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詩春聽到那句話先是愣了下,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不想再繼續與司徒南有太多的爭執。
“司徒南,我不想再與你說過多的話,你現在只要帶着我兒子來歐陽家就可以了。”
司徒南抿脣淺笑了下,他向着牆壁處走了一步,隨即一個完美的轉身靠了過去,“春春,我不會帶着俊昊去找你,你想看到俊昊那就請你過來,就這樣,掛嘍。”
“喂,司徒南,司徒南。”錢詩春對着手機大聲喊着,可是對方真的將手機掛斷了。
錢詩春將手機拿到了眼前,看着上面歐通話結束後的畫面,她氣得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了。
該死的司徒南,居然說掛斷就直接掛斷了,連一點點的猶豫都沒有。
他是不是以爲這樣做就能夠達到他心裡所要達到的目的,哼,做夢。
她纔不會輕易上當呢,以前被欺騙是因爲她還不懂得什麼是謊言,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絕對不會傻傻的將司徒南所有的話都當一回事。
再者說了,司徒俊昊那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照顧了五年之久,她就不相信一直都不曾離開過她的俊昊會一點也不想她這個媽媽。
將手機放在了牀頭櫃上,錢詩春拿着換洗的衣服就走進了浴室,衝了個涼的她倒在牀上便休息了。
掛掉手機的司徒南站那一直都不曾挪動過腳步,垂着眼眸一直盯着手中拿着的手機,期盼着錢詩春能夠打電話過來。
以他對錢詩春的瞭解,越是刺激,她就會失去思考能力一氣之下就做出一些很讓她後悔的事情。
可是這一次明顯的想錯了,五年的時間改變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同時也改變了錢詩春。
等了幾分鐘的時間,確定錢詩春不會再打過來了,司徒南才轉身離開。
可是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司徒俊昊正在哇哇的大哭,他又匆匆的衝進了司徒俊昊的臥房。
看着一抽一抽的司徒俊昊在穿着新衣服,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走過去側坐在了軟牀上,然後出手幫助司徒俊昊將衣服穿好,“這身新衣服喜歡嗎?”
司徒俊昊轉頭看了一眼司徒南,哭紅的眼睛內還充斥淚水,那委屈扒拉的小樣子讓誰看了都不忍心。
司徒南將俊昊攬進了懷中,輕聲說道:“對不起,是爸爸不對,爸爸不應該阻止你和媽媽講電話。”
司徒俊昊從司徒南的懷抱中退出來,仰起頭看着他那雙黑亮的眼睛,他問道:“爸爸,媽媽有說什麼時候來嗎?”
司徒南低下頭在司徒俊昊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一開始堅信着不帶俊昊出去找錢詩春的想法慢慢的瓦解了。
俊昊還是一個小孩子,他又是第一次離開錢詩春,心裡一定很想念。
如果錢詩春一直都無動於衷,那麼司徒俊昊因爲思念有什麼閃失,到時候他就是罪人了。
“俊昊,你很想見媽媽,是嗎?”司徒南試探性的問了問。
司徒俊昊毫不猶豫就點了點頭,一雙眼睛閃爍着一種見媽媽的渴望,“想,俊昊好想媽媽,爸爸帶俊昊去見媽媽好不好?”
司徒南抿脣笑了,“好,爸爸帶着你去找媽媽,我們吃完早飯就去。”
他承認他輸了,因爲想讓錢詩春回到身邊的辦法不能是利用孩子。
在他的心裡錢詩春還有孩子都很重要,哪一個他都不想去傷害,如果因爲他的自私就讓俊昊思念錢詩春,那他怎麼捨得。
一聽到要去見媽媽,司徒俊昊開心的跳下了牀,開心之餘就連拖鞋都忘記穿上了。
光着小腳丫的他拉着司徒南的手就用力拉着,儘管司徒南沒有因爲他的舉動挪動過半分,但是他還在堅持着,“爸爸,我們去吃早餐,快點快點。”
司徒南用力拉了下俊昊的小手,待他的小身板撞進了他的懷抱,他立刻將俊昊抱起來,然後彎下身子將拖鞋拿起來朝着臥房外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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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中,司徒俊昊面對司徒靜岑還有陳鳳珠問好,那一聲太爺爺,一聲奶奶,讓兩個老人樂的都合不攏嘴。
林憶蓮看着在座的每一個人,她臉上的笑意還在,但是心裡卻有着一絲絲酸楚不經意劃過。
司徒南注意到了林憶蓮眼睛內閃爍着淚光,他擡起手在她的肩膀上輕拍了下,說道:“姐夫答應你,一定會讓她快一點回家,我們一家人就團圓了。”
“嗯,那姐夫要加油了,憶蓮等那一天快點到來。”林憶蓮將高腳杯端起來對着司徒南敬了一杯。
司徒南開車載着林憶蓮還有司徒俊昊一起來到了歐陽家,當他們三個人出現在大廳的時候,一道指責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林憶蓮看着滿臉怒氣的歐陽晨,她朝着司徒南的身後躲了下,甚至是連視線都不敢投放過去。
歐陽晨見此立刻上前緊走了幾步,正想着將林憶蓮從司徒南的身後拉出來,可是才伸出手,司徒南便制止了他的舉動。
歐陽晨甩開了司徒南的手,瞪着他說道:“司徒南,
就算當初你的決定都是爲了春春還有俊昊,但那個決定對他們造成了傷害,你現在就算是解釋又有什麼用。”
“晨,我謝謝你這五年來對春春的照顧還有保護,可是現在我找到了他們,我希望你不要再介於我和春春之間,更不要去左右春春內心的想法。”
司徒南與歐陽晨兩個人互相對視着,眼神中都在暗暗較勁,都想要將對方給打敗。
看着二人的較量越演越烈,林憶蓮從司徒南的身後跳出來,用力推了一把歐陽晨,吼道:“歐陽晨,你明明知道我姐深愛着我姐夫,你這樣做沒有意義的。”
歐陽晨腳步不穩向後趔趄了幾步,站穩後的他大步向前,一手抓着林憶蓮的手腕,怒視着她說道:“你是春春的妹子,看着她受傷後以淚洗面,你就不痛心嗎?”
“痛,我比你還要痛,可是你認爲不讓我姐姐和姐夫再一次牽手就是正確的嗎?”林憶蓮這個時候也沒有了一開始對於歐陽晨的恐懼,反而大聲的對着他吼着。
被這樣一問,歐陽晨啞口無言,因爲他知道錢詩春忘不掉司徒南,可是……可是司徒南曾經做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惡了,原諒他真的很難。
見歐陽晨不講話,林憶蓮趁着他失神的時候將他的手用力甩開,繼續說:“歐陽晨,趕緊走出來吧,我姐姐需要你這樣的朋友不假,可是她更需要深愛她的司徒南。”
司徒南今天才真正的瞭解到林憶朵在林憶蓮心裡的地位有多麼的深。
這一刻他也深深的體會到了林憶蓮一開始知道他對錢詩春不同的感覺後爲什麼會有那麼多過激的行爲。
也許第一個原因是因爲她長久的等待而感到不甘心,也許第二個原因是因爲搶走了她姐姐喜歡的男人。
總之不管是哪一個,當錢詩春是林憶朵的事實浮出水面的時候,林憶蓮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她對於他沒有非分之想,不想佔爲己有,而她也終於退回到了妹妹的位置。
“憶蓮,謝謝你。”司徒南很真誠的道了一聲謝,然後對着她露出了眼光般的笑容。
“不要謝,你是我姐夫誒,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林憶蓮說着,然後就推搡着司徒南去二樓尋找錢詩春。
被忽略的司徒俊昊左看右看,就大人們都不講話了,他問道:“爸爸,你說媽媽在這裡,爲什麼我沒有見到她?”
司徒南抱着司徒俊昊朝着二樓的方向走了去,邊走邊說:“媽媽在二樓,爸爸帶你去找她。”
樓下鬧的那麼厲害,可是躲在臥房中休息的錢詩春卻早已經和周公聊到樂不思蜀了。
司徒南將俊昊放在了軟牀上,然後對着他小聲說:“不要吵,媽媽正在睡覺。”
司徒俊昊見此點點頭,然後就趴在錢詩春的身體旁,盯着媽媽的睡容看了好一會兒。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盯着睡夢中的錢詩春,司徒俊昊也受了傳染,哈欠連連,困的受不了便直接呼呼的睡着了。
看着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司徒南滿足的笑了。
漸漸地,那抹笑越來越狡詐,最後他將腦子裡所想的付諸於了行動。
下午一點鐘左右,睡夢中的錢詩春終於和周公老師傅說了拜拜。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睜開眼睛的身後他見到的是一個屬於男人的健碩胸膛。
這讓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大眼睛瞪的宛如銅鈴,一雙手也在第一時間本能的用力推了過去。
使出了全力的錢詩春怎麼也想不到,雙手推出去的力度在對方的身上來講那好似在做按摩,絲毫傷不到他,更沒有推開他。
被人襲擊了胸部的司徒南悶哼了一聲,然後才緩緩睜開了深邃的眼睛。
垂眸看着懷中醒來就不老實的錢詩春,他騰出一隻手在她那翹挺的小鼻尖上輕點了下,“小淘氣,睡醒了就鬧。”
仰起頭的錢詩春看着那張放大的熟悉的臉,她很迅速的別過頭不去看他,甚至是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
可是才動了一下,她就碰到了躺在身邊的司徒俊昊,看着兒子那兩條眉皺了下,錢詩春立刻朝着另一邊挪動,無奈有退到了司徒南的身邊。
“你走開,離我遠一點,不要試圖靠近我。”錢詩春緊繃着一張臉,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很女王範的命令着。
司徒南想着以後還有機會和錢詩春近距離的接觸,對於錢詩春此時此刻的命令,他也很欣然的接受了。
翻身坐起來後穿上鞋子就走到了沙發處坐下,“現在可以了嗎?”
面對司徒南如此聽話,錢詩春就算是再有氣也不能發出來,總不能將無理取鬧錶現出來。
起身的她先走進了衛生間洗漱,然後重新回到了牀邊看着司徒俊昊,“你不是不來的麼,怎麼改變主意了。”
司徒南定睛看着她,如實回答道:“俊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你,現在讓他和突然的見不到你一定會上火生病的。”
錢詩春沒有想到司徒南對司徒俊昊這麼好,不過這又能
夠怎麼樣,難不成他以爲這樣就可以抵得過五年前的那個舉動嗎?
“司徒南,謝謝你將俊昊帶過來,你現在可以走了。”錢詩春從牀上下來,走到門邊將門打開,示意司徒南立刻馬上走出去。
司徒南確實站了起來,可是走到錢詩春的身邊時候,他她停下了腳步,趁着錢詩春不注意的時候將她拉進了懷抱中。
“春春,給我一個機會彌補自己的錯,不要將我推之門外,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五年的時間裡,錢詩春每一天都在想着司徒南過得好不好,他與甘雅在一起幸不幸福,他們是不是已經屬於他們的孩子。
每一次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是被誰緊緊的抓住了,慢慢的收緊讓她感覺很痛,很難呼吸。
可是因爲林憶蓮帶着司徒俊昊回到保山市之後,她回來了,但是結果卻並非是她所想的那樣。
他與甘雅沒有在一起,沒有結婚,沒有孩子,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還有俊昊。
儘管這些都很讓她震撼,可是她理解不了。
“放開我,傷口已經有了,雖然隨着時間淡淡的過去,但是疤痕還在,永遠也回不到當初。”
司徒南聽到這話身體顫下了,但是摟着錢詩春的雙手卻抱得更緊了,“不會的,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機會給過你,是你沒有珍惜,現在機會沒有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結束了。
司徒南,不要在糾纏我,拿出你曾經的霸氣來,轉身離開不要流連於過去,不要再糾纏我。”
司徒南知道錢詩春這一刻還不能夠從當初的傷害中走出來,可是他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現在要比較的就是誰更有毅力,而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堅持到最後,畢竟五年的時間都等了,也不在意多等些時日。
鬆開了錢詩春,司徒南轉頭看了眼司徒俊昊,他說道:“俊昊也是我的孩子,他已經在你身邊呆了五年的時間,所以我帶帶着他來還會帶着他離開的。”
聽到這句話,錢詩春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甚至是想都沒有想就將奔到了牀上,二話不說就將睡着的司徒俊昊抱在懷裡,“不,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他就是我的支撐,我的一切,我可以沒有你,但是我不能沒有俊昊。”
司徒南將房門關上,凝視着眼前的一對母子,他說道:“春春,你不想和俊昊分開,那你和我回家,這樣我們三個人就團圓了,誰也不會分開睡。”
“不可能,我不會與你回去,俊昊也不會,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不要讓我們平淡的生活因爲你的出現而打亂了。”錢詩春歪着頭靠在司徒俊昊的小腦袋上,緊緊抱着俊昊,生怕司徒南會上前搶人。
由於錢詩春抱着的動作加大,力度過緊,司徒俊昊的呼吸漸漸的困難,最後沉睡的他也慢慢醒了過來。
他的小嘴巴微微張開喘息了幾聲,“媽媽,您……抱得好緊,我呼吸……呼吸好睏難。”
聽到這話,錢詩春立刻鬆開了司徒俊昊,然後把着他的小腦袋,在他額頭上親了又親,“寶貝兒,你不準在離開媽媽,記住了沒有。”
司徒俊昊伸出小手在錢詩春的臉上輕輕擦了擦,待淚水都沒有了,他笑道:“俊昊不會離開媽媽,永遠也不會。”
司徒南走了過去,看着相擁抱在一起的母子,他強制着那份想要擁抱他們的衝動,發顫的聲音問道:“俊昊,那你願意留在爸爸身邊嗎?”
司徒俊昊從錢詩春的懷抱中探出了小腦袋,黑亮的眼睛盯着司徒南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爸爸,俊昊也想與爸爸在一起,可是媽媽沒有了俊昊,她會哭,俊昊不要媽媽哭。”
司徒南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慢慢的攥緊,直至手關節泛了白都還在加大力度攥着。
她失去俊昊就會傷心的落淚,可是他失去了她還有俊昊,他的生活就是黑暗的,那他又要如何去生存。
錢詩春不想再看到司徒南表現出來的痛苦模樣,因爲她害怕自己所有的堅持都會被他而有所改變。
“現在你可以走了。”錢詩春斜視着司徒南,儘管在極力控制着,但是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司徒南幾步走過去就蹲在了牀邊,他握住俊昊的兩隻小手,詢問道:“那俊昊答應爸爸就住在這裡不要走,這樣爸爸有時間就可以來看俊昊,好不好。”
司徒俊昊纔想着開口說好,可是錢詩春根本就不給他發言的權利,她搶先回應說:“不好”
“我在問俊昊,不是你。”司徒南將視線定格在錢詩春的身上,“請你不要插話,孩子也有表達心裡所想的權利。”
司徒俊昊好不容易見到了爸爸,而他再也不是小朋友口中的野孩子了,這會兒他怎麼可能推開司徒南。
可錢詩春是他親愛的媽媽,他也不想讓媽媽傷心。
這個糾結的問題讓司徒俊昊有些犯難,慢慢的,慢慢的那可小腦袋就垂了下去,一句話都不說,選擇了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