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換你餘生幸福
清染很困，心頭壓着事的她本不應該困成這樣的。
等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場景時，清染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夢裡。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一旦書中情節有所發展，她就會做夢或頭痛過後，腦海中突然多出一些記憶。
夢中也是深夜，她看到兩個身影站在黑暗的院子中，月色被烏雲遮住，一絲光也沒透出來。
他們在說着什麼，離得太遠，她聽不清。
背後聽人說話非君子所爲，清染沒想着過去，可夢中的身體根本不受她的控制，自發的走了過去。
空氣中詭異的沉默，只聽得到女人嗚咽的哭聲，似痛苦到極致。
高瘦的男人站在哭泣女人身後五步開外的地方，夜色朦朧了他的五官，連大致輪廓也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清染到男人說話，男人的嗓子似過了一層沙，聲音啞到極致——
“李清染，我用餘生換你的幸福，你有什麼好哭的？”
李清墨不要臉的把臉湊過去，“給哥嚐嚐。”
清染垂眸接過，道了聲謝。
“怎麼可能，這傢伙初中就輟學了，是羅蘭以前的鄰居。”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在醫院的病牀上躺着，仔細感受的話還能感受到心口處有些微的疼痛。
若非她接通電話第一句是“李總您好，清染小姐她醒了”，清染幾乎以爲她又穿了。
清染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睛。
謝映安將擋路的李清墨撥到一旁，再次坐在病牀邊:“走的比你快。”
女人掛斷電話後，按響了牀頭呼叫醫生鈴。
清染又吃一塊，特意細細品了下才道:“甜。”
“這傢伙暗戀羅蘭，又是個跟蹤狂，眼見追不上羅蘭就開始詆譭，你跟我一起出現，他覺得你跟羅蘭是一類人，就一起發出來引發輿論了。”
清染這才知道，原來在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是書中的李清染。
“嗯。”
李清墨反應過來，收了手機從椅子上站起身，“辛苦趙阿姨了，那我就先走了。”
清染躺在病牀上，一點也不想搭理他。
晚上六點四十五，趙豔看着自家兒子和李清墨。
宋時澤點開一張照片給清染看:“發帖人查到了，就是他。”
“嗯。”謝映安點頭，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宋時澤開始不正經的做受委屈小媳婦狀，“李清染我真是看錯你了，居然利用完我就丟。”
照片中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抱頭蹲在地上，五官平平，膚色偏黑。
謝映安每天放學過來的時間比李清墨還早，第一天宋時澤看到謝映安過來，只是驚訝的挑了挑眉，就出去了。
“哦，我知道，你可以走了。”清染下逐客令。
李清墨面無表情:“你是不是在暗示我的腿短？”
少年指尖分明的手上沾染了不少蘋果汁，他走去洗手間裡洗了遍手，剛出來就跟進來的李清墨碰了頭。
李爸是在半個小時後匆匆趕來的，他一身風塵卜卜，連領帶鬆散了也不知道，坐在清染牀邊就問她還有沒有哪裡難受？
謝映安看了一眼清染，清染坐在病牀上吃蘋果，模樣乖巧且可愛。
清染沒忍住驚訝，湊了過去。
那場奇奇怪怪的夢，突然而來的蝕心疼痛，夢裡的最後一刻，她已經分不清是不是李清染的痛苦轉移到了她身上？
日，這下更氣了。
謝映安很有原則，說不削就不削，等清染將一個蘋果吃完了，他接過盤子去洗。
“給我也削一個唄？”
“想學嗎？教你。”
“幾點了？你們還不走？等醫生過來趕人嗎？”
謝映安看了清染一眼，清染微笑揮手跟他們道別，少女眸裡沒有前幾日對他莫名而來的排斥，他低落的心情這纔好了點，“媽，有事記得跟我打電話。”
——
意識朦朧中，她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裡，異常溫暖。
“甜嗎？”李清墨吞了下口水。
好氣哦，李清墨拉下臉。
趁醫生沒來的空擋她問清染:“李總正在往這邊趕，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這門技術在清染這個手殘黨裡算是很厲害的了，她豎起大拇指誇讚:“厲害了。”
“不難受了爸爸。”清染蒼白的脣勉強扯出一個安慰爸爸的笑容來。
清染垂下眼眸沒有應聲。
“你醒了？”她半俯下身笑着說了一句沒用的廢話，又急忙拿起手機似乎在撥電話。
男人身影穿過清染的身體，清染感覺到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悶痛，她想離開這裡，未料剛動了動，痛意更甚。
謝映安拿出一個未削皮的蘋果擋住李清墨的臉，“想吃自己削。”
看她別過頭，謝映安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削到最後一刀，果皮掉入垃圾桶裡，他將蘋果切成一個個方便吃的小方塊，插上牙籤遞給清染。
清染別開眼，覺得自從劇情進入主線之後，謝映安真是越長越犯規。
李清墨瞪眼:“你怎麼來得比我還早？”
清染拗不過他，所幸坐起身洗耳恭聽，“你說。”
“他是我們學校的？”
醫生很快過來，得知清染身體並沒有那裡不舒服，只是吩咐多休息休息就離開了。
清染怎麼看這個青年的年紀也不像是一個高中生。
清染用牙籤紮起一塊果肉，“蘋果。”
消毒水的味道很濃烈，放在被子外的右手有輕微的痛意傳來，清染側頭，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吊瓶。
李爸眼裡有對女兒的心疼，他嘆口氣:“你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跟爸說一聲，什麼都自己憋在心裡，可不得憋壞了。”
趙豔拿清染當半個自己的孩子，再加上過來也就是陪一陪清染，沒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趙豔不耐煩催促他:“知道了，快走吧。”
清染那一會兒的生氣的勁頭早就過了，她有些不解，“我都不認識他，他爲什麼要這樣污衊我？”
男人往外走，與李清染錯身而過，空氣中唯留下一句:“以後我娶你嫁，各不相干！”
“你想得美。”
清染簡直對他無語。
“嘖！別這樣嘛？”宋時澤不客氣的坐在清染牀邊，拉她矇住頭的被子:“我來是有正事跟你說。”
“我妹纔不要你看……”他視線在清染手中的小果盤上頓住:“哎，李清染你在吃什麼？”
病房只能有一個陪護，李爸工作又進入一個關鍵期，他實在抽不出時間過來，劉姨倒是想來，只是她年紀大了；李清墨還要上課，李爸不允許他晚上還呆在醫院裡。
清染睜着無神的眼睛看他，“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我害成這樣？”
“我說二位。”
他坐在病牀邊，拿起一個蘋果在削果皮，長長的蘋果皮垂下來，削了一多半，也不見果皮斷。
宋時澤聞言立刻消了音。
宋時澤沒在病房裡看到陪護人，還愣了一下，“晚上沒人陪你啊？”
晚上八點多，宋時澤又晃悠了過來。
李清染只是哭，悶悶的抽咽聲令人心疼。
實在沒有辦法，閒在家裡的趙豔自告奮勇要過來陪清染，李爸特別不好意思，只能再三謝過趙豔。
這個時間趙豔正在洗手間裡洗澡。
開門的時候李清墨又看了清染一眼，拿出做兄長的姿態:“好好聽趙阿姨的話。”
李清墨擡頭瞪他一眼，“清染的蘋果你削的？”
清染因爲心絞痛得在醫院住三天院觀察，這三天好胳膊好腿死不要臉賴在醫院的宋時澤每天都過來幾趟，還專門挑沒人在的時候。
清染掙扎着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大亮。
謝映安乜了一眼宋時澤的背影，眉頭微蹙了下，看清染心不在焉的狀態，到底沒說什麼。
謝映安擡眸衝她一笑，少年黑眸裡蘊藏愉悅着光亮，輕抿的薄脣掛上淺淺的笑意，與向來清冷的形象相比多了幾分空靈和俊俏。
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拉着依舊沒動作的謝映安，“走了。”
謝映安和李清墨從手機中擡起頭疑惑的看向趙豔。
坐在病牀邊看手機的女人發現她醒過來，有些驚喜。
清染覺得自己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了，嚷着要出院，包括李爸在內，沒一個人理她這個請求。
過了一會才扭扭捏捏的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接着又說:“不過，你氣性也太了點，一個帖子能被氣得心絞痛到昏迷，我也是……”
“啪噠”洗手間的門打開，趙豔穿着睡衣拿着吹風機走過來，她看到宋時澤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
“同學，你怎麼進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