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送啊,我自己回去。”周明落話語落地,那邊張靜琪倒是一怔,而後就不屑的撇撇嘴,“你還想做護花使者啊?我告訴你,咱們兩個沒戲,你不是姐的菜。”
一句話周明落頓時臉色一變,有些發黑,更在心下低罵一聲,這小姑娘都想得是什麼啊。
而他身後的一羣保鏢也個個被這話雷的不輕,全都是面色古怪不已的看着前方的小妹子。
“廢什麼話,跟我來。”古怪的看了張靜琪一眼,周明落才沉着臉踏步上前,也沒有拉扯什麼的,只是站在張靜琪身前,淡淡掃了一眼過去,一身氣勢驟然發出,當場就讓小妹子嚇得身子一哆嗦,傻傻愣在了那裡。
而後當週明落又一眼掃過去踏步前行時,小妹子也機械似的跟着上前,直到走出酒店坐上了車子,小姑娘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而後就忍不住發出一聲怪叫,“大叔,你的眼神好可怕啊,剛纔把我嚇死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不會真是黑社會老大吧。”
周明落卻再次一皺眉,不耐煩的一眼看去,小妹子當場就閉了嘴,乖乖坐在副駕駛座上,弱弱看着周明落,一臉的慌張,而小周卻是發動車子就向外駛去。
他發現自己是跟張靜琪只差了七歲,但兩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跟她好聲好氣的人家壓根不會甩你的,不過對張家人感覺不錯,他也真不能看着小姑娘大半夜一個人亂竄,萬一出什麼事,痛苦的還只會是那邊張朝陽等人。
所以就算平時很少對人冷臉相向,這次也不得不來這麼一出了,自己太和聲和氣,真沒法和這小丫頭交流的。
而毋庸置疑的以周明落舊居高位養出來的氣度,一旦凝重下來,唬住一個17歲的小女生簡直是輕而易舉。
車子平穩的駛出馬路,車廂裡卻是一陣沉默,直到幾分鐘後周明落才輕咳一聲,轉頭看向張靜琪,“說吧,你爲什麼把它給我。”
其實要只是想讓張靜琪安全回家,周明落隨便讓李東陽等人跟出來一個就行,不過他卻有些好奇小姑娘今天晚上的奇怪舉動,這才親自出馬了而已。
說着話周明落更是指了指被他放在車頭的手機。
等一句話落地,聲線多少有了一些平和,張靜琪才驀地鬆了一口氣,而後驚顫的看了周明落一眼才一撇嘴,“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等周明落又一眼掃過來,小丫頭才驀地一顫,而後竟是突然委屈的掉下了眼淚,哭了。
小周也再次愕然,她被自己嚇哭了?沒那麼大威力吧?
“都是那個畜生,明明說喜歡我的,今天是他生日,我這陣子才一直在搞錢,就想買個好手機送他,誰知道買到了原本想給他個驚喜,他竟然在和別的女人亂搞,我……我不就是不讓他上麼,他也不能找別的女人啊!”
還好的是在小周愕然時,正掉着淚的小妹子才驀地一咬牙,恨恨的道,“我今天可不是想勒索你,只是他生日已經到了我還差很多錢,沒辦法了才找你試試,而且本就打算以後存了錢再還你的,現在手機沒送出去,還你得了。”
也是一句話小周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種事?原來這個小妹子也真不是他開始想的那樣只會問身邊人要錢,看起來她也只是爲了想送給喜歡的人一個驚喜,纔會那麼做的,只可惜這份驚喜還沒送出去,就成了傷害。
不過周明落還是對張靜琪的措辭有些無語,不就是不讓他上?一個17歲的花季少女平淡之極的說出這樣的話,這真讓人有些無語。
也怪不得張朝陽那樣老實巴交的人,一提起這個女兒就來氣了。
一陣默然,周明落也不說話,只是把車裡一卷衛生紙放在了小丫頭面前,平穩的開車。
而那邊小姑娘也很快就抓起衛生紙擦起了眼淚,一邊擦一邊哭,甚至可能是因爲已經開了口,小丫頭竟是把周明落當起了傾訴的對象,一個勁的說着某個男人的話題,說是她的初戀什麼的,就是爲了他她纔不想上學,只想和他在一起之類,然後自己付出什麼什麼的,得到什麼什麼的……
整個過程周明落只是靜靜聆聽,一句話都沒插過,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插口,畢竟一個少女的初戀,戀錯了人,他能說什麼。
一路的傾訴直到半個多小時後,車子纔再一次駛進了村子,夜晚近十二點,這處在南郊的村子已經徹底沒了繁華,除了街頭偶爾有幾個夜市攤外,全是一片沉寂。
把車子開到張靜琪家馬路對面的路口,距離那家門也就剩下二三十米距離,周明落才笑着指了下對面,“你到家了,下去吧,要是不想讓你爸媽發現你的糗事,最好先洗把臉。”
“到了?啊,完了……”隨着這話小妹子才又一驚,剛纔卻是她太投入,根本沒注意時間,等一看左右熟悉的房舍才嚇了一跳,跟着就急急湊到倒後鏡上,一眼後就再次發出一聲尖叫,因爲她的妝化得厚,化得妖豔,這一哭哭了一路妝全部散了,現在猛一看去就像鬼一樣。
那邊尖叫着周明落卻無語的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指了指車外,張靜琪也急忙接過礦泉水,下車就去清洗。洗了小片刻後才驀地一轉身看向車裡,“大叔,我現在怎麼樣?”
說完這話,也不等周明落回答她就又急忙趴在了倒後鏡上打量,看了好幾遍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而車子裡的周明落卻也眼前一亮,感情這卸了妝的小丫頭,其實長得也很不賴啊,清清秀秀的面容,膚色白皙,雖然鼻頭偶爾有幾粒雀斑,卻不止沒有破壞美感,反而顯得很可愛。
這樣子挺好的啊,爲什麼非要搞成之前那樣濃妝豔抹的狀態?周明落不得不說,對於眼下小姑娘的心態,他真是無法理解。
“好了,我走了,今天我說的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啊,不然我非殺了你不可。”在周明落思索時那邊張靜琪才又一轉頭,對着周明落道。
說這話時,到了最後一句小丫頭卻一變臉,彷彿要狀做兇惡的威脅一下週明落,可怎麼說呢,小丫頭或許是見過了周明落的嚇人處,所以這狀做兇惡的模樣,竟是自己怯怯的,不止一點都不嚇人,反而顯得入弱弱的很可愛。
當場就讓周明落失笑出聲,無語的搖了搖頭。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充滿怒意的聲音卻驀地從黑暗中響起,“張靜琪,他是誰?”
隨着怒語,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子也從黑暗中竄出,很快就抵達了車子前,滿眼兇光的看着周明落。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米七八左右,身形很好,臉也極爲帥氣,加上時尚的裝扮,還有酷酷的髮型,的確是個讓周明落也不得不感慨一聲的大帥哥。
雖然此刻這個帥哥的眼神很兇,都似乎是恨不得要在小周臉上來一拳那種。
而一聲怒語後張靜琪也一驚,見到少年,原本勉強平靜下來的臉龐唰的就變了,同樣惡狠狠的瞪去,“關你什麼事?和你沒關係!”
“操,老子爲了上你,裝了半年斯文你都不讓我上,現在三更半夜和他一起回來,是不是剛被幹過?尼瑪也是個爛婊子,那還裝個毛的純。”那邊憤怒的反駁,少年卻是怒火中燒,狠狠的大罵一聲,更是揚起手掌就要對着張靜琪臉上扇去。
“你……”一聲怒罵,本還是表情兇悍的張靜琪突然就身子一顫,徹底呆了,呆呆看着前方的少年,看着對方揚起的手掌對着她臉上揮下,一對原本雖然有些紅腫,卻依舊能算是水靈的大眼睛,這一刻卻彷彿塌陷了一樣,滿眼都是痛苦。
“啪!”
不過少年揮下去的手掌並沒有真的打在張靜琪臉上,而是在一聲脆響後,被另一隻突然伸出的手臂穩穩抓在了半空。
等少年猛的一怔轉身看去時,才發現是原本坐在車裡的周明落正皺着眉向他看來。
“草尼瑪,你個賤男,開輛奔馳了不起啊,哥沒動你,你還敢動手?操,哥現在就把你的車子給砸了!”少年當場大怒,惡狠狠的看着周明落,另一隻空着的手一握拳,轟的就砸向周明落面門。
只可惜這拳頭是揮了出去,但距離周明落的面頰卻越來越遠,少年眼中的兇光,也馬上就變成了駭然,因爲周明落一發力竟是抓着他手臂就把他給扔了出去。
那就是坐在車上抓着他手臂一甩,呼的就把他整個人甩出了三四米遠,完全就像是甩開一團垃圾一樣。
甩出去那邊周明落才踏步下車,看了眼張靜琪,發現小丫頭此刻還是在發呆,可眼中的淚水卻是越來越多,都快成了溪流,眼神也有些空洞,一個身子都也在不住顫抖。
至於那個少年卻嘭的一下摔在地上,當場就捂着後腰慘哼起來。
“操……”見周明落下車,正在慘哼的少年才驀地一眼掃來,撐着身子站起,眼中雖然閃過一絲驚恐,可還是很快就開口大罵。
周明落眉頭一皺,凌厲的一眼掃去,“滾!”
一個眼神當場嚇得少年一呆,同樣傻了,小週三十倍的體能,一旦兇起來,一般人誰擋得住?那種眼神的凌厲,都也遠遠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的。
普通人目露兇光一樣會有一種氣勢讓一般人害怕,像周明落這樣的傢伙目露兇光,那絕對比一些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兇狠起來更可怕的多,反正少年真的被嚇住了,嚇傻了,呆呆的看了小周幾眼,而後唰的一下翻起身子就跑,很快就沒入了黑暗中。
而周明落眼中的兇光也悄悄散去,只是嘆息的看了張靜琪一眼,回身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奈何到這時,他卻發現小丫頭對自己遞過來的紙巾根本沒有一絲反應,依舊只是呆呆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空洞的流淚。
周明落也不知道該咋辦了,想把紙巾塞進小丫頭手裡,那邊卻剛被塞了一下,哇的一聲就痛哭起來。這哭聲太過響亮,甚至有些撕心裂肺的意味,倒是讓身後一個院子驀地亮起了燈,周明落也嚇了一跳,很有些無語,大半夜的一個小姑娘在街上哭成這樣,要是被人看到得怎麼想啊,而且這還是在張靜琪家門口附近,被張家人看到,他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無語的一把捂住張靜琪的嘴,而後也不顧小姑娘伸手反抗的趨勢,周明落拉着她就上了車,快速發動車子開到村莊外一片農田附近,他才又無奈的下車,看了背後車窗內一眼,抽了一支菸點上,靠着車子出神的看向綴滿繁星的夜空。
小丫頭早就不反抗了,自從上了車自己的手離開她的嘴脣,那邊就不反抗了,只是傻傻坐在上面哭的撕心裂肺。
周明落也沒辦法,甚至覺得小丫頭現在痛哭一場,或許對她會有好處吧。
她也算是夠不幸的了,初戀什麼的,好不容易頂着家裡大人各種訓斥不滿,死皮賴臉的湊錢,買了一份自以爲的大禮,興高采烈的準備送過去,結果發現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牀上……然後之前那少年的話,也的確夠傷人的。
這對一次初戀來說,的確是夠殘忍的。
可這事他也不知道怎麼勸解,畢竟這是個人感情問題,他能怎麼辦?
一支菸接一支,周明落抽得不快,而且抽一支後還會休息一陣子,實在無聊了纔會繼續點上,差不多抽了四五支之後,車子裡的哭聲才漸漸弱了,甚至那聲音早已嘶啞的厲害,小妹子邊哭邊咳嗽,最後漸漸竟是睡了過去。
四月的夜風還是很涼的,不過奔馳車內自然有暖氣,不用害怕什麼,隔着車窗看着像是小貓一樣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妹子,周明落又一聲嘆息。從這個角度看眼前的張靜琪真的很柔弱無助,即便睡着了,也是滿臉痛苦和驚慌,似乎一直掙扎個噩夢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