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
葉茗茱也是認出了這個護士,她在八年前跟在郝震天身邊的陳護士。見到她,當然很快就能見到郝震天。不知是老天聽到了她們的乞求,還是郝震天聽到了……
葉茗茱正要開始詢問什麼,手機響起,與白冷雲對視一眼便匆匆接了電話:“王司機,你有小晨和小曦消息?”
“深圳小學!”
“深圳?!”葉茗茱眉頭一鎖,不知是真是假。而無論是真是假都得立刻去落實,白冷雲又衝她輕輕頜首,葉茗茱便匆匆跑了出去……
陳護士走到白冷雲面前一臉和善地與其一起坐到了牀邊,看了一陣白冷雲的疑惑,又向窗外的天空望了一陣,指向天空說:“我是雲朵!”白冷雲一驚,眼睛也隨之瞪大,他不知道她是死而復生,還是根本就沒有死……
雲朵淡淡拍拍白冷雲冰冷、僵硬的大手,開始靜靜地陳訴當年的事……
白龍三十年前拿着郝震天與葉家女的不堪錄像給雲朵看,即將臨盆的雲朵大受刺激。白龍見雲朵狀況危急就將其送到了醫院,將其剛產下的孩子送走。雲朵醒來四處尋找,白龍抱着不知從哪得來的死嬰遞給她,冷冷地說:
“你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死了!”雲朵大受打擊,抱着死去的孩子奔入雨中……白龍在身後追了很久沒能尋到。
雲朵知道白龍不可能就這樣放走自己,在海邊悠盪了很久,被一淹死的女屍絆倒。驚慌失措之餘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顫抖哭泣着與女屍換了衣服,又找來石頭將女屍毀容,將死去的嬰兒綁在女屍的身上送進了大海……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哭了很久……
她與郝震天親梅竹馬,心靈相同。她知道他不會背叛她,這些一定都是白龍的設計陷害。可是,她也知道殘破不堪的郝氏必須得到白家的支持才能復原,便決定隱姓埋名,暗暗關注關心着郝震天……直到八年前SARS入侵,她以護士身份又回到了郝震天身邊……開始了‘周遊世界’的夢想!
白冷雲冰冷地大手在雲朵溫暖的手裡微微顫抖着,白龍原來如此可怕,如洪水猛獸般讓人避之不及……郝震天都以閃躲和逃避來解決,那他們怎麼辦?
雲朵感覺他細微的顫抖,便將兩隻手都握緊了他的手,笑起:“我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是繫鈴人,我會找白龍談談的……”
“不——”白冷雲快速果斷的拒絕,如果白龍能夠放棄一切,在知道雲朵死的時候就應該放棄了。可他居然還變本加厲,爲自己犯的錯再加註更多的錯上去……如果雲朵死而復生,他……更不可能放過她!
雲朵見白冷雲眼底的擔憂,又拍拍他的手,淡淡地說:“也許正是因爲我對他過分的冷漠才造成今天不可挽回地局面,是我當初處理的不妥當。
他表面對震天很恭敬,可私下又是瘋狂地追求我,所以我十分反感、十分討厭他。他最後追求無望,乞求做朋友的權利也讓我否決了。在嫁給郝震天之前我對他說了狠話,我讓他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跟震天的面前……
也許就是在那一刻,他下定決心要千方百計、不折手段地整垮郝氏,拆散我跟震天。他這一輩子的心和思想都傾注在這一件事上,忽略了太多的美好……妻子對他深深地愛,女兒對他深深地渴望……他都看不到了!
其實他纔是最悲劇的那一個人,他以爲那是對我深深地愛與眷戀,可自己卻是落得一無所有。雖然事業蒸蒸日上,風風光光,可心底的陰暗與可怕已經讓他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他還逼着你們這幾個年輕人跟着他一起瘋狂一起陰暗,我真的是心急如焚。可是這幾年,震天的身體一直不好,我也沒辦法從他身邊離開。我想過找白龍,都被他制止了,說這些讓年輕人去處理,讓我陪他安度晚年!
直到不久前我得知HAO已經被他打擊得搖搖欲墜,便馬不停蹄地趕緊回來,震天拗不過我就跟我一起回來了。並且告訴我,只要保證每個人安全就行,身外之物不必多作在乎!
其實白龍也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他現在只想解脫,而解脫的前提是看着震天家破人亡……他瘋了,一個瘋子的邏輯沒有人能摸索得到。可,我得去嘗試下,也許治不好他的瘋病,起碼應該可以讓他暫時放下瘋狂……”
白冷雲冰冷的大手雖然在雲朵的努力下已經慢慢升溫,可心底依然冰冷彷徨。他的母親健在,這三十幾年在白龍的灌輸下,對親生父親的報復,顯得那樣的可笑與愚蠢。
現在看來,白龍這一生沒有得到真愛導致他的失常,他便要郝震天的兩個兒子都得不到真愛。比如當年拆散他與白小新;比如之後又拆散郝仁與白小新;比如現在阻止白小新與郝仁在一起;又阻止他與白素兒剛剛靠近的心……他,就這樣樂此不疲的看着他們愛來愛去、恨來恨去、得到失去、痛不欲生……然而,他又痛快到哪裡去了嗎?懷着憎恨與報復三十多年,他有一天是快樂的嗎?
“冷雲,你不用擔心。白龍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只是他假象的最愛。我會好好勸勸他,他最愛的人都在他的身邊。他的妻子,女兒還有一對龍鳳外甥,當然也包括收養的你和素兒……你們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白冷雲聽着雲朵善良的話,心中一陣柔軟。如果八年前他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或者更早一些知道……爲什麼?!爲什麼現在才讓他知道真相?!
白冷雲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則來電顯示,白冷雲面容一白,按了接聽鍵子,手機那頭傳來冰冷地笑聲:“讓雲朵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