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寒螿6二更g

十里寒螿6 二更.&g

莫向遠爲救蘇聽溪身負重傷這條新聞,一下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莫向遠和蘇聽溪曾經的戀人關係也被踢爆,輿、論一片譁然,喜歡搬弄是非的八卦雜誌更是舊賬重提,將當時莫向遠和安培培的分手的原因也歸結到了蘇聽溪和莫向遠往日的舊情上。

蘇聽溪日日夜夜在醫院照顧莫向遠,而和蘇聽溪臨時取消婚禮的江年錦,去向卻成了謎,各路狗仔日夜潛伏,順藤摸瓜,終於拍到他深夜醉酒後來到了沈庭歡的香閨……這出鬧劇化成記者筆下的文字之後更加的撲朔迷離洽。

爲了採訪到蘇聽溪這個當事人,記者們更是日日夜夜的守在醫院門口,讓聽溪寸步不敢走出病房的門。

江年錦兩天沒有聯繫她,等到第三天的時候醫生終於宣佈莫向遠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江年錦纔派阿府來接她回去。

莫向遠還沒有醒,聽溪起初還不願意離開,直到阿府說:“蘇小姐,江家兩老是今天的飛機。馬上要走。”

聽溪猛然回神,這兩天她一顆心全都懸在莫向遠的身上了,差點忘了江年錦的父母還在加安。婚禮取消雖爲被動,可到底也是因爲她,她應該回去道個歉。

一向沉穩的阿府今天開車都顯得有些急躁,聽溪坐在副駕駛座上發睏,可是怎麼都睡不着。從停車場開出來的時候看到門口那麼多的記者,她更是心驚肉跳。

“阿府,這次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阿府搖頭:“對方的手腳很利落,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阿府欲言又止,聽溪沒有多問,她知道江年錦心裡一定自有分寸,加安城裡和他有過節的人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她心裡,也有答案鈐。

“我看到報紙,江年錦去找過沈庭歡了?”

阿府往後視鏡裡看了聽溪一眼,點頭。

“可是沈小姐已經不住在那裡了,連ailey小姐一起,搬走了。”

聽溪驚訝:“搬走了?去哪兒了?”

阿府搖頭。他隨江年錦去的時候,家裡的僕人說沈庭歡前兩天說要帶着ailey出去玩,出去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

“我會盡快查到的,可是蘇小姐,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這些,是江先生……我知道你這兩天承受的壓力很大,可江先生承受的不比你少。”

“我知道。”

“你不知道。”阿府無禮的打斷了聽溪。

聽溪自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阿府,阿府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他撇了撇嘴,沒有再作聲。

聽溪來到江年錦給他父母安排的別墅,一下車就看到江年錦的車已經停在那裡了,阿府連車都沒有下,掉了個頭就等着送江家兩老去機場。

這樣留給她的時間也只夠道個歉和道個別。

她剛剛進門,就聽到江老爺子江淮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人這一輩子,有些坑踩進去一次就已經是奇恥大辱。你那麼聰明,怎麼在婚姻這點上這麼糊塗,明知是同一個坑,還接二連三的踩進去。”

聽溪往門縫裡看了一眼,江年錦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一言不發,任憑他父親數落。

江年錦的母親江夫人一個勁兒的在拿胳膊撞他丈夫,示意他別再說了,可是江老爺子依舊一臉的怒容。

“我江淮自問這一輩子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走在大街上也可以昂首挺胸,可是因爲你,我這張老臉丟了多少回了?”

“好了!兒子的幸福重要還是你的面子重要!”江夫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了江老爺子。

即使隔着這麼遠,聽溪還是能感覺到江年錦的無力。她微微的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怯生生的喚了一句“伯父伯母。”

本來,應該喚做“爸媽”的,可是是她福薄。

江老爺子看到聽溪,先轉了臉,臉上的怒氣平靜了些,可也不說話,倒是江夫人站起來過來拉她。

“怎麼樣?聽溪你沒事吧?”

“我沒事。”聽溪說着,看了一眼江年錦,他擡了頭,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身上。

“那救你那個小夥子呢?”

“他還沒醒。”

江年錦挪開了目光。

“你說好好的喜事兒,怎麼會這樣?”江夫人氣急攻心的捶打着胸口。

江年錦站了起來,扶住了他母親。

“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你和爸爸先回去。”江年錦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攙着他母親去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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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只剩下了了聽溪和江淮。聽溪走到了江老爺子面前。

“對不起伯父,讓你們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事兒小,可是蘇小姐,如果你心裡還惦着別人,那就放過我老三,我江家兒子,不會永遠給你們羅家的女兒做備胎。”

“伯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不管事情怎麼樣,我只看到本該成爲我兒媳婦的女人在醫院裡守着另外一個男人兩天兩夜,對我們這些長輩沒一句交代。我只看到我的兒子一個人收拾着婚禮的殘局挨個對着賓客道歉。我只看到滿城緋聞都在說你和另外一個男人的故事。”老爺子氣急敗壞的細數着對聽溪的不滿。

“您看到的那些都是八卦雜誌亂寫的。我現在愛的人是年錦。”

“愛不是嘴上說說。男人有時候想要得到的並不僅僅只是愛,還有男人的尊嚴。”

“我……”

“我知道取消婚禮這件事情橫豎都不該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作爲年錦的未婚妻,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你還是應該照顧一下年錦的情緒。畢竟,受害者也不止有你一個人。”

江老爺子說完,不給聽溪說話的機會,就朝着門口走去。

江年錦已經幫助兩老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江夫人坐在後車廂裡,對着聽溪揮了一下手。江老爺子沉着臉坐進副駕駛座之後,車子就開走了。

江年錦在庭院裡站了一會兒,轉身就往大廳裡走。經過聽溪的時候,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江年錦。”聽溪跟上去。

他的腳步停了一下。

“我有個視頻會議,你先去休息。”他的聲音清冷。

“你在生我的氣?”

他側了一下眸:“你別胡思亂想。”

江年錦說完,腳步匆匆的上了二樓的書房,書房的門“嘭”的一聲被合上,聽溪站在大廳裡莫名的失落起來。

也許,他生氣也是應該的。江老爺子說的對,她總覺得江年錦無所不能又無堅不摧,卻忘了他也不過是個會受傷的普通人。

聽溪聽話的洗了個澡躺下休息,在醫院她沒有休息好,幾乎一沾枕頭就睡着了。夢境很真實,雜亂無章的重複着她這兩天經歷的一切,包括在那條黑暗的小巷裡險些遭受的凌辱。

她從牀上驚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下樓倒水,屋子裡安安靜靜的,管家聽到聲響跑出來,她穿着睡衣,只匆匆披了個外套。

聽溪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近午夜了。

“蘇小姐,您餓了嗎?我給你煮點東西吧?剛纔吃晚飯的時候,江先生看你還睡着,所以沒有叫醒你。”

“我不餓,只是喝點水。”

“那我給您倒。”管家跑過來接過了水壺。

“江先生呢?他去哪兒了?”

“怕吵着您,在客房睡呢。”

管家邊說邊把水遞給聽溪,聽溪接過來:“你先去休息吧,我喝完水就上去。”

“沒事,我等您。給您關燈。”

聽溪喝完水,上樓之後沒有回主臥,而是悄悄的繞到了客房。

江年錦的房間門沒有關緊,只是虛掩着,屋裡燈已經暗了。聽溪站了一會兒,不想在回到空蕩蕩的主臥。

她輕輕的推開了門,走廊的燈光跟着她溜進來,牀上的江年錦四平八穩的躺着,呼吸平穩,睡得很熟。

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拉開一條縫,悄悄的鑽進他的被窩裡。

江年錦隱隱聽到了聲響,他擡手“啪”的一下打開了牀頭的壁燈,順勢猛的拉開了被子,低頭卻看到是蘇聽溪正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你怎麼回事?”江年錦坐在牀上,揚着被子瞪着她。

聽溪蜷在牀中央,還沒來得及躺平就被他抓了個正着。

“我做惡夢。”

“……”

“一個人怕。”

“……”

“我和你睡好不好?”

“……”

聽溪看着他越發冷峻的面龐,心裡默默的做好了被他趕跑的準備。可就在這時,江年錦手一鬆,被褥劈頭蓋臉的掉下來,將她穩穩的整個罩住,她蜷在被窩裡,聽到他關燈的聲音。

聽溪挪了挪,好不容易鑽出被褥沾到枕頭,卻看到江年錦已經側身而睡。黑暗裡隱隱的只剩他的一個背影。

“年錦。”聽溪不甘心,雙手在被褥下摸索着去抱住他。

江年錦沒動。

“年錦。”她的雙腳都不安分的架到了他的身上。

江年錦還是沒有轉過身來面對她。

“江年錦!”

聽溪大叫着攀住了他的身子“咕嚕”一下從他身上翻過去,本以爲可以穩穩的躺在他面前同他面對面,沒想到客房的牀小,他本就已經躺在了牀沿邊,她落下來就只有往牀下掉的份兒……

江年錦眼明手快的伸手去撈她,結果被她攥着一起連人帶被褥落在了地毯上。

“嘭”的一下,聽溪的腦袋撞在了牀頭櫃上。

“沒事吧?”

江年錦嚇了一跳,藉着微弱的光線看着被他壓在身下的蘇聽溪,幾乎下意識的就捂住了她的腦袋,使勁的揉了揉。

其實是雷聲大雨點小,一點都不疼。

聽溪聽到江年錦終於開口同她說話,暗自竊喜。他想起身開燈,被聽溪一把拉住了。

“好疼,你再給我揉揉。”聽溪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腦門上,不願讓他鬆開。

“我開燈給你看看。”

“不要開燈。”聽溪一時脫口而出。

江年錦瞬間知道她是裝的,他站起來胡亂的撿起被褥躺回牀上,不顧她一個人還躺在地上。

“江年錦,你怎麼這樣,我真的疼。”

聽溪按下了燈,江年錦雙臂交握在頸後,凜着臉平躺在牀上看着她。

她的額角真的紅了一塊兒。

他輕嘆了一口氣,鬆開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過來。”他放軟了語氣。

聽溪笑起來,乖乖的上、牀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像是無尾熊一樣的賴着他。

江年錦撥開了她的劉海,藉着光檢查着她的額頭,只是稍稍破了點皮。

蘇聽溪低着頭,扭着身子把玩着他睡衣上的鈕釦。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們就補辦婚禮。”

他不說話。

“你不娶我了嗎?”聽溪急了。

“誰說我爲這個生氣。”

“那你板着臉幹什麼?”

江年錦忽然揉緊了她,翻身將她置於身下,然後不管不顧的低頭去吻她。聽溪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卻反而被他趁機長驅直入。

才這麼短短兩天,他卻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吻她了一樣。即使這樣肆意的掠奪着她脣齒間的甜蜜,可還是覺得吻不夠她。

他生氣,是氣自己。

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只能由別的男人去保護。

他還氣,氣原來莫向遠還愛着這個差點成爲他妻子的女人,愛的這麼深……

聽溪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讓他停下來。

江年錦鬆開了她的脣,可是吻卻一路向下,聽溪的睡衣被他挑開了大半,他的手像是一條靈活的小魚,在她的睡衣裡游來游去。

聽溪被他折磨的渾身酥軟不能動彈,只能輕輕的低吟以示自己的不滿,可這低吟在他聽來卻成了訊號。

江年錦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留下火種,直到他的吻落在了聽溪平坦的小腹上,聽溪徹底難耐的弓了身子。

“江年錦……你不睡覺了嗎?”

江年錦沿着剛纔下去的軌跡又重新吻上來,封住了她的脣繼續在她口間作怪,他的身子已經很燙了,連帶着將聽溪的身子都煨的那麼燙。

“江年錦,你……”

“婚沒結成,洞房不能少。”

他打斷了她,在她耳邊吹氣。

聽溪眸光一亮,討價還價道:“那這算是給你的補償,你不能再生氣了。”

“看你表現。”

江年錦說罷,翻身鬆開了聽溪,他平躺在牀上順勢解開了自己的睡衣。

聽溪看着他脫掉了上衣,露出了勻稱精壯的上身。

“你幹什麼?”

“不是說要給我補償嗎?這一次你自己來。”

江年錦面不改色的說,聽溪卻默默的紅了臉。

“你讓我滿意了,我就不生氣了。”

“真的?”

“三、二……”

江年錦還未數到一,聽溪已經捧住了他的臉,吻住了他微微揚起的脣。

半晌,直到兩人的脣都變得麻木,江年錦終於推開了她、

“蘇聽溪,你以爲只接吻我就會滿意?”

“當然不是!”他這頭餓狼,怎麼可能喂點草就飽了。

“那你這是?”

“我……我只是……”

聽溪正欲解釋,只聽到他嘖嘖兩聲,嫌棄道:“你的前戲可真長。”

“你別說話。”聽溪已經整張臉已經火燒火燎的了。

“我不說話你能快點嗎?這樣對男人身體不好。”江年錦在笑。

聽溪硬着頭皮,學着他每次行事的流程,依樣畫葫蘆似的在他身上流連,江年錦定力很好,任她怎麼折騰他都不動。

“你是不是睡着了?”聽溪推了他一下。

江年錦搖頭:“這樣難得一遇的時候,我怎麼會不解風情的睡着?”

“你不累嗎?”

“你累了?”

“嗯。還是你來吧。”聽溪討饒。

江年錦伸手過來,將她抱在懷裡,聽溪貼着他的身子,才感覺到他早已有了反應,是她後知後覺的沒有發現。

“只差臨門一腳,當然只有我來。”

江年錦懷笑着將她壓回身下,補上了這最後一個重要的步驟。

當快感像是電流一樣躥遍聽溪的全身,她終於像是得到了解放,癱軟在他懷裡昏睡過去。

一早醒來,江年錦還沒有醒,即使睡夢裡,他還是把她抱得很緊。聽溪回頭看了看散了一地的衣物、枕頭……才記起昨晚經歷了怎樣的一場“戰鬥”。

被褥下的兩具身子還緊緊的煨在一起,他甚至沒有完全抽離,一副隨時再戰鬥的姿態,讓聽溪一動都不敢動。

江年錦的手機響起來,聽溪仰頭看了一眼屏幕,是阿府的電話,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推了推江年錦。

“起來了,有電話。”

江年錦睜開眼睛,將胳膊從聽溪的頸間抽出來。

阿府在那頭說了句什麼聽溪沒有聽清,只聽到江年錦說了句:“知道了。”

江年錦掛了電話,就掀開了被褥起牀。聽溪不好意思這樣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走來走去,裹着被子賴在牀上,看着他穿衣服。

“你怎麼還不起?今天沒有秀?還是……昨天沒要夠?”

“切,還挺押韻。”聽溪在牀上滾了個身,仰頭白他。

江年錦湊過來:“前者?還是後者?”

“都不是。”

他故作失望:“原來不是後者。”

聽溪揪住了他的領帶,在被窩裡伸出手替他繫好。江年錦一直俯着身配合着她,等到她滿意的鬆了手,他才低頭給了她一個差點又導致擦槍走火的深吻。

末了,聽溪裹着棉被坐起來抱住他的腰問他:“昨晚滿意嗎?”

江年錦點頭。

“那你不生氣了。”

江年錦繼續點頭。

“那我今天可以去醫院看莫向遠嗎?”

江年錦怔了一下,悶聲悶氣道:“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去了。”

聽溪笑起來。

江年錦忽然警覺的湊過來:“你取悅我,就是爲了去見他?”

“當然不是!”聽溪着急的否認。

江年錦搖頭:“來不及了,我又生氣了,好好想想今晚怎麼讓我滿意吧。”

他說完就轉身出去了,留下聽溪一人在坐在牀上。半晌,她終於笑起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彆扭。

去醫院的路上,聽溪買了一份報紙。事實上,莫向遠出事之後,聽溪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去Beauty了,她知道她和莫向遠緋聞漫天在飛,所以纔會惹得江老爺子不高興。

可是,今天當聽溪再買報紙的時候發現,她和莫向遠的新聞已經被撤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關於沈庭歡的新聞。

沈庭歡自與老東家Beauty自然解約之後,所有人都在揣測她將來該何去何從,很多媒體甚至覺得她已經是過氣模特兒不再願意多浪費關注與筆墨在她的身上。

而就在昨天,沈庭歡29歲生日的這一天,她高調宣佈自己已經加入了.,衆所周知,.是文森特太太一手經營的公司,而她和文森特太太又素來不合……聽溪看着版面上兩張喜笑顏顏的絕美臉龐,忍不住冷哼一下。

在這個圈子裡,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想必江年錦早上接到的那個電話,也是爲了這件事情。

聽溪來到醫院的時候,莫向遠已經醒了,楊蓉也在,看到聽溪進來,楊蓉笑了一下,對莫向遠說:“蘇小姐守了你兩天兩夜,你倒好,偏挑她不在的時候醒了。”

躺在牀上的莫向遠虛弱的朝着聽溪笑了一下。

聽溪走過去,也對他笑了一下。楊蓉藉故先離開了,病房裡一下只剩了聽溪和莫向遠兩個人。

“莫向遠,你差點嚇死我了。”聽溪想起自己滿身的鮮血,這一刻想來還心有餘悸。

“知道你還會爲我擔心,這一刀挨的挺直。”

“你胡說什麼!你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這不沒死嘛。”他又笑了。

“你爲什麼會在那兒?”聽溪坐在牀頭,忍不住問。

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她覺得蹊蹺。

“搶親。”他似開玩笑,又似乎不是。

“嗯?”

“在廣告公司那天,你走之後聽到沈庭歡她們在說狠話,我怕她們傷害你,其實這幾天天天都來你樓下守着,沒想到還真讓我碰上了。”

聽溪沒有作聲,一時間恨得牙癢癢。果然是沈庭歡,原來這就是她說的禮物。她恨不能現在就衝到沈庭歡的面前撕裂了那個女人,可是她沒有證據,況且沈庭歡現在有文森特太太的庇護。

“你們結婚了嗎?”莫向遠問的小心翼翼。

聽溪搖頭:“如你所願,沒有結成。”

“聽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不想讓你幸福,只是那個人是江年錦我不放心。”

“向遠,你可能誤會了。我們的婚禮只是臨時取消,我還是會嫁給他的。”

“咳咳咳……”莫向遠還想說點什麼,一激動,整個人猛烈的咳嗽起來。

聽溪連忙按下了牀頭的警鈴,通知辦公室的醫生。

“你剛醒,不要說那麼多話,也不要激動,傷口會裂開的。”聽溪小心翼翼的安撫着他。

莫向遠扭了頭,不再看着她。

醫生們從門口進來,一窩蜂的上前把聽溪擠開了。她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莫向遠,一時間思緒萬千。

“莫向遠,你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醫生按在他的肩膀,替他做着檢查。

“沒有。”

“沒有你就安分點,萬一你的傷口再裂開出血,誰都救不了你。你以爲你哥哥有多少血可以供給你?”醫生忍不住數落他。

“我哥?”莫向遠將頭轉過來看着聽溪:“是我哥給我獻的血嗎?”

“是。”

“誰把我哥帶過來的?”

“還能有誰,若不是江先生及時想到這個辦法,你早就一命嗚呼了。”

“江年錦?是江年錦把我哥帶來的?我哥見到他了?”莫向遠又激動起來。

聽溪點頭:“你先別管這些事情,安心養傷不行嗎?”

“我怎麼可以不管,誰讓他去找我哥的。爲什麼要讓我哥見到他,我哥有多怕他,你知不知道?”

聽溪怔住。

“莫向遠,你再這樣我們給你打鎮靜劑了!”醫生按着莫向遠,嚇唬着他,然後轉頭看着聽溪:“這位小姐,你先出去吧,今天不適合探視,等過幾天他情緒穩定了你再來。”

聽溪點了點頭,剛想出門的時候莫向遠又把她給叫住了。

“蘇聽溪,這段時間你要幫我照顧好我哥,不要讓江年錦去見他。我哥會受不了的!”

聽溪慌亂不知所措,唯有不停的點頭。

爲什麼在莫向遠和莫向臨兄弟的眼中,江年錦真的像是一個人人害怕的魔鬼。

她很好奇,好奇到下一秒就想知道答案。

她想到了一個人。

聽溪追出去的時候,發現楊蓉壓根就沒有走遠。她坐在醫院園子裡的小長凳上,正手捧一杯咖啡出神。

看到聽溪朝她走過來,她笑着往邊上挪了挪,給聽溪騰出一個位置。

“可惜,咖啡只有一杯。”

聽溪搖了搖手:“沒關係,我不喝。”

楊蓉靜靜的坐着,她目視着前方,眼裡泛着光,也不問聽溪爲什麼忽然追出來。

“楊小姐在modern工作很久了嗎?”聽溪想慢慢的將話題切入。

楊蓉點點頭,好似陷入了沉思:“我大學還沒畢業,就進了modern實習,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原來modern正遇到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沒多久,我遇到了現在的莫總,他同樣大學還未畢業,不過我比他幸運可以邊學邊做,他一來就必須肩負起整個企業的存亡,誰也沒有給他上手的時間……所有人都覺得莫總的出現只會讓modern再垂死掙扎一段時間,沒想到,他讓modern活過來了。”

聽溪聽出了楊蓉語氣裡對莫向遠的崇拜,想必,這也是楊蓉爲什麼至今還留在modern的最大原因。可是這些都不是現在的聽溪所會關注的重點。莫向遠喜歡誰,誰喜歡莫向遠對她來說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我能知道,你所謂的前所未有的危機是什麼嗎?”

楊蓉似乎有些吃驚:“你想知道這個?”

聽溪點頭。

“你真的想知道?”

“難道,你覺得這段過去裡有我不該知道的東西嗎?”

楊蓉笑了一下:“在我回答蘇小姐這個問題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在蘇小姐心裡,是莫總比較重要,還是江先生比較重要。”

聽溪忘了自己是否有一刻曾把這兩個男人置於同一個天平上比較過,或許有過,但是現在,她無法比較也無法回答。

“莫向遠是我回不去的曾經,而江年錦,是我的現在也是我的未來。”

“我懂了。”

楊蓉若有所思,現在和未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最重要的,可是也沒有人可以否定她過去的價值。畢竟,那是初戀,那是最美好的存在。

“那你可以回答我了嗎?”

楊蓉點頭:“我知道江先生的名字,也是在那個時候,前總裁莫向臨在的時候,提起江年錦的名字,他就會皺眉……其實那時候江先生在加安的聲勢遠沒有現在浩大,可是他樂此不疲又不遺餘力的對付着modern,似乎存心想要置莫向臨於死地。”

“怎麼會?”

“是啊,我也在想怎麼會?本是無冤無仇的人怎麼會痛恨到想要將對方誅之而後快。後來,我終於知道了。”楊蓉頓了一下。

“爲什麼?”聽溪急切的攥住了她的胳膊。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江先生在你之前,有過一個未婚妻叫羅冉冉。”

“與羅冉冉有關?”

“具體細節我不清楚,但我聽說,當年羅冉冉和莫向臨有過一段不、倫之戀。”

“不倫之戀?”

“那個時候莫向臨有妻子,當時她的妻子已經懷孕了,就是因爲他和羅冉冉的婚外情被輿、論放大,他的妻子還流產了,他們也離婚了。”

“所以你的意思,江年錦之所以與modern過不去,是因爲羅冉冉。”

楊蓉不置可否:“男人之間的恩怨無非就是利益和女人,當年江先生初到加安,與莫向臨根本沒有利益關係,那麼除了女人,還能有什麼?”

聽溪答不上話。

“當年的江先生的確心狠手辣,莫向臨被他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後來得了精神疾病人癡傻了反倒成了解脫。其實我覺得,婚外情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莫向臨和羅冉冉都有錯,江先生又何必這樣只對一方咄咄逼人,他這樣,人死也不能復生。”

“楊小姐,我該走了。”聽溪攥了自己的包包站起來,這短短的一會兒,她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她得一個人消化消化。

“蘇小姐。”楊蓉又叫停了她:“你看,你對江先生的過去也沒有那麼瞭解。我沒有惡意,只是同爲女人才提醒你,如果一個男人執着於一段沒有你的過去,那你不如放手來的灑脫。”

聽溪回眸看着她:“對不起,我做不到像你這樣的灑脫。”

楊蓉愣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樣慌亂起來:“你什麼意思?”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也是同爲女人的建議,如果一個男人執着於一段沒有你的過去,而你明知那段過去已經對他毫無意義,那麼你不該放手,而是應該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將他拉出那段過去,接受有你的現在。”

聽溪看着楊蓉的眼睛,她的目光開始逃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溪笑:“你不懂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莫向遠是個好男人,而我,對他而言終將成爲一段毫無意義的過去。”

聽溪從醫院回來之後,一直坐在江年錦別墅的陽臺上出神。

等到傍晚時分,江年錦也回來了。聽溪藉着高處的視線,將他停車、下車、鬆領帶這些細節一一的收進了眼底。

聽溪坐在搖椅上沒有動,江年錦卻仰起了頭。

“不下來迎接嗎?”他問聽溪。

聽溪看到他眉目裡的疲憊與期待,二話不說跳下搖椅往樓下跑。

江年錦走進大廳,剛剛脫下自己的外套,就看到蘇聽溪一手提着自己的裙襬,一手扶着旋梯跑下來。她的長裙遮住了腳踝,那雙光着的腳丫子若有若現,她飛跑過來,像是一陣風一樣撲進他的懷裡。

江年錦雙手摟住她,將她提起來,讓她一雙白皙的小腳丫子踩在自己拖鞋的鞋面上。

家裡的僕人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到在客廳裡膩歪的兩人直掩嘴偷笑。

江年錦一路將她抱回陽臺上。

“以後別光着腳亂跑。”他把她放回搖椅上,自己也坐了上來,順勢彈了一下她嫩白的腳心。

聽溪摟着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沈庭歡加入.了你知道嗎?”

江年錦點頭。爲這事兒,一大早一色就拉着他嘰裡呱啦的說個沒完沒了。沈庭歡的離開,讓很多人對Beauty的能力產生了質疑,也開始對.在今年蘇佩爾布上的表現更爲期待。

他千算萬算,萬萬沒有想到吳敏珍竟然會這樣大度的容下一個曾經恨不能吃拆入腹的女人。

“對這件事你沒有什麼想法嗎?”聽溪晃着江年錦的胳膊。

江年錦低下頭來看着聽溪:“你覺得我該有什麼想法?”

“嗯……類似惋惜什麼的。”

“我爲什麼要惋惜?”江年錦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模特圈是潭深水,沈庭歡就像是他自己丟出去的石子,無論激起了多大的漣漪或是最後被誰撿去,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他在意的,永遠是還在他手上的。

聽溪搖頭:“我就隨便問問。”

江年錦笑着扯下了領帶:“還有什麼想問的沒有?”

聽溪想了想,看他馬上要站起來,纏緊了他不願撒手:“那在你眼裡,誰是加安最美的模特兒?”

“你是想讓我說你嗎?”江年錦似笑非笑湊到她脣邊啄她。

“我不要聽假話,我要聽你說實話。”

“實話?那還是你。”

聽溪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覺得江年錦的眸子裡全是陽光,她也吻了吻他,可繼續不依不饒:“那比起羅冉冉呢?還是我嗎?”

江年錦眼裡的光暗了些:“怎麼忽然又說起她?”

聽溪怕他生氣,連忙撒嬌:“我就是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不是個好女人。”

聽溪眨了眨眼,等着江年錦的下文,可江年錦卻沒有下文了。他鬆開了聽溪的手,站起來一顆一顆的解他襯衫上的鈕釦,打算洗澡。

“沒有了嗎?沒有但是嗎……”

“蘇聽溪,這都過去了,有沒有但是都不重要了。”

聽溪看着江年錦脫下了上衣走進了浴室,她抱着膝靠在搖椅上,還是隱隱覺得江年錦對於羅冉冉的那一段過去並沒有和盤托出。而他有所隱瞞的那部分,也許就是她依舊還不能釋懷的部分。

莫向遠癒合的很快,沒多久就可以下牀了,楊蓉命醫院給他準備了輪椅,聽溪有空就會推着他去醫院裡的小園子裡走一走。蕭瑟的秋意席捲了園子裡的所有生機,可莫向遠卻總是樂此不彼。

“蘇聽溪,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他們。”

聽溪按着輪椅的扶手,扭頭朝着他指尖所指着的方向看去,視線裡有一對年邁的老夫妻,頭髮花白的妻子推着老年癡呆的丈夫,不時的低頭和他說着什麼,老人雖已癡傻,可是臉上卻掛滿了笑容……

聽溪不說話。

莫向遠似來了勁兒:“你也許不知道,這曾是我最期待的未來。”

聽溪停了下來,她低頭看着莫向遠。

“我看你是好的差不多了。”

“沒,我現在小腹這兒還是疼的厲害,你別不管我。”他放軟了語調,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孩兒,這樣的莫向遠在聽溪的記憶裡是不曾有過的。

“那你別再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了。”

“這不是毫無意義的話,蘇聽溪,我說過我會等你的。”

莫向遠仰起頭來看着聽溪,他的目光清澈,沖刷着她眼前的陰霾。

“莫總!”

身後忽然傳來了楊蓉急切的聲音。

聽溪回頭,順着將輪椅推了個圈兒。

楊蓉蹬着高跟正往這邊跑過來,她先是看了聽溪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了莫向遠的身上。

“莫總。”她又喚了一聲,剛剛的急切換成了猶疑。

“說。”

“你哥哥在療養院裡……撞牆了。”楊蓉咬着脣,一瞬不瞬的盯着莫向遠的表情。

莫向遠怔了一下,“嘭”的一下從輪椅上跳起來又按着小腹跌回輪椅裡。

聽溪看着他疼的齜牙咧嘴的模樣,連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許他再亂動。

“怎麼回事?”聽溪冷靜的問。

“我也不知道,剛剛在路上接到的電話,聽說情況很不樂觀,我想莫總要不要去看看……”

楊蓉的聲音漸漸的弱下去,看着莫向遠這樣虛弱又擔心的樣子,她其實有些後悔了,她不該讓莫向遠知道的。

“帶我去看看。”莫向遠按住了聽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楊蓉掃了一眼,先挪開了目光,聽溪縮回手,並不那麼快的妥協。

“我帶你去可以,但是你的傷口還沒有好全,你得保證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莫向遠看着蘇聽溪堅定的面龐,知道她要是倔起來,自己準拿她沒轍。他妥協的舉起三根手指比了個發誓的手勢。

“我保證。”

聽溪點頭,楊蓉順勢說:“那我去把司機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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