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看着懷裡緊閉着雙眼已經沒了生氣的葉笙,景潤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他怎麼都沒有料想到這張牙舞爪的小混蛋竟是個不懂水性的。

雖然他們兩個人之前有過過節,這次見面他也確實有打算將自己上次在她手裡吃過的虧盡數討回來,但那也只是討回來而已,從始至終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她死,更沒想過要她的命。

看着懷裡的葉笙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心中很是過意不去,懷着沉重的心情抱着她迅速上岸後,爲了儘快讓她將嗆住的水吐出來,特意尋了一處地勢較爲平坦的地方,將她放了下來,後想都沒想,便跪在葉笙的旁邊趴下身子,捏住她的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帶一絲猶豫,就直接低下頭,爲她渡了一口氣後,迅速直起身子在她胸口處按了幾下,見沒有絲毫反應後又再度去爲她渡氣。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葉笙這才終於纔有了反應,緊皺着眉頭將嗆住的水盡數吐了出來。

可能是由於嗆水時間太長的緣故,好不容易喘上氣來的葉笙,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在渾身上下都極其不舒服的情況下,不得不翻身側躺,整個人的狀態都遊離在外。

見葉笙喘過氣來,景潤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叫了幾聲葉笙,見她不理自己,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翻身仰躺在葉笙的旁邊休息了一會,待到葉笙那邊終於有了動靜之後,這才慢慢悠悠的起身,開始擰自己衣袍上的水漬。

並不是葉笙故意不理他,而是陣陣來襲的暈眩感和嘔吐感相互參雜在一起,折磨的她整個人直接蜷縮在那裡半天都緩不過勁來,根本就聽不見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林子的這一邊尋人隊伍正在步步逼近着,景潤的脾氣青蛟是最瞭解的,他知道但凡是他家主子想自己處理的事情,就絕對不需要他或者外人插手,所以他知趣的帶着曹昆一行人在這片林子裡亂轉悠。

但曹昆這個人很明顯不是個善茬,且還是一個及其難纏的尖耳朵,隔大老遠聽見傲月的嘶鳴聲,便攔都攔不住,任青蛟怎麼誤導,都非得要往這邊而來。

這種情況下,未免太漏痕跡,青蛟只得閉上嘴巴寸步不離的跟着他們。

一行人騎着馬浩浩蕩蕩的行走在林間,人還未到隔老遠地就看到景潤一身狼狽的站在湖邊,擰着衣服上水,腳下還躺着一個比他更狼狽的人,見此情形,他當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思也是百轉千回,但轉轉回回裡都透漏着欣喜若狂與幸災樂禍。

這下好了回去以後不用擔心被責罰,而且還有的東西交差了,這位主剛回京對京城的情況可能有所不知,要知道能來這座西城馬場的大多都是京城上流圈子裡非富即貴的世家公子哥。

紈絝子弟大多喜歡成羣打夥,若是坐在那裡的那位小公子在他們羣體中是個能說得上話的,那得罪一個便是直接得罪一整個羣體,到時候他再在暗中推波助瀾一下,讓那幫混小子充當攪屎棍,這位主的名聲就壞了,就是不知那位小公子的父親是京官還是富商。

若是京官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不過與他交好以及有頭有臉那幾位的公子多多少少他都見過,估摸着高官是不可能了,但願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也好讓他逮個由頭下料。

畢竟前幾次他們這邊任務都先後宣佈失敗,上面那位可是發了好大的脾氣,這下好了這顆看似完整無缺的蛋,終於讓他找到一個缺口,這一趟也算是沒白跑,一會回去後得趕緊將這個消息散步到紈絝圈去,順便調查調查這小公子的身份,看看他爹到底是誰,能不能讓他有大做文章的機會。

打着這樣一個心思曹昆一到地,便陰沉這臉色皺着眉頭大手一揮厲聲吩咐道。

“來人吶,去把那以下犯上的小子抓起來,送到…”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跟着他前後腳到的任海文看到河岸上躺着的那個小身影,立即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驚呼出聲。

“笙兒,我的天吶!怎的弄成這幅樣子。”

看着任海文那副痛心疾首急匆匆的樣子,景潤也不知怎麼了胸口突然間就開始堵得慌,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安慰自己只是表哥而已,看着蹲在葉笙身邊的任海文本能的想要上前去解釋一下,但在看到那些一擁而上準備上前拿人的侍衛後,頗有深意的看了曹昆一眼,伸手揮退了那些侍衛,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的說道。

“都退下吧!不用管她,我們走。”

任海文是一路沿途向人打聽,半路上正好碰見了兩年多未見的昔日好友楚玉,而他正好見過表妹,從他那裡任海文輾轉得知自家表妹好像闖禍了,在這人生地不熟遍地是老虎的西城馬場裡,唯恐葉笙吃虧,尋妹心切的他在楚玉的指引下,跟在青蛟一行人的後面,剛一趕到就看到自家表妹渾身溼透的坐在地上,一副中了魔怔失了魂魂的樣子。

看着那個將她表妹害成這樣,卻一句交代也沒有還準備要走的罪魁禍首,任海文雖爲文弱書生但骨子裡也是極其的護短,哪能這麼輕易的放他離開,正準備衝上前去爲表妹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躺在地上的葉笙突然坐起身來,趴在地上開始乾嘔起來,任海文無法只得先顧着表妹這邊。

看着不住乾嘔的葉笙,心中也是心疼一片,沉默着爲她拍背,心卻早都已經跌倒谷底了,他從小在父親的耳薰目染下,雖從未見過葉笙,但內心裡早就將葉笙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也是發自內心的想要關心她,待到葉笙終於不在乾嘔的時候,趕忙心疼的問道。

“笙兒,現在舒服點了沒?……你先忍着點哥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吐完之後葉笙也已經不那麼暈也不想吐了,神智清醒過來,但她的狀態還是很不好,眼睛現在依然還是看不見,耳朵也一直還在嗡嗡作響,聽不太清楚別人在說什麼,但依稀還是從耳邊那模糊的話語裡聽出了旁邊這人是在關心她。

在這京城除了舅舅一家,她認識的人也就只有那個小人了,以那小人的陰險勁這個時候不來落井下石,對她來說已經算萬幸了,那還敢奢望他過來關心她幫她一把,所以她非常的肯定,給她披衣服的定是她的表哥任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