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榮婧亦惹你生氣了?”剛纔他一直在門外偷聽,並沒覺得哪裡值得讓她發這麼大的火氣。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可他卻和她槓上了,攔着她死活不讓她走,“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在安盛呆的不順心了?你在英國好好的爲什麼要回來?”
“閉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舒若翾鄭重的警告他,自己的事不用別人插手。
“是他讓你回來的是不是,到底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爲他賣命。”安迪勸解,他不希望她把自己逼死在死衚衕裡。
舒若翾回頭瞟了他一眼,知道他誤會自己了,冷笑道:“賣命?安迪,其實你至始至終什麼都不瞭解我,我回來不是爲他而是爲了我自己。我回來是來討債的,我要拿回原本屬於我自己的一切。誰都無法動搖我的決心,連他也一樣。”
安迪錯愕的望着她,眼前這個被恨意逼急眼的舒若翾讓他很陌生,默默的鬆了手。或許任予墨說的是對的,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她,人前她永遠是開心的、簡單的、溫順的,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個刺蝟,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的心。
舒若翾再也不理會他,甩開他的手離開休息室,此時,拍賣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榮婧亦離開休息室後腦海依舊想着剛纔和舒若翾的對話,她走到盡頭站在陽臺外吹着冷風,想讓自己清醒清醒。
這時,身旁的化妝間裡議論紛紛……
“誒誒,你們今天看到榮小姐沒有,她那一身行當要百來萬呢,就爲了一個展會可真捨得花錢。”
“人家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是上流社會的富家女,哪能跟我們比。”
“你也別羨慕,漂亮、有錢能有什麼用,還不是照樣管不住自己的未婚夫。”這話似乎引起了關注,就連在陽臺外的榮婧亦也豎起耳朵聽。
“你還不知道,蘇少和舒助理有一腿,舒助理佈置會場的時候,他可是天天來,趕都趕不走。我好幾次看到他們兩人拉拉扯扯的。”
“我也看到了,你們沒瞧見蘇少那熱情的樣子,可惜人家總是愛搭不理。你們還真別說,論樣貌,舒助理和榮小姐不相上下;比家世地位,舒助理就不如榮小姐了。”
“你們猜猜,一個是沒有家世背景的集團助理、一個是榮氏集團的千金小姐,未來的繼承人,蘇少會選誰呢?”
“那還用說,一定是榮小姐了。”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正牌老婆怎麼能比得上小三啊。”
“那可不一定吧,榮蘇兩家本來就是姻親,聽說兩人的關係的自小就定下的。再說了舒助理不是都不搭理蘇少嗎?”
一人搭腔說起公司的八卦:“舒助理不是和洛總在一起嗎?”
“她那是自命清高,男人都犯賤,你越是讓他得不到,他越想得到。舒助理的手段高着呢。洛總是這樣,蘇少也這樣。”
“他們都是人上人,我們肯定是比不過的。”
一人悄悄說,“你們還不知道吧,有一次我聽洛總和唐總監他們私下聊天的時候,說舒助理是英國貴族,比起這些千金小姐還金貴呢。”
“不會吧……”化妝間裡一片譁然。
忽然有人大聲喝斥,聲音粗啞:“還在這磨磨蹭蹭什麼,趕快換衣服去樓下等着,準備送客人了。”
“是,組長!”大家異口同聲。
榮婧亦站在陽臺外許久,直到她們都離開了。手握緊又鬆開,望着漫天繁星,狠毒道:舒若翾,你等着!
榮婧亦回到榮家大宅,直奔書房去找以前的老照片。
凌薇奇怪,跟着她進書房,“婧亦,你要找什麼?”
“媽,那個全家福,那張全家福還在不在?”榮婧亦抑不住自己的猜想,想要證實一番。
“全家福?我想想。”凌薇在書架裡尋找,抽了幾本相冊給她。榮婧亦快速的翻看,“不是這個,不是這些,是,是那個榮少翾還在的那個全家福。”
一聽到這個名字,凌薇的臉色暗了幾分,皺起了眉頭,“你找她的做什麼,人都死了,留那些照片幹什麼,早燒了。”
“不是,媽。是今天我見到一個很像蘇沐婷的女人,我不知道,我,我……”心裡對那雙眼睛一直無法忘記,惶恐在心裡滋生,榮婧亦竟然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凌薇收了相冊,拉着榮婧亦坐下來,“你今天去參加國際展會,遇到什麼事了?”
“我,我好像見到去參加展會,在展會上見到一個人,叫舒若翾,長的很像去世的大伯母,那種感覺,就像,就像看到榮少翾一樣。”
“胡扯,榮少翾已經死了,絕對不可能是她的,一定是你看錯了。”
“可是,我們誰都親眼看見她死啊。”
“車毀人亡,還有驗屍報告,難道還會有假。一定是你最近太累了,緊張過度。”凌薇安慰着懷裡戰兢的榮婧亦。“你放心,我會派人去調查,她究竟是什麼來頭。”
“真的?”
“真的,媽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去讓陳媽給你泡杯參茶,你好好躺着。”凌薇目光幽遠,不知道又在謀劃着什麼。
展會結束沒多久,獲得一致好評的舒若翾提前結束試用期,正式成爲安盛集團的設計師。正當大家爲她準備慶功宴的時候,她接到一個人的電話。
獨自一人來到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臨窗的包廂內正坐着一個人。舒若翾想了想還是進了咖啡館。包廂門口站着兩位保鏢,見到她來,開了門迎接她。
舒若翾進了包廂脫了風衣外套,在他面前的空位坐了下來。
服務員進來詢問:“請問小姐要喝什麼?”
“白開水,謝謝。”不一會服務員就送來一杯開水和熱水壺,水七分滿。看着嫋嫋升起的熱氣,眼前朦朧一片,“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下週我就要回去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
舒若翾喝了口熱水,搖搖頭,“我的事你幫不上什麼,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你們牽扯進來。你和朱莉亞吵架了?”
“你知道了?”安迪冷哼,心裡不太痛快,看着眼前這個靜雅、神韻飄然的人,想起初次見她時候的情景,燈光你聚下,一身輕紗舞裙勾勒出她纖瘦的身子,臉色從容清越,有着與她年紀不符的成熟穩重,面對挑釁和嘲諷總能應付的遊刃有餘。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那時候眼眸裡盡是冷然。
“現在她懷孕了,總會有些脾氣,你該多讓讓她,中國有句俗話叫夫妻吵架,牀頭吵架牀尾和。”
“若翾你明知道我……”
舒若翾赫然打斷他,銳利的眼睛直射他,“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選擇離開伯爵,離開bel.per.,選擇了朱莉亞。你已經結婚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我可以離婚……”
“安迪,朱莉亞的爲人怎麼樣,你很清楚,天真、善良、活潑、簡單。你再想想她這幾年爲你做的。爲了你,她不惜一而再、再而三違背姑父意願幫助你。你想成功,想立足勞力士,她不顧性命到我這竊取商業機密,讓我損失了上千萬的交易。看在姑父的面子上,這些我可以不追究。可你不要把她是三歲孩子,不要以爲她真的天真到什麼都不知道。”
安迪頹敗靠在沙發上,擡頭望着吊燈,心中後悔萬分。那場舞會,安迪對舒若翾另眼相待,而朱莉亞也爲英俊帥氣、博學睿智的安迪心動不已,情竇初開的少女發起猛烈的攻勢,最終在長輩的撮合、金錢的誘惑和權勢的壓迫下妥協,娶了朱莉亞,離開bel.per.。
舒若翾見他這樣,很是失望。“你和朱莉亞的事,我不想多說。作爲朋友,我勸你一句,不要被一些小人矇蔽了眼睛,至於那個情、婦,我勸你早點打發了。”
“他們告訴你的!”他知道她的消息一向靈通。
舒若翾放下漸冷的水杯,沒有回答他,只說:“你打算躲她躲到什麼時候,事情鬧大了對你沒好處,趁事情還沒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趕緊把那個女人處理了。”
“朱莉亞雖然是宗親,但關乎家族聲譽,姑父不會袖手旁觀的。到底要怎麼做,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去了。”站起身拿起風衣準備離開。
這時候突然安迪起來攔住她,遲遲不說話。
“讓開。”舒若翾皺起眉頭,對於眼前腳踏兩隻船、背叛自己婚姻的安迪,她不喜。同時也慶幸當初沒有挽留他,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們兩個非要這樣嗎,爲什麼你可以對冷奕辰有說有笑,對我卻如此冷漠……你,你愛上他了。”
舒若翾頓了頓,譏笑道:“愛上他?呵!是啊,我是愛上他了,你又能怎麼樣。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如果這樣能讓他死心,那就讓他誤解吧。舒若翾頭也不回地離開咖啡廳。
安迪縮坐在沙發上,注視她離開的背影。
一步錯步步錯,一時的錯過了就註定一輩子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