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女柔情
金樽無酒,空杯無月。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這也只有嘆無奈了。
黑衣女子百花娘子杜娟娟既然要證明三斷刀並不比流星刀法差給笑面斧看,那麼笑面斧還有什麼說的呢?
他只有等着杜娟娟了,他只有嘆息,除此之外,他的確是無計可施。
那淡藍輕衣的年輕人嘆道:“如此美的人,可偏偏卻去練什麼三斷刀,唉,可惜可惜。”
笑面斧無語了,冷千愁卻道:“人美能當飯吃嗎?還是有本事才叫好。”
淡藍輕衣人道:“不解相思情,難懂溫柔香,等有一天你遇到你生命中的那個她,你就會知道了。”
冷千愁笑了,他簡直不知道這人在說些什麼。他只覺這人是個瘋子,而且還個可愛的瘋子。
笑面斧道:“最煩相思情,最難銷受美人恩。女人,紅顏禍水罷了。”
冷千愁哈哈大笑道:“對,太對了。女人的確是禍水,哈哈哈哈”
淡然輕衣人道:“這就是有本事的女人,沒本事的女人又怎能是禍水。”
是的,女子要是沒有本事,她又怎能是紅顏禍水。
就以西子越女來說:
誰說她不是禍水,誰說她沒有本事。
越女西施如果沒有本事,她又豈能助越滅吳。
西施,她可謂是江湖兒女,女中豪傑。更是一個聰明的難得女人,她要是不聰明,她又怎麼會選擇與心愛的人歸隱山林。
愛江山更愛美人,可吳王可能是愛美人更似愛江山,所以他的江山最終沒有了。
爲了一個女人,最終以自殺而宣佈告終,這就是吳王。這就是禍水害了他的原因。
笑面斧道:“杯酒一生,不談女人。若談女人,雞犬不寧。”
還是不要去談女人的好,因爲女人的確是令人難以琢磨的東西。她不僅讓人覺得神秘,而且更是讓人不可思議。
尤其是女人的心,那簡直就是讓人吃驚的。
女人心,海底針。世上絕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懂得女人的心究竟是怎樣的。因爲她是不會告訴他的,就是她告訴了他,他也不會相信是真的……
冷千愁道:“誰要是再給我談女人,我就給他急。”
他顯然是恨死女人了,恨得簡直連別人談論女人他都要給人家急。
可是這又怪得了誰呢?誰叫女人是禍水呢?
這也許就是他恨女人的最好的藉口吧。
想起銷魂玉女蒼虹藍,現在他就一肚子的火,那女人簡直太可惡了,也只有笑面斧那樣的人才肯放了她。要是他的話,他至少得先煽她兩耳光再說。
可事實上,誰又忍心向蒼虹藍那麼美的人下手呢?
(別人不知道會不會,我只知道我是不是會的,我寧願她打我我也不忍心打她的,因爲她美,她是女人,本座是不打女人的,嘿嘿嘿)
冷千愁自問他能嗎?這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因爲事情已經過去了,對於過去的事情,那是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風一如往常的吹,吹散了人的發,吹亂了人的心。
洛陽。
柳綠桃花開,溪水往東流,懷春少女更引着無數的人去追求。
江南的美女,笑面斧已記不清見過多少了,冷千愁他也是一樣。
一路走來,那淡藍輕衣的人已與他們走到了一塊。這時他們才知道他原來是川中一代少俠封小余。
事實上,他們也只不過是知道他的名字吧了,正如他也只是第一次聽過他們的名字。
他們只不過是剛在江湖中出現的人吧了,在江湖之中,他們的名字根本就沒有。
沒有一定能力的人,江湖之中又怎會有你的名,這是傻瓜都知道的。
天下是沒有不散的宴席的,也沒有永遠的相聚,人與人始終還是有別離的。
就算是一對很相愛的夫妻,他們也有分別的時候,有時他們還是生離死別。
冷千愁道:“我該走了。”
笑面斧道:“你要去哪兒?”
冷千愁道:“梅花宮。”
笑面斧道:“你去吧。”
他一點都沒有要留住冷千愁的意思,這隻因爲他知道他是留不住他的,正如他要走那也是沒有人能留住他一樣。
封小余道:“梅花宮四大宮主是不好惹的,你難道不怕她們?”
冷千愁道:“梅蘭竹菊四大宮主也只不過是女人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
封小余道:“有時,女人也會要人命的。”
冷千愁笑道:“她們都是我妹妹,妹妹會要哥哥的命嗎?封兄你也太多疑了吧。哈哈哈哈”
此刻,封小余呆了,他不由的重新打量起冷千愁來,能讓梅花宮四大宮主叫哥哥的人,那的確是不簡單的。
事實上,冷千愁並不是梅花宮四大宮主的哥哥,他也沒有她們那樣的妹妹,他也不想有她們那樣的妹妹。
梅花宮。
這是江湖中一個神秘的幫派組織,它的實力幾乎可以與武當派相比較。這樣的一個幫派,自然在江湖中是有名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名。
冷千愁要是有她們這樣的妹妹的話,那簡直可以說是他的榮幸,因爲這四大宮主不僅是貌美傾城,更是世間少有的尤物。
大宮主歌舒鳳,她行走江湖以來,她的一身傲氣就像那冰天的寒梅,人們只要見到她那絕世的容顏,誰不是都拜在了她的裙下。
古人云:琴棋書畫養心,梅蘭竹菊寄情。
梅蘭竹菊又被稱爲花中的四君子,這隻因梅傲,蘭幽,竹堅,菊淡。
梅花宮的這四宮主也就是這樣的,她們都是性格不一樣的。但她們又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她們都很鍾情,她們對她們的感情都是很忠誠的。
東方的曙光已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
寂寞的長街,人也跟着寂寞。
冷千愁一路走着,他的步子輕盈而碎小。風不時吹着他那飄逸的長髮,亦也吹着他那繁亂的心。
江湖事,江湖了。刀光劍影,恩怨情仇。
若是當時那一刀沒有傷了她,他如今又怎麼會如此心煩。
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該讓着她的。或者忍痛挨她一刀,再者就是他根本就不出手。
西門玉狐,算你狠。
你明知道我傷了你,就等於是得罪了整個梅花宮,可你爲什麼非要逼我出手呢?
冷千愁他是不會明白的,因爲西門玉狐在準備挨他那一刀時,她就已報了必死之心。她要死在這無情無義的人手裡。
西門玉狐,這梅花宮的三宮主,她竟然愛上了一個她不該去愛的人,她癡癡的愛着他,可他給她的卻是無盡的痛苦。
他根本就不愛她,或抑他根本就不懂愛。
相處的那段日子,他給她的只是冷漠,無情的無視,無情的不在乎……
她恨他,亦也愛他,她甚至願意死在他的刀下……
他,他什麼都不懂,他只知道她害了他,他只知道女人都是禍水。
他恨女人,甚至恨到別人一談論女人他都要跟人家急。
傷了梅花宮的三宮主,梅花宮是不會放過他的。不管是誰,只要他傷了梅花宮的宮主,梅花宮都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你是冷千愁,那也不例外。
冷千愁並不是怕梅花宮,而是她怕見到西門玉狐。
他不知道遇到她時該說些什麼,難不成要他給她道歉,要他給她說對不起。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寧願去死。
堂堂七尺男兒,在一個女人面前低頭那可是很不光彩的。
事實上,西門玉狐也不會要他道歉,也不會要他說對不起,因爲這些都是她自己找的,誰叫她愛上他的?
對於自己做下的事,那是隻有自己去承受的。
冷千愁的腳步突然停下來了。
他已不能再向前走,他再走就會碰到人了。
前面的人是個女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也許漂亮一詞根本就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冷千愁的手已握住了刀柄,他似乎已覺得該拔出了他的刀。
可是他卻怎麼也拔不出來,因爲那女人看上去顯然是那麼的弱不禁風。
但如果你這樣看的話,那麼你就錯了,因爲“梅花宮”的大宮主歌舒鳳不是弱不禁風的。
幸好冷千愁不是別人,他至少還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梅花宮”的大宮主。
歌舒鳳道:“爲了讓你死得明白,我讓你三招,出刀吧。”
這是多麼強大的侮辱,她竟然敢說讓他三招。
冷千愁道:“你的劍固然很快,但我也不至於要你讓我三招。”
歌舒鳳道:“我說讓你三招就讓你三招,出你的刀吧。”
冷千愁不客氣了,面對如此狂妄的人,他似乎沒有客氣的必要。
他的刀已出,那是很霸氣的一刀,“七彩飛虹,”他的這一刀已化着七種變化向她殺去……
歌舒鳳似乎連看都不看他的刀,她靜靜的站在那兒,似乎她連對她的生死都不在乎。
可就在冷千愁的刀將要划向她身子的那一刻,只見她的玉手微微一動,冷千愁的這一七式變化的刀竟然被她給震開。
冷千愁不驚在心底打了一個寒顫,這“梅花宮”的大宮主的確不簡單。
他又一刀“百花瞭亂”向她攻去,他的這一刀主要是在起迷惑的作用,只要對方稍微有一點疏忽,那麼他的下一刀將會要了對方的命。
但歌舒鳳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冷千愁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他似乎已發怒似的,他的眼神是那麼的令人發顫。
歌舒鳳終於動了,她就猶如那彩雲中的仙子,她的發,她的衣,她的一切都在飄動着。
她的身子是那麼的優美,她的動作更是那麼迷人,此時的她就像月宮的仙子在舞,可以說冷千愁的眼睛都弄花了。
如此的動作那簡直已超出了舞蹈的範圍,那簡直就是漫天蝶兒在飛,超越人間生死輪迴。
冷千愁不是舞者,他也不懂得去欣賞舞。他知道此時他應該要出他的刀。
他本想迷惑人家,可想不到人家卻迷惑了自己。
他再已忍不住了,事實上也不容許他忍住,因爲這歌舒鳳的實力太強大了,她簡直似乎還要比“百花娘子”杜娟娟,“銷☆魂玉女”蒼虹藍她們還稍遜一籌。
“有鳳來儀。”
這就是冷千愁所出的第三刀。
就在他這一刀使出之後,他終於倒下了。
他還是敗在了歌舒鳳的劍下,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下,而且這女人還讓了他三招。
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
此時的他,他簡直好想死去。
他實在想不到歌舒鳳竟然會使出那樣的一招。這一招他簡直連看都看不清楚。
歌舒鳳望着他,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冷千愁已無話可說,因爲他已經敗給了她。他現在只求她給他個痛快。
歌舒鳳繼續道:“你知道你爲什麼敗在我劍下嗎?”
冷千愁道:“不知道。”
歌舒鳳道:“我要破解你的刀,所以我對你的刀法要必須瞭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冷千愁道:“我們從未交過手,你怎麼知道我的刀法?”
歌路鳳道:“我們是沒有交過手,可你和玉狐交過手。”
冷千愁道:“即便如此,要想破解我的刀那也不是很容易的。”
歌舒鳳道:“正因爲如此,我請教了一叫笑面斧的人,是他教我這一招的,他說這一招名叫傲視一切。是飛龍在天與雪山飛虹的結合。”
這簡直也太他媽的扯淡了吧。
冷千愁笑道:“你可以殺了我了,我好高興,哈哈……”
歌舒鳳道:“得罪我梅花宮,那就只有死,你也別怨我。”
她的劍已揮出,她的表情是那麼的冰冷,彷彿殺人對她來說那隻不過是兒戲。
冷千愁的眼已閉上了,他敗得心服口服,此時他對死已根本不在乎。
劍至半空,冷千愁的心已冷,然歌舒鳳卻不因他的心冷而停止她刺出的劍,顯然她必殺了他似的。
然一聲沙啞的聲音卻將這一切都給改變了。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歌舒鳳的劍竟然停下來了。
若是可以的話,冷千愁寧願歌舒鳳的劍不要停下來。
只因他不敢去面對這說話的人,只因這說話的人竟然是“梅花宮”的三宮主西門玉狐。
冷千愁注視着她,只見她的面目是那麼的憔悴,是那樣的蒼白。
歌舒鳳道:“像他這種人死了最好。”
西門玉狐道:“鳳姐,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歌舒鳳道:“好,隨你吧。”
西門玉狐望着冷千愁,她的表情是那樣的溫柔,她的秋波更是那樣的深邃,直可讓你看出那是無盡的蒼海桑田……
冷千愁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
西門玉狐道:“你走吧。”
冷千愁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道:“那一刀我不是有意的。”
西門玉狐道:“我知道。”
冷千愁道:“我並不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我們的差距太大了。”
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難道就是因爲他們的差距太大,難道她真的有那樣的差。既然這樣,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是她配不上他,她沒有愛他的資本。
西門玉狐只覺自己是那麼悲哀,冷千愁的話已傷痛了她的心。
冷千愁何嘗不是如此,他一個孤獨的刀客,他又怎麼能喜歡一個高貴的宮主,他不能給她幸福,不能給她快樂,他能給她的只是痛苦。
西門玉狐道:“我不會勉強你的,我要的也不是勉強。”
冷千愁道:“謝謝你。”
西門玉狐的眼淚已忍不住要流出來了,難道她真的讓他如此噁心嗎?他竟然要謝謝人家不要愛他。難道她連愛他都不能嗎?他竟然連勉強她都不勉強。
西門玉狐道:“話已說得太多,你走吧。”
接着她又對歌舒鳳道:“鳳姐,我們走吧。”
冷千愁猶在此地,但她們卻已走遠了。
此時冷千愁是那麼空虛,他似乎是失去了什麼似的。他實在不明白,西門玉狐爲何如此的傻,他又有什麼值得讓她如此的。
他不明白。
我亦不清楚。
正是:
不懂少女情,難解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