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是你!”
“是你……”
“怎麼又是你?”
唐雲訝然,環顧一圈,目光在田云云,莫友乾等人身上轉悠過,輕笑道:“喲,還都是熟人吶。”
短暫的靜寂,緊接着便是田云云是撕心裂肺的尖嘯,以及抽劍的摩擦聲:“還我父母命來!”
“不可!”
“不可!”
連續幾聲低呼,三道人影迅速衝來,在二人交手的剎那,終於成功制住了田云云。
“放開我,放開我啊……”
田云云奮力掙扎着,一雙妙目泛着猩紅,死死盯着唐雲恨不得生啖其肉,其中怨毒讓人觀之不禁頭皮發麻。
館主劉武驚出一頭冷汗,連聲叮囑:“冷靜,云云你冷靜。莫友乾,將她拉出去。”
“我……”
吳青喝了一聲:“我什麼我,快去啊。”
“你等着。”
莫友乾咬牙切齒的衝唐雲放了一句屁用沒有的狠話,然後抱着歇斯底里的田云云出了武館。
他終於明白了。
明白之前唐雲找他合作的意義所在。
唐雲這是故意樹敵,也就是說,唐雲將會以鎮武閣爲靠山,與天劍宗的田云云進行打擂臺,反正天劍宗不可能爲了田云云而冒險弄死唐雲。
而且。
田霸天死了,唐嫣月消失無蹤,誰知道那件事真相如何?屆時還不是各說各的理?終歸一潭渾水,越攪和越分不清。
該死!
莫友乾如今只能暗罵,只能後悔,卻做不了更多。
“嘖~,擠兩滴貓尿,你們就信了?”
唐雲瞥見周圍一羣義憤填膺的人,嗤笑一聲,面露不屑的扯了一把椅子坐下:“這事兒以後再說,今天過來是爲了齊東海。”
劉武眯了眯眼睛,看着唐雲渾然天成的演技,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對田云云等人的話本能產生了懷疑。
不過,正如唐雲所說,這是私事以後再說。
他很快將思緒拉到了正軌,問道:“閣下此來,所爲何事?我記得齊大人前幾日來過一次,怎麼……”
“他失蹤了。”唐雲打斷他的話,淡淡的說道:“從你們武館走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與唐雲幾番照面的那中年男子吳青臉色大變,沉聲質問:“大人此言何意?難不成懷疑我們?”
唐雲給自己倒了杯茶,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也知道,這件事關係甚大,如今鎮武閣已經失蹤了三個十一品武者,一個十二品武者。
而且齊東海的失蹤,跟你們也有關係啊。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行事,畢竟這可關乎揚州百姓的安危,你們說是吧?”
對付這幫江湖宗派的人,得學會以毒攻毒。
這些人最喜歡扣帽子,標榜自己是正義的一方。
同樣,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也是扣帽子。而且朝廷的帽子……可不好戴。
唐雲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也受不了。有意見也得憋着,齊東海是從這走出去就失蹤了,這件事板上釘釘準沒錯。
如果將來這件事真解決不了,無論是風雨閣還是天劍宗,都逃不掉被追責,風雨閣跟蔣欣雨也有關係嘛。
劉武能被派下山在武館當館主,自然不是什麼沒腦子的溫室花朵,思緒幾轉便明白了唐雲話中意思,想到這個後果,冷汗不禁滲了出來。
恨吶。
但有什麼辦法?
他們這些人,雖然自稱江湖中人,實際上就是一介白身的草民。就算不是草民,面對鎮武閣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誰也逃不了。
劉武咳嗽一聲,沉聲說道:“此事關乎重大,如有需要我等協助的,大人儘管吩咐便是,在下定當傾力……”
秦源雪接口問:“齊東海當時問了什麼?”
劉武說道:“十幾年前那件事,我記得蔣雲龍是很努力的,本來他是肯定會被天劍宗收錄爲弟子,只可惜那次歷練卻出了事。”
唐雲起身說道:“帶人跟我們走一趟,就去他失蹤的那裡。”
“我跟你們去。”劉武沒有猶豫,點頭說道。
吳青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弟子,也就是龍小云的兒子,說道:“我也走一遭吧。”
“你?”秦源雪皺眉。
劉武連忙說道:“此爲我天劍宗執事吳青,實力很強。”
唐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點頭道:“筋骨境的執事,臟腑境的長老,凝血境的宗主,天劍宗真是人才濟濟。”
秦源雪起身:“走吧。”
四人出門。
走在路上,吳青忍不住問道:“額,在下確實好奇,若大人不在意,能否與我說一說你跟云云……”
“這事有點巧合。”
唐雲瞥了他一眼,輕笑:“一羣小賊偷我東西,被我打斷胳膊。結果他們竟然認識田云云,且找來對方向我報復。
後來義莊有殭屍出現,我自覺實力不夠,於是潛下心準備一下,誰知我趕到的時候,田霸天正在跟殭屍搏鬥。
我加入戰局協助他,可惜那時候田霸天已經身受重傷,且殭屍還是難得的毛僵,銅皮鐵骨我根本殺不了她,最終眼睜睜看着她殺了田霸天。
就在這個時候,田云云他們趕了過來,那時殭屍已經脫身逃跑,所以他們認爲是我殺了田霸天……”
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可是田云云死心眼,非要認爲我跟殭屍合謀殺了她父母,你說說人魔不兩立,我上哪跟殭屍合謀去?真是死腦筋,沒腦子。”
劉武無言以對。
他早年下山,在世間沉浮了這麼多年,自然清楚唐雲話中譏諷之意。他也說不出什麼,這確確實實是真的。
宗派的弟子,尤其是這些自認爲名門正派的。向來都是自以爲是,覺得自己幹啥都是對的。
劉武想得開,但吳青卻不一樣。
吳青是正兒八經,根正苗紅的宗派弟子,眼看唐雲這麼諷刺,不禁面露不快,冷哼道:“大人不也是一樣?”
唐雲瞥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只是衝劉武挑了挑眉:“我說的沒錯吧?”
劉武眼看着二人火藥味越來越濃,不禁乾笑連連,步履加快,忽然如釋重負的指着前面道:“咱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