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誰?”蘇俊森趕回家才發現老太太還在,賠笑說。
蘇老太太輕哼一聲,不理會他,反倒是楊雪心心疼自己兒子,泡了蜂蜜水給他,又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他,其實這出去玩也不是什麼大事,事情不過是取決與榮婧亦的態度。又看時候不早了,蘇俊森勸說老太太,“奶奶,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婧亦回來,我會好好說她的,讓她明天給奶奶賠不是,好不好?”
見孫子示弱,也就答應了,怎麼說榮婧亦還是榮家的人,是他們蘇家親自去接的人,不看僧面也好看佛面,叮囑了幾句,就上樓休息了。楊雪心留下來和蘇俊森說了幾句話也回房了。
蘇俊森揉揉眉間,一臉疲憊,他喝了蜂蜜水,上樓洗了澡,就坐在自己房間裡等榮婧亦回來,期間他也打了幾個電話,只是電話一直不通,一次兩次之後,他就不再打了。對於榮婧亦也有了一些看法,兩人本來就是聯姻,說不上什麼喜歡啊、愛啊,只是覺得對方合適而已。以前她也經常去泡吧,可如今已經是蘇家媳婦了,怎麼還不知道收斂。
突然間他想到了舒若翾,若是她嫁人了,必定不會這樣吧,三更半夜了都還不知道回來。真不知道凌薇是怎麼教女兒。還有榮婧亦在人前性子總是溫軟,可背地裡卻是個不好相處的,到底哪個纔是最真實的她。
蘇俊森因爲喝了酒,睏意上涌,靠在沙發躺椅上不知不覺睡着了,當他聽到響動驚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他開了門,看到榮婧亦腳步輕浮,東倒西歪的走進來,看到他在等她,呵呵呵輕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老公,你是在等我嗎?”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蘇俊森不喜,一把將她拉進屋,關上門,“榮婧亦,你還知道回來,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有點當人媳婦的樣子嗎?”
榮婧亦和多了,沒什麼理智可言,“以前我出去,你從來不說我的,現在我只出去一次,你就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後吐真言,她後面嘀咕了幾句,卻不是什麼好話,讓蘇俊森的臉更加黑了。抓着她的手將她提了起來,“你還以爲你在榮家嗎,你別忘了,你已經嫁人了,是我蘇家的人,從今天起,不許再出去,給我好好待在家裡。”
“我不。”語氣十分強硬。
“由不得你說不,沒我的允許,你就不許踏出蘇家大門。”
榮婧亦不滿,“你這是軟禁,我不,你憑什麼軟禁我,我不要,我要出去。”聽到蘇俊森將要軟禁自己,那酒醉頓時醒了兩分,對着他大喊。
蘇俊森不語,收拾了下,準備繼續躺回去休息。榮婧亦迎着燈光看着蘇俊森的背影,突然大笑起來,“你還喜歡舒若翾是不是,你心裡帶惦記着她,你甚至做夢都叫着她的名字,可惜,你已經娶了我,你已經沒機會了,她早就不是當年的榮少翾了,她恨你,恨我,恨當年傷她的所有人……”
‘啪!’蘇俊森擡手打了榮婧亦一巴掌。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別在我面前提少翾,你沒資格。”
榮婧亦捂着自己的臉,直盯着蘇俊森,突然陰笑說:“我沒資格,難道你就有資格,你別忘記了當初是誰把她趕出蘇家的,你以爲你有多高尚嗎,蘇俊森,你和我一樣,是一丘之貉。這輩子,你都別想得到她,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要她死,我纔是榮家的大小姐,憑什麼什麼都是她的……”
突然蘇俊森大步朝她走來,拽住她的手拉進浴室,開了水,拿起花灑對着她淋,榮婧亦瞬間被淋溼了,榮婧亦不掙扎,坐在地上淋着水,雖然已經入夏了,但淋着水還是有點冷的,這一淋,原本的醉意去了七八,又想這自己剛纔說的話,微微發顫。但她不後悔,那些話她早就想說了,她愛的人卻從頭到尾對他只是利用。
蘇俊森見她醒了,將花灑一扔,去更衣室換一身乾淨的衣服,不再理會榮婧亦,回房睡覺了。
榮婧亦坐在地上,任由水這樣淋着自己,眼眶微熱,那淚水混着水流下。
第二天醒來,她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傭人端了藥和熱水上樓,讓榮婧亦吃了藥,繼續休息。
一連幾天,榮婧亦都沒下樓,一天三餐都在自己房間裡,一方面是養病,另一方面是不想見蘇家裡的人。就這躲了幾日,老太太知道她病了也就沒再那件事上刁難她。
她難得下樓,卻在無意間聽到下人們議論:
“你知道嗎,原來少夫人是庶出的。”
“咦,她不是榮家的嫡系小姐嗎,怎麼還庶出?”
另一個人見她這樣大驚小怪,瞪了她一眼,不屑道:“像榮家、蘇家這樣大家族,那些少爺主子的哪個不會在外面有風流史,什麼三妻四妾早就不奇怪了,宅子里正房夫人不在意就好了。這些人如果得幸生了孩子就是庶出的。那天晚上老太太不就說了少夫人是榮二爺養在外面的外室生的女兒。不是什麼嫡出的小姐,就算她出生時間早,也被頂替了大小姐的位置。”
“真的嗎,那少爺不得虧了,本來想要個嫡小姐的,結果是個庶出的!”
“其實也不全是了,榮二爺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又寄養在榮二太太的名下,其實跟嫡出的小姐沒什麼區別。我聽說榮家女孩少,所以特別得寵,榮四小姐不就這樣,最後不是嫁給英國貴族愛德格伯爵。”
“你看少夫人這幾天都不下來,該不會要失寵了吧。聽家裡的老人說,蘇家原本定親的是現在的大小姐,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換成榮二小姐了。”
“原先那大小姐失蹤了,榮家都以爲榮大小姐死了,這纔有榮二小姐變成大小姐,可惜現在又物歸原主了。”
“物歸原主,那少爺呢,少爺會重新娶榮家大小姐嗎?”……
廚房外,榮婧亦緊握着拳頭,她最介意的就是有人說她嫡庶的問題上,如今被下人拿出來議論,任誰都會生氣。榮婧亦拿着杯子朝她們腳下扔去。“你們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在主子背後議論起主子了。”
大家被榮婧亦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連忙低着頭不說話,也不辯解,任由榮婧亦教訓。可話卻越說越難聽,一個剛來的傭人受不了,想開口頂幾句的,卻被身邊的老人拉住了,對着她搖頭。她們被罵頂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罵幾句就好了。這如果頂回去,恐怕她們就不要指望再在這裡做事了。
榮婧亦罵也罵過了,東西扔也扔了,看他們跟木頭一樣站着,她頓時沒了教訓人的興趣了。又說了幾句警告的話就離開了。
這件事最後還是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裡,當然是被添油加醋之後的,也因爲這樣蘇老夫人對榮婧亦就更加不喜了。平時請安喝早茶也就不見她。
榮婧亦再笨也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被嫌棄了,想到這一切是拜人所賜,她心裡就有無比的怨恨。她想着是不是真的要舒若翾不見了,他們纔會注意到她,往日對她溫柔體貼的蘇俊森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差。兩人結婚才半年,他居然就和她分房睡,那還得了。在蘇家的一連串事情讓榮婧亦有了危機感,而她將這些錯全部歸結在舒若翾的身上,如果不是她,如果她沒活着,如果她沒回來,如果她沒囚禁凌薇,那一切就不一樣了,她還是榮家的大小姐,她還是榮家的繼承人,可如今的……
只是我們都知道,世上沒有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是她所經歷的,想着那些羞辱,榮婧亦捏緊了拳頭,看着窗外的遠山,突然下了一個決定,這次她一定要雪恥。
榮婧亦安分了一段時間,每日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不出門,氣色也差了幾分,原本她就是個尤、物,現在看來更是一副病態,讓人我見猶憐。
這天她和蘇俊森說想回家看看自己老爸,榮博明的身體才治好,還在鍛鍊階段,“俊森,我想回去陪我爸幾天,再過幾天,她,榮少翾的生日快到了。”
蘇俊森想了想,榮蘇兩家現在都不宜結仇,酒店收購快到尾聲了,這個時候不好出事,如果不答應,指不定榮婧亦會出什麼岔子,索性就應了榮婧亦的要求,並且當天還送了榮婧亦去榮家。還讓她在榮家呆幾天,等酒店的事情結束了再來接人,這正好和了榮婧亦的心事。
榮博明收到消息的時候,榮婧亦已經回來了,他皺着眉頭很不喜,哪有人三天兩頭的回孃家,更何況蘇家的公婆都在,家裡又沒什麼大事,她這樣又跑回來幹什麼?
榮少謙不放心,派了人去盯着榮婧亦。
榮婧亦也知道自己回來,必定會有人監視自己,所以學乖了,都說欲速則不達,她安分守己,每日除了去宗祠佛堂給凌薇唸佛經就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讓人有些意外,在吃驚意外之餘,更多的是擔心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