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跪求許婚

當日夜,果然下了一場大雨。

第二日,空氣極爲清新。

容安王和王妃的祭日,每年都會有許多人前往靈雲寺祭悼。這一日清早,陳述、沈琪、齊舒、劉焱等人陪葉裳一起出京,前往靈雲寺。

葉裳身上的傷勢未好,坐在馬車裡,陳述和葉裳養的那隻大白貓陪着他坐在馬車裡,小獅則是跑在一衆車馬前面,威風凜凜地開路。

一個時辰後,來到了靈雲鎮。

馬車還未入城,千寒便給葉裳遞進來一張信箋。

葉裳伸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好看的眉頭輕輕上挑,輕哼了一聲,“她到會安排。”

“誰?”陳述湊近他。

葉裳碾碎了信箋,碎紙屑扔去了車外,回頭瞥了陳述好奇的臉一眼,“沒誰。”

陳述瞪着他,“信箋帶着絲香味,定是女子的紅粉香箋。說,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葉裳輕嗤,“若是能金屋藏嬌,還是好事兒了。”

陳述聞言驚異地看着他,“這麼說,真是女子給你送的信箋了?是什麼樣的女子?這麼多年,我可沒發現你對哪個女子上心?就連紅粉樓的瑟瑟姑娘,你都只是爲了聽曲而已。”

葉裳身子靠在馬車上,閒閒淡淡地說,“收起你的好奇心,否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述更是驚得睜大眼睛,“喂,你還拿我當不當兄弟?我可是連雞毛蒜皮的事兒都跟你說的,沒瞞過你。”

葉裳看着他,“你以爲你瞞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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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一噎。

葉裳對外面道,“停車。”

馬車立即停了下來。

葉裳挑開車簾,下了馬車,對衆人說,“你們先去靈雲寺,我稍後再去。”

衆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齊舒立即問,“你要去哪裡?一起去唄。”

陳述從馬車裡探出頭,接過話說,“他是去找女人,嫌我們跟着去礙事兒。”

衆人齊齊一愣。

葉裳勾了勾嘴角,說,“他說的也沒錯,午時之前,我會趕到靈雲寺。你們先走。”

“什麼樣的女人啊?”沈琪立即問。

葉裳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向前走去。

“喂。”沈琪喊他,“這麼保密做什麼?她不能見人嗎?讓兄弟們也見見唄。”

“你說對了,她還真是見不得人。”葉裳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衆人看着他徒步進了一條巷子,面面相耽。

沈琪小聲說,“要不,咱們悄悄跟去?”

陳述在馬車裡翻了翻眼皮,“你沒看千寒沒走嗎?我們誰若是跟去,他手中的劍可就不客氣了。”

沈琪一拍腦門,“他這樣,我更好奇他要見的是什麼樣的女人了!”

齊舒道,“早晚會見到。走,我們靈雲寺等着他去。”

衆人見跟着沒戲,都壓下好奇,向靈雲寺而去。

葉裳徒步繞了兩條巷子,確定沒人跟着,纔來到了那條巷子的那所院落。

柳開打開門,見是葉裳,愣了一下,“葉世子?”

葉裳看了他一眼,問,“她呢?”

柳開立即說,“小姐在屋裡睡覺。”

“日頭都如此高了?她還在睡覺?”葉裳皺眉。

柳開點點頭。

葉裳向裡面走去,同時問,“早飯也沒吃?”

柳開搖頭,“吃過早飯睡的。”

葉裳點點頭,見柳開要提前去稟告,他擺手,“你不必去喊她了,我直接進去找她。”

柳開猶豫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葉裳來到門口,伸手一推,房門沒從裡面插着,輕輕地開了。他對裡面看了一眼,畫堂沒人,他踱步走了進去,來到裡屋門口,隔着簾幕,便見到蘇風暖摟着小狐狸在榻上呼呼大睡。

他挑開簾幕,走了進去。

蘇風暖睜開了眼睛,見到葉裳,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葉裳看着她,“還算警醒,知道有人進來,立馬醒了。”

蘇風暖看着他,“廢話,否則我多年的功夫白學了。”話落,她問,“收到信箋了?也不必這麼急着來。”

葉裳來到牀前,伸手拎了小狐狸的腿,將它扔了出去。

小狐狸“砰”地一聲,被扔到了外屋地上,發出了“嗷嗚”的一聲慘叫。

蘇風暖立即瞪眼,“你扔它做什麼?”

葉裳坐在了牀邊,聲音溫溫涼涼,“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摟着它睡覺,我就殺了它。”

蘇風暖氣惱,“你沒發燒?”

葉裳身子一歪,靠在了牀沿上,一隻腿擔在牀邊,一隻腿翹在上面,一手隨意地搭在牀沿上,一手搭在腿上,乾脆地說,“沒發燒,就是看你摟着它睡,不順眼。”

蘇風暖一噎,惱道,“若是我沒記錯,你在紅粉樓裡摟着一隻大白貓睡覺,還弄得天下皆知。”

葉裳彎了彎嘴角,“以後我也不摟着它睡覺了。”

蘇風暖無語,“你摟不摟它,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摟不摟小狐,跟你有什麼關係?”

葉裳眼睛微眯,看着她,脣角的笑意攸地變成了冷笑,“蘇風暖,你再說與我沒關係的話,你信不信我立馬將你我的關係告知天下?”

蘇風暖看着他,說翻臉就翻臉,除了他,也沒誰能做到了。她伸手扯了被子,蓋在臉上,惡聲惡氣地說,“你打擾了我好眠,你還有理了?告知天下以爲我怕你?”

葉裳騰地站起身,怒道,“你好得很,我現在就去告知天下。”說着,就往外走。

蘇風暖立即掀開被子,一把拽住他袖子,見他冷沉着臉,她敗下陣來,又氣又笑,“發什麼瘋?不抱着它睡就不抱着它睡,一隻破狐狸,若不是它皮毛暖和,誰意抱它?”

葉裳偏頭看她,眼神涼涼,“藍火狐皮毛暖和,身子可不暖和,我看你抱的很舒服。”

蘇風暖抽了一下嘴角,“署日難耐,解暑嘛。”

葉裳哼了一聲。

蘇風暖拽着他重新坐下,軟了口氣,“好了,葉大世子,說,您大駕來此,想必丟下了一衆人,有何貴幹啊?總不會是專程爲了來氣我。”

葉裳看着她,神色頗爲倨傲,“你以爲我是有多閒,沒事兒來找你?”

蘇風暖立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葉裳看着她,道,“今日晚上,乞巧節,燈會。你在城外的五里坡等我。”

蘇風暖瞪眼,“你讓我去城外的五里坡?你不讓我看燈會了?我還想逛乞巧節呢!不行,我不同意。”

葉裳看着她,“沒說不帶你逛燈會,只是我們先去五里坡。”

蘇風暖看着他,“去五里坡做什麼?”

葉裳道,“那裡能看到整個靈雲鎮的燈火如龍,風景極好。”話落,又道,“你沒見過,帶你看看。”

蘇風暖還是不太情願,“可是我還是覺得鬧市熱鬧啊。”

“就這樣定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還能沒有你逛鬧市看燈的時間?”葉裳斜睨着她。

“好。”蘇風暖點頭,看着他,“跟你來的那些人呢?你總不能扔下一羣人與我逛乞巧節?”

葉裳無所謂地道,“扔就扔了,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每年他們只陪着我一起祭悼父母和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乞巧節的晚上,我都是獨自在五里坡。我與你說過的,只是你這些年一直都提前走了。”

蘇風暖一時沉默,過了半晌,小聲說,“每年我爹都要求,乞巧節、中秋節,上元節,這三個節日,必須回家。”

葉裳“嗯”了一聲,“蘇大將軍規矩真多。”

蘇風暖頓時笑了,“今年他帶着大哥和二哥在邊境,我娘和外婆在靈雲寺,三哥和外公在京城王府。我嘛……自然可以陪你過乞巧節了。”

葉裳聞言勾了勾嘴角,緩緩笑了,但還是糾正說,“是我陪你過。”

蘇風暖翻白眼,“好好,是你陪我過。小女子多謝葉世子相陪,你不陪我,沒人陪我了,我很可憐的。”

葉裳笑意蔓開,清俊無雙的容顏如日月般奪目,“你說對了,本世子就賞你這個臉了。”

蘇風暖實在忍不住,給了他一拳,打在了他胳膊上,沒好氣地說,“快滾。”

葉裳站起身,對她說,“那個卿卿呢?”

蘇風暖看着他問,“你現在就將她帶走?”

葉裳點頭,攏了攏袖口,隨意地說,“早些將她送去給晉王,也早些交由晉王安置。晉王徹查東湖畫舫沉船之事,屆時無論有沒有結果,都會上稟給皇上,卿卿也就藉此遞上去了。後宮乏味了多年,只一個月貴妃撐着,如今撐不住了,自然要換新顏。她確實合適。”

蘇風暖擺擺手,“你找柳開,讓柳開喊她來,我已經與她定好,你直接帶她走就是了。”

葉裳擡步出了房門,邁出門檻時,囑咐,“今晚,天黑之前,你一定要到五里坡,若是你不來,我饒不了你。”

蘇風暖揮手,“知道了,葉婆婆。”

葉裳腳步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他扶住門框,站穩身子,轉頭對蘇風暖黑着臉說,“別再睡了,整日睡下去,真跟豬一樣了。”說完,出了房門。

蘇風暖無語。他見過這麼漂亮的豬嗎?

葉裳來到院中,見柳開站在那裡,對他說,“去將卿卿喊來。”

柳開立即去了。

不多時,卿卿隨着柳開而來,見到葉裳,連忙屈膝見禮,頭垂的極低,小心謹慎,“奴家給世子請安。”

葉裳看着她,淡淡道,“你要進宮?”

卿卿點頭,“是。”

葉裳打量她,“你知道皇宮是個什麼地方?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你,以後,若是不如意,也容不得你後悔。”

卿卿垂首,“奴家知曉,既然選擇,斷無後悔。”

葉裳頷首,“既然如此,我會將你送到晉王那裡,他負責徹查東湖畫舫沉船的案子,由他直達天聽,會將你呈遞給皇上,至於,皇上留不留你,你能不能在後宮立足,能走到什麼地位,就看你的本事了。”

卿卿點頭。

葉裳又道,“凡事靠自己,別想着指望別人能幫你。後宮女人有的是手段,希望你在卿華坊學的不止是哄男人的本事,還有剋制女人的手段。想要報救命之恩,結草銜環沒什麼用,先要踩着後宮的玉街爬上去後再說。”

卿卿點頭,“奴家明白。”

葉裳不再多說,向門口走去。

卿卿立即跟上了他。

因葉裳是徒步來的,如今要帶走卿卿,柳開給他備了一輛車。

葉裳來到門口,看了一眼馬車,對卿卿說,“上車。”

卿卿看着他。

葉裳繞過馬車,徒步向外走去。

卿卿咬脣,快速地上了車,落下了簾幕。

葉裳在前面走,馬車跟在了他後面,不多時,出了深巷,來到了街道上,向府衙而去。

來到府衙門口,正碰上許雲初從裡面走出來,他一身尋常打扮的素衣,但掩不住溫爾雅的氣度,即便走在大街上,也十分醒目。見到葉裳,他溫和地打招呼,“葉世子,傷勢可好些了?”

葉裳停住腳步,負手而立,錦緞華裳點點華光,清俊無雙的容顏如畫,風采濁世,他打量了許雲初一眼,揚眉淺笑,“勞小國舅掛念,好多了。小國舅來府衙看望太子?太子的風寒可好些了?”

許雲初點頭,“太子看起來氣色好多了,應該是無礙了。葉世子也來看望太子?”

葉裳搖頭,“我找晉王。”

許雲初看向他身後的馬車,打量了一眼,笑着說,“晉王正在辦案,就在府衙的廳堂。葉世子若是找他,直接過去就能見到了。”

葉裳頷首,“那再會了。”

許雲初點頭。

葉裳不再多言,擡步向內走去,府衙的人見是葉世子,也沒阻攔他身後的馬車,馬車跟着他一起進了府衙。

許雲初在府衙門口站了片刻,擡步離開了。

葉裳直接來到府衙廳堂,一眼便見到門口站着幾名漁夫打扮之人,晉王正在裡面對一人問話。有幾名護衛守在外面。見葉裳來了,那幾名護衛連忙見禮。

葉裳隨意地擺擺手。

有一人進去稟告晉王。

晉王聽說葉裳來了,向外看了一眼,見他一副俊逸無雙閒適風流的樣子,冷哼一聲,沉聲說,“讓他進來。你們都下去。”

屋內的人呼啦啦地走了出來,除了被問話之人外,還有府衙的陪審官員。

官員們給葉裳見禮。

葉裳掃了幾人一眼,依舊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緩緩進了廳堂。

晉王坐在太師椅上,桌子上擺着一壺茶,滿頭白髮,一雙目光卻炯炯有神。見葉裳邁進門檻,還是那副愜意閒庭的樣子,鼻孔又發出冷冷地一聲哼。

葉裳輕笑,“您這是也染了風寒了?鼻子不通氣?”

晉王鬍子翹了翹,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沒好臉色地看着他,“你不是該在靈雲寺給你的父母祭悼嗎?來這裡做什麼?”

“多日不見您,甚是想念,過來先看看您。”葉裳說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己拿了個杯子,倒了一盞茶。

晉王又冷冷地哼了一聲,“我不用你想念,你別給我找麻煩就行。”

葉裳喝了一口茶,微笑,“您這說的是哪裡話?我被人迫害,背後遭人黑手,到頭來麻煩您破案,也不是十分情願的。”

晉王豎起眉頭,看着他,“若不是你尋常作惡多端,至於被後遭人毒手?這回死裡逃生,算你命大。”

葉裳點點頭,“是啊,命若是但分薄點兒,這回一準去閻王爺那裡找我爹孃喝茶了。”

晉王頓時有吹鬍子瞪眼,“你爹孃功德千秋萬載,纔不會去閻王爺那裡,你即便去了,也見不着他們。想什麼美事兒呢?”

葉裳大笑,“您說的也對,這樣說來,我這條小命,還是該好好愛惜纔是。像我這般,吃過人肉,這些年又混不吝作惡多端,死後定然是下十八層地獄了。”

晉王臉一下子陰沉下來,訓斥道,“胡說八道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以後少作惡,多行善。十八層地獄你想下還不收你了。”

葉裳誠然地點頭,“這樣說來,我救了一名孤苦飄零無依無靠的女子,也算是積德行善了。看來算是做對了。”

晉王一聽,立即問,“什麼女子?”

葉裳閒閒地道,“卿華坊的頭牌卿卿,畫舫沉船時,她也在船上,我被人救時,順帶也讓人救了她。畢竟是一個女子,除卻憐香惜玉這一說法,還是一條人命不是?”

晉王眼珠子瞪大,“她在哪裡?”

葉裳指了指外面,“在外面馬車上。”

晉王向外看了一眼,果然見外面停了一輛馬車,簾子遮擋着,馬車十分安靜地停在那裡。他收回視線,黑着臉看葉裳,“你看上了個青樓女子?胡鬧!”

葉裳無辜地看着他,“順手救的,不算看上。”

“當時船上死了那多人,你爲什麼別人不救?偏偏救她?”晉王瞪着他,“沒看上你能帶着她遊湖?”

葉裳攤攤手,“別人離我太遠,況且,不算是我救的,是救我之人救的。”話落,道,“遊湖總要有美人相陪,才愜意。權宜拉她作陪而已。我有紅粉樓的瑟瑟,還沒聽夠她的曲子,暫時沒打算換個姑娘。”

晉王這才臉色稍霽,看着他,“那你如今將人帶到我這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葉裳看着他說,“您不是在查案嗎?她算是證人,當時親眼看到我被害經過,我被人送回京時,將她留在了靈雲鎮,如今聽說皇上將此案交給您了,自然就帶她來了。若是別人查案,我還真不放心,怕她被滅口,枉費我做了一樁善事兒。您查案,我自然放心得很。”

晉王又哼了一聲,對他道,“聽皇上說,是鳳陽鏢局的鳳少主救的你?”

葉裳點頭,“是他,若是沒他,我估計就溺死湖裡喂王八了。”

進屋瞥了他一眼,道,“將她叫進來,本王看看。”

葉裳轉頭對外面傳話,“卿卿,進來。”

卿卿聞言下了馬車,款步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給晉王叩禮。

晉王沒讓她起身,面色嚴厲,“擡起頭來。”

卿卿依言擡起頭。

晉王端詳了她一眼,道,“雖然出身煙花之地,倒是沒什麼狐媚之色。”話落,道,“本王問你話,你如實回答,若有半句虛言,本王殺你容易,聽到了沒有?”

卿卿垂下頭,身子微顫,“是。”

葉裳站起身,散漫地一笑,道,“人已經送來了,我還要趕着去靈雲寺,您看着辦!”話落,對卿卿道,“你不必怕,鳳少主是如何救了你我,如實說就行。”

卿卿擡起頭,看了葉裳一眼,又連忙垂下,“是。”

葉裳沒立即走,而是湊近晉王耳語,“後宮空乏多年了,月貴妃寵冠六宮的日子也到頭了。皇上身邊也該適時的有一朵解語花了。”話落,見晉王瞪着他,他又懶洋洋地笑道,“當然,您若是看中,自己留在身邊,也不失爲一樁雅事兒。”

晉王劈手就打他,“你個混賬東西!整日不想正事兒。”

葉裳躲開,笑得暢快,“您雖然年紀大了,但若是吃些好藥補補,也照樣虎虎生威。”說完,他轉身出了廳堂。

晉王拿起杯子扔了出去,杯子落地,在葉裳身後碎成八瓣。

葉裳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對車伕吩咐,“送我去靈雲寺。”

車伕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縣衙。

晉王氣的咳嗽了半晌,才喝了一口茶壓住,瞪着地上跪着的卿卿,鼻孔冷冷地哼了一聲,“想飛上枝頭做鳳的女人多了,你幾斤幾兩?”

卿卿嚇得不敢吱聲。

晉王又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放下杯子,沉聲說,“將東湖沉船經過,如實說來。”

卿卿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仔細地將當日的經過說了一遍,葉裳如何清晨來到卿華坊,她如何作陪遊湖,如何落水,如何被救。只是那救葉裳之人由蘇風暖換成了鳳陽鏢局的少主鳳陽。

她隻字未提蘇風暖。

晉王聽罷,命她起身,派人傳鳳陽鏢局的少主鳳陽來見。

有人領命去了鳳陽鏢局,鳳陽聽聞後,不給面子地說,“回去告訴晉王,除了天皇老子,想見本少主的人自己來。”

那人回來回話,晉王鬍子又翹了半晌,命人安置好卿卿,帶着人親自去了鳳陽鏢局。

葉裳來到靈雲寺,陳述、沈琪、齊舒、劉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見他來了,陳述上前,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扯過他袖子,一個勁兒地猛聞。聞了一陣,放開他袖子,對他們說,“沒女人的味道。”

沈琪大笑,“女人什麼味道?你能聞得出來?”

陳述揚起脖子,“自然聞得出來,脂粉味嘛。”

齊舒笑着拍葉裳肩膀,“怎麼去了這麼久?”

葉裳瞥了幾人一眼,“去見了晉王。”

幾人齊齊一怔。

劉焱驚訝,“葉哥哥,你去見我爺爺了?”

葉裳“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天色,不欲多說,“時辰不早了,我們去佛堂。”

衆人也知道時辰不早了,都壓下好奇,打住話,一同去了佛堂。

今日靈雲寺由靈雲大師攜帶寺中住持、長老、衆僧大做法事。靈雲寺幾乎擠滿了人。

一行人饒過達摩院,來到佛堂,老僧人雙手合十,請衆人入內。

佛堂內,煙霧繚繞,有正燃着的香,還有燃盡的香,香灰鋪了一地。將一排的牌位被煙霧籠罩的幾乎看不清。

葉裳在門口,駐足片刻,緩步走了進去。

進去後,他並沒有上香,而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那些牌位。

陳述、沈琪、齊舒、劉焱等人依次上了香,依照往年的習慣,退出了佛堂,關上的佛堂的門,將裡面留給了葉裳一人。

香爐裡的香燃盡後,葉裳動了動身子,對一旁站着的老僧說,“今年,都什麼人,來這裡上過香?”

老僧雙手合十,蒼老的聲音道,“回世子,第一位施主是蘇府小姐,每年她都是獨一份。在她之後,是丞相府的家眷。只有他們是昨日上的香。每年都會提前一日,與別人不同。”

葉裳點點頭。

老僧又道,“到此時,其餘的來人,還是往年那些人。劉嬤嬤和王夫人是今晨獨一份。”頓了頓,她道,“蘇夫人雖然來了寺裡,但未曾來此處。”

葉裳頷首,靜靜地看着那些牌位,涼聲說,“蘇夫人是隨蘇大將軍心意,愧對這裡,覺得無顏而來。”話落,他冷笑了一聲,“父王、母妃和這些將領,長埋在了沙場之地,屍骨未還。這件事怨不得蘇大將軍和蘇府,這個愧疚也不該蘇府揹負一輩子。”

老僧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葉裳又道,“世間但凡人心,大多端的是貪婪狡詐權慾薰心,父王和母妃以及一衆將領,不是死於戰場,而是死於人心謀算。蘇大將軍一心從兵,不是真正的人心謀算之人。這麼多年,蘇府的愧疚,也該到此爲止了。”

老僧點點頭。

葉裳對外喊,“千寒。”

“世子。”千寒應聲。

葉裳吩咐,“去請蘇夫人來此。”

“是。”千寒立即去了。

大約過了兩盞茶,蘇夫人隨千寒來到了佛堂。等在外面的陳述、沈琪、齊舒、劉焱等人給她見禮。

蘇夫人擺擺手,在門口站了片刻,暗暗嘆了一口氣,擡步邁進了門檻。

佛堂內依舊煙霧繚繞,葉裳站在煙霧中,負手而立,遺世清傲。

聽到腳步聲,葉裳緩緩轉過身,給蘇夫人見禮,“伯母。”

蘇夫人扯了扯嘴角,看向牌位,眼圈微紅,眼底浸溼,似乎不忍直視,好半晌,才心頭微哽,擺擺手,“好孩子。”

葉裳直起身,不再說話。

蘇夫人上前一步,強壓眼底的淚意,輕聲說,“將軍悔恨失策,害王爺、王妃一衆將領慘死沙場,更未能捧回王爺、王妃和一衆將領屍骨,自覺無顏來此祭悼。不止他自己,也不準蘇府任何人來此髒了這裡的地方。”

葉裳道,“雖然蘇將軍未帶回父王、母妃和一衆將領屍骨,卻救了我。不算無顏。”

蘇夫人搖搖頭,“一晃十二年了。”

葉裳沉默片刻,又道,“每年父王、母妃和一衆將領祭日的前一日,蘇府都會有一個人來此。每個牌位上三炷香,站上一個時辰,再離開。”

蘇夫人偏頭看向葉裳。

葉裳對她認真地道,“她雖然出身蘇府,也不算是蘇府的人,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也不算是破了蘇大將軍立的規矩。”

蘇夫人怔了怔。

葉裳看着她,慢慢地,屈膝下去,緩緩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一字一句地道,“十二年的愧疚,已經足夠了。我想父王、母妃和一衆將領在天之靈,也不願蘇大將軍愧疚一生,揹負這個本不該由他揹負的包袱。更不該是蘇府欠了他們。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早晚有一日,我會查明當年真相,讓父王、母妃和一衆將領屍骨長安。”

蘇夫人上前一步,伸手扶他,“你這孩子,你快起來,你還有傷在身,跪我做什麼?”

葉裳搖頭,避開他的手,道,“伯母,您站好,聽我把話說完。”

蘇夫人聞言只能退後一步,看着他。

葉裳緩緩道,“您只有一個女兒,她在您心裡重若珍寶,在我心裡亦然。容安王府不復昔日榮華,她嫁給我,興許會很受委屈。但葉裳一生,除報父母之仇,宏願便是娶她。今日當着父王、母妃之面,求伯母成全。葉裳此生,非風暖不娶。有她,我生,無她,我死。終此一生,碧落黃泉,再不復也。”

蘇夫人呆立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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