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單于營中決戰,他不待本將軍準備,陡然之間就是使出一套七十二路空明拳,拳風颼颼作響!好在我機警靈敏,隨即以一招黯然銷魂掌破之。這時候,他又改打降龍十八掌,龍吟之聲響徹雲霏,袖袍鼓鼓,秋風凌厲,騰騰的殺氣將將圍觀衆人也灼的面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但是,本將軍也並不驚慌,不防又伸開右手食指中指,瞬間六脈神劍商陽劍和中衝劍並用,又是勝他一籌!呵呵,這天下武功彼此剋制,武學之道玄之又玄,只要在武學上不曾偷懶,頭腦上能夠隨機應變,任何險境都是能夠化險爲夷的。”
衆人聽得怔怔出神,衛青卻是皺着眉頭想了想,兀自在那裡喃喃自語道:“你出石頭我出布,再用剪刀破你布。咦?將軍說的這套路,怎麼和小孩子玩的石頭剪刀布那麼相似呢?大道寓於細微,大道寓於細微啊!”
正在劉嶸心情坦然地接受衆人的眼神崇拜之時,轅門處卻是忽然揚起一陣塵煙,李敢與親衛們一起帶着兩個匈奴人直奔李廣營帳而去。而在李敢的身邊,那匈奴人儀表不凡,器宇軒昂,正是匈奴現如今大單于之位的繼承人,草原第一勇士,伊稚斜!
劉嶸心中一驚,怎麼這回伊稚斜親自出馬了?他心中擔憂,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也連忙朝李廣的帥帳跑去。
李廣的帥帳之中,伊稚斜端坐在堂下,對着李廣神色嚴肅,抱拳道:“久聞飛將軍大名,今日有幸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廣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王子殿下過獎了,你草原第一勇士的名頭亦是遠播大漢,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才俊!只希望你以後能致力於兩國和睦友好,不要再像這回一般徒費兵戈纔好。”
伊稚斜聽李廣這麼說,分明便是諷刺他們匈奴人此番興師動衆而來,最終卻是慘淡收場,得不償失。於是乎,他便也是笑了笑,裝作不在意地道:“我匈奴國南爭北戰,滅東胡,驅月氏,威勢臨於漢朝,只因爲你們高祖皇帝之後每年向我們進獻糧食布皋,金銀珠寶,我們纔沒有對漢朝發難,這一回,只因你們的皇帝這些年蓄意破壞兩個賴以交往相處的和親政策,屢屢往邊關征調民夫,築城壘牆,我們大單于纔會率軍南下,輕輕驚醒你們皇帝一下。
這一番,我們不過是犧牲萬餘匈奴勇士,便是足足殲滅了你們漢朝數十萬軍隊,如此輝煌戰績之下,大單于沒有乘勝拿下你們都城長安,乃是懷揣着仁義之心下的以德報怨之舉。
我匈奴國控弦之士逾百萬!今歲只是帶來區區十數萬便是讓你們漢朝應接不暇,如果舉國而動的話,恐怕你們漢朝又要生靈塗炭了!啊哈哈哈哈——”
李廣氣得面色漲紅,真想狠狠地教訓一下伊稚斜,奈何大將軍有令,此次會戰見好就收,不要故意再挑釁匈奴人。而他的職責,只是負責把關押在北軍大營之中的三千不到的匈奴俘虜解除武裝之後,盡數交給伊稚斜帶回而已。
漢匈議和之事,朝廷已經忙了好
些日子了,以這些俘虜換回尚且扣留在匈奴大營之中的丞相袁盎等人,乃是舉朝一致的意見。並且,之前議和商議好的四十萬石糧食的事情,因爲匈奴人撕毀協議,率先攻伐漢軍,在道義上理虧,所以那四十五萬石糧食除了已經交付的五萬石之外,已經盡數作廢。
不過漢朝保證自己在長安城中俘虜的三千匈奴精銳會盡數交還給軍臣,另外爲了長久的睦鄰友好,漢朝還另外再贈與匈奴人一萬匹絹和一些金銀。
“飛將軍,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你還是儘快將我們的三千勇士給予我吧,你看,這是你們朝廷的文告。”
伊稚斜把朝廷下發的布帛文書交人呈與李廣。李廣接過來一看,白底黑字,一清二楚。這本是朝廷交代好的事情,此番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自己戍守邊關多年,這匈奴人的悶氣也生了不少,這一回也能算就算了吧。想到此,他站起身低低嘆了一口氣,隨即率先走出了營帳。
劉嶸遠遠躲在一邊,看着伊稚斜跟着李廣身邊昂首挺胸而去,縮了縮腦袋,害怕被他看到。自己差點用生石灰燒瞎了他的狗眼,還搶了他的夢中情人伊莉雅,可謂是仇深恨重,這輩子可得注意莫要被他捉住纔好。
“那人是匈奴王子?不說他是你的手下敗將嗎?怎麼我看着,你好像在躲着他啊?”李雨昔看着劉嶸似乎有點萎縮,不禁是皺了皺眉頭。
劉嶸正在偷偷打量他們,陡然間聽到耳邊有人說話,禁不住就是嚇了一大跳,怒道:“你是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是擔心他見到我後因爲自卑而尷尬,這纔沒有上前,你以爲呢?”
現在形勢趨緩,李雨昔便是一直跟在陸小璇的屁股後面,在這軍營裡晃悠,和劉嶸一回生二回熟,兩人說起話來,自然也不那麼俗套客氣。
李雨昔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見劉嶸仍說完仍舊是望向那邊,便是推了他一把道:“那伊稚斜這麼厲害,你也不過去幫幫爺爺和我小叔叔,萬一被他欺負了怎麼辦?”
劉嶸白了他一眼道:“現在既不是交戰,也不是談判,所有的一切上頭都已經處置妥當了,哪裡還會有什麼衝突?”
“那你爲什麼還在這裡戀戀不捨地望着他啊?你不是……”李雨昔撇撇嘴,鄙視的口吻毫不掩飾。
劉嶸恨恨地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你以爲我是你啊!我的xing取向可是堅定不移的!我只是想知道這匈奴人到底何時離開而已。”與伊莉雅分別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那丫頭雖然刁蠻無禮,但想起來卻也十分可愛。其實正經說起來,自己整日裡牛逼哄哄,說什麼自己紅粉帳中九進九出,相交滿天下,受精只一人。可事實上,他如今真正弄到手的,也不過就胡媚兒和伊莉雅兩人而已。
胡媚兒高來高去,暫且不說,這伊莉雅可是匈奴右賢王的郡主,匈奴人撤回草原,她自然也是要跟着撤回草原了。自己這個太子殿下本身就是冒充的,真正
的是那個ru名小豬崽兒的傢伙已經現身,自己如何才能將伊莉雅娶過門呢?說不定,那小妞現如今還正在營帳中眼巴巴地等着漢朝派去迎親的隊伍呢!
劉嶸當時誆騙她說那是和親,可那丫頭不知道,漢匈和親向來都是漢朝往草原送公主,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匈奴人的公主、郡主下嫁到漢朝的。
這愚昧落後的古代社會,沒有飛機也就罷了,怎麼連個動車都搞不出來?要是真讓伊莉雅跟着匈奴人撤回草原,我自己騎馬坐船,得幾個月才能趕到那裡見她一面啊?得想個辦法重回匈奴大營,將伊莉雅哄下來再說。
再者,伊稚斜這傢伙對伊莉雅窺伺已久,軍臣又已經是老驥伏櫪的暮年,可能用不了多久,伊稚斜便是會繼承大單于之位。
雖然自己相信伊莉雅會忠貞不屈,可她也畢竟是一介女流,又聽聞那可惡的右賢王一心想要賣女求榮,好保住自己的右賢王之位。雖然他一向疼愛伊莉雅,可是爲了子孫後代綿延不盡的榮華富貴,作爲一個男人,即使是斷臂剜肉他都能忍,更不用說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日月所置,天地所生的草原至尊的大單于了。
所以爲了自己老婆的安全,劉嶸下定決心一定要陪在伊莉雅的身邊,當然,倒cha門是絕對不行的,那樣太吃虧,所以唯一方案還是想出辦法,將伊莉雅留下來。如果朝廷真能做主爲二人和親該多好?劉嶸想到此禁不住啞然一笑,那瞎老太太把自己當成孫子,自己又不真是那一棵蔥,那可大蔥躺在藍田的墓葬裡骨頭都寒了,自己到古墓裡自助探險時,可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
“喂,昔兒,你小璇姐姐呢?”李雨昔是李廣的孫女,把李敢叫作小叔叔,卻又把陸小璇稱作姐姐,話說這輩分扯得亂七八糟,好在也沒人在意。
“你幹嘛?你也想打我璇姐姐的主意啊?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喲,下次行軍打仗帶上我,本姑娘就幫你這個忙!”
“你這丫頭,腦袋裡都想的什麼事情!”劉嶸再次不客氣地用拳頭擠了擠她的腦袋,道,“我找你小璇姐姐是有正經事做!”
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家事無可厚非自然也是正經事了!陸小璇武藝天下無雙,劉嶸希望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陪自己一起潛進匈奴右賢王大營,好生將伊莉雅給拐回來,當然了,自己在伊莉雅身邊還有一個小妹妹阿史娜這些日子也一直讓他好生牽掛,也應該接回來兄妹團圓纔是。
“唉!璇姐姐她豈能像你這般整日遊手好閒?她親自去追蹤一個匈奴細作去了。”
“匈奴細作?誰啊?”
李雨昔顰着眉頭想了一會兒,似乎還不敢肯定,道:“好像是一個叫作胡媚兒的,對了!就是胡媚兒!那時我們在長安城中看到的告示你還記得不?江洋大盜,果真只是朝廷爲拿住她的一個託詞呢!”
“你說什麼!”劉嶸張大嘴巴瞪起眼睛,粗壯有力的臂膀將李雨昔抓得生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