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說不過別人的時候就會尋找外援,徐晴最有力的外援就是她的母親。
徐晴母親古怪地笑了一笑,說道:“是呀,老徐你就這樣要和人家姑娘交換電話,你可弄清楚人家姑娘的底細了?”
徐崢則皺着眉頭,不明所以然地問:“你們究竟在做什麼?說這不行,說那不行的,小諾真有你們說的這麼糟糕?”
眼見再爭下去就要升級成爲他們一家子的家庭矛盾了,我撲哧一笑,輕輕地說道:“徐老你也別動氣,不留電話就不留了吧。你不是說了嗎?我們相識就是一種緣分,如果我們還有緣的話,以後還會見面的。你也犯不着爲了我,惹得家人不愉快。”
徐崢則“嘖”了一聲,剛想要說什麼,想了一想,最後還是放棄了:“唉,好吧……難得我碰上一個這麼投緣的小朋友……唉。”
在這個不愉快的插曲之後,我笑着和他們一家人道了別。徐晴是連說聲“再見”都不願給我的,我想她跟我一樣都不希望再見到對方了。
我離開咖啡館,準備搭計程車回去,這個點也是邪門了的,碰上了好幾輛車子都不是空車,也許這是因爲到了年底,太多人來這商購中心來買年貨了吧。招了半天都沒有車子過來,我也就放棄了,打算走到下一條街去乘車回家,只有下一條街纔有直達到家的車。
就在我穿過馬路的時候,忽然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自從懷孕之後,我萬事小心,過馬路的時候都是看準了紅綠燈才走的。所以好端端地走在斑馬線上,忽然間有輛車連減速都沒有就這樣開了過來,一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
車子忽然在我面前急速剎住了!
幾張熟悉的臉一閃而逝!
徐崢則、蓮姨、徐晴!
坐前座的是徐崢則和蓮姨,三個人驚恐的臉擠在了一塊兒!
開車的是徐晴的母親,攔住方向盤的是徐崢則!
比起其他人的驚恐,她臉上的更多是迷茫,彷彿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我瞪着眼看着他們,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忽然驚覺到自己背後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忽然間,肚子抽抽得痛了。
“啊啊啊……”我抓着肚子,痛苦地呻吟了出來,腦子一片空白,無力去思考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痛苦地向周圍人求助,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一樣,細弱蚊吶:“救……救……救命……啊……”
周圍的人頓時炸開了鍋,人聲鼎沸之間,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肚子非常的痛。有人抱起了我,塞進了車。
“你有沒有什麼熟悉的醫院?”那人問。
“第一……人民……醫院……”在失去意識之前,我報出了沈方的醫院。
失去意識之後,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隱隱約約中感覺到自己被送到了醫院裡,好像有看到沈方着急的樣子,但是,最後他被鎖在了手術室外。
等我安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
一睜眼,就看見牀邊有了雞窩頭,沈方不停地在抓着自己的頭髮,像他這樣慢性子的人忽然變得這麼焦躁,真的很少見。
我摸了摸肚子,圓滾滾的,還有彈性,這也就是說我母子平安了。
“方……沈方……”我開口,虛弱地叫喚。
他猛地擡起頭來,驚喜地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說話之間,眼圈竟然有些紅了。
我對他呵呵地笑,說:“能再見到你就真的是太好了……”我還以爲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呢!
不過想想,其實我也並沒有被實際地撞到身上,只是受了點驚嚇,差點兒緩不過勁來,我纔會收到驚嚇,差點兒流產。
後來,我纔在沈方口中得知,我是被徐家一家子開車送過來的,在瞭解到開車送我過來的人是徐崢則之後,我就打定主意,不告訴沈方我今天究竟遭遇了什麼,就說是出了點小車禍,並沒有看清楚肇事者是誰。
我恩怨分明,想要撞我的人是誰,救我的人是誰,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徐晴的母親要開車撞我?如果是徐晴要撞我的話,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是徐晴的母親,我就完全想不明白爲什麼第一次見面的人忽然要開車要撞我。
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刻,姓徐一家子人的面孔。後來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徐晴和她母親的表情:
徐晴一臉驚恐與錯愕,撲到前座中間,應該是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提前預知的,甚至還算是有點良心地流露出了一絲擔心;
而她母親則就奇怪了,爲什麼迷茫?彷彿要撞我,並不是出自她本意,而是——本能!
這些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釋。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方安心上班去了,而我的病房裡也迎來了徐氏夫婦。
登門道歉的。
對於徐崢則的出手相助,我多少是心存感激的,所以看到他帶着妻子進門,我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不快,而是請他們先坐下了。
徐崢則的妻子仍然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我想起從昨天見面起,她好像是一直不在狀態之內,徐晴同她說一句話,她就回一句,好像心事重重。
“小諾呀,我妻子呢,並不是存心要撞你的,她也是太過於擔心小晴的事,纔會一時之間控制不了自己的舉動,這纔會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不過還好,醫生說了,你只是受到了一點驚嚇,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只要好好休養幾天,就能下牀了呢!”因爲有愧與我,徐崢則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狀態,而且不停地賠着笑臉:“你就看在徐老的面子上,不要和你蓮姨過不去,行嗎?”
“行。”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沒有再追究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