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聲的戰爭

“彎彎,我想和你說,之前的那件事,我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錯,我是想過利用你去打擊湯定宇,但是也是真心想讓你能夠親手替曉生討回這個公道。後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事情並不像當初你我裡瞭解的那樣。沒錯,我一直是想找機會在我爸面前表現自己,我也早已經有了收購華宇的打算。”齊韋珉先是很緊張地說出這一段,而後看到袁彎彎沒有過激的表現,他才慢慢放鬆下來,繼續說。

“但是你想一下,如果不是湯定宇的產品發生質量事故,不是他去賄賂官員,我根本沒有機會。不是嗎?”齊韋珉言之鑿鑿。

齊韋珉的這些話又讓袁彎彎想起了幾年前,湯定宇那傷心絕望的表情,眼神中透着的一股深深的恨意。那不可抑制的悲傷的情緒襲來,讓她的話語稍顯激動:“你能說,這一切都不是你設計陷害的嗎?我知道,即使沒有我,你也能得到那些證據,但是你敢說,你不是利用我更深地打擊傷害他嗎?!這樣,你才能夠更順利地收購華宇不是嗎?!”

聽着袁彎彎的質問,齊韋珉連忙解釋:“我沒有!我沒有去陷害設計他,在那之前我的資金緊張,和他合作的項目不得不停止,而後便發生了事故,他走了歪路,我不過是把握機會罷了。在那之前,他不也是處處阻礙我籌集資金,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但是他確確實實這麼做了,以致於我和他的合作終止。”

齊韋珉的話,袁彎彎不能說完全不信,但也不會完全相信。現在來說這些誰對誰錯的話,到底有什麼意義呢?他們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圖,能打到對手,又怎會輕易放過機會呢?但是,袁彎彎沒有忘記商人,是隻做有利益的事。於是,她收斂了部分情緒,問:“那你這次,又是因爲什麼而弄這些事情?”

袁彎彎的意思很明顯。指的是這次的網球聯賽。齊韋珉苦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費那麼多心思去弄這個,不過,既能因爲贊助電臺而爲公司打廣告,也能借此機會解釋誤會,我想,這就是我的目的吧。”

確實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袁彎彎沒有反駁。

“彎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當時真的沒有去陷害湯定宇,只是利用能利用的機會而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可以說我是奸商,但我絕對沒有在明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況下去讓你報復傷害湯定宇。請你相信我!”齊韋珉的語氣誠懇,眼神真摯,並不像在說謊。

其實,袁彎彎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他當時有沒有這麼做,對她來說不重要,她在意的是自己確實做了傷害湯定宇的事。而她對齊韋珉的怨恨,不過是對湯定宇的傷害而進行的情緒轉移。她只有責怪齊韋珉多些,才能不討厭自己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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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韋珉和袁彎彎沉默了許久,袁彎彎纔開口,聲音輕不可聞,卻帶着慢慢的關心和在意,“他過得好嗎?”

齊韋珉怎麼也料想不到她會問起他,還以爲那是她永遠都不會去提及的傷口。

齊韋珉愣了一下,纔回答說:“他過得很好,雖然在牢裡,湯家也已不像從前那樣風光,但其實湯家家底還是很殷實的。只要有錢,幾年的牢獄生活也不會很難過。”說着,湯定宇彷彿帶着試探般,問了袁彎彎一句:“你會去看他嗎?”

得到的是袁彎彎的搖頭,他在心裡鬆了口氣。

袁彎彎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搖頭,是不會去,還是不知道會不會去?是不會去的吧!如果她有勇氣去面對他,她早就去了,不會等到現在。想必他也是不願意見到她的吧?那又何必見面,弄得大家都不好受呢?不會去的吧,袁彎彎這樣想。

沒多久,袁彎彎就回了家。

雖然沒有之前那麼怨恨着齊韋珉,但也不能說完全原諒。她現在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最平常不過的人來對待。她只想着和他保持距離就好,互不干擾。

像平常那樣做了飯,來到蛋糕店,然後晚上回到了家,洗了澡之後就上了牀。她現在也不用去找蘇曉生聽她講故事了,因爲她現在已經掌握了技巧,講故事時已經講得栩栩如生,繪聲繪色了。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齊韋珉都時常來找她去體育館練習打網球,袁彎彎自知是推不過的,也只好隨着他去。

所幸的是,齊韋珉並沒有什麼越矩的言語和行爲,只是普通朋友間的簡單聊天和接觸。袁彎彎也樂得如此。但是,不知道是齊韋珉臉皮太厚,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每次齊韋珉都會在打完網球后約袁彎彎吃個飯什麼的,但每次袁彎彎很堅決地拒絕了,齊韋珉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太在意,然而第二天他還是照樣邀約。

直到後來,袁彎彎自己拒絕得都不好意思了,所有不去的藉口都用遍了,也只有勉強答應了他幾次。和齊韋珉出去,也不外乎是吃飯,齊韋珉還是像從前那樣,想法子逗她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袁彎彎聽不見的原因,導致了每次齊韋珉講的笑話,笑果都不是很明顯。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着,袁彎彎也一天比一天忙,因爲比賽臨近了,要更努力地練習,所以她去打網球的時間越來越長,回家也越來越晚,反倒上班的時間短了,全部都被佔用了。

蘇曉生也發現了袁彎彎近來的異常的忙碌,有一次便問起。

“彎彎,最近工作是不是特別多,要注意休息纔是,別硬撐。”蘇曉生一臉心疼地看着袁彎彎。

“工作倒不忙,不過工作之外的事不少。”袁彎彎將要參加比賽的事和蘇曉生說了,但她沒有把關於齊韋珉的那些說給他聽,怕他會亂想。

“那你要記住別累壞自己了,你看你最近都瘦好多了。”說完,蘇曉生修長的手指撫上袁彎彎柔亮的秀髮,輕柔的髮絲在他的指間穿梭。

“嗯,會的,放心吧!”袁彎彎這段時間來,因爲太忙,時常沒有辦法做飯給蘇曉生吃,他大多數都是叫得外賣,袁彎彎心裡很過意不去,更不想蘇曉生擔心自己,她乖乖應下。

看着蘇曉生轉身離開時,留下的頎長的背影。相較回來那時,曉生似乎也瘦了呢。袁彎彎有點心疼了。

很快,到了網球比賽那天。

不少同行都參加了這個比賽,袁彎彎看着那些球技精湛的對手,心裡還真沒底。雖然這段時間練習下來,相比之前的什麼都不懂,她還是有了很大的進步,但和那些打得好的人相比,還是差遠了。

不過臺長的安慰鼓勵和齊韋珉的一句放鬆些,還是讓她的心寬了寬。其實他們應該也不會注重比賽結果的吧?這樣一想,袁彎彎就感覺心裡沒有那麼大的負擔了,也就放鬆些來比賽。

結果是早就預想到的,儘管齊韋珉網球打得很好,也多次接住了球。但事實證明,他沒有選對隊友,所以導致的比賽的落敗。而評審也是象徵性地給他和袁彎彎頒了個鼓勵獎,總不能讓齊韋珉的面子上太難看。

比賽結束,衆人紛紛離場。原本臺長建議一起去吃個飯慶祝的,袁彎彎心裡做了個鬼臉,不覺得有什麼好慶祝的,推說不舒服就沒去。

意外的是,齊韋珉也沒有去,說要送袁彎彎回家。袁彎彎本來想拒絕的,雖然早上已經和蘇曉生說了今天有比賽,可能要遲點纔回去,讓他自己叫外賣吃,不用等她。但是她實在太累了,想到如果等公車還要等個10多分鐘,她怕自己一邊等公車會睡着,所以她就沒拒絕。

走出體育館,袁彎彎一眼就看見早已守候在外的蘇曉生。

他一身純白的運動服,右腳在前相交跨着,俊美的臉龐面向着袁彎彎,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原本含笑的他,目光觸及袁彎彎身旁的齊韋珉後,神色大變,一副很不待見的樣子。

而齊韋珉在見到蘇曉生後,也不見得有多高興,不過臉上還是掛着笑。

袁彎彎笑着走過去,語氣嬌暱,“你怎麼來了?誰在店裡照看着?”

“我叫小妹加一下班,就跑來了,比賽得怎麼樣?”蘇曉生看着袁彎彎的眼神裡滿是寵溺。

“還能怎麼樣。”袁彎彎不高興地嘟了嘟嘴。

齊韋珉看着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來,完全把他當透明,他有點不甘心了。

“你是蘇曉生吧?我是彎彎的朋友,齊韋珉。”齊韋珉笑着向蘇曉生伸出了右手。

蘇曉生卻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無視齊韋珉伸出的右手,看着他的眼神裡還帶着恨意。而齊韋珉絲毫不畏懼,含笑着迎接蘇曉生的眼神。

袁彎彎感受到他們正在進行着一場無聲的戰爭,她連忙拉了拉蘇曉生的右手臂,說:“曉生,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家吧。”

她又轉過身來對齊韋珉說:“齊公子,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你送我回家了。”

齊韋珉笑着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而一切也在頃刻間轉變,蘇曉生也恢復了原先的溫柔,對袁彎彎說:“那上車吧。”

他在上車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齊韋珉一眼。

齊韋珉看着揚長而去的車子,沉思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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