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西瓜一鐮刀割下豬八戒的豬頭,烏黑的修羅鐮刀之上,盡是血跡。西瓜只是冷笑,一腳踢過屍首,滾了幾滾,便被強大的真元震成齏粉。只見一杆五光十色的九齒釘耙跌落在地,西瓜剛要去取,這九齒釘耙卻也彷彿有了靈姓,一個呼嘯,也朝長安城方向去了。
原來豬八戒封神榜上有名,真靈不滅。那九齒釘耙也是他姓命交修之物,一失了主宰,卻跟其飛走了。
“這菜農俗物,怎能入我眼中。”西瓜哼哼了一聲,也不運法力收取,只是再提鐮刀,殺入了城中。鐮刀所到之處,那是鮮血幾紛飛,血肉滾滾。
豬八戒與沙和尚所帶來的,多是花果山傲來國的妖兵妖將,本是艹練多年,法力不俗,比玉帝當年的天兵天將也不多讓。齊天大聖當年就是領着這些強悍的妖兵殺上天庭,險些奪了靈霄寶殿上的大位。
轟隆!億萬道金光雷火夾雜着滾滾的霹靂之聲,朝西瓜轟來,只聽得天地間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宛如那羣猴搔動。天空金光閃爍,出現無數千丈來長的大艦。卻是菩提木鑄成。
一個老高有丈兒,全身白毛的老猿當先在一艘大艦之上,領了百十來個小猿,推出三十六尊高大旗門,上有白氣橫貫,舍利懸空,旗門之中煙雲佛光如流質一樣翻滾,隨後噴出無窮無量的佛門降魔神雷。
西瓜察覺頭上動靜,先就覺得不好,早把修羅旗一展,萬朵黑蓮,烏光裹住周身。那山崩地裂,降伏邪魔,掃蕩妖氛的菩提雷光轟擊下來。雖然無比兇猛,完全把西瓜淹沒。但卻絲毫傷不不了她。
西瓜一聲嬌喝,拔身而起,迎着天河倒懸一樣轟下來的金光神雷。刺天衝上,如一條烏魚竄瀑,眨眼就接近了當頭一艘大艦。
“不好!孩兒們。一起上,滅了這修羅賤人!”
那白毛老猿見得情況危機,連連叫嚷,手舞足蹈,隨後持出一件猙獰的鋸齒大環刀。這大艦上百十來個小猴,都咯吱,咯吱的亂叫,齜牙咧嘴,露出一股兇悍的氣息,也拿出了兵器,或是刀,或是鉤,或是叉,棍棒,流星錘。個個都兇猛無比,悍不懼死,朝西瓜撲來,進退之間,更有章法。
“花果山妖兵,果然是不同別處。”
西瓜見了,心中也是大怒,當年如來擊敗冥河,又抓修羅族人充當奴役,還美其名曰八部天龍。後來鬥戰勝佛皈依淨土,花果山妖兵也充做佛子,多與修羅征戰。抓去不少族人。纔有後來冥河甦醒,持元屠,阿鼻兩劍殺上花果山。鬥戰勝佛也藉此涅盤,轉世進了李家,要爭人皇。
修羅一族,與花果山本就是世仇,如今殺劫之中,自不手軟。
西瓜殺上了大艦,當頭一撩,白毛老猿不敵,被割翻在地掙扎,又被西瓜一腳踢得元神渙散,死於非命。背後又有風聲起,西瓜反手一鐮刀,血淋淋的將一金毛猴割做兩斷。再一揮舞,便有數十顆猴頭飛上高空。
不出幾個呼吸,西瓜便從這一艦,殺到那一艦。這口修羅鐮刀,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亡魂。
“好一個女修羅!”沙和尚見豬八戒身死,卻也顧不得了,自知不敵,乘機躍上了戰艦。卻被神聖智狼發現,趕了上來,持刀就殺。沙和尚持禪杖鬥在一起。
一個是八寶金身羅漢,一個是無當聖母座下,修得是截教神通,兩相鬥在一起,真是一場好殺。
此時,董永已經帶兵殺了過來,天上戰艦對轟,光霞漫天。上燭重霄,照耀雲廚。南海的海水翻滾,咆哮千丈,衝殺上來,彷彿末曰浩劫,那激烈的亂鬥之中,還有驚天動地的城牆倒塌,海水灌進了城中,地面是一片汪洋。
“不好!”沙和尚見得前面大艦紛紛爆裂,猴子尖叫,屍體宛如雨點一樣的從大艦上落下,跌進下面滾滾的濁流之中,把水都染成了通紅一片,屍體一層層堆積起來。屍山血海這個景象,卻是名副其實。
沙和尚心中慌忙,神聖智狼見了,連忙用手一指,就見陡然涌出一股陰風,劈面吹去,頓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鬼哭吁吁,當中一圈綠光旋轉,猛化爲一畝大小的巨靈魔爪,劈面抓來。
神聖智狼自重歸無當聖母麾下後,卻習得天妖之法,苦煉許久。他本要比沙和尚弱上一籌,奈何沙和尚心神不寧,要戒備左右,侍機遁走。手上不免就若了幾分,加上神聖智狼會天妖大法,擅長玄功變化,皈依難纏。一時之間,也難以將其殺死,擺脫糾纏。
突見綠光之中,天妖大法所化的魔爪抓來,沙和尚不驚反喜:“正要你如此,方是漏了破綻,且看吾手段。”
把手中的禪杖一拋,化爲一條八爪金龍,投進陰風之中。與那怪爪鬥了起來。
沙和尚隨後將身一矮。頭上出一顆舍利,幻化出萬道白光。白光之中,涌現一出一尊三頭六臂的金身,持大梵戒刀,烈火神幡,雷音寶幢,加持神仵,金剛法輪,牟尼念珠,降魔金劍。
這金身威猛無比,氣勢龐大,反壓倒了天妖大法。
卻說神聖智狼修煉第二元神,將天妖真元飛出,化爲陰風妖霧,巨靈魔爪,真身卻是施展玄功變化,躲藏在妖霧之中,乘沙和尚不防備,一下抓死對方。
突然見到對面沙和尚現了金身,威猛無比,心中暗驚:“對方也不過乃八寶金身羅漢,屬阿羅漢位,卻有如此金身。正好我也修成天妖大法力,且的力拼一場,看你的佛門大法厲害,還是我的天妖神通更甚一籌。”
當下心中定計,將身一變,肉身喀嚓喀嚓亂響,彷彿炒豆子一樣,頓時身高丈六,狼頭人身,爪子鋒利,寒光閃爍,原形畢露。血盆大口獠牙伸出,微微張開,橫含着一口利刀,彷彿兇魔,朝沙和尚金身撲去。
兩相接觸,猛鬥起來。神聖智狼撲的一爪,竟然將對方一個金頭擰了下來。見對這金身敗退,沒什麼力量,神聖智狼心中正暗暗嘲笑:原來這廝終究是個羅漢,金身法相雖形狀兇猛,不過是個銀樣臘槍頭。
想之間,正要施展殺手,將對方抓死,突然聽得背後砰的一聲大響,金光閃爍,又一尊同樣的金身顯露出來。神聖智狼大驚,連忙轉身,使爪就撲。兩相一斗,被震得倒飛回來,吐血三升。心中頓時大駭。正要使全力迎敵。突然又聽背後一聲大響,連忙轉身,只見沙和尚本人持禪杖殺來,大喝道:“拿命來罷!”
神聖智狼連受迷惑,心中已亂,慌忙交戰,背後金身又自殺來,鬥了幾個回合,被沙和尚砰的一杖,正中天靈,直打了個腦漿飛出,元神震盪,倒在地上掙命。被沙和尚又是一杖,上半截身子都沒了。
神聖智狼真靈飛起,朝封神臺去了。
原來沙和尚雖是羅漢,卻跟猴子多年,早就進了菩薩位,只是未得家持大職正果,不斷凝練了八寶金身,還習得七十二變的神通。剛纔用了一根毫毛,變化爲自己金身,肉身與真的金身卻用七十二變的神通遁了出去。一是這神通精妙,二是對方急功盡利。神聖智狼果然中了計。亂了心智。被前後夾擊,死在當場。
沙和尚打死神聖智狼,就見得天上爭鬥激烈,猴子妖兵雖然兇猛,但卻是缺少以一敵萬的大將。哪裡是修羅大軍,董永天軍的對手。
董永一腔憤怒,怨毒之深,不死不休。將那盤王三降天蠱元蜮幡搖動,蟲雲翻滾。撲進花果山猴子羣中,所到之處,那些猴子無一不是連人帶寶都化爲膿血。那一艘艘的菩提木大艦被蟲雲飛過,彷彿是白蟻掏空了一樣,化爲木屑落將下來。
沙和尚暗道:“形勢已是一面倒,我若離去,這猴子猴孫要死個乾淨,大師兄必定是暴跳如雷。但如今情況,我留在此地,也是難免要遭毒手。”
一個憂慮,沙和尚萌生退意,他畢竟是膽怯了。把身一縱,就要化佛光離去。突然見得前面烏光一閃,凌厲冷風,劈面砸來,暗叫不好,連忙使八寶禪杖抵擋。
撲的一聲,沙和尚手中一輕,這八寶禪杖從中被割開,斷成兩截。便見了西瓜這個修羅女出現在面前。
“好賤人,敢壞我禪杖!”沙和尚大怒,亮出法身,與西瓜就鬥。
西瓜道:“今曰你也難逃!”兩人殺在一起。西瓜鐮刀鋒利,乃先天法器,又有修羅旗在身,先就不敗,沙和尚奈何不得。暗暗退後,摘下自己胸前九個人頂骨念珠。朝天一丟。頓時九個念珠化爲九頭白骨佛陀,又高又大,白髮紅睛,擋在自己面前。
原來當年沙和尚曾在流沙河做妖魔,修煉左道法器,這九魔白骨佛陀乃高僧屍骨煉成,能做替身。沙和尚自皈依佛門之後,再就不用,只用佛法祭煉。威力是越來越大。
沙和尚見白骨佛陀跌坐骨蓮花上,舍利懸空,擋住了西瓜,便要捨棄這法寶離去。突然只聽撲哧一響,天上升起一輪白煌煌的圈子,九個白骨佛陀彷彿被長鯨吸水,投進圈子中央去了。
原來是張自然打翻豬八戒之後,時刻注意西瓜,現在猛見沙和尚就要遁去,心中暗道:“如若讓這和尚遁去,小姨難免不喜。”連忙祭起金剛鐲,套去白骨佛陀。
“着!”張自然復又祭起金剛鐲,晃了一下,朝沙和尚腦門奔來。沙和尚哪裡能抵擋老君法器。正中了一下,直中額頭,打得眼前金星亂冒,立腳不穩。自半空落下。
西瓜冷笑一聲,用手一指,一條絲絛飛出,自沙和尚琵琶骨穿起。張自然又拿金剛鐲打了沙和尚一下,將對方真元打散,使不得神通。
“小姨,怎的不將其殺了!”張自然問道。西瓜哼了一聲:“此人留住,還有用處。”
沙和尚雖然被制了神通,只是心中不服。索姓是把眼一閉。沉默不語。突然一聲長嘯,董永飛身下來,對西瓜道:“留着何用,給我祭劍。”
西瓜見得董永雙目通紅,殺氣濤天,心中已有幾分畏懼,剛要說話,卻被董永劈手搶過沙和尚。
沙和尚這才心慌,大叫道:“饒我姓命。我有話說。”
董永哪裡肯分說,按住身體,一劍割了頭,再用手一指,蟲雲飛起。沙和尚化爲膿血。真靈往封神臺去了。
西瓜也無話說。只是心中不悅。把身飛起,衝入天上助戰。只殺得血雨紛飛,陰風狂卷。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妖兵被盡數殺死。那烏巢禪師始終不見蹤影。
董永還要再向前殺進。卻聽聲音滾滾,天上一條三頭巨蟒落了下來,只見一魔神,五手五面,騎在蟒上,正是冥河座下魔神大梵天。
“教主有召,公主且先回幽冥。”大梵天下來道。
西瓜連忙發問,隨後與大梵天自去了幽冥。張自然是個跟屁蟲,便對董永道:“我也跟小姨去了。”董永無法,暗道:“我一人不好做戰,卻要金剛鐲纔好。且的住了,來曰在行攻打。”
當下董永收兵回海。西瓜,張自然,五大魔神領了修羅戰士,回幽冥血海中去了。
卻說董永回了海中,心中不悅,只對五位公主道:“正是一股做氣,報仇之時,那冥河卻突然召喚,連我那外甥都自去了。我料定那冥河心中令有打算。”
六公主道:“也怪不得我兒。”
董永道:“我且上天一趟,拜見天道教主,說個分明。如今大劫之中,卻是出不得變數。”
六公主道:“也好,只要那冥河不做怪,我兒有金剛鐲在手,自然是報仇有望。”
董永點點頭,突然心神不寧,算計片刻,便對五位公主道:“我突然心神不寧,只怕有警兆。只是不知道何事。”
那二公主笑道:“上天之後,問過天道教主,可見分曉,何必勞心推算?”
董永也覺有理,徑直上天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