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還有家人,可好錯愕,遲疑的伸手與青蔥的爺爺的手相握。
“很漂亮的孩子。”
“謝謝爺爺誇獎。”可好並沒有受寵若驚,反倒平淡。
“青蔥今晚要簽署集團授權書,蟄龍眠就要接管半個琺瑤的商業,我老了,幹不動了,青蔥那小崽子剛到琺瑤時,我就認出他是我孫子,我沒有認他,沒有叫他認祖歸宗,我不想他步入他父親的後塵。”老爺子仗着柺杖,銀絲雜於兩鬢,看的出他有很多不言之語藏於心中。
想來老爺子找到自己,無非就是要可好做什麼幫助青蔥的事,可好心裡清楚,嘴上自是不明說出來。
老爺子斜眼瞟了眼可好,看她無動於衷,老爺子不得不說出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說的話:“你的父母他們就在蟄龍眠。”
怎麼……會……,可好搖頭說:“爺爺,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改變不了您的孫子,他要玩火,我只是他的困囚者,怎麼左右的了他,還有,我父母活沒活,我不在乎,你的這條消息,不足夠吸引我。”
這孩子心智堅定,是個可塑之才,要是青蔥是個好孩子,娶她也是青家福氣,老爺子心裡惋惜,遞上一張紙條說:“信息就在裡面,青蔥這孩子走了彎路,是我這個唯一的長輩沒做好,這次,不管付出任何……。”
砰。
“新娘好了嗎?”進教堂裡屋叫新娘出去正式行禮的伴娘看到白髮蒼蒼的老頭子被一顆子彈穿破頭,血濺的新娘的白紗如紅梅落印,伴娘抱着頭淒厲的尖叫穿透鐘聲咚咚響起的教堂。
可好看着子彈從眼前過,第一反應塞紙條到胸裡,提着婚紗裙襬狂奔出屋。
砰!砰!砰!
子彈打碎第一塊玻璃,接着第二塊,第三塊,狙擊手瞄準奔跑的可好。
有人當她是移動肉靶,可好恨自己身上沒槍,不然非分分鐘玩死暗中的狙擊手不可。
青蔥先聽到去叫可好的伴娘尖叫,緊接着聽到接二連三的槍聲,青蔥當着衆多客人,跑出教堂長地毯,看見可好狼狽的一隻手抱着拖地幾米的婚紗,一手拿着塊板子擋住頭部,他馬上對着婚禮現場保鏢大喊:“來人,保護新娘。”
“啊!”
“救命,快逃。”客人嚇得魂不附體,抱頭鼠竄,一羣一羣的朝教堂外面跑。
可好氣極,穿了這麼大一坨的白,混入人羣都是最顯眼的一個,咬着嘴皮一發狠,只聽見綿帛碎裂的聲音,可好邊跑到可遮擋的地方,一邊扯拉掉礙手礙腳的婚紗蓬蓬的下襬。
青蔥見婚禮破壞殆盡,牧師修女客人跑的跑,嚇得昏倒的昏倒,保鏢都是吃死的,死了大半,非逼他出手不可,青蔥眼睛的錄碼玉碎浮起,手裡兩面玉碎同樣光明耀眼的睜不開眼。
狙擊手眼睛一花,脖子一股熱流,回過頭,只見一雙寒氣冰凍人血液的眸子。
青蔥看狙擊手安分不再出擊,確定不出狙擊手的確切位置,靜靜等待狙擊手出手。
砰!
“額……。”背後的偷襲青蔥無法想到,回頭看到可好不帶表情的臉,一腳踢飛他,背脊的骨頭大概打折。
“想不到我會偷襲你是嗎?自認爲我身上不帶武器,玉碎不在身上,任你擺佈,聽從你的話,不過你忘了,我是一頭經歷過鮮血洗禮的狼。”教堂空檔,亂七八糟的東西散在地上,可好仰頭看着這豪華佈置的禮堂。
青蔥見玉碎落在離自己不遠的地上,他忍着一動痛到骨子裡的痛伸手去撿地上的玉碎。
可好跨開一大步,一隻腳各踩一隻玉碎,居高臨下的冷酷俯視青蔥:“其實當小綿羊是件很累的事,踏上琺瑤這片土地開始,我就發誓,你,孤城是個一定要折磨致死的人,謝謝你這個白癡,引來你爺爺,Good!我得到了潛心經營這麼多年追查的消息,謝謝你,你當了一顆好棋子,謝謝你,你愚蠢的選擇了要娶成爲狼的我,喔!對了,我會以你的名義去和蟄龍眠籤協議,再毀約,你知道後果如何的,嗯哼!”
可好彎腰撿起玉碎,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堂。
青蔥扣着教堂地,額頭青筋暴跳着大喊:“可好,你會失去你最愛的人,因爲好人永遠不會喜歡壞人,壞人更適合和壞人。”
可好沒停下,邊走邊打開紙條,一行簡單規整的鋼筆字,看的可好心一陣跳動。
筠昇石來過車,不急不緩的停到可好面前,探出頭叫埋頭莽衝的可好:“上車。”
時間緊迫,可好迫不及待的要解開縈繞在心頭這麼多年的秘密,她的身世之謎,終要解開。
“我已查清楚,東上少爺被汪然小姐騙了,開始以爲汪然小姐深愛少爺,無條件的偷來生死生骨活肉人皮,在她給少爺穿上後,少爺失去原本的記憶,和出生人唯一不同的是,殘留前十五年學習到的知識,其餘都靠身邊人灌輸,汪然小姐要培養東上少爺成明星,原因不知。”
“汪、然,我倒是要看看,冒牌小姐和真牌小姐,誰更會抓男人的心。”揉碎紙條,可好伸手出窗外,看着紙屑幾片幾片的飛舞。
可好低頭閉目養神,筠昇石怕打擾到可好,車開的穩當,開了一兩個小時的車,筠昇石感到口渴,等會還要坐船,車駛過一家便利店,筠昇石倒回車,擡頭看後視鏡的可好說:“要不要買水?”
可好擡了擡眼皮。
筠昇石聽穩車,出窗外幾滴水滴到臉上,筠昇石抹掉,仰頭往,九天之上密密麻麻的雨線掉下來,筠昇石趕緊跑進便利店,喊聲老闆:“有人在嗎?買水。”筠昇石偏頭看天,天似要塌陷下來的黑,黑透半邊天,只有天際能看見一道灰白的光。
砰!可好心一驚,看向車玻璃窗,一雙血手印在車玻璃上,雨線沖刷血手手印,滑落到玻璃窗底下,恐怖氣氛更濃。
透出玻璃,可好看清人,青蔥扳着車門,還好筠昇石去便利店時鎖住了車門及玻璃窗。
“開……門,開……門。”
可好細微的挪動屁股到座位另一頭。
老闆不知道在屋裡忙活什麼,半天不出來,筠昇石怕影響行程,把掏出兜的錢包塞回口袋,發現車旁邊有人,筠昇石顧不上雨跑去,看清人臉發現是青蔥。
“媽的,你怎麼跑這麼快。”揪住青蔥染紅的襯衫後頸,扔他到一旁。
青蔥撲倒在地,一隻手撐到膝蓋,筠昇石才注意到他的腿被槍打穿,手捂不住血流,身上還帶有別人的血,筠昇石猜想,他應該與一大羣人進行了場血拼。
咚咚。
聽到身後敲玻璃窗聲,筠昇石瞭解的點頭,走過車門。
可好開車門走了下來,雨很細,春雨大概都這般溫柔,像甜甜蜜蜜浪漫愛情的味道。
“老大……。”
可好止住筠昇石要說的話:“回車裡。”
“老大他……。”
“回車裡。”可好透露着不可拒絕的威壓。
筠昇石只好乖乖打開車門鑽進去。
雨模糊了青蔥臉,青蔥搖晃着甩掉臉上的雨水,一隻手撐着地要爬起來,左腿的疼痛是動一下全身都緊繃,痛意直衝腦門,青蔥跪回地上,撐地的手顫抖的厲害。
可好靜靜的看着,不做任何表示。
幾次不懈的站起來,青蔥的手背額頭的青筋在可好的高視力下,異常清晰。
第八次撐起時終於克服痛進骨髓的痛意,青蔥小碎步的拖着殘廢的腿靠近可好。
可好默數着三、二、一。
青蔥撲過來掐住她脖子,猩紅的眼盯着可好眼睛:“我那麼愛你,後面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甚至賣掉青雯給蟄龍眠……我敢發誓,一切只是像帶一筆錢回東果,和你過普普通通得生活,爲什麼你要騙我?爲什麼讓爺爺替你擋槍子兒。”每說一句話,青蔥噴着粗氣,氣噴薄在可好眼睛裡,可好微微顫抖着睫毛。
爲什麼一聲不吭?青蔥得臉進一步拉進與可好臉的距離,盯着她澄澈的眼睛看,要看到她心底似的。
一分一秒的過去,筠昇石着急的看着手錶,今天是汪然與東上少爺結婚的日子,要是在天黑之前沒趕到苦麻島,一切都已成定局。
“媽,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你也不笑一個,不過我覺得媽你穿這件旗袍比我穿的這件旗袍還好看耶,好羨慕媽你青春不老的容顏噢!”汪然褪下冷傲跋扈的面孔,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窩在當今世界第一黑幫老大懷裡。
女人拿着一把骨葉雕花紅漆扇,扇子配上古色古香的開叉到大腿根的旗袍,白皙精細的皮膚,冷豔高翹的嘴脣弧度,眉眼星星藍粉,冰到震碎事物的眼,藍冰色得眼球轉動,風情萬種,又帶點拒人千里的感覺。
女人似嫌棄的收起骨扇,撐着汪然要落下抱她的身體,冰冷卻翠青的妙音吐出:“不小了,別總撒嬌,養慣了壞脾性。”
汪然癟嘴。
女人犀利的眼神掃過房間,眼睛略過化妝臺,牀鋪,電腦桌及面前的小桌,怎麼都沒有?女人搜尋不到青蔥送來的請帖,明明就擺在房間裡,汪然的房間除了汪然這孩子,其他人是不可進的,女人心中疑慮。 ..