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門親自下令,曾遠再不服也沒用,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有些迷糊呢就被駱師叔從牀上拎起來,都沒來得及和同門道別,直接就被拎上飛劍離開。
汪師兄等人站在山門前遙望,目露同情的送他離開。
聰明一點的隱約猜到些原因,耿直一些的則以爲是曾遠捨不得山上安逸的生活,所以被駱師叔親自押送下山了。
這不是個例,以前也有弟子築基後不願下山歷練,便是被師長們丟下山的。
曾遠一路被拎着飛到西北,倒是升了飛機票的費用。
雖然慢了一點,也遭罪了一些,好在他們平安到達了,駱師叔隨便找了個地方投送,投送前他對這個師侄語重心長的道:“你好好的在外面歷練兩三年就明白我們這些長者的用心了,你師父是我師姐,我們逸門對每一個弟子都很看重,自不會單獨害你一個。”
說罷,不等曾遠反應過來就把人扔下飛劍,曾遠立刻御風,又掏出飛劍來站上去,這纔沒摔下去。
他落到地上後向上看去,就見駱師叔衝他揮了揮手,調轉劍頭飛了。
曾遠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昨天晚上他光顧着傷心去了,只往自己的儲物袋裡塞了幾套衣服,吃的喝的還沒來得及準備呢。
今天早上駱師叔又來得太早,根本沒時間給他準備,所以他現在身上一點吃的都沒有。
曾遠跌坐在地,傷心的抹了抹淚,每個弟子下山都會有一份愛心乾糧,放在儲物袋裡可保他們一個月不餓肚子,是給他們做緩衝用的。
畢竟他們下山沒錢,肯定要有所支持的。
上次他下山因爲是跟着方問一起,所以沒落着愛心乾糧,這次是根本沒來得及準備,那往後一個月他怎麼辦?
駱師叔根本沒發現自己的疏忽,還是汪師兄領着衆師兄弟們去用早飯才發現大廚房今天的東西好像太過於豐盛了,然後眼尖的師弟發現了堆在角落裡的飯盒。
那東西太眼熟了,以前他們下山歷練,儲物袋裡堆得最多的就是它,基本上每個人的頭一個月就是靠這個渡過的。
衆人身子一僵,愣愣的看着那些飯菜不語。
易寒正好也過來,看到那些飯盒就問,“是誰要下山歷練?”
兩個青年從廚房裡伸出頭來道:“不是說曾師叔今天要下山們,所以我們一早就起來準備了,他怎麼還不過來裝自己喜歡的飯菜?”
“他不會來了。”汪師兄同情的道:“這些飯菜他都吃不着了。”
廚房裡的倆人一驚,丟下鍋鏟就跑出來,“怎麼,曾師叔出事了?”
汪師兄身後的師兄弟們沉痛的點頭,“他今天一早就被駱師叔拎下山了,駱師叔的速度你們也知道,誰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呢?”
“那,那往後這一個月曾師叔吃什麼,喝什麼?”
大家紛紛看向易寒。
易寒猶豫道:“上次見他,因爲是集體行動,我也沒給他錢,不過現在挺好找工作的,他應該不會餓到的吧?”
還有一個是前兩年才歷練回來的,同樣安慰道:“而且現在山下有什麼救助機構,我想不會有事的。”
易寒點頭,“再不濟見到人就能求助,大不了報警求助,上次下山時我和他提過的。”
於是大家又重新放下心來,看向那豐盛的飯菜,口水微流,“好像有點豐盛,大早上就吃這麼好會不會有些不好。”
“那我們收一些起來,以後當宵夜也可以。”
沒人會嫌棄飯菜多的,大家開始分贓,不是分飯菜。
就是易寒也默默地裝了幾個飯盒,他以後和林清婉會常待在修煉室裡,雖然汪師兄會送飯菜過去,但偶爾他們留久了也要吃些宵夜或下午茶什麼的。
準備愛心乾糧的兩個弟子很用心,除了飯菜還有不少點心呢,都是昨天晚上他們收到消息後連夜準備的。
易寒都撿了一點帶上。
而被丟在荒漠裡的曾遠卻正捂着肚子茫然四顧。
他沒吃早飯,餓了!
他前後左右一看,發現四周都是荒漠,忍不住走了一段,覺得以凡人的能力實在難以在自己餓暈之前走出去。
於是趁着沒人注意悄咪咪的掏出飛劍飛了起來,選定了一個方向就飛去。
門派雖然沒有規定他們下山歷練不準動用法術,但卻默認了能不動用就不動用,不然他們還歷練個什麼勁兒?
可曾遠覺得這真的不怪自己,他沒帶乾糧啊。
往東邊飛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發現人煙,曾遠有些慌,開始調轉方向往南飛去。
因爲怕被人發現或拍到,曾遠不敢飛低,餓着肚子,頂着寒風在空中飛着,老半天才看到一個鄉鎮模樣的居住區,曾遠幾乎熱淚盈眶。
他連忙給自己補了一個隱身術,落下飛劍來,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後才收起飛劍現身。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上儲物袋裡的牛仔T恤,然後將一個揹包拽出來背上。
這都是門派教的常識。
曾遠抹了一把臉,顧不得臉上沾的灰塵,揹着包進去。
這個鎮不大,但熙熙攘攘,來往的人也不少,此時已是吃午飯的時間,小鎮的空氣中正飄着飯香味。
曾遠忍不住在一家小飯館前駐足,看了眼裡面坐着的食客,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可惜囊中羞澀,他一分錢都沒有。
曾遠後悔,上次見到易寒,他該讓易師弟支援一些錢財的。
曾遠從來都是天之驕子,面對易寒這樣的師弟他尚且拉不下臉來,更別說面對這一羣他看不上眼的凡人了。
所以他在鎮子裡晃了好幾圈,卻還是拉不下臉來求助,甚至連找工作的話都問不出口,只能一邊餓着肚子,一邊來回的晃悠。
這是個西北小鎮,因爲在沙漠邊緣,雖然現在經濟發展,偶爾也有外人過來,或旅遊,或做些小生意,但還是本地人多。
曾遠一個白嫩的陌生青年突然出現在鎮子裡沒怎麼引人注意,但如果他來回的在鎮子走上五六趟,大家想不注意都難了。
這個鎮只有一條街,雜貨鋪,小餐館,五金店等各種店都是沿着這兩條街開的。
甚至鎮政府和派出所都在這一條街上,從街頭走到街尾,十分鐘就能搞定。
那麼小的一個鎮子,這個青年走了五六趟,每次遇到餐館和賣吃的鋪子就停一停。
留意到他的人也不是傻子,一看他那癟癟的揹包便都有了猜測,衆人暗地裡一笑,有私下取笑打趣的,也有淡漠的移開目光的。
但也有心生善意的。
比如現在,當曾遠第七次從一個麪店走過時,一直坐在門口和客人說話的老奶奶衝他招了招手,笑道:“小夥子,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