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在韓國孤身一身的7年時間都是他陪我,你說能沒愛過嗎?沒配方的時候他不想,有了之後就完全變了個人。否則他也不會在同學會之後,放棄掉韓國的工作來中國。”
她說從金俊中去年返回a市照顧她時,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具有直接威脅了,而是採取了很委婉的方式,希望她醒過來哪怕只有一天。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金俊中帶我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徹底知道了金俊中的目的,但卻束手無策,只好找機會把配方交給了石小單。
在她覺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角,準備提前結束生命的時候,倪彥帶着陳醫生來了醫院,緊接着倪娟又出現了。這讓她覺得像是看到了希望,畢竟配方的事情以前除了金俊中甚至連她家人都不知道。按照石小藝的說法,不是不讓石騰雄他們知道,而是沒有機會且不敢讓他們知道,因爲知道了就是危險。倒不如讓他們先完全蒙在鼓勵,這樣一個人演總比一家人演要來得逼真些。
我問:“那你生日那天,爲什麼要給我留紙條?”
“你那天已經簽了一份入職協議,我知道金俊中還想要害你,希望你找個機會能裝成和我一樣。等我死後,這件事也就和你沒有關係了。”
聽石小藝大概說完,我終於找到了我們倆的共同點,除了在面對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時選擇逃避,還有着同樣優柔寡斷的性格。看起來像是在僞裝自己,其實是在步步後退,最後把自己逼到死角的時候才知道必須要出手反抗。
而昨天晚上的事,大概是石小藝這麼大以來,做的最果敢的決定。
這段時間的接觸讓金俊中完全相信了石小藝是真的傻了,每次和上家通電話的時候,都是肆無忌憚的當着石小藝的面兒。石小藝聽得懂韓文,自然知道金俊中在安排什麼。前幾天她也知道我出了事兒,因爲金俊中四處急着在找我,上家的錢已經準備好馬上就要打給他,他怎麼可能放棄掉這個機會?
所以他的計劃是,要先把石小藝帶去韓國,拿到一部分定金再說。剩下的日子裡,再抓緊時間把我找到帶去韓國。就算我去的時候石小藝已經不在,他也會讓我悶頭按照從石小藝那兒套出的配方繼續研究。
我對他們所說的手術很是感興趣,“你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麼手術嗎?”
“電擊療法。”石小藝肯定的說:“這是美國最先進的技術,把頭顱打開之後用一種類似電擊的專業儀器,接通到中樞神經上,強制讓人恢復意識。這樣的手術,無論成功與否,接受手術的人就是思路一條。不過,金俊中的上家找的這兩個醫生,是有過成功案例的醫生。”
“你怎麼會知道?”
“他電話裡說的啊。”石小藝聳聳肩:“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不管他是怎麼讓我死都沒問題。可你不同,你本來和這件事就沒有任何關係,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捲進來讓他控制一輩子。所以在陳醫生第一次帶我去她的治療室的時候,我就趁着沒有監控讓她幫我打了倪娟的電話。”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倪娟就知道?”
“是...倪娟聽完後,着手開始聯繫金俊中。前段時間的金俊中幾乎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他聽到倪娟說有你的消息,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就答應了和倪娟合作。也可能是他太過自信吧,他覺得不可能會有人發現他的真正目的。”石小藝述說的全過程,都異常的平靜。
“可爲什麼會在渡輪上做手術?”
“倪娟答應了金俊中所有的要求,也確定了交出你的時間和日期。而那個期限是我告訴倪娟的,就是金俊中和上家聯繫時說到的最後期限。如果不在中國境內做手術,你的簽證是個很大的問題,外國人偷渡過來容易,但要把你運出去是很難的。他也是怕我這邊再有什麼變故,索性就在中國把手術做完後,再爲你辦理簽證和出國。”
“可是,手術是對你做,爲什麼他們非得要我在場?”
“因爲電擊治療的過程中,我可能會不知覺的說出配方的事,他們也許有的注意事項不懂,必須要你聽着。畢竟在我死後,他們是想要控制你繼續做這個產業鏈。”
聽完石小藝所說的,我纔是真的如夢初醒。不過我依然相信,在濱海遇到金俊中純屬是巧合,也許那個時候的金俊中已經完全放下了配方的希望,純粹的是因爲對石小藝的愛來到中國,想要安定下來好好過日子。只是張落的出現又讓他重新燃起了貪念,恰逢喝過我的茶之後,讓他覺得這更是個很好的機會。那麼如此說來,這一切還是因爲我和金俊中的相遇造成的了?再回到根本,依然是因爲我當初對張南的事情沒有處理得當,纔會有了這麼多的事?
我把我的遭遇和顧慮說給石小藝聽,她聽完後完全贊同我的想法:“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在同學會上,對我的愧疚絕對是真心的。那時候他可能還沒有那麼複雜,也是機緣巧合接觸到了各式各樣的人,包括你包括他的上家包括張...”
說到張落,石小藝停了下來:“你是說,當時讓金俊中回來找我的人,是張落?”
“對,是她。”我肯定的把那天晚上聽到的,和第二天在酒店對面的小賓館裡用望遠鏡看到的說給了石小藝。
我說完後她就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說:“張落...是我媽媽生的女兒啊,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想應該是雷希吧...”
“雷希逼瘋了我,又要我醒來?爲什麼?”
這也是讓我費解的地方,思路理到現在我確實覺得像是雷希利用張落去找金俊中回到a市。我能確定雷希應該不會知道什麼配方的事,那麼她爲了張南把石小藝逼瘋,現在又煞費苦心的要把石小藝重新喚醒,究竟是爲什麼?
我搖搖頭,“不知道...”
“不過現在金俊中的事情處理完了,配方應該也要投入產業鏈開始運作了吧?只要雷希知道我醒來了,我想她應該很快會暴露目標的。或許,我們再等等就知道了...”石小藝自我安慰道。
緊跟着倪娟的電話打到了石小藝的手機上,估計是上面的事兒也已經忙完,石小藝捂着電話問我:“柯安,你還想要上去求證什麼嗎?”
“看你。”
“要不就不去了吧?免得看到再讓自己添堵,大概情況倪娟都知道,想必他們談話的時候,倪娟應該能詐出不少的信息。如果你想要徹底弄明白真相,等會兒聽錄音應該可以。”?
“好,那就不去。”
說實話,金俊中對我的傷害比起石小藝可以算是微不足道。石小藝不願意再去面對這份曾經的傷痛,我自然也不能顧着自己的情緒去。而且該弄明白的事情我都清楚,也就像是她所說的沒有必要再添堵。
在石小藝掛掉電話後不久,我們同時聽到街面上傳來警笛的聲音,石小藝欣慰一笑:“都過去了。”
隨後倪娟帶來了金俊中的錄音備份,我們聽完一遍,倪娟用很巧妙的方式幾乎將金俊中所有的話都詐了出來。倪娟甚至編瞎話說她就是便衣,如果金俊中不坦白的話,按照他現在的罪行完全可以處以極刑。求生的慾望讓金俊中嚇得說了一切,其實本來他就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所作所爲會觸及到法律。來中國一年的他剛把中文學會,怎麼可能就把《刑法》給精通了?
晚飯前倪娟讓我一同上樓吃飯,有石騰雄有倪彥還有石小單,大家慶祝下。但我一是念想着張勳那兒關於張厚年的消息,二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見石小單,所以委婉的拒絕了。
倪娟見我實在不去也沒有過多的勉強,趁着曾子諾和石小藝先出了包間,她把我留下簡單的囑咐着說:“柯安,明天我和子諾就要先上山去,小單他們也打算帶着小藝和她母親出去走走。你在a市,要多注意自己。”
“哦...”
“你和小單的事兒再忍忍,最近他們家裡挺亂的。”倪娟拍着我的肩膀:“現在小藝和張家的結也打開,這事兒和張厚年的關係不大,想來石大哥應該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但你要知道,通情達理不代表能忍受風言風語,你的情況我都清楚,要是現在這樣和小單走在一起,恐怕...會被別人說閒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