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大可讓你的僱主出面,請個大律師,讓你免罪很簡單
“她?她不會出手的。”莫可可擡頭望着洛文曦,仔細想想覺得他話裡有話,就不再開口了。
洛文曦見她突然又沉默了,知道自己套話失敗,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結果如何已經無所謂了。只要冷奕辰能追回小若翾,兩人能和好如初,莫可可這多餘的人的去留,他們都不會在乎的。其實說起來舒若翾的性子和冷奕辰有點相似,對外人都是冷漠對待。
“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送莫小姐回去。”
“你要放我走?”莫可可愕然,沒想過他會輕易放過自己。
洛文曦邪魅一笑,挑眉說,“是放你走,不過是帶你去我的地方而已,你放心,我會好好款待你的。過兩天法院的傳票就會到,在這之前他們會24小時盯着你,絕不會讓你逃掉的。還有忘記了告訴你了,他們可不像我懂得憐香惜玉,你自己可小心點,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莫可可橫眉立目地對着洛文曦,被那兩人強行帶了出去。洛文曦雙手枕着頭,雙腳、交疊翹在桌上,很是逍遙自在。一點也不擔心舒若翾究竟哪裡去了。
莫可可被洛文曦的人帶到一家酒店,是洛文曦名下的產業,房間裡分裡外兩間,裡間是臥室,外面是客廳。莫可可走哪裡,他們兩個人就跟到哪裡,莫可可坐不住又站起來,他們兩個人立馬也跟着站起來。這惹惱了我們的這位大美人,指着他們兩個人大吼,“是不是我去廁所你們也要跟着?”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與莫可可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會,才搖頭說,“只要你不出房間,隨你去哪裡?”
“滾,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莫可可差點火冒三丈。
“老闆讓我們盯着你,一步都不準走。”
說完另一個人就搬來一張椅子抵在門上,端坐在那,另一個就隨意的坐在沙發上,開了電視看無聊的泡沫劇。
莫可可有氣無處發泄,別看這兩人粗壯有力的樣子,卻十分的沉默寡言,一個人坐在門口閉目養神,另一個就坐在客廳,一直盯着莫可可。莫可可對着他們兩個又無可奈何,氣急了就摔門躲進浴室裡,索性放水泡澡來打發時間。
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流水聲和莫可可動人的歌聲,他們兩人乾脆出了房間,守在門外。房間在高層,窗戶都是做了保護措施的,別說逃了,連鑽都鑽不出去。
莫可可泡完澡出來,見監視她的兩個人出去了,立馬用酒店的電話打電話求救,可是一拿起來,電話裡只有‘嘟嘟嘟嘟’的聲音,根本打不出,她自己一看,他們居然把電話線給剪了。莫可可將電話一砸,坐在牀上生悶氣。她想着要怎麼通知讓外面的人知道,紙張?房間裡只有幾張小張的便利貼,其餘的只有毛巾,杯子。杯子?莫可可眼前一亮,看着桌上的玻璃杯子,她頓時有了主意。
拿着杯子往牆上一敲,拿起一片碎玻璃渣子,對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劃了一刀,又拿了另一個杯子朝門口丟去,弄出點聲響。
門口的兩個保鏢一聽到房間內的聲音,立馬丟了手上的香菸,打開門一看,只見莫可可正躺在血泊裡。一人立馬抽了一條毛巾綁住她的手腕,按住她的傷口給她止血,另一個打電話叫救護車。
悠閒的洛文曦正打算去找舒若翾邀功卻意外接到手下的電話,掛了電話忍不住啐了一聲,開車趕去醫院。
卓一照着舒若翾提供的消息,跟蹤莫可可的電話訊號,只查到被她遺棄的手機。洛文曦的手機突然被屏蔽了,失去了訊號,他究竟把人帶到哪裡去了。正他們兩個人對着電腦監控一籌莫展的時候,安裝在洛文曦車上的定位儀發生了反應。監控屏上的紅點在快速的移動,正在往醫院的方向去。
卓爾放大地圖,直盯着屏幕,卓一派了人去跟着洛文曦。
冷奕辰見洛文曦沒有追上舒若翾,他顧不上許多,立刻追出去找人,他了去天台、去她常去的茶樓、去咖啡廳,把她會去、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連她的影子都沒有找到。他這才發現自己對舒若翾一點都不瞭解,甚至都不知道她平時常去哪裡,她和誰談的來,在公司和誰的關係最好?
冷奕辰帶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回到6號館,打開她的房間,所有的東西照舊,沒有移動過的痕跡,一切如同那天她離開的樣子。
他坐在沙發上,回想自己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又說了那些傷她的話,爲了一時生氣和她冷戰而懊悔不已。當初就不該爲了一時的面子,忍下心底最初的想念,沒有去找她問明白。如果那時見到她的時候就問清楚,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在展廳看着她尖瘦的下巴,羸弱的身體,總是大病小病不斷,讓他心疼不已,那一抹空洞的笑意一直糾扯着冷奕辰的心,很疼。
既然放不下,那就坦然面對吧,經過莫可可的事,讓他想通了很多事,此刻他只想要舒若翾回到自己的身邊。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他想像那幾個夜晚,舒若翾是怎麼度過的,又是捲縮在那個角落裡熬了一夜又一夜,又是抱着怎麼樣的心情畫出那朵藍色妖姬。
舒若翾被司機護送回四季雅苑6號館已經是午夜,別墅外的路燈明亮。她拖着疲憊的身體,一步一眼,看着6號館的一草一木,她在這裡住了四個多月,每個人都很照顧她,凌叔的關心、曾姐的疼愛、瑪麗的照顧,他們讓她感受到這家的溫度,也讓這個家多了些歡聲笑語,人情冷暖。
她回憶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客廳沙發上有她慵懶耍懶的身影,廚房有她忙碌的影子,泳池旁有她醉酒的倒影,花叢裡有她嬉鬧的聲音,書房有她認真翻書畫畫的印記,有她和冷奕辰爭論不休的樣子……舒若翾走走停停,站在冷奕辰的門口,手握着門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鬆了手。
舒若翾打算收拾好東西,明天就搬去任予墨那住。房門沒關,她疑惑,是誰進她的房間?輕手輕腳推了進去,牆邊的感應燈亮了起來,透過磨砂的玻璃,散發出暖黃色的光。透過柔和的光線,舒若翾赫然發現牀邊歪着一個人,腳邊是橫七豎八的葡萄酒瓶。
他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還喝了這麼多酒?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叫喚他:“冷先生?冷先生?”沉睡的冷奕辰沒有反應,只有皺起了眉頭。
舒若翾愣神地站在那,好久才收回複雜的心情,收拾好地上的酒瓶,輕手輕腳地扶住他的身子,讓他能舒服的躺在牀上,幫他解開襯衫領口,讓他能舒服點。又用毛巾給他擦了一遍,又拿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半哄半灌的,餵了他喝了一大杯的蜂蜜水。
等她做好一切,坐在牀邊,望着他那張棱角分明、冷俊穩重的面容,緊蹙的眉頭。她竟然情不自禁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手指輕柔像三月的暖風吹過,揉開的眉。忽的手被抓住,聽到他囈語:“對不起……”
冷奕辰緊緊抓若翾的手腕不放,任由她怎麼掙脫也擺脫不了那隻帶着幾分涼意的大手。舒若翾累了,放棄掙扎,因爲體溫的升高,她的臉頰微微發紅,耷拉着眼皮,有些睏意。
舒若翾抱膝坐在牀邊,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長,骨絡分明。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臨摹他的樣子,想要把他刻進自己的心裡。用另一隻手摸着他如雕刻般五官,有棱有角,高挺的鼻樑,濃密的劍眉,緊閉的雙眼,總是帶着生人勿近的冷意,而他給她的記憶裡冷漠、面無表情多過笑容。今晚,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看着他,安靜祥和,再見面也許就是陌路。
“冷先生,我該怎麼辦?是該離開你還是堅持我的初衷?等到一切都結束的那天,你會恨我嗎,會不會原諒我?我是禍星,他們說我害死了爸媽,害死了奶奶。你知道嗎,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這雙手是沾着鮮血的,是踩着別人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必須走下去。不能白費老爹和大哥的心血,不能辜負哥哥和姑姑、姑父的期盼,更不能拱手把榮家丟給外人。所以,對不起!”舒若翾眼圈發紅,泛起了水霧,集成了淚珠滴在手上。
“對不起,對不起!冷先生,我該怎麼辦?我賭不起,也輸不起,如果我輸了,我就得死,還會連累所有人,對不起。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所有真想之後,你可不可以……”那句話她不敢問出口,害怕聽到答案。是愛是恨,是銘記還是遺忘,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奢望。她的身份、她的過往、她的家恨、她的痛楚決定了她無法迴應冷奕辰的這份愛。也許是註定的,也許是緣分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