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背影,那悲傷的背影,凌盞心很想衝上去抱住他。可是,就如剛纔那樣,像是被什麼絆住一樣,跨不出,我真的跨不出。凌盞心一邊想,一邊留着眼淚。
從凌盞心進門,龍墨炎就知道她已經進來了。
可是,他也像凌盞心一樣,他害怕回頭,害怕面對凌盞心。
該說些什麼,要說些什麼,還是,要繼續爭吵些什麼。這些,都讓龍墨炎自己覺得不知道怎麼回頭。
心心此時此刻,會想些什麼?龍墨炎望着那牆上的黑色影子。手想要伸前去,可是,影子就是影子,抓不住。
“心心,是你嗎?”龍墨炎還是先開口說話了,聲音是凌盞心從未聽過的顫抖。
而身後,是微不可聞的一聲應答。
又沉默了大概十秒鐘,“對不起。”
凌盞心握着鞋子的手緊了緊,這是第一次,聽到龍墨炎用如此卑微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而且是對不起。
“我”凌盞心準備迴應,可被龍墨炎打斷了。
黑暗裡,龍墨炎扯了扯嘴角,是無奈又絕望的笑容,“心心,我們認識,已經這麼多年了。你知道嗎?當時喬什說我肯定會遭殃的,因爲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喜歡你,爲什麼會只對你有那種感覺。你說得沒錯,一開始,我承認,我對你是心懷不軌的。因爲你有利用價值。你說得沒錯,一開始,是我算計了你。你說得沒錯,一開始,我對你並不是真心的。”
凌盞心咬着下脣,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你說得都沒錯。或許,是我太自私了。我一直都責怪你自私。其實,最自私的人是我。我一直希望你能體諒我。體諒我的不容易,理解我的難以抉擇。可是,”說到這裡,龍墨炎淡淡地笑了笑,“原來最不體諒的人是我。你今晚離開後,我看着你離開的背影。我忽然間覺得好孤單,不是那種你離開我的孤單,而是那種,看着你那單薄的背影,我覺得我給不了你開心幸福的生活,我覺得我把孤單帶給你了,我把我的痛苦帶給
你了。”
“墨炎……”凌盞心的身子顫了顫,她準備擡腳走過去。
從牆那邊,龍墨炎看到凌盞心想要走前來,“心心,不要走過來。”語氣帶了點不容置疑,“你聽我說完。”
凌盞心把剛擡起的腳放下,淚水流得更厲害。雙手捂住嘴巴,也只有這樣,才能繼續壓制住哭聲。
龍墨炎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戒指盒,上下撫摸,像是對待一件很珍貴的東西一樣。
“心心,我以後再也不會逼你了。可我還是想爭取一下。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
龍墨炎並沒有給時間凌盞心迴應,他怕,怕凌盞心一口拒絕,“我,我不知道,這一次機會你會不會給。可是,我還是想試一試。對不起,這次,我又要先離開。等我走後,你再走過來。不然,我怕,我會捨不得放走你。”
說完,龍墨炎便站起身來,腳步沉重地上樓了。
等客廳裡只剩下凌盞心,她的手心,已佈滿淚水。
緩緩放開雙手,凌盞心無力地走向沙發。之間,沙發上孤零零地擺放着一個戒指盒,它的下面,有一封信。
顫抖着打開手中的信封,凌盞心的淚水哭得更兇了。
心心: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明天,就明天。我放你走。可是,如果我能在明天日落前找到你,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補過的機會。
可是,如果,我找不到你。
那,我會選擇放你走。你說得對,命運讓我再次相遇,或許不是爲了彌補遺憾,更不是爲了讓我能糾正過去。也許,這只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是不是很好笑,如果你真的有心躲我,我鐵定找不到你。我相信你的能力。
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可不管明天怎樣,請你收下這個戒指。
原本,當你懷上寶寶的時候,我就想送給你了。可是,我一直不敢送給你。可能,我真的怕被你拒絕。這次,交給你自己決定。
墨炎上。
手緊緊地抓着手中的信
封,任由淚水滴在信紙上,凌盞心把它捂在胸口。
“少爺,淩小姐她,還在下面,需要我扶她回房間嗎?”管家看着一臉憔悴的龍墨炎,擔憂地問。
龍墨炎揮了揮手,“不,她不需要任何人扶。過了這關,如果我們都過了這關,我們就能在一起,如果不能。”
話語停在這裡,龍墨炎不敢說下去。
“可”管家欲言又止。
“下去吧。我很累了。”
“是。”管家恭敬地應了一聲。下到客廳的時候,他還是走過去扶起了凌盞心,“淩小姐,我的地位,可能不高。可是,有些話,我真的很想跟你說。”
看凌盞心沒有說話,管家一臉嚴肅地說,“可能,在很多外人的嚴重,龍少爺是冷血無情的,是鋼鐵一樣的人物。可是,我從小看到他大。你或許無法理解他對龍小姐的感情,這都是血緣的關係。少爺他,並不是不喜歡你。當他以爲你走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變得愈發恐怖,比以前都更加收斂自己的情感。可當他遇到你,他才又變回當年那個有喜怒哀樂的人。我,或許我人微言輕,可,少爺他真的是愛你的。希望,你能好好對他。”
凌盞心低着頭,默默地聽着。
管家嘆了一聲,這兩個孩子,自己也管不了多少了。或許,真的有緣無份吧。
拖着一身疲憊,凌盞心慢慢走向房間。癱軟在牀邊,由此至終,凌盞心的手都沒有放開過那個信封。
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嗎?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自由嗎?明天,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實現了。可以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心爲什麼這麼痛,爲什麼,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自己一直不是很痛恨那個男人嗎?爲什麼今晚看到他的背影,心像被人揪着一眼。是不是什麼環節出錯了?
難道這不是自己一直希望和期待的嗎?
還有,不用再處心積慮地跟龍釋天合作,也不用怕麻煩到龍焰翔他們。明天,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一切,明天就可以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