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保安雖然憤恨但是明面上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夠裝作沒聽見,而另一個高瘦的保安,也就是那天跟着一起上去的,開口說道,
“那天我拉肚子了,所以在我去廁所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但是,我在值班的時候,他應該沒有離開。而且,我們有一條狗看門,只要有人靠近就會發出叫聲,那天雖然我去了好幾趟廁所,但是我並沒有聽見那條狗的叫聲。”
“所以?”
“長官,所以他應該沒有離開過.....”
那個高瘦的保安雖然有點猶豫,但是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結論,而這一論斷讓原本在看屍檢報告的樓房猛地一擡頭,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有點意思,看起來我們有人在撒謊!”
說着,他啪地一聲將裝訂成冊防止散亂的屍檢報告喝了起來,而後快步走向了距離這裡不遠的一樓會議室。
樓房推開了房門,他看着還在掩面哭泣的瑪雅,搖了搖頭並沒有多於的動作,轉而抽了張桌子上的紙巾遞給了她,,“瑪雅呀,你是說謝爾頓經常很晚回來嗎?”
“是的,因爲他經常加班,所以總是要到11,12點鐘的樣子纔會回來,”
瑪雅眼角帶淚,我見猶憐的風情並沒有讓心如磐堅的樓房任何心動,他緩緩地原本推過去給瑪雅喝的奶茶再度挪了回來,輕輕地嘬上一口,
“嗯,所以那天他也是很晚回來的.....你剛纔是說他是12點鐘回來的,然後發現你被甘地掐着脖子按在牆上,所以一進門就和甘地搏鬥了起來對嗎?”
“是的!”
“噗嗤!”
樓房忍不住一口奶茶噴了出來,他隨即用紙巾擦了擦,而後挑眉頭眼角帶笑地問道,“瑪雅,你覺得那個保安的家人是不是還健在啊?”
“什麼保安?”
“哦,就是你樓下看大門的保安,他以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發誓,那天謝爾頓是晚上7點半回來的!所以嘍,要麼是他說謊了,要麼就是你說謊了!”
“等等,他確實在7點半左右回來過,但是他只待了幾分鐘就很快就又出去了,”
瑪雅紅着眼睛,聲音卻一下子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她努力地訴說着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最後他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嗯~”
樓房將這個音拉的很長,“哦,如果他是回來拿文件的話,應該早就回來了,而不是等到7點半。但是,偏偏他回來了一會兒功夫,就又出去了??我們的目擊者有很多,提供了很多證詞,哈哈,你可真逗。”
說着,樓房慢慢地徘徊到了瑪雅的身邊,而後猛地一把抓起她的衣領,大聲地吼道,
“嘿,你給我聽好了,現在從這裡來說,全世界都在看着這個案子。從我個人而言,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破這個案子。所以,輪不到你來決定隱瞞什麼事情,現在給我將那天從早上開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
樓房鬆開了手,在瑪雅驚恐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了,讓我們現在從頭開始,首先,你是幾點鐘起牀的?”
“7.....7點鐘,我是7點鐘起牀的。”
“嗯,”
樓房喉嚨一動,沒有說話,示意瑪雅繼續說下去。
“然後我吃了早飯。”
“你沒有洗臉刷牙嗎?”
樓房冷不丁地反問道。
“哦,我洗漱之後,吃了早飯,然後.....”
瑪雅剛想着繼續說,忽然,樓房又插話提問,
“7點半謝爾頓回來幹嘛?”
“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找文件之類的.....”
瑪雅已經有點慌了,她捂着額頭,眼看着就要哭了出來。
“找文件?瑪雅小姐,哼!我們的談話全程都有錄音,錄音你懂嗎?就是可以當作證據的。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謝爾頓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他的死亡時間是八點到12點之間。然後,你告訴我,謝爾頓是12點後回來的?你還聽到了新德里的鐘聲?”
樓房直接用力朝着桌子一推,讓自己的椅子滾輪朝着後邊滑了一點,好讓自己出來,
“哈哈哈,你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傢伙,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愚蠢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滿口的謊話。”
“犯罪嫌疑人?警長先生,你把我當作犯罪嫌疑人而不是甘地?”
瑪雅一下子急了,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紅着雙眼不知所措。
“當然,你告訴了我很多事情,但是同時也在很多事情上撒了謊。那麼,你可以告訴我,除了嫌疑犯之外,還有誰有必要來這麼擾亂搜查?”
樓房已經走出了會議室的大門,並囑咐手下看好瑪雅。
瑪雅已經哭了出來,她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沒有殺了謝爾頓,我沒有殺了謝爾頓,我爲什麼要殺了我的丈夫??嗚嗚嗚.....”
到了最後,在緊閉的會議室內,瑪雅已經捂着臉哭了出來,“嗚嗚嗚,我沒有殺了他,我愛他!”
樓房站在警局門口,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這種在修行界沒見過的東西和奶茶一樣,剛一嘗試就讓他不可自拔地愛上了。
成圈的煙霧繚繞着,漂浮到屋檐外的暴雨中後,很快就被雨滴擊落個粉碎,而樓房就這麼大口大口地吞雲吐霧,看着寬廣的天空長出一口氣。
“長官,你看甘地和瑪雅這兩個人好像都很可疑的樣子?”
“哼,兩個人都隱瞞了一點事情,兩個人都敘述了一部分真相,所以正如我的直覺告訴我的。這兩件兇殺案,甘地的訴說是一個版本,瑪雅的訴說是一個版本,而事實,”
說着樓房又吐出一個菸圈,冷哼着看着陰雨連綿的天空,“而真相卻是另一個版本,只是我們快沒有時間了。”
“那有沒有可能兩人都是兇手,所以都爲自己那一部分撒了謊。比如,甘地殺了他妻子,而瑪雅殺了他丈夫。或者乾脆就是甘地同時殺了這兩個人,而原因就是他和瑪雅達成了某種協議?”
蠻吉剛想着補充些腦洞,以使得自己的長官看見自己的價值,“畢竟,只是謝爾頓和甘地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瑪雅是不是和他.....”
蠻吉的話說到一半,樓房的腰間傳來一陣震動,而後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
“叮鈴!叮鈴!叮鈴!”
“喂,怎麼了.....什麼?有人目睹了?!你確定?好的,我馬上親自過來!”
樓房將手機隨手往兜裡一放,而後瞥了一眼還想着說些什麼的蠻吉,“喂喂,快點去開車,我們去凱越賓館對面那幢小區樓。高德已經將位置和具體門牌號發給你了。嘿嘿嘿,果然人還是比機器靠譜,甘地,似乎你隱藏的東西也要暴露出來了。”
幾十分鐘後,在碾壓過幾條街上,幾十堆牛糞和各種不知名排泄物的混合物,避讓了毫無規則的亂穿馬路的人羣后,樓房和蠻吉終於來到了這一出位於凱越酒店正對面的高層居民樓中。
“叮咚!叮咚!”
“來了,來了!”
一個印度大媽急忙開了門,也不知道爲什麼,樓房一進門裡面一家子人像是在開座談會一樣,穿金戴銀地圍了一圈,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圍了一圈,就正中間留了兩個位置,
“嘿,你們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
“哇,你們電視臺的名字叫什麼啊,我們一定會去看的。”
“.....”
樓房瞥了一眼旁邊的高德,看着興奮的一大家子,沉聲說道,“很抱歉,沒有攝像機,沒有電視臺。我們是來收集信息的警察。”
“哦.....”
這一大家子的熱情一下子被熄滅了,他們有氣無力地迴應了一聲,而後居然在隔壁放起了音樂,開始載歌載舞起來?
“好吧,”
樓房揉着自己的天明穴,有點無語地說道,“你是這家的夫人是吧?你之前和我的手下說過,你能夠爲吳這人的案件提供一些證據?”
“嘿,是的,那天是我們結婚十週年的紀念日,所以他帶着我去凱越酒店裡面吃大餐。啊,真是美妙而浪漫的一天。哈哈哈,他就是這麼一浪漫的人,和別的印度男人不一樣.....”
“嗯,然後呢?”
“果然,我們在自拍的時候,不但將我們兩個給拍了進去,還將一對在吵架的情侶給拍了進去。我們啊,絕對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但是人總是有好奇心的,所以.....所以,我們兩個把他們吵架的全過程都給拍了下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