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澤埋首於文件之中,聽見電話聲響起,直接抓了起來。
“奕澤,你要我辦的事有結果了,要不要聽聽?”電話裡傳來高躍的聲音。
“說。”韓奕澤想要簽名的手停頓了一下,努力平復下心情。
“卓南歆,MIT管理學雙學位,22歲開始到Z電子基層做起,短短六年時間升到了CMO。”高躍那端傳來翻閱文件的聲音,“她今年28歲,和沈慕晴一般大,可是據資料看一直沒有離開過美國,這裡有她的一些出席商務酒會的照片……可是奕澤,她應該不是沈慕晴。”
韓奕澤握着電話,聽到這番話,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看來是一個巧合,兩個人只是相像,只是放鬆的同時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失望。
“今天週末,放鬆一下吧,要注意勞逸結合,要不有命賺錢沒命花錢。”高躍在電話那頭勸說着。
韓奕澤無奈了,週末的時候,高躍是絕對不會想要工作的,而且總是喜歡抓着他一起,說是怕他一個人太寂寞。
不過現在,他的卻想要找個方式發泄一下。
趕到他們經常去的健身方時,高躍已經到了,悠閒的坐在休息室等着他。於是兩人一起來到壁球室。
韓奕澤喜歡壁球,他總覺得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兩人棋逢對手,打得倒也過癮。
韓奕澤撿球的時候,覺得有人在外面注視,於是扭頭,果然在外面看到了一個人。
高躍看到他愣住,也轉身,於是看到了卓南歆。
韓奕澤走過去,拉開門,卓南歆讚賞的鼓鼓掌:“韓總和高律師打得真不錯。”
“哪裡,卓小姐客氣了。”韓奕澤客氣着,大口的喘着氣。
“卓小姐也來做運動?”高躍笑了起來。
“反正也是閒着。”卓南歆點頭。
“卓小姐一個人?”韓奕澤左右看看,卻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本來約了周炎,結果顯然的,又被爽約了。”卓南歆無奈的笑。
“周助理居然會爽上司的約,還真是大膽。”高躍開着玩笑。
“沒辦法,誰讓我這秘書太能幹,沒有我這老闆別人搶着要。”卓南歆也客氣的笑。
“不知道卓小姐對壁球有沒有興趣。一起吧。”韓奕澤邀請着,自從建立了合作計劃,這兩個星期他們常常見面,關係倒是拉近了不少,卓南歆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好啊,如果方便的話。”卓南歆這次到沒有推辭。
“正好我還有約會,你們兩個打。”高躍識時務的退下,將空間讓給這兩個人。
韓奕澤看着場內跑動的身影,又將她與記憶中的那人相重合。沈慕晴不喜歡壁球,卻總是喜歡坐在外面看他和高躍打,還總是笑吟吟的不抱怨。
“啊……”
韓奕澤失神間撞到了卓南歆身上,將她撞倒在地。
“對不起,卓小姐你沒事吧。”韓奕澤扔下球拍,趕緊蹲了下去,滿臉歉意。
“沒事。”卓南歆搖搖頭,想要站起來,卻痛呼一聲又坐了下去。
“怎麼了?”韓奕澤抓住她的胳膊。
“腳扭了一下。”卓南歆皺皺眉,“真沒用,這都能弄傷。”
“我扶你去醫院。”韓奕澤扶起了她,語氣不自覺地帶有擔心。
“一點小傷,不用了。”卓南歆想要拒絕,韓奕澤卻堅持將她帶到了醫院。
她傷的並不嚴重,韓奕澤卻很盡責的跑前跑後。
“卓小姐你以前曾經拉傷過,以後請注意點,否則以後會形成習慣性扭傷。”老醫師語重心長地囑咐。
“好的,謝謝。”卓南歆回答,卻不以爲意。
醫生開了些扭傷的藥,又叮囑了幾句就放了人,兩人一起離開醫院。
“你以前受過傷?”韓奕澤想起醫生說得話。
“很早前的事情了。”卓南歆笑了,“注意點就沒事……今天謝謝你。”
“該是我道歉纔對。”韓奕澤扶着卓南歆,卻很是感到過意不去,“是我撞了你。”
“你又不是故意的。”卓南歆卻不生氣。
韓奕澤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急馳而來的救護車的聲音所打斷。
救護車停在醫院門口,從上面擡下來一個擔架,上面躺着一個小小的孩子渾身是血,大約七八歲光景。
孩子的父母緊緊跟在身邊,他的母親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咒罵着要撞他孩子的人不得好死。
那被她揪着的人雖然也焦急,但卻不服氣,嘴中說這是孩子自己追着足球突然衝出來。
場面一片混亂,韓奕澤護着卓南歆讓在一旁,等他們走了進去。
“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可憐了。”韓奕澤嘆息着,有些不忍,他雖然在商場冷酷,但是看到這麼小的孩子遭此鉅變,還是覺得惋惜。
“有什麼可惜。”卓南溪卻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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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韓奕澤沒有想到卓南歆會這麼說,有些不可思議,卓南歆冷漠她看得出來,卻沒有想到她看到一個這樣的孩子能夠說的出來這些話。
“他自己貪玩出了事,連累了別人,害得家人傷心,難道說他不是自找?”卓南歆不以爲意。
“可他還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怎麼樣,年齡小就可以作爲犯錯誤的藉口?”
韓奕澤無語,他不知道卓南歆居然會這麼堅持。
“韓總肯定不贊同我的說法,只是韓總難道不認爲人應該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卓南歆看到韓奕澤的表情,知道他不贊同自己的想法。
韓奕澤聽到這些話,卻覺得渾身冰冷,這樣無情的話語,從熟悉的臉孔的主人嘴裡說出,讓他覺得很是陌生。
人,應該爲他所做的事情負責任,這好像是沈慕晴藉着卓南歆的嘴說出的話語。
所以沈慕晴活着的話,也會恨着他吧。
“我送你回家。”韓奕澤突然感到很疲倦。
“不必了,謝謝。”卓南歆拒絕着。
“卓小姐生氣了?”
“不是。”卓南歆淡淡的笑,“剛纔在診室裡周炎打電話,說要來接我。”
“哦,那好,我陪你等。”不知道爲什麼,韓奕澤覺得有些失望,他在潛意識裡,總是希望和她多呆一些時候,可是卓南歆卻始終有些冷淡。
兩人站在醫院門口,都沉默着。
“剛纔說的話,韓總別往心裡去。”卓南歆看出了韓奕澤的不贊同,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些什麼。
“怎麼會。”韓奕澤說着,卻覺得始終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只是就事論事,不喜歡看到將責任推卸給別人的人。”
這是韓奕澤那一天聽到的,記憶深刻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