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找徐晴,是嗎?”
沈方沉默了一下,他知道我並不贊同他幫助徐家人去找失蹤的徐晴,所以當我這麼問的時候,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是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我,才能讓我不生氣。但是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不會生氣的,我寧願他老實地告訴我他是怎麼想的,也不要他現在想着怎麼哄騙我。
結果,他沒有說話。
終究是我忍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衣服,哀求道:“別去找徐晴了好嗎?”
沈方仍然牽掛着徐晴:“可是她……”
“已經兩天了,”我凝視着他的雙眸,“兩天已經可以報警了,讓警察介入去找人,行嗎?而且,爲什麼一定要讓你去找她呢?他家裡人那麼多,爲什麼偏偏就得你去找呢?”
沈方靜靜地凝視着我的雙眸,我在他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個快要哭出來的自己。
“好。”許久,沈方纔輕輕地說道:“不找了,我不找了,讓徐家人自己去找,我們回家過年。”
“嗯!”
後來,沈方給徐家人打了電話,婉拒了幫忙尋找徐晴的事情。然後我們就上牀睡覺了,沒過多久,就被人拍門吵醒了:“沈方!沈方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
我在睡夢中被嚇醒,不知道房子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現在都已經是半夜1點鐘了!有誰會在大半夜的,猶如強盜一般地在外面拍門大叫?!
“沒事,”沈方拍拍我,安撫說道:“我去看看。”
他下牀穿衣服,去開了門。我看着客廳亮起了燈,外面暴躁的拍門聲戛然而止,忽地一聲重物摔地的聲音——“砰!”
我嚇得心驚肉跳,趕緊起身穿衣服到客廳裡一瞧究竟。
深夜訪客是徐陵。
沈方已經被打到在地,徐陵騎在他身上揪着他的領子衝他吼:“沈方你這禽獸!現在這個時候你居然說不去找小晴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如果出事該怎麼辦!”說完就要打沈方,我趕緊衝上去抓住他的手:“你幹嘛來我家打人吶?”
徐陵正在氣頭上,也沒看清楚抓住他的人是誰,用力一甩,我就被甩出去了。
“啊呀!”
見我摔倒,本來任打任揉的沈方立馬火了,推開徐陵衝了過來,扶住我:“許諾,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我心有餘悸,但幸好剛剛用手撐住了身體,倒沒有真的摔着。徐陵這時才發現自己推了一個孕婦,這才冷靜了下來,尷尬地站在哪裡。
沈方查看了一下我的狀態,確信我真的沒有問題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傻呆着的徐陵發火道:“你大半夜的就爲了徐晴的事跑來打我!我到底是欠了你們徐傢什麼?什麼事都要我給你們擦屁股!十年前早就說過了,我和徐晴已經劃清界限,爲什麼你們還來找我?你妹妹是人,我老婆就不是人了!”
徐陵看了看我,目光落在我肚子上,瞬間化爲了愧疚。他嘆了一口氣,歉疚地說:“對不起……”
看到他那複雜的目光,我不知道爲什麼的感覺到一陣心軟,但我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軟,徐家人的德行就是打蛇隨棍上,一旦心軟了,應下了,那麼沈方就只能幫着他們去尋找一個與自己早就毫無關係的徐晴了。
我咬咬嘴脣,我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私心,是我不願意沈方去找徐晴。
我躲在沈方的懷裡,充滿戒備地盯着這個深夜裡來的不速之客,他讓我知道,他隨時都可以以徐晴的名義,從我的身邊帶走沈方。
誰都不能,從我身邊帶走沈方!
徐陵彷彿讀懂了我眼中的涵義,憂傷地嘆了一口氣,怒氣衝衝而來的他彷彿明白了現在的沈方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沈方了,現在的沈方已經對他們徐家沒有任何責任,更對他的妹妹徐晴沒有義務了!
“我只是……只是……”徐陵支支吾吾地解釋,卻讓人有一種他無力去解釋的感覺。他談了幾口氣之後,憂傷地說:“只是這一次,事情真的很大,我只是……不想失去小晴這個妹妹……”說完,他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我與沈方面面相覷。終於,我忍不住說道:“他們徐家好像出了很大的事情……”
“噓……”沈方用食指抵住我的嘴脣,輕輕地說:“都和我們沒i有任何關係了。乖,我們去睡覺吧,明天,我們就回家過年。”
“嗯!”
我相信沈方的承諾,他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真的放棄了,決心和徐晴、和過去說一聲再見了。
以後,徐家人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理直氣壯地找沈方幫忙了。
在陷入夢鄉的時候,我忽然間想到,我和沈方這輩子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那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上輩子欠了徐家人什麼,以致於這一輩子總是被姓徐的一家人追着討債。
但不論如何,第二日,我也終於和沈方踏上行程,正式地去見自己的公婆。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我們了。
沈方負責開車,他把他的手機給了我,讓我看他家人的照片,免得我上了門,卻認錯了人。
沈方的父親和沈方有七分想象,但是沈方氣質比較儒雅,而他父親一看就是商業大頭的氣場,特別能震懾人。
我一邊刷着沈方父親的帥照,就一邊對沈方說:“沈方,你爸爸看起來好嚇人啊!”
沈方一邊開車就一邊笑着說:“是啊,第一次見我爸的人都這麼說,他當領導當慣了嘛!”
“那你怕不怕他?”
“怕——怕死了!”沈方笑道,“他從來都沒對我笑過的,凶死啦。”
“那他會不會兇我?兇我的話,你不會罩着我?”
沈方特沒義氣地說道:“不罩,罩不住。”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我豈不是被你爸爸吃得死死的?他要是爲難我怎麼辦?”
“不會,”沈方嘻嘻一笑,說道:“他是個紳士,不會兇女人的,你的護身符那麼厲害,誰敢兇你呀?”說完,就瞄了我一眼高高隆起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