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開工

周亦航雖然昨天被牛車震到散架,今天還是早起跑了十圈。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像一開始一樣跑得那麼痛苦,而且還漸漸的喜歡上了流汗的感覺。洗過澡,他就徑直去找趙大娘。

“大娘,我昨天在鎮上吃了醬白菜,比你做的差遠了。”這句話說得倒真誠。

“那當然,鎮上的醬白菜怎能跟我們長興村的比。”

“我們村的醬白菜怎麼會那麼好吃?”

“其實材料和做法都是一樣的,只一樣不同。”

“大娘,你可急死我了,到底是什麼?”

“你這年輕人,怎麼性子那麼急。我正要說呢,我們用來醃白菜的水用的都是村裡一口老井的水。那口老井的水特別清甜,醃出來的白菜特別清甜。”

“原來如此,”周亦航喜出望外,“大娘,我們把醬白菜拿去鎮上賣吧。”

“啥?誰會買?每個人都會做啊。”

“雖然每個人都會做,可是不如我們的好吃啊。”

“這。。。。。。”

“這樣吧,大娘,下次集市的時候,我拿一些你做的醬白菜去試試,賺了錢我們五五分帳,怎麼樣?”

“說啥錢不錢的,我這裡有好幾罐呢,你都拿去。”

最後,周亦航拿了一罐醬白菜,決定下次趕集的時候拿去鎮上出售。雖然周亦航決定賣醬白菜,可是怎麼賣,他其實還是一頭霧水。正煩惱着,周亦航遠遠看到有兩個人站在自己家院子前,他以爲是來找他念信的村民,也沒太在意。

走近了才發現,是他大哥周亦能和之前塞銀子給他的年輕村婦,估計年輕村婦是他嫂子。

“大毛,你回來啦。”周亦能也看到了周亦航。

“嗯。”不是周亦航高冷,實在是對着一個陌生人,那聲'哥'喊不出口。

“大毛,我們就是來看看你,你現在過得挺好的,我們就放心了。”

“大毛,你也別怪你哥之前不能幫你。他一直擔心你,只是你知道村子裡的人。。。。。。”他嫂子也說道。

“我沒怪你們,是我自己不好。再說了,上次你們不是給我塞銀子了嘛。進家裡喝杯水吧。”

進到家裡,他嫂子看見周亦航的家裡雖然傢俱簡陋,但是還算整齊乾淨,就開口說道:“大毛,看見你現在重新振作起來,嫂子打從心眼裡高興。”

“大毛啊,不是哥說你,當初你就不該。。。。。。”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大毛現在好好的就夠了。”嫂子打斷了周亦能的話,可見嫂子在家的地位還是挺高的。

“大哥,大嫂,你們都是爲了我好,我都知道。我以後會越過越好的,你們放心。”周亦航在現代沒感受過什麼親人的關懷,只有同父異母的哥哥百般陷害,親生父親的漠不關心,和母親的怨恨。現在感受到大哥大嫂的關心,心裡暖暖的,叫起大哥大嫂也不彆扭。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靠念信也不能過一輩子啊。”大哥問道。

“我現在倒是有些想法。”接着周亦航把他賣醬白菜的想法告訴周亦能夫妻。

聽了周亦航的話,他們兩個都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周亦能打破沉默:“大毛啊,你這個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只是醬白菜能賣出去多少,這可不好說。”

“大哥,我打算先去試試水,如果成功了,再多做些;如果失敗了,再找別的營生。我還年輕,不怕失敗。”

“那你就去做吧,再不濟,你還有三十畝地呢。”

“啊?!我還有三十畝地?”

“大毛,你是不是傻了?當初爹給我們留了一百畝地,分家的時候我們一人五十畝。後來,你敗去一些,剩下的無人打理都成荒地了。”

“還好成了荒地,要不都得給你敗了去。”大嫂也忍不住插嘴。

“我都是怎麼敗掉的?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你都忘記了嗎?整天去鎮上賭錢,要麼就是喝花酒找孌童。”

“淑嫺!你不讓我說,怎麼自己還說那麼多!”

“我。。。。。。”

“大哥大嫂,以前是我不好。後來我大病了一場,好多事不記得了。”

“不記得好,不記得好,以前那些事都過去了。”

送走了大哥大嫂,周亦航果然在家裡的櫃子暗箱裡找到了三十畝耕地的地契。這可幫了周亦航的大忙,如果以後醬白菜賣火了,要擴大規模,還可以把三十畝地都種上白菜。周亦航就抱着地契,做了一夜的發財美夢。夢裡周亦航坐在一堆醬白菜的罐子中間,周圍全是舉着銀子的人,搶着鬧着要賣他的醬白菜。他睡着還笑出了聲,還好沒人聽見,不然得嚇死。

好不容易等到下一個趕集的日子,周亦航抱着醬白菜,視死如歸的坐上了牛車。雖然上一次酸爽的感覺還在心裡縈繞不去,但是爲了賺錢,他忍了。他決定給自己的醬白菜取名叫長興醬白菜,而且只此一家,絕無分店,還把名字寫在紅紙上貼在罐子上。

期間,周亦航還了解了一下這個朝代的物價。一碗陽春麪五文錢,一千文錢等於一兩銀子。這一罐醬白菜大概十五斤,除去車費、人工和原料,至少得賣六十文。真的會有人花四文錢買一斤醬白菜嗎?這也是周亦航擔心的。

一下車,他就直奔菜市場去了,在菜市轉了一圈,決定不自己賣醬白菜。這裡的菜市場都有固定的攤位,自己不住在鎮上,租一個固定攤位不現實。趕集就只有固定的幾天,每次集日才賣,銷量不大。所以他決定做供貨商,找一個現成的攤位幫他賣醬白菜。

他最後選定了一家賣醬菜的攤位。這個攤位的攤主是一個大娘,爲人熱情,特別會招攬生意。周亦航觀察了一陣,周圍有好幾家賣醬菜的攤位,就她家生意最好。

“大娘,你們家生意真好啊!”周亦航決定先套近乎。

“那是鄉親們看得起我周大娘。”

“原來是周大娘,我們是本家啊!我也姓周。”

“是嘛,沒想到跟小兄弟你那麼有緣啊,周小兄弟,你買醬菜嗎?我這裡各類醬菜都有,而且貨好便宜。”

“大娘,不瞞您說,我是來賣醬白菜給您的。”

“你這小兄弟可真會開玩笑,我這裡那麼多醬白菜。別拿大娘尋開心,大娘還要做生意呢。”

“大娘,一看您就是爽快人。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這裡有一罐醬白菜,絕對比你們家賣的好吃。我放在這讓您賣,不收錢,您隨便開價賣。要是賣不出去,我就當送給您了,分文不取。”

“不收錢?還好吃?天上怎麼會掉餡餅。小兄弟,你可別再逗我玩兒了。”聽到不收錢,周大娘已經有點動心,可是多年做生意的經驗告訴她,不能輕易相信。

“大娘,我也不是完全不收錢,要是您賣完了,還想再跟我取貨,那時候再談錢的事。您看,醬白菜就在這裡。好吃的長興醬白菜,全國只有一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要不您先嚐嘗?”周亦航爲了推銷自己的醬白菜,也是費盡心機。先送點甜頭,就當打廣告了。

“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吃嗎?”

“您嚐嚐,整個市場,您肯定是最懂醬菜的。我哪敢騙您啊。”周亦航受廣大婦女歡迎不是沒有原因的,誇起人來一套套的。

周大娘本來就覺得自己是這個市場裡最懂醬菜的,被周亦航一誇,還有些飄飄然,不疑有他,就試吃了長興醬白菜。

周大娘試吃的時候,周亦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周大娘不喜歡。周大娘細細的咀嚼了很久,周亦航就一直盯着她的嘴,終於她終於開口:“小兄弟,你之前說的都算數嗎?”

“算數,算數。大娘,我是附近長興村的,我叫周亦航。要是我騙你,你大可以去村子裡找我。”

古人重諾,周亦航把自己住的地方都說了,周大娘也相信了。

“周小兄弟,今天這罐醬白菜,我收下了。雖然你這醬白菜是挺好吃的,可是能不能賣出去,我心裡也沒有譜,到時候如果賣不掉,可別怪大娘。”

“大娘,您能收下我這醬白菜,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就這樣,周亦航走出了自己賺錢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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