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熙音他們沒有關係。”何雲秀打斷他的話，“是我自己。其實我們兩個人都知道，我們是沒有可能的，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耽誤彼此？”
“誰說沒有可能，只要你願意和我走……”
“我不願意。”何雲秀違心地說道，“我不能離開我父親，更不能因爲自己的私慾害了我父親。尤其是現在，哥哥生性懦弱，又被趙露燕威脅，根本做不了什麼。如果我再不出手，還有誰可以爲父親做事？”
“你們難道還要管這件事嗎？”歐陽元無奈地看着何雲秀，等着她的答案，何雲秀就是不說話。歐陽元也只能繼續說道，“這件事你們根本管不了，皇上和趙生明是勢在必得，你們參與進來，如果讓他們發現了，就是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你們既然見過了那個夜明珠，就一定知道夜明珠的秘密，是關於六皇子的。不管你們能不能找到他，你們都無法保護他，他是必死無疑的，因爲他威脅到皇位。”
何雲秀不解地皺了皺眉頭：“這麼多年了，六皇子在民間，什麼都沒有做過，如果要造反，用不着等到現在。二十年了，也許他早就無心於此了，你們爲什麼還要抓住他不放？”
“不是我和他過不去，是當今皇上。”歐陽元解釋道，“我可以相信六皇子已經沒有那個心了，皇上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
“那你想怎麼樣，想讓我把沈熙音交給你，然後讓你把她殺了嗎？”
“我不想殺沈熙音和皇甫夜，我和他們無冤無仇，殺了他們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而且他們和你的關係非同尋常，”說着，看了看何雲秀，卻發現何雲秀沒有理會，嘆了口氣，接着說，“就衝這一點，我也不會對他們動手，要不然我也不會聽付睿海的話。不過他們留在這裡，始終是一個禍害，如果不小心，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你和何太師。你們要爲自己考慮一下，不要爲了兩個陌生人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不值得。如果你們真的想救他們，就讓他們趕緊離開。這樣做，對她們，對你，對何太師都是有好處的。”
“那他們離開以後呢？”何雲秀終於轉過頭來看着他，冷笑地說道，“是不是想讓我們把夜明珠的秘密告訴你，讓你去邀功求賞？”
“我是那樣的人嗎？何太師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是我的……我怎麼會害了你們？”歐陽元盡力解釋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從你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雖然對我有好處，可卻是害了你們，我不會那樣做的。今天你心情不好，不想談這個問題，我可以不說，我不想和你吵起來，反正我們有的是機會，我們以後再說。”
“還是現在就說清楚了，估計沒有以後了，兩天之後我就要入宮了，以後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何雲秀苦澀而平靜地說道。
“你真的要……”歐陽元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皺着眉頭看着她，不敢相信。
何雲秀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這是命中註定，改變不了，你我有緣無分，希望你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再來打擾我。回來以後，我就打算明天去找你，除了把這些話告訴你，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也許你並不想讓我知道，可這是我爲我父親做的最後一件
事，希望你可以成全我。”
“好吧，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統統可以告訴你。”在何雲秀面前，歐陽元說不出拒絕。
“你在林州殺了那個人是誰？”何雲秀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歐陽元大驚，這件事非常隱秘，沒有人知道，難道是……他忽然想到了付睿海，有可能是他。“是不是付睿海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關鍵是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們爲什麼要殺他？”何雲秀皺着眉頭問道，怕歐陽元不告訴自己，又特意問了一句，“和那個夜明珠有沒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那個人是六皇子的貼身侍衛張建，武功高強，先皇就讓他和其他五個人一起護送六皇子離開。因爲匆匆忙忙，他們沒有帶家眷，後來又回來了。當今皇上也就是當初的太子爺和趙生明就把他們的親人關起來，逼他們說出六皇子的下落，只有兩個人的家眷因爲找不到，所以纔沒有被控制。張建就是其中之一。後來六個人被抓以後，居然沒有一個人說出六皇子的下落，各個臨危不懼。當今皇上惱羞成怒，就把他們全部殺了。張建是趙生明抓的，一個不小心，居然讓他逃了。當今皇上非常生氣，派人四處尋找，沒有任何消息。後來有一個認識他的人爲了邀功求賞，把這件事說了出來。皇上覺得他有可能知道六皇子的下落，不讓我們動手，讓我幾次去找他，軟硬兼施，他都不肯說。得到了夜明珠，皇上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讓我殺了他。爲了防止走漏消息，包括他的孩子，全部殺人滅口。”歐陽元平靜地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知道了真相的何雲秀覺得無法接受，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沉默許久才說道：“你可真狠，爲了保住秘密，居然殺了他們一家。”
知道了真相的何雲秀覺得無法接受，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沉默許久才說道：“你可真狠，爲了保住秘密，居然殺了他們一家。”
“我也是沒辦法，皇上讓我做什麼我就必須做什麼，否則我也活不了。”歐陽元分辯道，“其實有幾次他們本來打算離開的，可我威脅過他們，如果他們離開，我就殺了這裡所有的人，所以他們纔沒有走。可能早就知道這個結局，所以最後他們也沒有反抗。”
“如果他們離開了，你真的會殺了那裡所有的人嗎？”
“這是皇上的密令，我不敢不從。”
歐陽元如此，何雲秀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是被逼無奈，自己沒有權利指責他。看看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如果我早點找到你，可能就不會這麼麻煩了。上次我答應過父親，不再和你見面，今天是迫不得已。以後，以後我們就真的不要見面了吧。”
“你還是不願意和我走。”歐陽元有些失望，卻不願意就此放棄，又一次渴望地看着她，問道，“如果你願意和我走，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不去管任何事，我也不要功名利祿，你也不做什麼王妃貴人。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天涯海角，四處流浪，你忘記了麼？我當初沒有答應你，是因爲我不知道會有今天，現在我才明白，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
……”
“晚了，一切都晚了，當初我跟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切還是有可能的，可是你拒絕了我，我明白，我不怪你。但我沒有辦法等你，父親需要我，需要我爲這個家族犧牲、奉獻，他是我的父親，我沒有辦法拒絕，如果是你，可能也是一樣的。好了，就此告辭，後會無期。”何雲秀說完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回頭，不是因爲不留戀，而是因爲她哭了，她不願意讓歐陽元看到自己的眼淚。
“秀兒。”歐陽元想喊住她，想拉着她，手停在半空，卻沒有勇氣追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卻無能爲力。歐陽元認爲何雲秀之所以這樣堅持入宮，不僅僅是爲了何仲，也是爲了沈熙音和皇甫夜。他再一次後悔了，如果在江落城把他們殺了，是不是就沒有這樣的事了。現在沈熙音被他們保護，自己下不了手；皇甫夜也不知所蹤，想要解決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了，趙露燕。他突然想到了這個人，如果她知道皇甫夜和沈熙音還活着，一定會想盡辦法置他們於死地。歐陽元於是決定去找趙露燕，和她聯合起來，對付沈熙音和皇甫夜。也許這樣做對不起何仲，對不起何雲秀，可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平平安安。想到這裡，歐陽元不再耽擱，急忙返身往回走。走在路上，突然想到，趙露燕在府裡，很難見得到，付睿海是不會讓他見到趙露燕的，而這件事不能讓付睿海知道。看來這件事還真不容易，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歐陽元準備先到趙府附近觀察一下，看看趙露燕會不會單獨出來。
付睿海又一次來到終悔道人居住的茅草屋，已經三天了，還沒有回來，急死了，明天自己就要入宮坐御前侍衛了，入了宮，想要出來就不太方便了，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也不知道終悔道人知道這件事會怎麼說，是支持還是反對，好像已經沒什麼用了，這次是非去不可。付睿海希望這次可以見到沈熙音，不過想一想，不太可能，她在何府，終悔道人不會讓她出來的，想想作罷了。朝前面看看，一片死寂，看來還沒有回來。不過他沒有就此離開，最後一天，他決定再等一會。
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竟然是終悔道人和沈熙音，心中一陣歡喜，看來老天待他不薄。急忙迎了過去，叫了一聲：“義父。”因爲不知道如何稱呼沈熙音，就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怎麼是你？”終悔道人看到付睿海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裡等着自己，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其實剛纔他就想去找付睿海，但沈熙音在身邊，又不方便，如果讓趙生明發現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想了想，就沒有去。沒成想，付睿海就在這裡等着他們，擺了擺手，不讓付睿海說話，只是說道，“這裡是路上，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去吧。”付睿海點點頭，就和他走了，沈熙音也跟在後面。
“你看起來非常着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一進屋，終悔道人就開門見山地問道，“難道是趙生明發現了什麼？”
“沒有，趙生明還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只是他突然讓我入宮，去做什麼御前侍衛，我一直想和義父商量，可你卻沒有回來。”付睿海看着他說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