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已經安頓好了,接了林清婉進來後就隨便指了一個宿舍道:“你們兩個暫時住這兒吧,其他的房間都安排出去了,這一間是新的,新調來的研究院要到二月纔過來。”
林清婉;易寒:“……”
陳教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小兩口都已經定親了,如今這世道,未婚夫妻住在一起很正常。
方丘卻看了看林清婉,又看了看易寒,嘿嘿一笑道:“小寒,要不然你下山和我住吧。”
陳教授:“不行。”
易寒:“不用。”
易寒出口後立即閉嘴,看向陳教授。
陳教授沒發覺,只是皺着眉頭看向方丘,“你怎麼又進來了?進墓地的工作人員不能在山下居住,這是規矩,你少腐蝕我們的孩子。”
“我哪兒腐蝕了,我這是心疼孩子,你看看你這破研究所,連每人一間單間都做不到。”
“沒有單間怎麼了,都是學生時代過來的,哪兒那麼多講究?而且爲了研究,遲一點苦算什麼?”陳教授推開門,隨意指了指道:“裡面三張牀,隨便你們選兩張,回頭我讓他們給你們送兩牀新被子來,這山裡有點冷,要是不夠你再和我們說。”
林清婉和易寒對視一眼,齊齊的鬆了一口氣,點頭道:“老師放心,這個條件很好了。”
陳教授滿意,“缺什麼和我說,還有,你師兄師弟們也來了幾個,只是他們還沒復工,我已經去電讓他們回來了,到時候你看着指點一下他們,你的業務水平可不比他們差。”
林清婉謙虛的應了一聲。
方丘則挑剔的道:“我跟你們說,在山裡被子根本沒用,別說一牀了,你就是蓋三牀也是冷的,還得買張電熱毯才行,我認識山下的老闆,回頭我讓他從縣城裡給你們帶兩張。”
這下陳教授沒說話,因爲他也用着,山裡入夜後特別的冷,尤其是南方溼氣重,更冷了。
作爲沒卡的外來人員,方丘有很多地方都不能去,他進來就是想找一找瞿宏,“……我也不是想腐蝕他,從他這裡拿到什麼東西,就是單純的想要了解一下他們的研究進展,你說你老師幹嘛總是這麼戒備我?”
林清婉打開行李箱,將她的東西整理了一下,聞言道:“您這麼有心,不如吃一下苦,進入研究界?有我爺爺和瞿師叔的引薦,我想你很容易踏入的。”
方丘抖了一下,搖頭道:“還是算了,我覺得做古董收藏家就挺不錯的。”
“請把收藏換成交易,把家換成商謝謝。”
“這麼埋汰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師侄?”
林清婉整理好,走到門口伸手,“請吧師叔,我需要梳洗一下,您先去找瞿師叔,我一會兒就來。”
方丘就把易寒也拖了出去,“男女有別,女生洗漱的時候避着點知道嗎?”
易寒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惹不起,乖巧的應了一聲“是”。
瞿宏還在上面工作,他們不能上去,只能去找陳教授他們說話。
很快,瞿宏和幾個研究員也下來了,陳教授要召開會議,方丘只來得及拖着瞿宏,讓他答應傍晚和林清婉他們一起下山吃飯。
方丘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陳教授和易寒提過,這次說是來旅遊,但也是來幫他們看一下,古墓到底有沒有問題。
陳教授把現在還留在這裡的研究員都召集起來,問了一下是否有靈異事件發生。
研究員們面面相覷,嚥了咽口水問道:“那不都是我們想多了的錯覺嗎?”
陳教授沉默了一下道:“這次我在家裡遇到了一件怪事,我覺得有點不安。”
說着將那天晚上的事仔細的說了說。
他這麼一說,大家咽口水的頻率更高了。
都是幹這一行的,其中有不信有鬼神,但遵照規矩敬畏的;但也有半信半疑的,其中有一兩個更是堅信這世間是有靈異力量的。
而提起這事的又是威望挺高的陳教授,本來不信的也有三分信了,紛紛開始去想最近發生的怪異的事。
別說,還真有。
“我在研究所裡的時候總能聽到腳步聲,可好像都不是我那幾個學生髮出的,這算不算?”
“晚上睡覺我總能聽到淺淺的音樂聲算不算?就好像在很遠的地方有人在演奏絲竹,然後那聲音飄進了耳朵裡。”
瞿師叔頓了頓,沉吟了一下道:“我好像聽到讀書聲,用一種很陌生的語言讀的,但好像又有點熟悉,我一醒來就全忘了,只能記住這種感覺。”
林清婉若有所思,這鬼好像有點文雅呀,跟他們在陳家發現的情況有點不一樣,她看向易寒。
易寒問道:“我們能去墓地看一看嗎?”
大家這才發現易寒一樣,紛紛看向陳教授,“陳教授,這位是……”
陳教授輕咳一聲,道:“這是我請來的,易寒同志在部隊裡的人,他在這一方面有點經驗,所以請他過來看看情況。”
大家驚奇的瞪大眼,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請道士嗎?
再不濟也能報警,怎麼來的是軍隊的人?
陳教授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和易寒道:“目前挖掘出來的古墓只有一座,而且還沒有完全開挖好,因爲裡面涉及的文物很多,而且泥土有點下陷,我們休工後就把那一部分暫時封起來了,現在正在清理的是墓口進去的兩個側室,你要看也只能在兩個側室裡看一看,而且今天也不早了,一會兒你們還得去買一點生活用品,路上也累了,不如休息一個晚上,和老瞿他們上研究所轉一轉,明天再去。”
易寒應下。
陳教授就把瞿宏帶走,詢問一下目前研究的進度。
易寒和林清婉則拿出筆記本,開始一個一個的詢問過去他們目前遭遇到的靈異事件,他們決定一會兒還去問一問駐紮在這裡的士兵。
作惡的鬼和不作惡的鬼,他們的態度也應該不一樣,惡作劇的鬼和文雅友好的鬼,態度也應該不一樣。
倆人分開詢問,別說,零零星星的靈異事件不少,有可能是自己想多的,比如下山時似乎如影隨形的黑影,夜裡的眼睛之類的,有可能就是自己嚇自己。
也有疑似鬼怪出沒的,比如幾乎逢單就出現的音樂聲。
等倆人把所有人都過一遍,瞿宏也被放回來了,林清婉就去找他,“瞿師叔,您說您聽到讀書聲,是每天晚上都聽到嗎?”
“不是,偶爾,”瞿宏和林清婉走到一邊,仔細的說了一下他遇到的事,然後問道:“你怎麼來了,是要跟着你老師做研究了?”
“不是,”林清婉頓了頓後道:“您也知道我在博物館就是掛個名,其實我是在軍隊裡工作,這次是和易寒來查一下這靈異事件的。”
瞿宏不是很相信鬼神,聞言皺了皺眉道:“會不會只是我們想多了,你也知道,我在做甲骨文研究,晚上夜有所夢也是有可能的。”
林清婉笑了笑道:“是有可能,所以我們才以旅遊的理由過來的,不然直接從軍隊裡面調過來,萬一不是,鬧大了就不好了。”
瞿宏鬆了一口氣,點頭道:“是啊,傳出去還以爲我們這些做研究的反而封建迷信呢。”
“除了讀書聲,您還遇到過什麼不一樣的事嗎?”
“這倒沒有,一直很平靜,沒有遇到過什麼。”
“音樂聲您也沒聽過?”
“沒有,”瞿宏也若有所思,“側室裡起了一些編鐘,老張最近正在清理,有些損傷的還得修理,他聽到的是音樂聲,而我聽到的是讀書聲。”
瞿宏忍不住笑,“這還真是我們日有所思做的夢啊。”
林清婉看着他,沒輕易下結論,而是問道:“瞿師叔,我給方師叔帶來了不少吃的,晚上我們下去吃飯,您要不要一起去?”
“嗯,我剛纔答應他了,一起去吧。”
陳教授剛回歸,有許多的事要做,當然沒有易寒他們那麼輕鬆,所以只有瞿宏跟着他們一起下山。
山裡的夕陽還是很好看的,三人迎着晚霞下山,林清婉簡單的問了一下這裡的生活,就到了山下。
有輪休的士兵下山買東西,看到易寒和林清婉這兩個生面孔就多打量了兩眼。
尤其是易寒身上的氣勢不一樣,這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軍中出來的,他們不由多看了兩眼。
易寒對他們頷首示意,直接去了方丘的小鋪子。
方丘很懶,直接出了二十塊錢請了隔壁攤主幫忙料理食材,又從他那裡買了不少新鮮的蔬菜,打算晚上吃火鍋。
林清婉看着中年婦女蹲在門口洗洗刷刷,就看向方丘,“小師叔,你也太懶了,就切幾片肉你都不捨得下功夫?”
“說得輕巧,一會兒我把肉切厚了你還得說我,請了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不是很好嗎?”
中年婦女擡頭笑道:“女伢,我刀功很好的,方先生是體面人,可做不來這些事。”
林清婉笑了笑道:“我這師叔就是懶的,大姐,你們家也在這裡租了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