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外公一出來就看到傻兒子一臉恍惚的站在那兒,雙目無神,他一連喊了兩聲他也沒反應,不由憂心的看向外孫和女兒,“他這是怎麼了?”
周明霞張嘴就要說,易寒卻拉了母親一下,舅舅都這樣了,他可不敢直接告訴外公,萬一外公更激動怎麼辦?
他老人家的身體可扛不住。
周明霞只能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污衊她哥,“他下午應酬喝酒了。”
周外公就生氣,“都一把年紀了,還當小年輕似的不知道保養?”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一臉心疼的上前拉兒子,還用了力氣扶住他,哄道:“走吧,爸帶你回家,睡一覺就差不多好了。”
周明宇這纔回神,看到父親,他“嗷”了一聲,就要嚎出聲,卻被周明霞眼明手快的捂住嘴巴,“哥,你又要發酒瘋是不是,我扶你回去醒酒。”
“嗚嗚嗚嗚……”
周明霞扯着他就走,周外公眯着眼看向一雙兒女,易寒卻上前扶住他道:“外公,今晚我們吃什麼?”
周外公看了一眼外孫,立即放下心來,笑眯眯的道:“都是你愛吃的,你外婆還親自下廚了呢。你怎麼也不把清婉帶來,她一直唸叨着呢。”
兒女雖不靠譜,但外孫是靠譜的,有他看着,他們總不會出大錯去。
四合院很大,一進入周明宇的房間周明霞就鬆開了他,周明宇就激動的滿屋子亂轉,“你聽到了嗎,小寒是說我有孩子了對吧?安琦懷孕了,是我的孩子?明霞,你是不是也聽到了,小寒就是這麼說的吧,不是我喝醉了,也不是我在做夢……”
“哥,”周明霞一連叫了他好幾聲,發現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根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便任由他邊轉邊唸叨。
老半天,周明宇發泄夠了,這才慢慢平靜下來,蹦到周明霞跟前認真的問道:“妹妹,你還記得小寒剛纔說什麼嗎?我好像有點記憶錯亂,不太記得了。”
周明霞:“……”
周明宇一直到吃飯的時候都是恍惚的,直接把菜夾到了鼻子裡。
周明霞見父母一直掃視他們,就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哥哥一腳。
一向被踹只會不動聲色的哥哥“嗷”的一下就竄了起來,周外公和周外婆先是看了一眼抱着腳蹦躂的兒子,然後就一同看向女兒,不悅的道:“明霞,你怎麼又踢你哥哥?”
周明霞:“……”
易寒也沒料到舅舅會失態成這樣,他無奈的道:“舅舅,你要不要去花園裡吹吹風,醒醒酒?”
“好啊,好啊,我去醒醒酒。”
“舅舅,柏叔不是在嗎,您要是出去兜風就讓柏叔給您開車。”
柏叔是周明宇給父母配的司機,一直養在家裡,平時兩位老人要是去遠一點的東西都是柏叔接送。
周外公嚴肅的問,“你要出門?”
周明宇就心虛的看向易寒,易寒就替他遮掩,“外公,舅舅心裡有事,不如讓他出去轉轉。”
“他能有什麼心事?”話是這樣說,周外公到底沒攔着。
周外婆也只叮囑一句,“晚上早點回來,外面冷着呢,彆着了涼。”
周明宇高興的應了一句,抓起手機就跑了,他要去見見安琦。
外甥是異士,既然他說安琦懷了他的孩子,那就一定是真的。
等周明宇跑走了,周外公這纔看向易寒,“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易寒笑道:“外公,談戀愛的人都是這樣,舅舅急着去見舅母呢。”
周外公的筷子直接啪嘰一聲掉到桌子上,一向穩重淡定的周外婆也瞪大了眼睛。
倆人齊齊看向周明霞,“明霞,你哥談對象了?你怎麼也不跟家裡說?”
周明霞:……爲什麼最後受傷的總是她?
基於周明宇激烈的反應,三人都不敢直接和兩位老人說安琦懷孕的事,易寒只能打着循序漸進的主意了。
周外公和周外婆這才後知後覺,對哦,他們兒子還沒結過婚呢,年紀也不小了,好像的確應該結婚來着。
倆人慢慢回過神來,又拿起筷子重新淡定的吃飯,嗯,面上淡定。
吃過晚飯,兩位老人取消了日常看電視消食的活動,齊齊回房休息,甚至都沒來得及問易寒和林清婉的事。
周明霞見父母走了,立即把兒子拉到房間裡詳問,“你確定安琦懷的是你舅舅的孩子?”
“今天上午我第一次見她時就發現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與舅舅,與我們都有血脈聯繫,其中與舅舅的血緣最深,如果不是舅舅的,難道外公在外面還遺留有一個兒子?”
周明霞就忍不住嗔怪道:“胡說些什麼呢,拿你外公開玩笑。”
她忍不住雙手合什,“真是你舅舅的孩子,那我們家就又多一個孩子了,將來你也有個兄弟扶持了。”
易寒:“……媽,我這兄弟比我小二十多呢。”
“不是你說的嗎,親戚多了,以後也能互相扶持,你不至於孤單一人。”
易寒只能點頭,“是啊,那我等着舅舅把舅母追回來。”
“這個不難,”周明霞自信的道:“你舅舅別的本事沒有,追女人的本事卻是足足的,放心吧,安琦一定會願意嫁給他的。”
周明霞猜的不錯,安琦的確很願意。
周明宇跳上柏叔的車就讓他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個商場,挑了一顆不小的鑽戒,揣進懷裡就去了安琦那裡。
安琦其實比易寒還要大一歲,從業也有六年了,業務能力還不錯,當初能夠進周氏集團也是靠的真本事。
只是她不是京城本地人,屬於北漂,自從畢業後就來京城,混了六年,現在工資能有兩萬,按說不低了,可在京城依然算不得什麼。
只不過她的住處從地下室換到了地上,而是不低的高樓,只是依然是與人合租。
她的室友是一對情侶,佔了主臥,她住的次臥,一回家就把房門關上了,儘量減少與對方的交集。
對面的情侶也自覺很剋制了,但男方有時還是會裸着上身在客廳走動,倆人在客廳裡看電視時還是會忍不住擦槍走火。
她很早以前就想換地方了,可是她一個人負擔不了全部的房租,搬出去還是得和人合作,換一個室友,對方還未必有這對情侶好呢,所以她只能忍着。
周明宇突然跑來這裡找她,安琦是窘迫的,她不願意讓周明宇看見她這樣的生活環境。
但對面的情侶已經給他開了門,又敲了她的門,她不可能不見。
安琦只能快速的換上衣服,儘量把頭髮攏一攏,又快速的擦上口紅,照了照鏡子,確定沒有太難看,這纔打開門出來。
情侶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雙眼睛好奇的瞄過來,安琦只能露出得體的笑容,攏手問,“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周明宇眼睛亮晶晶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那我們出去說?”安琦不想讓人看她的熱鬧。
“好。”周明宇伸手去拉她,沒用力,卻很穩的握住她的手,給她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安琦微怔,周明宇很少牽她的手,不,是從未牽過她的手,這一刻,安琦竟然有些臉紅,就連心都砰砰直跳起來。
安琦下意識的就跟着他往外走。
周明宇直接就把人拉到了樓下,因爲她出來得急,身上沒帶外套,周明宇就把外套脫了披她身上。
安琦不由擡頭看向他,易寒更像周家人,與周明宇也有三分像,所以周明宇長得是很英俊的。
加上他氣質好,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一直鍛鍊身體,身形挺拔,看着只有四十出頭的樣子。
安琦以前從不會多想的,她知道,這樣的男人不是她能肖想的,也就是他現在沒老婆,她纔會破例跟這位老闆發展出超越同事的關係。
但她從不覺得他們會長久,所以只是各取所需,可是這一刻,她不免的有些心動了。
就在她極力壓抑自己,想要打擊自己的內心以取消這樣的想法時,周明宇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戒盒,單膝跪地看向她,“安琦,你嫁給我,好嗎?”
安琦:“……”
她也談過不少戀愛,也曾經跟過上司,自認閱歷不算淺,可這一刻,她還是懵的,因爲她有點搞不懂這位老闆的想法了。
看着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安琦這才遲疑道:“周總,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或是在拿我排練?”
周明宇鬱悶道:“我是這麼渣的人嗎?”
他擡頭,目光堅定的看着她道:“我是認真的。”
安琦就一臉恍惚,“可是爲什麼呢,我們今天明明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經歷,之前一直維持着和睦的肉/體關係,怎麼就突然求婚了?
周明宇又不笨,當然不會說她懷孕了的事,而是認真的道:“我爸媽催婚了,而我也想找個人安定下來,我找來找去,你是最合適的人。”
周明宇抖着嘴脣道:“不管我們合不合適,你能不能先接受了,讓我起來說話,天寒地凍的,好冷。”
安琦這才發現他還跪在寒風中,猶豫了一下下,還是伸手接過了戒盒。
周明宇這才高興的蹦起來,擁着他就往車那裡走,“我們車上談。”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柏叔接收到老闆的眼神,只能抓了大衣下車,還是給老太爺老太太當司機好,他們就不會有在車上說悄悄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