

江年錦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輕輕的推了推她:“乖,先出去。”

聽溪生了狐疑:“你要幹什麼壞事?”

江年錦扶額,哪裡是他要幹什麼壞事,分明是這個小女人對他幹了壞事。他本就吻出了***,她的手還這裡摸一下,那裡碰一下,讓他身上起了大火還不自知。

“沒有。你聽話。”

江年錦替她拉開了門。

“怎麼了嘛?”聽溪在他身前轉了兩個圈兒,忽然,好像撞到了不該撞的東西。

她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掩住了嘴。

江年錦按着太陽穴,滿臉的無奈。

“你不出去,是想幫我洗冷水澡嗎?”

聽溪一聽,趕緊往洗手間裡撤了出來。門被“嘩啦”一聲拉上了,江年錦短短的咒罵聲從門縫裡傳出來,隨即,聽溪聽到了花灑下水的聲音。

這不關她的事情吧,分明是他自己挑起的火。

江年錦最近因爲吃不到肉這個問題很是受挫,不過好在,還有婚禮的事情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婚禮臨近的前幾天,陳爾冬又爲聽溪改了一次婚紗。聽溪的肚子發現懷孕時就有兩個月了,這剛到三個月就微微有了形狀。陳爾冬設計的婚紗是修身款的,不得不再做修改爲孩子留出空間。

陳爾冬看着聽溪有孕在身卻越來越美的面龐,忍不住感慨說:“忽然好想做媽媽。”

聽溪不知道她和普雲輝已經到了哪一步,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不分輕重的打趣她。她只是對陳爾冬說:“爾冬姐,婚禮那天的捧花,你無論如何都要接到。這樣,你就離當媽更近一步了。”

陳爾冬笑:“放心吧,爲了有體力搶捧花,我最近都開始運動了。”

“好,我一定會看準了扔的。”

“……”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江年錦忙得腳不着地。他兩個哥哥也是爲了婚禮的事情每天忙東忙西的。

阿府提前三天來了北城。江年錦周到,讓阿府回來幫忙安排參加婚禮賓客的入住事宜。阿府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向江年錦彙報工作。

兩個人在書房待了很久,聽溪給他們端了茶水上去,阿府許久沒見聽溪了,這一見還是很親切,他說:“蘇小姐,好久不見,你懷孕之後怎麼更瘦了?”

聽溪笑:“一人的飯量兩個人分享,能不瘦嗎?”

阿府也笑:“我還以爲是江先生虧待你了呢。”

江年錦正在看阿府帶來的文件,聽到他們兩個的談話,忍不住擡起頭來:“阿府,想清楚在說話,我可都聽着呢。”

阿府嘿嘿的笑,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什麼來。他說:“蘇小姐你等一下,我給你帶了吃的。”

阿府說着就往樓下去,聽溪從書房的窗戶裡看着他,阿府下去之後從車子裡拿出了一個很大的塑料袋。

沒一會兒,他提着那個袋子上來了:“蘇小姐,這是給你帶的。”

阿府把袋子遞給聽溪。聽溪看了一眼,阿府是把加安能帶的好吃的都給帶來了。

“阿府太謝謝你了。”聽溪看着這些零食,頓時倍感溫暖。

江年錦坐不住了,他走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拍着阿府的肩膀說:“阿府你這樣貼心,回去扣你工資!”

阿府連連搖頭:“這不是我的主意,是公司其他女同事的主意,我哪兒有這麼細心。”

“公司的其他同事?”

“是啊,大家說先把老闆娘和肚子裡的小老闆給討好了,以後才能更好的混飯吃。”

江年錦笑:“這羣傢伙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阿府不語,只是看着蘇聽溪。

聽溪瞪了江年錦一眼,然後對阿府說:“回去之後先謝謝大家,等我自己回去之後,請大家吃飯。”

“好。”阿府點頭。

江年錦嘖嘖嘴:“蘇聽溪你看你看,你是要把我身邊的人心都籠絡到你那邊去,以後算計我的時候多些人手是不是?”

阿府和聽溪面面相覷,瞬間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府回來的第二天,一色和baron他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只可惜,沐葵不能親自來參加婚禮了,不過她託一色帶了錄影帶過來。

錄影帶裡的沐葵似乎更憔悴了點,可是她臉上的笑意卻一點都沒有淡去。一色說生病之後的沐葵反而比以前多了更多的正能量。

聽溪卻知道,這不是生病的緣故,也許,這是愛情的緣故。

沐葵說不能親自到場搶捧花她很遺憾,她說這話的時候,畫面微微抖了一下,也不知道幫着拍攝的人是在緊張什麼……

婚禮的前兩天,江年錦沒有那麼忙了,晚上卻反而睡不好。

聽溪不止一次半夜醒來,還見他在翻來覆去的。

“你怎麼了?”聽溪按下了牀頭的燈。

江年錦轉過身來,果然眼神清明的沒有一點睡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睡不着。”

“你想什麼呢,想到睡不着?”聽溪枕着他的手側着身看着江年錦。

他摸了摸聽溪的髮梢:“婚期越近越是緊張。”

聽溪探過手去,抱住了江年錦,她知道他的擔心來自哪裡,從前的兩次挫敗,讓江年錦已經沒有了安全感。

聽溪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柔聲的安撫着他:“你放心吧,這次絕對不會再有意外,我會順順利利的嫁給你,順順利利的爲你生下寶寶。”

江年錦深吸一口氣,聽溪的髮香飄進了他的鼻間,他不寧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蘇聽溪,我中了你的蠱。”江年錦把臉埋進了聽溪的發間,輕聲的說。

聽溪摸着江年錦的後腦勺,他短短的發扎着她的手心,並不疼,反而很舒服。

“所以,準備好臣服在我的腳下了嗎?”聽溪玩笑着。

江年錦點了點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我,而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

黑夜把江年錦的聲音勾勒的溫情無限。這一刻聽溪忽然覺得,這個男人不止會守護她,同樣還需要她的守護。

她抱緊了他,承諾他:“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婚禮如期而至。

大婚當天一早,聽溪就被陳爾冬接去化妝。化妝的地點離婚禮現場並不遠,不過十幾分鐘的路途,可走之前江年錦還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他甚至派了兩個保鏢跟着。

陳爾冬說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確,任誰一個坑裡掉進去兩次,走路擡腳的時候都會好好看看清楚了。

化妝師是陳爾冬的朋友,特別健談。她笑言這是她化過最好看的孕媽了。

陳爾冬正在整理聽溪婚紗上的蕾、絲,聞言也跟着回過頭來:“是啊,聽溪,我也發現你懷孕之後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聽溪笑。

“我聽說啊,懷孕之後媽媽變美的,肚裡是女孩兒。蘇小姐你先生喜歡女孩兒還是男孩兒?”

“他都喜歡。”

化妝師笑了:“要我也是。”

陳爾冬的電話在響,她出去一下之後回來,對聽溪說:“車已經來了,就在樓下等着,化好妝就可以走了。”

聽溪點了點頭。

化妝師最後爲聽溪帶上頭紗,然後拍了拍聽溪的肩膀說:“可以了。”

聽溪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除了幸福,好像再也看不到其他表情。

陳爾冬過來擁抱她。

“你現在比站在蘇佩爾布盛典最高領獎臺上的時候都美。”她在聽溪的耳邊輕輕的低語。

聽溪說:“謝謝。”

陳爾冬鬆開了她,然後牽着聽溪下樓。

聽溪走到門口才知道,原來陳爾冬說的車竟然不是汽車,而是一輛四個輪子的南瓜馬車,整個車身是白色的,車身上帶着繁複的鏤空花紋,上面被一層白紗罩着,看起來無比的夢幻。

坐在車頭駕車的是阿府,身着紅黑格子西裝的阿府從車上跳下來,他招手對聽溪打了個招呼。

聽溪的目光跳過了阿府,看到馬車前面的馬兒竟然是小騰。

小騰認識聽溪,聽溪走過去摸了摸它的馬臉,它動了動脖子又甩了甩馬尾。小騰頭上的那一撮毛被染成了紅色,看起特別喜慶。

“小騰怎麼……”聽溪回過頭去看着阿府。

阿府笑起來:“江先生說小騰是你和他之間不可或缺的功臣,婚禮少不了它。你都不知道,爲了把小騰接過來,江先生費了多大的勁兒。”

聽溪又摸了摸小騰的臉,這場婚禮還沒開始,江年錦就已經給了她很多驚喜了。

“聽溪,上車吧,你再不走,江年錦該等急了。”陳爾冬過來。

阿府和陳爾冬一左一右把聽溪扶上馬車。

作爲伴娘的陳爾冬自己也坐了上來。阿府對化妝師道了別,然後也跟着上了車。

小騰聽話,一搖一擺走的特別慢又特別悠閒。

這樣特別的馬車,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

“誰家娶媳份兒?”

“江家。”

“哪個少爺啊?”

“你老糊塗了,除了三少爺其他兩個少爺早結婚了。”

“噢對。這新娘子可真美。”

“……”

聽溪一路聽着讚歎,始終保持着平靜,反而陳爾冬更激動些,看着聽溪這樣風風光光的嫁進江家,連她都莫名的像是了了一樁心願。

相愛的人最好的結局就是像聽溪和江年錦這樣,而她,不知道何時才能這樣。

馬車停在莊嚴肅穆的教堂之外,聽溪剛下車,就見江年錦的父親江淮站在門口等她。

“爸?”聽溪一時驚訝。

江淮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裝,頭髮精心打理過,看起來帥氣不是威武。他朝聽溪走了過來,邊走邊彎了一下胳膊。

“過來吧,你雖不是我親生女兒,但是以後嫁入江家,你會待你如同女兒一樣,今天,就由我帶你走上紅毯把你交給年錦。這就當是一個承諾,以後年錦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我定會像親生父親一樣幫你懲戒他。”

江老爺子說的一臉正經,聽溪抿着脣,感覺到眼淚隨時會在這一刻決堤,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謝謝爸,以後,就拜託你了。”聽溪笑中帶着淚。

江老爺子拍了拍聽溪的手背,然後把聽溪的手繞進自己的臂彎裡,鏗鏘有力的說了一句:“你就放心吧。我老、江養出來的兒子,不會虧待女人。”

聽溪用力的點頭。

婚禮進行曲緩緩的從教堂裡傳出來。聽溪跟着江老爺子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她愛的男人。

走進教堂的時候,紅毯前忽然躥出了兩個穿着小禮服的花童,小男孩聽溪並不認識,應該是江家哪位親戚的孩子。而小女孩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竟然是早已去了國外的ailey,ailey穿着白色的小紗裙,頭戴着白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天使。她回頭衝聽溪甜甜的一笑,然後奶聲奶氣的叫她:“聽溪媽咪!”

聽溪一愣,小ailey已經轉過身去,姿勢嫺熟的開始撒花,瞧着這樣子,也是練了很久。

江年錦真是把她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做到了。

隨着聽溪的入場,教堂觀禮的人都鼓起掌來。

聽溪邊走邊朝大家揮手致意,這一眼望過去,好多熟悉的面孔,甚至是她當初的助理葉子,都坐在下面。

而聽溪的目光,越過這些盈盈笑臉,終於落在紅毯盡頭的江年錦身上。他今天一襲白色的禮服,清朗俊逸。

江年錦側身站着,目光從聽溪踏進教堂開始,就一直鎖定在聽溪的身上,從她的頭飾甚至到落在她腳邊的花瓣。

她終於,好像跋山涉水一樣走到了他的身邊。

江淮把聽溪的手遞給了江年錦。江年錦看了老爺子一眼,笑道:“謝謝爸。”

江淮鄭重的點頭:“我把聽溪交給你了,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將一視同仁。”

“是,爸爸。”

江年錦對聽溪眨了眨眼,聽溪對江年錦笑了一下。

他們手牽着手一起轉了身,面對着神父。

神父的誓詞是一生不變生老病死不離不棄的誓言。他們參加婚禮時聽過無數遍,可是真當輪到自己的時候,這熟悉的誓詞,還是能讓人心潮澎湃,忍不住有落淚的衝動。

“我願意”這三個字說來簡單,可真正要執行,卻是一輩子。

聽溪摩挲着手指上沉甸甸的鑽戒,

江年錦揭起聽溪的白頭紗,炙熱的吻落在了聽溪的脣上。

他說:“蘇聽溪,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兌現今天的承諾。你的以後,都交給我。”

出了教堂,過了馬路,就是一大片的草地,草地上擺滿了鮮花,氣球,綵帶……江年錦和聽溪的婚宴擺在那裡。配合着南瓜馬車的主題,整個婚禮的現場都佈置的像是一個童話世界。

聽溪沒有想到,江年錦這樣一個大男人竟然能想到如此夢幻又充滿童真的婚禮。

江年錦說:“因爲參加我們婚禮的嘉賓中有一個很特別的人,我必須要讓他(她)也滿意。”

聽溪問:“誰啊?”

江年錦忽然蹲下來,對着聽溪的小腹揮揮手:“小寶兒,爸爸媽媽的婚禮現場,你滿意嗎?”

“……”

今天天氣特別的好,不冷不熱風也剛剛好。

聽溪和江年錦一起去換衣服。江年錦的手一直牽着聽溪的手,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忽然就湊過來偷吻她。

“你終於是我的了。”他笑得像是一個孩子。

“我一直都是你的。”聽溪替他整理着領口的領結。

“那不一樣。”他捂了捂聽溪的耳朵。

“哪裡不一樣了?”

江年錦將聽溪拉進了懷裡,輕聲的說:“現在是名正言順,誰也搶不走的。”

兩個人正膩歪着,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江年錦鬆開了聽溪,拉開門看到阿府正站着。

“江先生,那邊已經在催了,新娘什麼時候可以去扔捧花。”

江年錦“嘖嘖”嘴,扣着阿府的肩膀說:“最近恨嫁的女人怎麼這麼多?”

阿府笑了一下。

江年錦又問:“阿府,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阿府臉一紅:“是。”

“那你等下看準了,聽溪扔捧花的時候,往上撲的都是單身,喜歡哪一個就去追。”

阿府的臉更紅。

聽溪拿了外套出來,正聽到江年錦的話,她立刻替阿府解圍:“行了,你別教壞阿府,他的壞點子哪兒有你多。”

江年錦得意的揚了揚眉毛:“沒有壞主意能追到你嗎?”

聽溪笑着去捏他的胳膊,江年錦躲開了聽溪的手,繼續對阿府上課:“阿府你別老實,現在的姑娘都喜歡壞男人。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就是這個理兒。”

阿府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對璧人,的確好生羨慕。

回到婚宴現場,聽溪發現婚宴的大屏幕上放送的視頻是她自己在蘇佩爾布盛典上得獎的畫面。

橙文感慨道:“一直沒有注意,原來弟媳還是個這麼了不起的人物。”

周圍的誇讚聲一浪接着一浪,大家都說江老爺子添了這麼一個兒媳婦真是面子上佔足了光。江老爺子很開心,四處敬酒,沒一會兒就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了。

江夫人忍不住抱怨他:“你個老爺子,當新郎官兒的兒子都還沒有喝上呢。你自己倒是先醉了。”

“我開心啊。我開心!”江老爺子不停的重複着。

宴會的氣氛很熱烈,當有人在臺下嚷着要聽溪當場給大家走一段時,所有人都開始拍手叫好。

聽溪被這熱烈的氣氛感染了,毫不扭捏就上去了。

主持人切換了音樂,現場忽然安靜起來。坐在臺下的江年錦推了推坐在他邊上的沈庭歡,低頭對她說了句什麼。

沈庭歡站起來,率領了may以及beauty其他來參加婚禮的一衆模特兒上去,在聽溪的身後一字排開。

場面瞬間就宏偉盛大起來了。

聽溪新換的禮服是一條紗裙,遮住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卻反倒更顯飄逸。她邁開步子之後身後的其他模特兒隨着她的節奏一起緩緩臺上盛開,將她襯托的像是一個飄入仙境的仙子。

與蘇佩爾布盛典上威武霸氣的蘇聽溪不同,今日的她,全身都散發着一種溫柔婉約的氣質。

江年錦在臺下隨着衆人一起鼓掌。

這就是他的妻子,他眼裡最美的女子。三千弱水,過盡千帆,都不敵她一人在他心頭的分量。他的目光,將永遠只爲她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