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恍惚了一下後笑道:“倒有一位故人叫這個名字,但或許是同名同姓。”
那人現在異世,這個自然只能是同名同姓了。
林肅就看着她若有所思,點頭道:“那我和你易爺爺說一聲,和他約個時間,你們見一見。”
林清婉沒反對,能順着祖父的時候她從不逆着。
林肅心口一塊大石頭落下,他看着孫女含笑道:“爺爺現在不痛了,你不要整天再圍着我轉了,學校的事弄得怎麼樣了?上次你不是說博物館那邊已經接了你的簡歷?”
林清婉怔住,時間太過久遠,她已經忘記了,她連忙去搜索腦海中的記憶,記憶清晰而來
林肅見她呆呆地,不由教她道:“就算那邊已經有聘你的意向,你也不能就這樣撒開手不理了,還得勤跑跑,當時就是你導師幫你牽的線吧,你趕緊回學校和你老師談談,最好將這事定下。”
林清婉已經想起來,她的確是和博物館遞了簡歷,甚至已經通過了筆試,現在就差面試了。
但當時就是導師推薦她去考的,博物館裡好幾位老師都跟導師認識,只要她筆試通過,面試的問題不大。
林清婉笑了笑點頭道:“爺爺放心,明天我就去學校。”
“幹嘛要拖到明天?今天就去,”林肅將包塞她懷裡,把人往門外推,“除了博物館的事,你還得和你老師談談論文的事,”
林清婉被林肅推出家門,她在門口躊躇了一下,覺得爺爺病痛既去,那便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這才提了包去學校。
林清婉坐在車上,微閉着眼睛梳理腦中的記憶,等到學校時,她已經把這兩年學校裡的事都回憶起來了,一下車,她就徑直朝她的宿舍走去。
林肅等她一走,想了想便拿了電話打給易問寇,問道:“相親的事你和小寒說過了?”
電話對面的人沉默,林肅便微微蹙眉,“你沒告訴小寒?”
聽出好友口氣中的氣惱,易問寇連忙道:“老林你放心,那孩子不會有意見的,你孫女多好,那小子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易問寇,”林肅沉怒道:“我是讓兩個孩子見面瞭解一下,卻不是要逼着小寒娶清婉,你要還不會做事,我去找周通商量。”
“好好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和他說,這總可以了吧。”易問寇忍不住抱怨道:“我纔是你好友吧,易寒他姓易,可不姓周。”
林肅冷冷地哼了一聲。
易問寇便沒再說這個話題,而是轉移開道:“你身體怎麼樣了?要不要我的家庭醫生去看看你,你也是,都一把年紀了還折騰,住在醫院不好嗎,非得回家去住”
這一次林肅沒掛他電話,幾十年的朋友了,又共過生死,雖說現在他不痛不病了,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和這些朋友說話的機會還有多少?
易問寇嘮叨了半天,終於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想了想便給易寒那邊也撥去一個電話。
接線員將電話轉出去,負責後勤工作的政委笑着和易問寇打哈哈,“首長電話來得不巧,易寒訓練去了,估計得兩三天才回來。”
易問寇蹙眉,不好細問,只是叮囑道:“他回來了讓他回個電話給我,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首長放心,一定轉達。”
易問寇放下電話,而此時,正趴在草叢裡的易寒一陣心悸,腦海中快速的閃現一些片段,他甚至來不及細究,便遵從本能的一個鴿子翻身,從草叢裡躍起,翻滾而開,在落下時順手將趴在不遠處的隊長一扯,倆人齊齊往後倒去
而就在他躍起時,他原先趴着的地上捅出兩根枝條,因襲擊落空,它們快速的生長,枝條似乎長了眼睛一樣朝易寒襲去
樑隊長原先趴着的地方也快速的伸出兩根枝條,因被易寒扯開,他躲開了身下正中心臟的那根枝條,卻沒躲過襲擊腹部的那條
枝條穿過他的肚子,他想也不想便抽出軍刀揮斷,斷了它和根部的連接,斷掉的枝條掙扎了一下便萎縮下來。
易寒也抽出軍刀,將襲擊而來的枝條斬落,護着樑隊長慢慢往後退
樑隊長捂着腹部和易寒慢慢後撤,對跳起來要過來支援的隊友吼道:“是埋伏,集中向西北方向突圍”
他和易寒抽出槍,瞄準地上不斷生長的枝條根部射擊,子彈迸射出黑墨汁液,不一會兒枝條便停止了生長,繼而萎縮。
可他們不敢怠慢,因爲暗處的敵人還沒出現。
隊員們已經漸漸圍攏過來,戒備的盯着四周,“不是說那邪道擅火嗎,怎麼會用木法術,情報部門是怎麼收集信息的。”
樑隊長感受到體內在消失,知道那枝條有毒,他臉色有些蒼白,瞥向易寒道:“易寒,隊伍交給你你怎麼了?”
隊員們紛紛看過來,這才發現易寒神情有些不對,臉色竟然比樑隊長的還白。
易寒頭痛欲裂,幾乎是靠着本能才硬撐着沒倒下,心中警鈴大作,提着槍道:“我們從南邊突圍,雷濤,你帶着隊長先走,其他人和我墊後。”
“從南邊?可那邊不是沼澤”
“這是我的直覺,那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生路,快走!”
此話一出,大家不再多話,雷濤架住樑隊長先撤,其他人也快速的後退
雖然都是特殊部隊裡的,但易寒和他們不一樣,他和隊裡特聘的那些異士一樣是修煉過的,都說這樣的人五感靈敏,連直覺都比他們準。
而共事多年,他們對易寒的直覺一向信任。
幾乎在他們往後退時,前面的草叢一陣簌簌,有眼尖的隊友瞥到草叢中一隊隊火紅的大螞蟻,正奮力朝他們爬來
“艹,是火蟻,快跑!”
他們的裝備有一半埋在了西北方向,身上能用的東西很少,但也能抵抗一陣,一行人且戰且退的往沼澤跑去。
火蟻這玩意不敢進沼澤的,但也不能讓它們近身,不然這東西一旦沾上,不說會被啃去皮肉,光它們留下的火毒就夠嗆。
易寒和隊友們正後撤,腦海中亮光閃過,他身子微頓,立即將身上的裝備扔給隊友,只拿了一把特製的狙擊槍,沉聲道:“我去擒王,你們先走,只管往南去。”
說罷閃身沒入草叢中,也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竟就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隊友們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雷濤忍不住道:“副隊長怎麼了?”
他很少這樣不聽隊長命令的。
樑隊長抿了抿嘴道:“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我們先走。濤子,將火蟻都給引過來,給他打好掩護。”
“是!”
易寒邊忍着腦中的劇痛,邊快速的在草叢中穿梭,堅定的往一個方向去。
他知道,那人就躲在林中的一棵大樹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甚至連那棵樹下長着一株能散發致幻香味的花都知道。
此時他已無時間去追究這份認知是怎麼來的,他只知道,必須得殺了樹上那人,不然他們整個隊只怕都得埋葬在這兒,就和記憶中的一樣
念頭閃過,易寒眼中一寒,握着槍的手一緊,眼神越發堅毅。
盤坐在樹上的人正閉着眼睛通過蟻王的眼睛瞭解前方的戰況,看着他們身形狼狽的被逼退,他不由嘴角一挑,不過是放了兩個凡人的血,這些人竟一直從西邊追着他到這裡,要不是忌憚他們手中的武器,他何至於被幾個凡人逼到這種境地?
正想着,他汗毛一豎,“嚯”的睜開眼睛,身子往後一倒,一顆子彈擦着他的麪皮過去,臉上火辣辣的,他心中一惱,手一揚,安靜的地上突的冒出許多枝條,啪啪的朝四周打去。
可易寒失去了蹤影,枝條在四周抽打了一陣卻一點收穫也沒有。
他有些煩躁,卻知道敵人在暗,他不宜衝動,因此在林中閃了幾下後便悄悄地沒入一棵樹中,與它重合起來,別說遠看,就是湊近看,也看不出樹幹中藏着一個人。
易寒此時便趴在一根樹枝上,枝條抽打過來時他一聲都沒吭,也一動不動,就盯着他不放。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眼看着他沒入樹中,易寒這纔開始調整槍口,幾乎是在人才消失在樹幹中時,他的子彈便飛射而出,精準的射中樹中人的心臟。
樹中的人瞪大了眼睛,他想出去,卻因爲這子彈的特殊性讓他的法術失效,他只能真確的感受到樹幹的擠壓,呼吸漸漸困難
這一幕奇異的與腦海中的記憶重合在一起,易寒趴在樹上沒有動,臉色蒼白的盯着下方,不一會兒,一條巨蟒從旁邊一棵樹上滑下,伸出舌頭在那裹了邪道的樹上一卷,這才晃悠悠的離開。
這一幕他看見過,甚至可以說是經歷過,可,可這怎麼可能?
腦海中的鈍痛讓他無暇多想,易寒摳着樹幹悶哼出聲,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而此時,火蟻因爲失了主人,立時驚慌失措起來,開始四散奔逃。
樑隊長等人一看就知道易寒成功了,他們也不逃了,樑隊長傷重,就地休息,雷濤則帶着人去找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