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一毒只看見刀光,他就覺肚子裡冰冷得就像今夕的冰雪。
他幾乎沒有覺得有一絲的疼痛。
直到冷千愁的刀從他的肚子裡拔出來,他才如豬叫一般倒在了雪地之上,只見他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滾,然後就徹底的結束了他的這一生。
他殺人的時候很恐怕,死的時候同樣也很恐怖。只見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幾乎就要凸出來。
冷千愁知道,這是一種死不瞑目。
冷千愁自語道:“孩兒今日大仇得報,願父母在天之靈安息吧。”
雪越來越大,獨孤一毒的屍體已全部被雪覆蓋。
也許,這就是他的結局。
冷千愁緩緩的走去,大仇已報,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不管他是否報了仇,這都是換不回來他父母的。
一望無際的荒野,此刻變得那麼的孤寂。
人也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無邊的風雪中……
西門玉狐和李小夜此刻行走在通往“一笑亭”的走廊裡,她們是去看望笑面斧的,可是還沒有到笑面斧的房間,霍胖子已扶着笑面斧走了出來。看笑面斧的神情,她們就知道他的身子還很虛弱。
李小夜走了上去,道:“你怎麼不呆在房間裡,外面這麼冷,而且你還傷得這麼的嚴重。”
她幾乎是十字一說,那說話的聲音不僅快,而且還大聲,就好像是一個大人在責罵小孩子。
任何人都知道,李小夜這是關之深,責之卻。就連霍胖子都不好意思了,笑面斧還沒有開口,他就搶着道:“小夜姑娘,斧哥他是想你了,這不,非要我扶着他找你。”
笑面斧瞪了霍胖子一眼,道:“小胖,你還真是會說笑話。”
李小夜可有些不高興了,她道:“這麼說來,你沒有想我了。”
笑面斧道:“確實沒有想你。”
李小夜眼睛裡差點就流出淚來,這破斧子,你也太傷人心了吧。
西門玉狐有些看不下去了,若不是笑面斧現在身上有傷,她非上去踢他兩腳。
他怎麼就不會憐香惜玉了呢?
難道他的心是鐵鑄的,像李小夜這麼完美的女人,他竟然不珍惜,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那有男人會不喜歡像李小夜這麼絕世而獨立的女人呢?
霍胖子也糊塗了,他這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此刻的情面,那是多麼的尷尬。
笑面斧笑了笑,道:“我雖然沒有想你,但確實是來找你的。”
他的笑,那是難道的一笑。
西門玉狐道:“你不想人家,那你來找人家幹嘛?”
這也是李小夜想知道的,你都不想我,那你還來找我,這有意思嗎?
笑面斧道:“我現在有傷在身,我可不敢想。”
李小夜此刻羞愧的低下了頭,兩腮紅得就像那熟透的櫻桃。
這笑面斧,他怎麼會如此的油嘴滑舌。
一聯想到霍胖子說的話,再到他說的我現在身上有傷,我可不敢想。
現在恐怕傻子都明白了,笑面斧的想,那是非一般的想啊。
霍胖子大笑道:“那斧哥你可要好好的養好身子,這樣才能想,哈哈哈……”
李小夜道:“你們這些男人,整天腦袋裡裝的就是這些。”
西門玉狐也附和道:“尤其是霍胖子,腦袋裡盡是齷鹺的邪念。”
霍胖子道:“我說玉狐妹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要是千愁兄弟腦袋裡沒有邪念,那你們這輩子豈不是要一直分房而睡。”他話剛說完,轉身就快步的跑了去。
西門玉狐嘴巴一努,道:“死胖子,我打死你。”說着她也快步的追了上去,彷彿不把霍胖子揍一頓,那是難以平息她心中怒火的。
李小夜走近笑面斧,伸出她那如玉般的春手,道:“來,我扶你進屋。”
笑面斧道:“好。”
笑面斧的屋子,此刻乾淨的一塵不染,他的被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
這些功勞,也許不是笑面斧的吧。
李小夜苦笑道:“其實霍胖子人挺好的,不僅善良,而且勤奮。”
笑面斧道:“你不要以爲他胖,其實他已經有對象了,比起他來,我還真是自嘆不如。”
李小夜道:“你啊,油嘴滑舌,挺討人厭的。”
笑面斧道:“小夜,我現在真的很擔心媛媛。你不要以爲我表面沒事,其實心裡那是萬分的糾結。”
李小夜當然知道笑面斧的擔心,她道:“媛媛的堅強,那也許不是你能理解的。”
笑面斧道:“其實媛媛真的很可憐,比起她來,我們也許都是幸運的。”
李小夜道:“也許吧。”
笑面斧道:“雲嫣雖然是她的母親,可是……”
李小夜道:“可是什麼?”
笑面斧知道,這原本是他不應該說出來的秘密,可是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也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況且李小夜不是別人,他應該告訴李小夜的。
聽完笑面斧詳細的描述,李小夜整個人都呆住了,她以爲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已經夠殘忍的了,可是和卓媛媛一比,她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對於卓媛媛的遭遇,他們只能同情。
除此之外,他們也只能盡力的去讓卓媛媛開心。因爲這個世上有些傷痛,那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歡樂只能是減少痛苦,而是不能除去痛苦的。
笑面斧道:“小夜,其實你父母當年的錯,他們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你是該原諒他們的時候了。”
李小夜道:“我……”
對於她父母的錯,她已不知道該怎麼去原諒他們。
笑面斧今天似乎很有耐心,他又將李小夜父母曾經的往事說給了李小夜聽。
曾經的年少輕狂,犯下的錯。李無思已痛苦了一生,他不僅自己痛苦,還讓虞思絲也痛苦。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所有的傷痛都在虞思絲那一劍刺入李無思胸口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恨,已隨風而逝。
虞思絲都原諒了李無思,李小夜又怎麼不能原諒他們呢?
笑面斧道:“找個機會,一家人團聚,因爲他們在想着你。”
李小夜之所以叫李小夜,那是因爲她善解人意,明白事理。儘管她不會一絲的武功,可她卻也是這個故事中不可缺少的一個人。
她道:“他們是我父母,我沒有資格去評價他們過去,既然他們都冰釋前嫌了,我這做女兒的難道不該爲他們高興嗎?”
笑面斧笑道:“李小夜就是李小夜,說出來的話就是那樣的讓人感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